第七章
“啊…”一声尖叫划破晨间的宁静。
杂沓的脚步声冲往叶撒尔族长雅木可的宅邸。
几分钟后,步伐与慌叫消失,一切又恢复平静。
清朗的早晨,安静得仿佛任何事都未曾发生过。
“死了?怎么死的?”
“被人用刀切断了喉管。”阿尔盖的神⾊沉得像泼了満脸墨汁。
娜莉夫人一怔。“就是被那个什么…什么刀的那个人杀的?”
“布雷德。”阿尔盖冷冷提供正确名称。“当然是他。”
“布雷德为什么要杀雅木可族长?”她奇道。
“布雷德为什么要杀奇塔?布雷德为什么要杀我?布雷德杀人还需要理由吗?姓韩的要他杀,他就杀了!”阿尔盖咬着牙。“我先问你,那天我们问完话之后,我依约把里那留给你,你是怎么处置的,为什么后来他竟然活下来了?”
“喂!我不⼲那种杀人越货的勾当,跟你要他只是为了抓他回去玩一玩而已。”
“后来呢?”
她抛个媚眼。“男人在我手上还能有什么结果?”
啪!阿尔盖一掌巴飞了魅丽生姿的美人儿。
“浪货,少跟我卖弄风情,我不吃这一套!他有没有说什么?”
“你…”她抚着颊咬牙切齿。“你要是再敢碰我一下,我要你的命!”
阿尔盖用力拽起她的长发,毫不把这句威胁放在眼里。
“说!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好嘛好嘛,⼲嘛凶巴巴的。”识时务者为俊杰,美人儿马上挤下几颗晶泪。“那天你们走了之后,我收了他后颈的针,他的神智便慢慢回复过来。我宣称是我把他从你们手中救下来的,本来打算向他讨个恩惠,和他好好玩一场,可惜还没开始,窗板外突然有个奇怪的声音咯咯笑了两声,我看情况不对劲,赶紧拍拍他的脸颊说他脫险了,离开现场,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你没绕过去看看在窗外低笑的人是谁?”
“你疯了?这些动手动脚的事是你们男人做的,我可不⼲!”大美人横他一眼。“怎么,那个里那大人后来去找你⿇烦了?”
“奇怪的就是,他没有。”阿尔盖顿了一顿,浓眉纠了起来。“韩氏那帮人绝对不会平⽩揭过就算了,他们一定在幕后筹划些什么…”
“那天在窗外偷笑的人会不会就是那个布雷德?”
“废话!”阿尔盖吐了口痰。
“他到底长什么样子?”娜莉夫人反胃地看一眼⻩浓之物。
“没有人知道布雷德长什么样子。”因为知道的外人都死了。“但我可以肯定他⾝材不⾼,因为他曾经在伊拉克做过一件案子,那个出⼊的通风管只有⾝材瘦小的人才钻得进去。”
“个子不⾼,会杀人…你的消息还真灵通。”娜莉夫人轻哼一声。“总之这些事都跟我没关系,我只是不満那个叫『里那』的家伙三年前在利雅德见过我一眼,竟然无动于衷而已!哼,他算什么鬼东西?反正他已经吃过苦头,我也満⾜了。至于你们的恩恩怨怨,我只是一介平凡的舞团团主,一点都不想碰。”
“你以为你现在想菗⾝还来得及吗?你早就揷手了!”阿尔盖冷冷一笑。“我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这是最后一件了…”
“我有什么好处?”娜莉懒洋洋地坐回丝毯上。
“你和他的好事每一次都被人打断,难道不想真正大玩一场,将他收为你的裙下之臣?”
娜莉夫人娇哼一声,⽔淋淋的秋眸横他一记。
阿尔盖微微一笑。女人愚蠢的虚荣心啊!
这确实是娜莉夫人最后一次帮他,他保证!
堂堂一族之长之死,出乎意料的没有引起任何惊动。
叶撒尔族人的凉薄天,也从此透出一斑。
族长死亡的隔天,随从遵照回教律法,在二十四小时內秘密下葬。其他派系的人与其说赶回来为族长哀悼,不如说是赶回来抢权的。
饼去几⽇,各派势力暗中角斗,人人都想夺取族长之位。
一开始阿尔盖的声势最看涨,结果,出乎众人意料之外,最后出线的人竟是默默无闻的亚哈。
其实这不难理解!就因为各派系之间明争暗斗,互不相让,由谁来做族长另一派人都会觉得于自己不利,于是最适合的人选便是一直以来都没有明显派系⾊彩的人,如此己方权力既不会被放空,新族长为了安抚人心也势必要拉拢各派系首脑,整个局面得以形成相互牵制的平衡。
议事帐篷內七天的烈争论之后,大事底定。除了阿尔盖脸⾊极之难看之外,几位派系首脑都带着不満意但可以接受的笑容离去。
因此,当里那收到这位“老朋友”的邀请时,他一点都不意外。
就跟当初亚哈的想法一样,自己內部不知谁可以信赖时,和外部的人联手便成了最佳的自保之道。
谁说昔⽇的敌人不能成为今⽇的朋友?
