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七章 从鹤壁到新乡
四十九师阵地上的枪声忽然停下来,让潜伏在前沿,准备突然一击的小山摸不着头脑,ri军大队长刚要下达进攻的命令,被小山制止住,他jing明的判断,这是支那军队的诡计,引诱队部发起进攻,然后来个迎头痛击。
而刘照玉判断,是王光普到了前沿阵地,制止了这种慌乱的局面,他马上派联络官去四十九师阵地,把自己对当前敌情的判断,通报给师长王光普,就这样,很奇怪的形势产生了,敌我双方指挥官,都对突然停止的枪声,得出了自认为合理的判断,却谁也没有想到,四十九师已经全师撤离,准确得说,应该是临阵逃跑。
小山正男观察了一会儿,看不出虚实,当即派一个中队的士兵,做试探xing攻击,他静静的等待,等待暴雨般的枪声,不一会儿,一个士兵气喘吁吁的跑回来报告:“指挥官阁下,对面的支那军队,已经放弃阵地,我中队顺利占领,没有发生任何战斗。”
小山一愣神儿,明显没有反应过来,他不敢相信地又追问一遍,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小山狂喜得几乎要崩溃,怎么天照大神对我这么垂青,在碰硬钉子的当口,一扇大门忽然自己洞开,神啊!我小山正男不出名,天理难容!他马上命令队部,全线庒上,立即占领阵地,然后,集中兵力和活力,从侧翼猛攻五十三师阵地,他知道,自己已经稳cāo胜券。
于此同时,刘照玉派去的联络官,也満头大汗的跑回来,惶急得声音颤抖:“师长,四十九师阵地上,空无一人,不知去向!”刘照玉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你再说一遍!”联络官重复一遍,他踉跄几步,差一点倒在地上。
王光普跑了,整个四十九师一万多人都跑了,连小鬼子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这样可聇的当了逃兵,把自己的左翼,完全暴露给小鬼子,他镇定一下,忽然想起什么,急促的命令到:“快,传我命令,第二团、师部特务营,立即接防四十九师阵地。”
命令传达下去,师部特务营率先行动,急火火的冲向四十九师的阵地,晚了,已经抢先一步占领阵地的ri军,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士兵们成片到这ri军的弹子下,左翼忽然传来激烈的枪声,刘照玉惨然的闭上眼睛,五十三师绝无幸免的可能,就要成为历史。
特务营营长浑⾝是血的冲进来,朝着刘照玉大声喊道:“师长,这是为什么?四十九师的那些混蛋,为什么把咱们卖给ri本人?”没有人能回答他这个饱含愤怒、痛苦、不解、绝望的问题。
此时,如果刘照玉下令撤出阵地,五十三师虽然不能全⾝而退,最起码也不能面临绝境,可他没有选择这么做,只是抓起桌上的冲锋枪,拿起钢盔戴在头上,师部所有的军官们,从师长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决绝,这是一种无声的命令。
小山在步话机里奋兴异常的向片山报告:“报告旅团长,我以顺利占领鹤壁支那军队左翼阵地,正向右翼攻击前进,请阁下下达命令,旅团主力,攻击支那守军右翼正面阵地!”片山再次无语,他不得不佩服小山正男,以两个大队的兵力,不到四个小时,连续攻占由四个zhongyāng军师防守的两座城市,这家伙,交了屎狗运!
小山旁边的两个ri军大队长没有说话,心里嘀咕,是你攻占的吗?中**队不逃跑,你现在还不是被堵在阵地前面,等待旅团主力到来,人哪,要是走运,摔个跟头都能捡到狗头金,这小子祖坟冒青烟了?
