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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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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一早,蔵澈的“不动院”里收到了一封带着香粉味的女子信笺,署名之人是莲惜,然后,还不过午时,在『宸虎园』里的元润玉就收到了蔵澈派人带过来的口信,要她想办法找到借口出门,到画舫去见他。

  如今,元润玉要出门见蔵澈,其实根本就不需要想借口,她家夫人给了交代,鸿儿曰后是要娶人家闺女进门的,所以,她这个姐姐去跟未来的亲家打好关系是十分重要的任务。

  元润玉一点儿都不觉得这是苦差事,相反的,她知道夫人对于她喜欢蔵澈,以及鸿儿喜欢眉儿姑娘,等于是把整个『京盛堂』都招惹回来的事情,其实是十分头疼的,不止一次后悔,怎么不从他们还小的时候就指腹为婚,早早成亲,如今一切⿇烦就全省了。

  元润玉走上画舫,心里觉得有些诡异,大概是因为见不到一人,所以觉得气氛寂静得教人有些⽑骨耸然。

  “进来吧!我在舱房里。”

  听见蔵澈低沈的嗓音从门里响起,元润玉松了口气,推门而入,见他就站在床前,回过头,向她比了个关门的手势。

  她关上了门,环视四周,才正想问他为什么忽然找她到这里来,就见到他走到她⾝边,与她一起看着那一张架子床。

  “我想知道,请你告诉我,那天,在这张床上,你是如何照顾被毒蛇咬伤的我呢?”蔵澈开门见山,很満意看见她面⾊又是震惊又是怔愣,他想,自己在看到莲惜的信时,大概也差不多是那副表情吧!

  “我…我…那一天,我没有…是谁告诉你的?”最后,元润玉放弃了挣扎,话问出口之后,才想反正他都知道了,谁出卖她已经无所谓了。

  而蔵澈也不打算纠结在这一点上面,他不答她的话,只是一个大步上前,庒低俊颜俯瞰着她,又再一次被她惹得咬牙切齿。

  “如此重要的事,你怎么可以瞒着我?!”

  元润玉退了一步,却阻止不了他的步步进逼,小声道:“最初时,我怕你知道了会看轻我,会更加讨厌我,所以我不敢让你知道…后来,在你冒生命危险救我,我知道其实你并不是太讨厌我的时候,我更不敢说了。”

  “为什么?”蔵澈对她的理由倒是好奇了起来。“我怕你…会生气。”

  “那是什么见鬼的理由?”他低咆道。

  “你看,你这不是气我了吗?要是你知道了,一定气我瞒你,况且,一开始没说,瞒得越久,就越不敢说,因为你一定会更生气,气我瞒你那么久…”话说到后来,她头越来越低,声音越来越小。

  蔵澈一时气结,被她这么一说,他竟然连生气也不行,看着她只差没把头低到胸前的小媳妇儿模样,心里倒觉得好笑。

  “把头抬起来。”

  “不要。”

  “抬起来。”

  “先说你不气了。”

  “你再不抬起来,我就继续气下去。”

  果然这话好用,才刚说完,就见她乖乖地把头抬起来,蔵澈好用力才忍住笑,想她看起来好像很怕他,其实细究下来,竟然还敢跟他讨价还价,论起来,是谁上了贼船都还两说呢!

  蓦然,蔵澈扯开一抹很贼的笑,长臂一揽,圈住她纤细的腰⾝,再下一刻,已经将她整个人勾抱上床,⾼大修长的⾝躯覆落其上。

  “你…要做什么?”元润玉抬眸看他,心跳如擂鼓。

  “再试试。”他轻柔的嗓音充満了劝诱。

  “你想试…试什么?!”元润玉就像是一只即将被大野狼吃进嘴里的小白兔,一脸危疑地看着他。

  然后,很快地她就发现他只是说法古怪了些,他的举动倒是很显而易见,完全不同于那一天的笨拙,相反的,简直是利落至极地为她宽衣解带。

  “你住手,蔵大总管,不要脫我的‮服衣‬…”元润玉娇颜羞红,很努力地想要保住一件件被他除去,然后往床下丢的衣衫。

  在将她整个人卸到只剩下软兜与亵裤时,他终于満意地停下手,敛眸凝视她,轻声道:“叫我瑶官。”

  “…可是,那天你说梦话的时候,喊自己『澈儿』。”元润玉一边说着,一边想扯过旁边的锦被往⾝上遮。

  蔵澈闻言一愣,阵光忽然变得深沉,柔声问道:“告诉我,那天在梦里,我还说了什么?”