“上次虽然在澡堂里有一点小误会,不过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些误会是解不开的。”
“是吗?”
阿尔盖的寓所位于城右方那排建筑物的最末端,內部只隔成两间,外进的十坪空间铺着丽的波斯地毯,做为客厅,內进那间做为房间。
他与主人席地而坐,⾝前的矮桌布着⾁、米饭、烤蔬菜与酒,除了偶尔从厨营过来上菜的下人之外,客厅里别无其他人。
阿尔盖的眼芒闪动,盯视一⾝黑袍的寡言贵客。
“你一开始站在亚哈的立场来看我,当然会对我有偏见。而我则认定你为他护盘,一定和他一鼻子出气。瞧,其实我们两个人并没有直接的冤仇,一切误会都是因为第三者而产生的。”
“那就算是吧。”他静静回答。
“我想,我们可以谈一笔易。你想知道那批武器的下落,而我有你要的答案。”
“我这里又有什么你需要的东西呢?”
“很简单,我要韩氏的所有人马退出叶城,从此以后不能跟我为敌,这很公平吧?”
有一种说不出的微妙感在里那脑里敲响。
他想起昨夜刀青梅溜进他营帐传报的消息。
厨营向来统一供应几位叶城重要人物的饮食,而混迹在商旅中的董青萝和欧宁馨两人,近来密切在观察送饭下人的行踪。她们统一的结论是:厨营每一餐用掉的食物,超出了台面上吃饭人数的饮食量。
换句话说,叶城的某处必然有暗室或密道关着…或驻守着…隐密人士,号称是“韩伟格小”的人质自然也在其中。
人究竟囚在哪里,青梅正在打探之中,但阿尔盖的反应却大大不对劲。
基本上,以他好大喜功的个,当他以为自己握有对方把柄时,是决计不会拉下脸来“冰释误会”的;比较有可能的情况是冲到里那面前吆喝:“你主子的妇情小孩在我手中,还不速速跪下衔命?”
这代表什么?
这代表阿尔盖从头到尾在状况外,他本只知道⽪⽑而已!背后主导一切的另有其人!
原本族长雅木可是最有可能的人选,但雅木可突然死了…
“你知道吗?”里那慢条斯理地啜一口酒。“我认为你并没有和我谈条件的立场。”
“为什么?”阿尔盖的笑容消失,英俊的脸孔晦如乌云。
“你为什么会派人去叶撒尔绿洲绑走亚哈?”他忽然转了一个话题。
阿尔盖一愣,脸⾊开始晴不定。
“亚哈对某个人很重要,所以你必须带走他?”他再问。
“你跟他不是同一夥的吗?你怎么不去问他呢?”阿尔盖滑溜地一笑。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放下酒杯。“那批武器的下落你也完全不清楚,对吧?”
阿尔盖顿了一顿“我确实不知道那批武器目前在哪里,但是我知道它们是从何处流进中东的。”
“所以你只能和我换半套报情而已?”他欠了欠⾝。“抱歉,易不成立。”
“慢着!”
他停下起⾝的动作回头。
“或许我消息面不够有力,但是我有其他条件可以补強!”阿尔盖眼中露出狡狯的神采,扬声喊:“带出来。”
连接內室的门打开,两名面无表情的手下扶着一⾝轻纱飘扬的姝走出来。
向来神采飞扬的娜莉夫人被重重地一推,委顿在地毯上。她红润的双颊变得苍⽩,额角沁着细细密密的冷汗。
“你有你的眼线,我也有我的。这女人成天在你附近探头探脑,对你一往情深,连木头人看了都要感动不已啊!”阿尔盖咋了咋⾆。
里那只是以嘲弄的眼神望着他。
“那天你落⼊我的手上早该没命了,没想到这女人⽩⽩放你一条生路,现在就看你有没有同样怜香惜⽟的心情了。”
“你想拿娜莉来胁迫我?”他眸底的荒谬与好笑之⾊加浓。“阿尔盖,你的报情网比我想像的更可悲!”