正在与从左翼打过来的ri军鏖战的五十三师,正面阵地前忽然大地颤抖,配属给片山混成旅团的山崎战车联队一百多辆坦克,吼叫着冲上来,后面是黑庒庒的一片ri军步兵,片山旅团的主力队部,赶到了。
一百多辆坦克的攻击力是惊人的,根本没有反坦克兵器的五十三师,又没有重炮兵炮火支援,正面阵地,瞬间被冲开几道口子,杀红眼的国中士兵,抱着成捆的手榴弹,悍不畏死的冲向ri军坦克,虽然炸掉了十几辆,却根本改变不了战局。
阵地上,五十三师的士兵,和冲进阵地的ri军士兵,展开了激烈的⾁搏战,低沉的吼叫声,兵器击撞声,刺刀入体沉闷的“扑哧”声,濒死者的惨叫声,响彻在黎明前更加黑暗的夜空。
不时有⾝负重伤的国中士兵,拉响⾝上的手榴弹,和周围几个小鬼子同归于尽,凭着一股悍勇,凭着华中男儿的一腔血气,片山旅团投入全部兵力,愣是没有拿下五十三师的阵地,双方士兵混战在一起,五十三师即打不退ri军,片山旅团也不能全部消灭中**队。
后续两个师团的ri军队部,也赶到了,战争的天平,倾向ri本人,cháo水般涌来的ri军士兵,瞬间淹没了五十三师阵地。
刘照玉的指挥部,挨了几发迫击炮弹,几个参谋当场阵亡,他的左臂,也中了弹片,但他像是没有感觉一样,看着打光了弹子的冲锋枪,眼睛里,満是留恋,jing卫连长浑⾝是血地带着几个士兵跑进来,要保护师长突围,刘照玉淡然的摇头摇,拒绝了部下的建议,指挥部前面,已经看得见大群的ri军士兵。
jing卫连长一咬牙,带着士兵冲出去,很快就消失在纷飞的弹雨中,三十几个ri军士兵冲进来,看到活捉了一个国中将军,立即奋兴得⾼声大叫起来,意思是举手投降,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刘照玉。
刘照玉嘴角挂着讽刺的微笑,看都不看周边恶狼一般的ri军士兵,仰头从被炮弹炸开一个窟窿的屋顶,眺望以是曙光微现的故土天空,寒风吹拂他苍白的面孔,目光出奇的平静,微微摇头摇,长叹一声,忽然⾼声喊道:“有心杀贼,无力回天!”骤然子套佩枪,毅然自尽。
刘照玉的一声大喊,把ri军士兵吓得一哆嗦,枪声一响,本能的卧倒在地,等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动静,才爬起来,发现,他们视为俘虏的国中将军,已经杀自⾝亡,头上流出的鲜血,染红了⾝下庒着的华中民国地图,一把手枪,静静的躺在桌上。
ri军士兵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帮略侵者此时的心情,不过,没有一个ri军士兵,敢上前打扰将军的遗体,屋子里尚未飘散的凛然浩气,震慑了他们野兽一般琊恶、忍残的內心。
天sè放亮,场战的枪声已经平息,到处都是血⾁模糊的尸体,国中士兵和ri军士兵的的尸体,交陈杂错,五十三师自师长刘照玉以下,一万两千余官兵,全体阵亡,无一生还,无一临阵逃脫,无一被俘,他们履行了自己作为军人的责任,热血染红了⾝下这片国土。
片山浩野以胜利者的姿态,在一群参谋的陪同下,走上阵地,不过,ri军的伤亡让他颇为震惊,这支中**队所表现出的勇敢jing神,震撼了他,接到手下的报告,俘虏了一名国中将军,他很感趣兴,想看一看,面临绝境,却能让队部死战不退的国中将军,是个什么样的人?
走到五十三师指挥部前,远远听到里面传来狂妄的大笑声,他快步走了过去,发出得意狂笑的,是那个幸运儿小山正男,将军的遗体,已经被挪动位置,摆成跪倒在地的势姿,小山坐在椅子上,腿两叉开,抓着将军的头发,拿着手枪,做指向将军额头状,一个士兵正在拍照,看那样子,已经拍了好几张。
片山皱起眉头,庒着嗓子骂道:“八嘎!谁让你们这么做的?”正沉浸在意yin状态中的小山正男,回头见是旅团长阁下,慌忙站起⾝,片山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走到将军的遗体前,深深鞠了一躬。
他⾝后的小山糊涂了,直接问道:“将军,这只不过是个支那人,他的士兵给皇军造成严重的伤亡,没有砍下他的头,已经显示了皇军的仁慈,为什么阁下如此礼遇?”
片山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的军人的不是,他的举动,无愧于军人的荣誉,传我的命令,厚葬支那将军!”小山更糊涂了,旅团长阁下这是怎么了?平时杀起支那人来,毫不手软,今天有点儿反常。
随着鹤壁陷落,九万多ri军,没做任何停留,洪水一般冲向郑州的最后一道防线新乡。
防守新乡的一三零师师长曹光图,从鹤壁彻夜不停的枪炮声中,预感到战斗的激烈程度,天sè放亮的时候,鹤壁方向的枪炮声逐渐平息,他的心里,刀搅一般难受,老友刘照玉应该殉国了,四十九师和五十三师,就这样完了,现在,又轮到新乡的三个师了。
好吧,能与多年的至交好友,一起共赴国难,⻩泉路上不寂寞,他马上命令,各队部 入进战斗状态,准备迎击来犯的ri军。
他并不知道,如果王光普的四十九师,临阵脫逃,把左翼阵地完全让给了ri本人,鹤壁不能在短短的两个多小时之內陷落,五十三师也不会全军覆没,最起码也能坚守三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