  元润玉被他嗓音里的柔情似水给喊得一愣,就连原本要做什么都忘了,回眸迎上他的目光“你喊爹,也喊娘,也喊了晴夫人,你说你已经长大了,已经可以保护得了他们,要他们相信你。”

  “而你,替他们答了我,是不?”依稀仿佛之间,蔵澈记起了一些片段,记起了那一天在梦里时,有人对他说了话,让他‮狂疯‬的心‮定安‬了下来。

  “我是为自己说的,我信你,我说的是实话。”她直视着他的眼眸,看见他泛起近似宠溺的笑容。

  “那天,我有把你给弄得很疼吗?。”他俯首,吻她的额与眉,然后是她的鼻与嘴,最后以挺直的鼻尖,轻轻地挲弄着她柔软的脸颊。

  “你知道的…就别问了。”元润玉凡是有露出衣料之外的肌肤,都红得像是被晚霞给染⾊般嫣红。

  “我不知道。”蔵澈‮头摇‬,以一种甜得似藌糖般的呵护口吻说道:“如果我知道的话,一定会很小心,不把你给弄疼了。”

  “…嗯。”元润玉的心口微热,这一声轻吭,像是在答他说,那天她被他给弄疼了,也像是在答他说,她相信他,他是有心,不想弄疼她的。

  蔵澈轻笑了声,俯首吻住她的唇,再没遇到任何抵抗,除去了她⾝上仅余的衣衫,细细品尝过她⾝上的每一寸细嫰肌肤。

  元润玉这时候才发现,无论是昏迷或是清醒,他都喜欢对她又啃又咬,虽然咬得不重,但是,已经让她一⾝细白的肌肤上,留下了许多属于他的红⾊印记。

  她怯怯地低敛美眸,看着他缱绻的神情,教她有一种自己的⾝躯仿佛真是无比甜美的错觉。

  “放心吧!我大人大量,必定不对你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什么?”她愣了一下。

  “那天的牙印。”他很好心地提醒她“我比你懂事,所以知道,就算真要又啃又咬,也该留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

  分不清楚究竟是谁的体温更⾼些,又或者,他们同样都被烈火给‮烧焚‬着,只是,却自始至终,都无法明白,是欲望将他们交揉在一块儿,抑或是,在最初的最初,他们原本就是对方的一部分,如今,又得以契合在一起?!

  情事过后,久久,元润玉像是回神般,终于想到自己浑⾝赤luo地躺在蔵澈怀里,她羞怯地想要挣开,却被蔵澈拉过被褥,把两人裹在一块儿。

  她抬起美眸瞪他,拿他的霸道没辙。

  蔵澈咧笑,凑首吻了下她微微汗湿的发际“想想,我也只不过偷了你一个吻而已,你倒是⾊胆包天,把我整个人都吃⼲抹净了。”

  “吻…”她吃了好大一惊,连忙揪住他追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不要转移话题,你做的事情比较过分,应该先追究你才对。”

  “如果是你先吻了我,就应该先追究你的才对。”

  “还需要追究吗?我都已经愿意娶你以示负责了。”

  元润玉哭笑不得,看这人一脸理直气壮的表情,似乎没发现,或是庒根儿觉得自己没必要去想这完全是倒因为果?

  “到底什么时候的事儿?”她语气闷闷的,还是想知道,虽然又是一番‮雨云‬过后,但是,与他离得那么近,她的心跳还是会快得失去控制。

  “你喝醉的那一晚。”蔵澈爱不释手她的娇美与温润,却见她又开始舔嘴唇,叹气道:“别舔嘴,你这样很容易把嘴唇舔⼲舔破。”

  “我习惯了…你别让我太紧张,我就不会舔了。”元润玉觉得这男人的存在对她而言真是罪孽,一直以来,她只有在忙到根本已经是团团转的地步,才会紧张得舔嘴,但他只需要待在她⾝边,随便说句话,都会教她脸红心跳,紧张到觉得快要不能呼昅。

  “所以,那天晚上也是因为我让你太紧张,所以你才一直舔嘴唇吗?”他咧嘴勾起一抹好得意的笑。

  “我有吗?”她疑惑地眨眨眼,真是一点都没察觉。

  “看来你这习惯真是一点自觉也没有。”他像是被她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角“从今天起,改掉这习惯,要不,我看你舔一下,就亲你一下,不管有没有人在看,我都会亲下去,你最好记着。”

  “你不可以亲,一定不可以!”元润玉急急地喊完,见他微勾起一道眉峰,似乎对她的断然拒绝不太⾼兴,半晌,才又小声地补充道:“不可以在人前亲我…”

  她的妥协换得他満意的咧笑,只是笑得忒坏“在人前是以一抵一,换到人后,可就要以十抵一罗?”

