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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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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葬月昏迷的地方靠近北神宮,几个值夜的士兵围着她。

  葬月⾝边的灵猫凶恶的蓄着势子,士兵们不敢靠近,因为-已经成功攻击好几个士兵了。

  “这只幽灵一样的猫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会在圣域里出现?”

  一个士兵从远处的石阶一边跑一边喊:“伶牙大人过来了。”

  几个士兵朝下看去,伶牙正奔上石阶,他⾝后跟着一个黑⾊长发的女子。

  灵猫似乎感觉到伶牙和其他士兵的不同,一个转⾝,⾝形似后退之势僵住不动,双眼紧紧地盯住伶牙,简直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美洲豹!

  伶牙在看到灵猫的第一眼就呆了一呆“芙蕾雅女神的坐骑?”

  士兵们听到伶牙这么说也愣住“传说中女神的坐骑?女神的坐骑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伶牙沉声说:“通知僭主大人了吗?”

  “已经有人去了。”士兵答道。

  “不要激怒。”伶牙小心地挥手,示意士兵们散开“-是神兽,有很強的警觉性和攻击力。”

  士兵们小心翼翼地向后退开。

  芙蕾雅的坐骑为什么会在圣域出现,葬月为什么会昏倒?-

  误把士兵们当成了敌人,难道是在保护葬月?

  一连串疑问从伶牙的脑中晃过,他不自觉地又想起在炼囚石上看见的爱神,那个人就是芙蕾雅?

  没有人真正见过神的样子,神来到人间,通常都是以转世的形态出现,或者选定一个⾁体作为灵魂的容器。难道…

  伶牙感觉到背后的冷汗已经流了下来。

  士兵们这时都回过头去“僭主大人来了。”

  烬天看了一眼昏迷的葬月,把视线转向那只灵猫,灵猫也正瞪着他。然后他对伶牙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是听到士兵的通报赶来的。”伶牙回答。

  士兵忙说:“我们发现葬月‮姐小‬的时候,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灵猫浑⾝的⽑像钢丝一样立了起来,突然像箭一样扑向烬天。

  “小心!”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黑影以闪电之势赶到烬天面前,挡住灵猫的攻势,手臂一挥,灵猫整个⾝子像铅球一样被弹了开来。

  但灵猫在即将落地的时候修正‮势姿‬,稳健无声地落在地上-盯着伶牙,双眼发出绿⾊的凶光。

  “僭主,小心了。”伶牙提醒。

  所有的士兵都聚集到烬天⾝边,护住烬天。

  “不要刺激-,-看起来只是在保护葬月。”烬天说:“这畜生是只神兽。”

  伶牙点点头,命令所有的士兵散去。士兵们犹豫地看着烬天,烬天点点头。

  士兵们小心地远远退开,只剩下烬天和伶牙两个人。

  伶牙别开眼,避免和灵猫直接对视,以消除-的紧张,然后蹲下⾝子,手掌朝上缓缓伸出手以示友好。

  灵猫似乎不为所动,就这样,伶牙和灵猫僵持了半个钟头之久,灵猫终于放松了警惕,从防卫状态渐渐变成优雅站立的‮势姿‬。

  伶牙和烬天同时舒了口气。

  伶牙仍旧蹲着⾝子,尝试着靠近一点,灵猫向后退去,伶牙轻声说:“我想救她,我们是朋友。”

  然后他尝试着再次靠近灵猫,这次灵猫没有后退,伶牙小心地靠近-,然后轻轻地把手放在灵猫的背上,温柔地‮摸抚‬-背部的⽑。

  灵猫没有异动。

  于是伶牙一边温柔地和灵猫说着话,一边抱起地上的葬月,当他站起⾝时,灵猫一跃跳上伶牙的肩膀。

  伶牙对烬天说:“先把葬月安置在我的北神宮吧,僭主厅离这里太远了。”

  烬天点点头“而且你也是圣域里最好的医生。”

  伶牙笑了笑,不置可否。

  “葬月深夜离开僭主厅在圣域里乱跑,您不担心吗?”伶牙把葬月安置在自己的床上,伸手探试她的脉息。

  “他昨晚是去找你的,所以才昏倒在北神宮的附近。”烬天说“她怎么样?”

  “没有任何异样。”伶牙皱了皱眉头“可是为什么还不醒?”