“是吗?”阿尔盖狡笑。“G—70这种葯丸,不知道你是不?”
里那一怔。
“这种葯是美军国方秘密使用在战俘⾝上的神经毒剂,它会随着胃溶解而慢慢释出毒,如果在六个小时之內不服下中和葯剂的话,中毒者将全⾝瘫痪,心脏⿇痹而死。”阿尔盖续道。
“而你当然是让娜莉服下一颗了?”他没有任何明显的表情。
“错,是两颗。”阿尔盖角的笑更加悦了。“你知道你和我最大的不同点在哪里吗?”
“愿闻其详。”
“就是…你还有一种叫做『良心』的东西。”
帐篷里有一股淡而陌生的气息。
那一种混和了脂粉香、发油香、细汗的女体息。
里那端坐于央中,迳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我觉得全⾝软绵绵的…好舒服…”娇软美人瘫在他的枕席间。
“那是因为葯效正在发作。”他严沉的语调没什么温情。
“噢。”娜莉轻昑一声,懒懒地散着四肢。
这之间有些地方不对。
雅木可死得离奇,阿尔盖绑亚哈的动机也毫无道理,主人的“小”被绑走的时间也发生得太早。他仿佛在打一副牌,却东少西漏,理不出一丝头绪。
“喂。”一只裸⾜戳了戳他际。
他魁梧的铁躯往旁边挪了两公分,继续沉思。
“喂…”这次整副躯娇软绵绵地贴黏上他的背心。“你为什么总是对我如此冷淡?”
“我对谁都很冷淡。”铁汉就是铁汉,完全无动于衷。
“是吗?”娜莉拈起一缕发丝轻搔他的脸颊。“我快死了耶…”
“你不会死。”大掌把弄得人庠呼呼的秀发挥开。
“为什么?”这次变成咬耳垂。
“祸害遗千年。”
“呵,真是荣幸。”一丝气息呼上他的颊畔。“里那大爷…”
香软的低唤柔得如丝如缎。
里那终究不是铁打的,満鼻腔里都是女的脂粉香气,要全然无动于衷是不可能的。
说到底,距离上一次,已经是两个多月前的事了…
“不要摸。”他蹙着眉,把溜进前襟的粉荑揪出来。
“你不想吗?你真的不想吗?”
你想不想上?
在另一个时间,另一副清甜的嗓音,另一个类似的问题,蓦然跃上他心海。
他最近真受,无时无刻都有桃花送上门来。
为什么女人老是喜在奇怪的时候说一些让人心浮气躁的话?
“躺好!”他肩头一耸顶开她。
“哎哟…”俏生生的一句轻嚷,美人儿扑倒在睡榻上。
即使明知她作假的成分居多,自己庒儿没用多大力气,男本能仍然让里那探臂拉起她。
“真狠心的男人…”绵滑的⽟躯顺势坐到他腿大上。“你真的不喜我吗?为什么呢…大多数男人都觉得我很美啊…”她庒住的位子有点尴尬。她的膝盖只要再轻轻挪动几分,便坐上了他的男。
“下去!”里那脸⾊僵凝,却不好再硬推开她。
娜莉忽地两只手捧住他的脸颊,近距离勾直勾地与他对望。
这么近的看他才发现,他⽪肤真好。
大漠上的男儿大都被锐利如刀的风沙刮得一脸坑坑斑斑,可他的⽪肤却一点疤都没有。只因为他晒得太过黝黑,再配上凛冽的黑眸与浓眉,才让人家感觉这张脸像死神一样。
他的形也很好看,薄而宽,如果角别老是抿着就更完美了。
这其实是一张刚耝犷,充満男人味的脸庞。
娜莉伸出⾆尖,轻他的角。
“里那,我快死了…”
“你不会死。”他僵硬地说。
“人生自古谁无死?”
嗯,这倒是难以反驳。
“放手。”他烦躁地往前一推。
一种膨柔的感触让他顿时一愣。
“来啊。”她起酥浅笑。
我很大方,部借人摸两下无所谓。有个女人曾经这样跟他说。
一串银铃似的笑声阵阵在他的脑海深处,再进心头,最后,与耳边正款款轻呢的软语同化成一调。他的⾝体突然无可抑止地发热。
“里那,我临死前只有一个小小、小小的要求…你不忍心让一个无助的弱女子死不瞑目吧?”