  “你…奷商!”除了这个字眼,她还真想不到别的。

  “好说,承蒙你不嫌弃就好。”还不等她再说出什么气话,他已经又吻住了她的唇,顺道把刚才在她⾝上所进行过的事儿,再做一遍…

  原本,在那一天之前,在『京盛堂』除了蔵澈之外,没有人知道元润玉有舔嘴唇的习惯,但在不久之后,就成了众人皆知的事儿,因为,她的嘴老是嫣红而微肿,被人问起时,她就会说是因为她喜欢舔嘴唇。

  结果,今天她才甫一踏进『雷鸣山庄』门口,沿途就有人陆续送东西给她,瓶装各异,但里面装的全都是藌。

  蔵澈一回来就听说元润玉来了,轻快大步地回到“不动院”一进门就看见元润玉坐在花厅的大桌前,对着几瓶子玩意儿,一脸苦闷。

  “这些是什么?”他走到她⾝边,笑问道。

  “藌,都是藌,有枸杞的,红枣的,益⺟草的…都是你那些兄弟们送我的,他们说要是我觉着嘴⼲,就用藌润一润,别再老是舔嘴…我明明就没有,明明就是你…是你…”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给羞还是给气的,说到了最后,一口气接不下去。

  “我不介意你告诉他们,你那张嘴老是红嘟嘟的,是被我给亲的。”他这凶手耸了耸肩,说得一派轻松。

  “你…我哪有可能说…”元润玉气恼地瞪他,想他说得倒是理直气壮,顺口得很哪!

  那些可都是他的哥儿们,她怎么可能开得了口,说她其实已经很久没舔嘴了,最近老是“舔”她嘴的,是另有其人?!

  蔵澈看她气得脸儿一阵红一阵白,很努力才没让自己逸出笑来,寻思自己该如何告诉她实情,那些家伙又不是纯洁无思的三岁孩子,哪里会看不出来她经常就红红嫰嫰的嘴唇,是被他给吻肿的?!

  他们送这些让她润唇的藌,除了存着捉弄她的心思之外,另外还有一个暗示,就是在告诉他要收敛些,别甜得倒掉他们的牙。

  或许,他们根本就该送几坛醋过来?

  蓦然,一抹不怀好意的笑痕,跃上蔵澈的唇畔,他执起元润玉正拿着一瓶藌的柔荑,取过了那只带着浅浅秋香⾊的琉璃窄瓶,晃荡了几下。

  “既然他们都是一番好意,那你也不应该辜负,来,我来帮你涂,看看哪种藌的滋润效果比较好。”

  “蔵大总管,我怎么觉得你的语气有点不怀好意?”

  元润玉总觉得情况似乎有一点不对劲,但却还没想到自己成为他们几个兄弟相互调侃作弄的引子。

  “有吗?”蔵澈唇畔的笑意更深了几许,说着已经拔掉了栓盖,倒了些稠藌在食指与中指的尖上,先是探到自己的嘴边舔了一口“橙子的气味,这罐子藌是谁送你的?”

  “苏小胖。”看着那人脸上有点危险的表情,她后退了几步。

  “改天跟他要橙子酒尝尝,他自个儿酿的,味道不错。”蔵澈眼捷手快把人给逮回来,把指尖的藌往她的唇上涂。

  “我…我可以现在去跟他要。”明明眼前是他含情脉脉的眼神,元润玉还是想逃跑,她太清楚这个人喜欢乱啃乱舔的习惯,她才没傻到以为藌到了他手里,只会用在她的嘴唇上…

  不,不能再想下去,她已经忍不住又要脸红得发烫,一步步后退,他倒也没坚持,只是拉着她,被她牵引着,跟着她一起往门口走。

  直至都快到门坎前时,他好灿烂解意地笑了,说道:“别说我不提醒你,再往后就是门外了,如果你想让人看见我替你涂藌,还有接下来要做的事,那你就再退,无妨。”

  元润玉的脚步在一瞬间石化,再不敢退了,她丝毫不怀疑,这个人说到就绝对做到的本事。

  下一刻,就换成是他把她一步步拉回屋里头,反过⾝来,一脚把门踢掩上,在把人哄进屏风之后的內室时,不忘顺手捎勾进一瓶藌,至于是什么口味的藌,他不在意,反正很快就会知道。

  而且,他现在真正想尝的是人,不是藌。

  蔵澈心想,他或许该告诉那些兄弟们,别再白费心机,但是,要是把话说得太明白,也就少了他们借故送东送西的乐趣;他想告诉他们,他不想含蓄,不想收敛,相反的,他恨不得让这天底下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欢元润玉,而且,就要娶她为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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