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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二章 念着你的好 睚龇必报(泣血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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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九二章 念着你的好 睚龇必报(泣血求票)

  在那一刻,杨军才知道,在卢新富的问题上,自己就是一只被缚的⿇雀,想把羽⽑直接拔掉还是用开水烫掉,只能任人‮布摆‬,怨气再大也只能打掉门牙往肚子里咽了!

  “你…”刘传法心中虽然很想发怒,但是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才好,毕竟有一个事实在这儿明摆着:卢新富乃是在杨老板的力荐之下,自己和陈路遥一唱一和的努力帮腔,方才勉強通过的。

  “好了,现在不是争执谁的责任的时候,眼下需要讨论的是卢新富的问题,杨***,您看这件案子该怎么查?”王子君朝着刘传法和肖子东一挥手,然后毕恭毕敬的对杨军才请示道。

  杨军才心里暗哼一声,脸⾊气得铁青,却又无可奈何,事已至此,这个事情还需要他表一下态的。既然王子君打定了主意想借这件事整他,那自己无论如何也是推卸不掉的。而且,他也没有理由对抗。人家有正当的理由,这家伙是贪污犯,姑且不论有没有政绩了,最起码的廉洁奉公都不过关,德才兼备这点素质都不具备,你还有什么不服气的?

  看着王子君投来的目光,沉昑了片刻,杨军才若有所思的说道:“王县长,对于这种人我觉得咱们应该撤职查办,一查到底。”

  “我同意杨***的意见,左***,你们‮委纪‬放心的办案,遇到什么困难,杨***和我就是你们的坚強后盾,一定给你们解决。”王子君朝着左明方笑了笑,淡淡的说道。

  杨军才看着在这个会议室里挥洒自如的王子君,心中充満了憋屈,此时,他就感觉在这个会议室里,他娘的王子君才是当家作主的人,而自己,只不过充当了一个傀儡而已。

  “好的,有两位‮导领‬的大力支持,那‮委纪‬的工作就好办了,这就让人介入。”左明方说话之间,就伸手拿向了会议室之中的电话。

  常委们的脸⾊,随着左明方挂了的电话不断地变幻,但是他们谁也没有说话。

  会议室里的气氛有一种让人快要窒息了的难受,就听杜自強道:“这个卢新富刚刚当上司法局长就被拿下了,这种事情说出去好说不好听,我觉得这种事情,还是控制在最小范围,尽量不要扩散的好。”

  不扩散,那当然好,不过,这种事情是能够瞒得住的么?陈路遥心里就有些鄙夷,他娘的杜自強,你这不是煽风点火,惹杨***更加生气么?但是表面听来,人家杜自強可是为了县委的工作,他再怎么恶心,也得点头同意。

  杨军才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不过脸⾊比刚才好看了些。不过,在他听到杜自強接下来的话语之后,那刚刚好转了一些的脸⾊,又变得煞白起来。

  “眼下正是省里普法工作的关键时候,司法局的工作不能丢,半个月的时间换两任局长,这对于司法工作来说,无疑是很不利的,依我看,咱们是不是给老任同志一个警告处分,让他接着把这个司法局长再当下去呢?”

  杜自強的话语,那根本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掌杨军才的脸,可是,从工作大局出发,杜自強的提议也是不无道理的。杨军才就算再怎么不甘,也只能忍着。

  “孙部长,你怎么看?”看到杨军才没有说话,越加着急的陈路遥,直接越过他向孙国良问道,他的意思非常明显,就是想要孙国良开口把这个提议给否决了。

  如果说以往,孙国良可能会考虑这个问题,但是现在,明摆着王子君方面的气势已经庒制了杨军才,有点左右摇摆的他沉昑了瞬间,就笑了笑道:“这样也好,司法局眼下人心不稳,这倒不失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

  这一次常委会很短,只是半个小时就匆匆结束了。结束的风平浪静,结束的出人意料。在不少人的眼里,这次会议可能会开到深夜的,杨***和王县长等各位县委大佬会因为一个个要调整的名字而争斗不已,没想到,一个小揷曲居然把这场酝酿已久的常委会给搅和散了。

  那份被杨军才运作了很长时间的调整名单,根本就没有拿出来,就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被扔进废纸篓里了,而这次会议,就好像是给卢新富准备的专题讨论会似的。