  “连你也查不出原因吗?伶牙。”

  伶牙迟疑了一下“你把她交给我吧,只是我需要一点时间,这段时间里,还是请您回到僭主厅休息,安心等候消息。”

  烬天忧郁的点点头“不管发生什么事,第一时间派人通知我。”

  伶牙垂手,微微低头。

  烬天回到僭王厅,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的等待使他如坐针毡。

  天边已经晨曦微露,数道金光从海上升起,洗去天地间的黑暗,照亮整个圣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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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雪‬的帐幔里,躺着毫无生气的人儿。

  伶牙已经派人去了僭主厅。

  伶牙低头看着安静如沉睡的葬月,手轻轻滑过她合上的眼睑,长长的睫⽑如蝶翼。他叹了口气,然后拉起葬月⾝上的白⾊被单,看着那柔和得像诗一样的脸庞,渐渐消失在白布的覆盖下。

  门外嘈杂的人声惊动伶牙,內室的殿门砰的一声被撞开。烬天魁梧的⾝躯站在门口,死死地盯着床上那覆着白布的人…

  伶牙稍退了一步,让出位置。

  烬天不说话,只是死盯着那块白⾊被单,一步步走了过来。

  他伸出手想揭开布,却又停住,停在半空中的手拼命地颤抖,就是不敢碰那块薄薄的白布。好久,他拉起白布,慢慢揭了开来…

  “葬月?”烬天轻轻地喊了声,声音颤抖,带着恐惧和不确定。

  静静地躺在白布下的是葬月,那么宁静安详,如纸一样白的脸上似乎还带着一丝微笑,一如平常。

  “葬月。”烬天又叫了一声。

  床上的人一动也不动,没有一点生气。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昅不敢出声,整个房间死寂得吓人。

  她死了。

  葬月死了!

  长时间的呆立后,烬天突然转⾝一把揪住伶牙。他的拳头紧紧握着,所有的关节都因此而发白。

  “葬月怎么了?”烬天庒抑着愤怒,每一个字都似从牙缝里挤出。

  伶牙盯着烬天带着面具的金属眼睛,静静地说:“她死了。”

  葬月的⾝体冷得像冰,烬天如石像般僵立。

  死了…集中了烬天所有愤怒的拳停在半空中,没有打下去,看着伶牙闭着的双眼,烬天松了手,伶牙一个踉跄后站立住。

  烬天的心同时在向下沉去。

  “我尽力了。”伶牙声音嘶哑“葬月是被神选中的⾁体,必然死亡,我想,过不了多久,她体內的神就会苏醒,然后她…再也不是葬月了。”

  “你是说,葬月并没有死,只是和神共用一个⾁体?”烬天急速的语声带着一丝希望的喜悦。

  “僭主。”伶牙苦笑“您被悲伤冲昏头了吗?一个⾁体只能有一个灵魂,这个是⾁体和灵魂分配的定律,葬月已经停止呼昅,说明…”伶牙的声音变得哽咽“说明她的灵魂已经被驱逐出⾁体,接下来,便是芙蕾雅的苏醒了。”

  伶牙继续说:“您不会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葬月的⾝分吧?否则您怎么会让她留在圣域,对今天的事情,您其实早有心理准备了才是。”

  伶牙冷不防被烬天一记重拳打在脸上,向后退去。

  伶牙摸着自己被打的脸,冷笑着。

  外面传来急急的脚步声,烟烟罗和胧目也得到了消息来到北神宮。

  “僭主大人!”烟烟罗抢上前一步说:“伶牙竟然让您愤怒到亲自出手,只要您吩咐一声,这种事情就由我烟烟罗来代劳就好。”

  伶牙冷冷地说:“烟烟罗,-倒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啊。”

  烬天十分恼火“你们来⼲什么?”

  烟烟罗恭敬站立“听到士兵的通报,知道葬月‮姐小‬出事了,特别来探望,您把葬月‮姐小‬交于伶牙治疗,结果伶牙却严重辜负您的期望,这简直不可饶恕,我请求由我烟烟罗来将他正法。”烟烟罗说完,杀气腾腾地看着伶牙。

  “⿇烦-把目前的重点搞清楚。”伶牙说。

  “哼哼,葬月‮姐小‬已经死了,只能说明你的医术太差,或者说你根本就没有尽力。人死不能复生,所以你得伏罪!”

  “想杀了我吗?-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吧?”

  “说得没错,像你这种不尊敬神的家伙,-得二五八万似的,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烟烟罗气得破口大骂,十道琴弦在她的指尖像疾风般回旋。

  伶牙知道这是烟烟罗的杀招,一旦她把琴弦拉开,他们之间将会有一场恶战。

  “都滚出去!”烬天气得声音都变了。

  烟烟罗一愣,收起即将拉开的弦。

  胧目则完全无视他们的争执。他看着葬月,目光流露出一丝惋惜和哀愁。听到烬天的话,胧目这才收回视线“僭主大人,烟烟罗也是护主心切…”

  “全都出去!”烬天怒吼。

  所有人愣了愣,接着向外走去,连伶牙也被烬天从自己的宮里给赶出来。

  空旷的大殿里,只剩下烬天,还有床上的葬月,以及那只警觉地盯着烬天的猫。

  伶牙和烟烟罗、胧目等人一齐被赶出北神宮,但不敢走远。

  怕僭主责怪,烟烟罗強忍住怨气没有再刁难伶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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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小时后,北神宮走出一个人,所有人皆大吃一惊,因为那个人是葬月!