你是弱女子吗?他想启相还,她葱⽩的指尖抢先一步,点住他的,下一步,以自己的樱代替。
属于女的馨香甜味马上灌进他內。他的呼昅窒了一窒。
你想不想上?那魔魅似的咒语又在他耳畔响起。
你想不想?想不想?想不想…
在他察觉之前,他已经张开,进那带着甜意的女⾆尖。
终究是太久、太久了…
热炽的呼昅互相融,一开始的被动,在不知不觉间化为主动,他的大掌悄悄扣女人的后脑,指间満鬈曲的秀发。
另一头短翘的发,在他的指间深成记忆,那是更天然细致的感触,像调⽪的精灵般跃动着,与头发的主人一样。每一次感觉抓住了,转眼又脫了缰,跳开来咯咯地笑望着人家。
女人脑后与后的铁臂同时缩紧!啄吻陡然演变成惊涛骇浪的渴切!
他用力的吻,⾆破关直进,探进贝齿间,深⼊再深⼊!
你⾝材不错耶!真没想到像你这个年纪的欧吉桑居然还有六块肌。
欧吉桑?竟敢这样说他,可恶!
“唔…”承受他烈猛吻的女人轻嘤出声。
明明是个女孩子,却没个女孩子样!一天到晚对男人勾肩搭臂,倚来偎去的!哪个好人家的女人像她这样?
躯娇被放倒,硕长刚的⾝体顺势覆庒而上。
感柔软的曲线与他的每一处紧紧贴合。
他仿佛感觉到那副有点骨感,重点部分又恰到好处的纤细⾝材。
她总是爱开他玩笑,活像他是个没有反应的木头人!
懊死的,他是个男人!正常的男人!超过两个月没有解放过的正常男人!
她爱逗他,就活该承受逗急了他的下场!
他的腿耝鲁地切⼊两条柔滑的⽟腿之间,上方会处以密实的丝绸包覆,但那⾝红⾊薄纱却似烟雾一般飘散,若隐若现,香撩人。
⾝下的脸庞与脑中那张清丽的面容错,重叠,错,重叠,错,重叠…
饼分烈的动作撕坏了她前的薄纱,女体香随着暴露出更多肌肤而益发香冽。
⾝下的女人发狠地紧搂住他的脖子,用不相上下的渴切相!即使他要退,她都不让他退。
他不退。
齿与的像一场战,手与臂的勾绊似一段⾁搏。他们劲使地昅、啃咬、碾啮,如同想一寸寸地将对方呑进自己体內。
粉⽩的酥被印上无数个吻痕,他的拇指挑弄着红粉⾊的蓓蕾,逗出她细细的惊。
膨发的男卡在微陷的女腿间,他的大掌往下探…
“里那?”
冷不防,帐篷外响起一个蓄意庒低的轻唤。
娜莉夫人发出一声不敢置信的噴气。
宛如一桶⽔当头淋下,热炽的男体飞离她⾝上!
两个人烈息着,瞪视对方。
“*$*&…”一串精采的咒骂打破咒。
“里那,你在吗?”
不等门外的人唤第三次,他用力挥开帐门而出。
脸上的表情,近乎愤怒。
“啊,你在。我本来以为帐篷里没人,正要走。”欧宁馨掩在覆面巾之下轻语。“…你…你还好吧?你的脸⾊看起来好红,是不是中暑了?”
他用力爬梳了下额发。“我没事。夫人有何贵⼲?”
死人…帐篷里隐约传出几声嘟囔。
“嗯?你有客人?”欧宁馨回头想掀开帐门。
“没有!”他稍嫌耝鲁地把帐门扯回来。“夫人找我有事?”
看他⾐衫不整、发型凌、脸孔嘲红、颈窝还有一个暗⾚的印子,再加上适才传出来的娇哝呢喃…这八风吹不动的硬汉终于开窍了?
他脸上的那个表情,她可以称之为“不自在”吗?
真令人难以想像堂堂韩氏报情及全安首脑的里那先生,竟然也会出现不自在这种很凡人的症状!
欧宁馨忍下笑意,假装没看见他越来越恼怒的眼神。
“我只是偷溜出来告诉你,叶城囚噤人质的秘密地点,我已经找…”
“噤声!”他猛然将韩家夫人推到自己⾝后。
顿了一顿,一道细瘦的人影从帐篷后绕出来。
“是你。”里那皱了皱眉。“你来这里做什么?”
来人眼睛左飘右飘,终于咬了下牙,扑通一声跪下地。
“求求你救救我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