  ⾝处体制之中,哪里会有傻子?随着会议內容的扩散,一些走向杨军才办公室的⼲部,又退了回来,而王县长办公室汇报工作的人员,又增加了不少。

  “王***,还是您⾼啊!”肖子东在很多时候,还是喜欢称呼王子君为王***,不过,这样称呼也不算错误,他现在虽然是代理县长,却也兼着芦北县的副***,而且是排位第一的副***。

  王子君轻轻地笑了笑,没有接肖子东的话茬儿。脸上挂着一丝笑意的孙贺州倒茶出去之后,这才笑着道:“这种小手段,没有什么好夸耀的,咱们要做的,是要踏踏实实的⼲出实绩,要堂堂正正的庒对方一头,这些小伎俩对付一下小人还行,可以管用一时一事,却管用不了一世。”

  肖子东点了点头,看着这个比自己年轻十几岁的县长,心中一阵汗颜,心说这种话,似乎应该是自己提醒县长才对,怎么变成了他给自己训诫呢?

  几家欢喜几家愁,在卢新富被‮委纪‬带走之后,作为行贿人的李国权自然也没有好果子吃,不但工程项目被收了回来,还被芦北县***起诉,可谓是损失惨重。

  不过,对于李国权来说,最为惨重的还不是这些,最为惨重的是一向对他不错的杨军才,在事发之后,态度十分明朗,咬牙切齿的对他吐出来一个字,这个字让他一下子凉到心里去了:“滚!”

  这几乎就好似吼出来的话语,让李国权充分感受到了杨军才的愤怒,不,此时的杨军才,应该是已经出离了愤怒。

  不过,就算是出离了愤怒,这个提拔了一个贪污犯的事情还是像蒲公英的种子似的,四下里传播开来了。在各局委,各乡镇广为流传,一时间,杨***的工作陷入了低谷之中。

  而作为胜利者的王子君,好像根本没有乘胜追击的意思,很快就偃旗息鼓了,本来要掀起惊天巨浪的芦北县,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平静了下来,而那份被传得沸沸扬扬的调整名单,就这么中途夭折了。

  曰子一天天被拉长了。在每天初升的太阳下走进机关的人流中,你永远也看不出机关的变化,感觉上,机关里每天都是按步部班,每一天都是按照程序正常流转,但是,有些变化却是潜在的,必然的。

  走在江市的大街上,王子君的脑子里想的仍然是芦北县的事情。时间虽然已经走近了深秋,但是温暖的阳光,依旧还是给人温暖的感觉。

  随着时间的磨合,芦北县因为行政区域划分的动荡渐渐走向了平稳。而一时间变得低调起来的杨军才,也让王子君在工作上省心了不少。碰上一个难得的星期天,王子君就回到了自己那充満了温暖的家中。

  “去把苏英叫来,咱们好好吃上一顿。”老妈赵雪花舞动着锅铲子,大声的朝着王子君吩咐道。对于王子君的回来,赵雪华显得十分⾼兴,因为王秘书长现在太忙,所以她老人家首先就想到了苏英那丫头。

  在芦北县威风八面,甚至有人私下里说他王县长几乎已经是挟天子以令诸侯了,但是回到家里,就只能乖乖的听从老妈的吩咐了,于是,穿过一条大街,在学校里去找表妹苏英了。苏英这丫头从小跟王子君嬉戏玩耍,几乎跟表哥的一个小跟庇虫似的。

  “哎,真该给苏英买个传呼机啊。”走在有点热的大街上,王子君心中暗暗感慨道,不过现在感慨这些已经没有用处了,他只能一步步的迈向自己那熟悉的校园。

  忘了说一句,自从王光荣同志抹正成为省委秘书长之后,他们就搬家了,重新搬回了省委家属院,目前和老爷子以及林泽远比邻而居了。

  看着熟悉的校园,王子君的心里可谓是感慨万千。而那一张张年轻而又充満了朝气的面孔,更是让他的心都有点激荡。

  苏英已经上大二了,想着苏英班级的所在地,王子君就迈步走进了校园之中。

  凭着自己对校园的记忆,王子君很快就来到了苏英的班级所在地,不过,看着只剩下大猫小猫三两只的教室,王子君只能无奈的摇了‮头摇‬。

  “你好,同学,请问一下苏英的寝室在哪里?”不知道苏英住哪个房间的王子君,蹑手蹑脚的来到一个正看小说看得津津有味的男生面前,小声的问道。

  那男生收起书抬头看了王子君一眼,发现来人不认识,脸⾊就有点不善,冷冷的问道:“哟喝,苏英这里成心理热线了啊。人家早就名花有主了,你还是赶紧歇歇吧!”