  不,葬月是褐⾊的短发,麦⾊‮肤皮‬,但这个女孩的肌肤白得像雪,一头长发在阳光的照射下像水银一样灿然生辉,蔚蓝的眼睛足以和天空媲美。

  在所有人正惊愕于银发女子的出现时,女孩的⾝影像幻影一样在北神宮大门消失,下一秒钟,她微笑着出现在众人眼前,相隔不到两米的距离。

  伶牙的神经不由得绷紧,多么惊人的移动速度!

  耀眼的光华淡去后,众人才完全看清眼前的女孩,她有一头⾼贵至极的金⾊长发,难怪在阳光映照下看上去会是银白⾊的。

  她还披着质地柔软的白⾊羽衣。

  在耀眼的阳光下,伶牙不动声⾊地看着女孩。她绝对不是葬月,因为葬月给人的感觉是亲切的、温和的,而她是一种傲气逼人的惊艳。

  那只灵猫则优雅地站在她⾝边。

  “芙蕾雅?”伶牙从嘴里吐出三个字。

  女孩微笑着点点头,众人吃惊更甚。

  伶牙突然疯了似的冲向北神宮,烟烟罗和胧目似乎也感到事情不妙,跟着伶牙跑进北神宮。

  只见烬天倒在地上,⾝边有一摊血,触目惊心的红。

  伶牙在烟烟罗的惊呼声中扶起烬天,帮他止血,大声喊道:“喂!振作点!”

  胧目在同一时间已冲出北神宮,毫无疑问,这是刚才那个复活的“葬月”⼲的!

  伶牙扶住烬天,他內伤很重,同时肋骨断了几处,揷进內脏。

  这令伶牙十分震惊,他深知烬天的实力,认真打的话,连自己都不是他的对手。

  芙蕾雅竟能在无声无息的状态下把他打成重伤,除非烬天根本就放松警戒。

  卑鄙的女人!

  伶牙愤怒地跑出宮外,烟烟罗和胧目已经在围攻芙蕾雅。

  烟烟罗的琴弦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攻防阵容把芙蕾雅包裹住,胧目停止即将发出约招式,伶牙顿注脚步。

  伶牙睨了一眼同样被琴弦控制得无法动弹的灵猫,他们都太⾼估对手了。烟烟罗一个人就把芙蕾雅给制伏了。但他们忘了,和人类不同,神可以靠意念随意转移自己的⾝体。

  就在芙蕾雅用几乎等同于光速的转移逃走那一瞬间,伶牙的拳却比她更快,那一击中的杀气凌厉得惊人。

  他绝对不是一个会对敌人手下留情的人,哪怕对手是女人。

  伶牙的拳重重地落在芙蕾雅⾝上,冲破烟烟罗的弦网。

  芙蕾雅整个人摔了出去,一口鲜血从芙蕾雅口中吐出,毕竟是人类的⾝体,怎么受得了那么重的攻击?芙蕾雅连连吐血,痛得头昏眼花,她愤怒地看着伶牙。

  这个人…实在太強了。最可怕的是,他完全不懂得怜香惜玉。芙蕾雅的美丽连众神都惊叹,伶牙竟然把这么重的拳打在她⾝上!

  还没等芙蕾稚从地上站起⾝,烟烟罗的弦就像灵蛇一样缠住芙蕾雅,将她五花大绑起来。她同时看出了芙蕾雅的异动,抢先说道:“不要以为-能靠-⾝上的羽衣飞走,如果-不想当风筝的话,-就试试。”

  此时的芙蕾雅,同时被二位圣域守护战士围攻,狼狈不已。

  “-竟然借着葬月的⾝体在僭主⾝边潜伏这么久试图刺杀他,真是不可饶恕!避-是神是鬼,我先把-抓了,如果僭主大人有个什么闪失,我会把-的⾝体勒成无数块喂秃鹫!”烟烟罗狠狠地说。

  芙蕾雅十分尴尬,忿然地说:“愚蠢!你们还是奥丁的战士吗?竟然向杀害奥丁的敌人献媚,张狂地助纣为虐还以此为荣,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堕落成了世人唾弃的叛徒!”

  “-胡说什么?”烟烟罗指间力道徒然增加,琴弦收紧,痛得芙蕾雅呻昑了一声。

  “让她说下去。”一道低沉的声音在他们的⾝后响起。声调不⾼,却透着王者的威严。

  众人皆向烬天看去,他胸口的伤已经被伶牙止住血,外伤也经过简单处理,但伤及內脏的內伤仍在,他步履蹒跚地出现在北神宮的门口。

  “让她说。”烬天的口气冰冷,仿佛已经把一切置之度外。

  “僭主大人,这个卑鄙的女人是在妖言惑众,简直居心叵测。”烟烟罗说。

  “我已经说过了,让她说下去!”烬天怒道,情绪有些失控。

  伶牙一言不发的看向烬天,眼里掠过一丝担忧。

  胧目沉着脸,也是不发一言。

  空气仿佛绷紧的弦,只要一丁点的力量就可以崩断。

  各人怀着不同的心思、不同的心情,全都将目光集中在芙蕾雅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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