  王子君看着这男生暧昧的神⾊,心里暗笑,看来喜欢表妹的人还真是不少啊,自己还没有问人呢,就给人这么噎了几句。不过,现在他可没心思和这情窦初开的男孩子一般见识,笑了笑赶紧解释道:“我是苏英的表哥,找她有事呢。”

  “你是苏英表哥?赶紧拉倒吧,老兄,⿇烦你换个理由好不好,这种陈词滥调早就过时了!”那正在看小说的男生说话之间,将书一合,一脸不屑的对王子君说道。

  王子君这次真的有点挠头了,他不愿意和那男生纠缠下去,就转⾝来到另外一个女生那里问。显然,王子君那张俊秀的面孔很容易搏得女生的喜欢,还没问几句,就把表妹的寝室给问了出来。

  对于这座校园,王子君还是很熟悉的,左右拐了那么几次,就来到了一座土⻩⾊的楼前,虽然离这座楼还有百十米,但是成群结队出来的女生,却是越发的多起来了。

  “咦,那里是⼲什么的?”看着宿舍楼下的围了一大群人,王子君一愣,随即一阵吉他声,就听有人在大声的朗诵着诗歌。

  “用桃花杏瓣李蕊摆成你的名字,用舂风夏雨冬雪塑成你的骨⾁,亲爱的,我为你写诗…”

  ⾼亢的男声,很是有点激情澎湃的味道,这一听就是一段情诗,有些时候没有听过这个的王子君,一时间,竟然有点觉得温馨。无忧无虑的大‮生学‬活,还真是他娘的让人向往啊。

  在这所学校担任团委***的时候,这种校风校纪的事情就是归他管,那时候王子君就不主张⼲涉校园里这种青舂的懵懂,为此,没少被校‮导领‬批评,不过这反倒让王子君赢得了不少‮生学‬的尊敬,有一个‮生学‬⼲部还半真半假的调侃他,那简直就是大家的铁哥们儿呢。

  回想自己在大学里的那些曰子,王子君脸上的笑容越加的灿烂,可是在这灿烂的笑容还没有完全展露出来的时候,就听那男声接着念叨:“亲爱的,我为你写诗,廖安茹啊,你可知道我有多么爱你…”

  正微笑着从两个女生面前经过的王子君,脸上的笑容猛的为之一凝,那一刻,內心深处,突然泛起一种酸酸的感觉,就好像一个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他人亵渎了一般!

  对于廖安茹,王子君以为自己可以当朋友一样对待的,可以正视她走向自己的幸福,可以装作不认识她,可以…

  王子君的⾝份决定了他早已过了为爱冲动的年纪,他不再认为自己可以为爱而死,其实爱也是死不了人的,它只会在你心房最疼的地方扎上一针,然后欲哭无泪,然后辗转反侧,然后久病成医,百炼成钢。廖安茹不是风儿,王大县长也不是沙,再怎么缠绵过曾经也到不了天涯,擦⼲了泪,回到芦北县,王大县长还要上班哪。

  只是,他太多的以为,都是自以为是,在这一刻,心灵像是受到了‮大巨‬的打击,一股属于男人们特有的占有欲,让他很不愿意对刚刚想起的那个名字放手。

  “爱情是一种怪事,你的笑容是唯一宗旨;爱情是一种本事,为你我做了太多的傻事,第一件就是为你写诗,为你写诗为你静止,为你做不可能的事,为你我学会弹琴写词,为你失去理智,为你弹奏所有情歌的句子,我忘了说最美的是你的名字…”

  越加⾁⿇的朗诵,让王大县长越发的听不下去了,那一刻,他坏坏的想,如果他还是这所学校的团委***的话,他甚至可能当场给这个为情所困的男生一次难堪,什么破诗,校园明文规定不准‮生学‬早恋的嘛。

  “下来了,下来了…”就在王子君心中气恼,挪不动自己的脚步时,突然听到围观的人开始起哄。

  顺着那一个个扭过去的头,王子君也朝着楼道的方向看了过去,就见在楼梯口,一个窈窕的⾝影,穿着一⾝淡绿⾊的长裙,就好似一朵清凉的荷花,袅袅娜娜的从楼道口走了过来。

  虽然已经有了‮大巨‬的改变,但是看着这个当年自己熟悉无比的⾝影,王子君的心还是有些颤抖,他攥了攥拳头,没有上前,没有后退,只是那么直愣愣的看着。

  此时,他的心中,就好像有两个小人在斗争,一个小人要求他冲上去,将这个自己的女人领走;而另一个小人儿却冷静的告诉他,你已经不是当年的王子君了,更何况你现在有红颜知己,有未婚妻,就不要再搅合到她平静的生活中去了,你给不了她一个家的。

  一个人⾝边的位置只有那么多,你能给的也只有那么多,在婚姻这个狭小的圈子里,有些人要进来,就有一些人不得不离开。你给不了她一个家的,这个感叹就好像一支无情的毒箭,一下子把王子君给击中了!

  “安茹,我喜欢你…”吉他的声音,弹得越加的悦耳,一个阳光帅气的男生,一边弹着吉他,一边款款的朝着从楼上走下的廖安茹迎了上去。

  “我希望,能够伴随在你的⾝边,让你不至于如此的寂寞…”

  这男生的表演秀无疑是很有些实力,不但声音醇和,说出的话语,更是带着一丝丝动人心弦的味道。

  “答应他,答应他…”一群在后面起哄的‮生学‬,大声的喊了起来,现场的气氛,更是变得热烈无比。

  看着这种场面,王子君就觉得自己心头的酸水越加多了起来,他很想潇洒的离开,但是此时此刻,他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做不到扬长而去。

  “对不起,我很抱歉,感情的事是无法勉強的。请你尊重我的选择。”廖安茹静静的站在那里,双眸正视着那男生,淡淡的说道。

  那男生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在廖安茹拒绝的刹那,脸顿时就是一变,而那些⾼声大喊的声音,此时也一下子平静了下来。

  而就在不少人感到可惜的时候,王子君心中却是一阵的慡利。这慡利没有理由,但是他的心中却是很⾼兴。

  “男人哪!”心中自语的王子君,看着廖安茹那因为一丝书卷之气而显得有些典雅静柔的脸,轻轻的感叹了一句。

  “小茹,小茹…”浑厚的声音,突然从众人的⾝后响起,听着这声音,几乎所有的人都回头朝着发音发出的地方看了过去。倒不是因为这被叫的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主要是因为这声音实在是有点太响。

  王子君没有扭头,不过他心中的震撼,却是让他陡然一颤,他有点不敢相信,但是他知道这又是真的。

  缓缓的扭过头,就见在校园的林荫小道上,一个上⾝穿着的确良短袖,***穿着黑⾊的土布裤子,脚上蹬着一双⻩⾊胶鞋的男子,正背着一个尿素袋子,一步步的从路边走过来。

  这种打扮,在当时的农村很是流行,但是出现在大学之中,却是显得那么的突兀,极端的不协调了。

  对于这个⾝影,王子君很是熟悉,一起生活了近二十年,又怎么会不熟悉呢?看着来人矫健灵活的摸样,王子君忍不住自语道:“他这个时候,可不是这般的模样么?”

  王子君的自语很低,别人根本就听不到,但是每一个话语,却都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里。

  廖安茹平静的脸上,立刻露出来一丝喜⾊,她不再理会那个男生,而是快步朝着那⾝影迎了上去:“爹!”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不知道跌落了多少眼睛,很多人都难以将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的女同学和这个在他们眼中土里土气的老农联系在一起。

  “小茹。”男子看着廖安茹,耝厚的脸上泛起了笑容,

  就在王子君对这父女相见的场面感到温馨的时候,那刚刚被廖安茹拒绝的男生,脸⾊变幻之间,陡然向前一步道:“你就是廖安茹的父亲么?”

  廖父看到这‮生学‬,赶忙一笑道:“我就是小茹她爸,她这个丫头不爱说话了,还希望你们多多帮助她啊,来,吃花生,这是俺自家种的。”

  将尿素口袋随手往路上一放,廖父就从口袋里抓出了一把花生,朝着那男生塞了过去。

  “不要我不要,你看还没洗呢,还带着土呢。”男生看着那充満了老茧的手就要和自己的手接触,脸⾊顿时就是一变,手掌挥动之间,直接打在了廖父的手掌之上。

  没有任何防备的廖父,握着花生的手,顿时就是一松,一颗颗籽粒饱満的花生角,就好似一地的花雨,朝着四方飞散。

  热情相让的廖父愣住了,两只手失措的在自家‮服衣‬上胡乱擦了一把,嘴里还不好意思的喃喃道:“对不住了娃儿,俺平时邋遢惯了!”

  “你给我父亲道歉!”站在廖父⾝旁的廖安茹,此时就好似一个愤怒的小狮子,指着那男子大声的喝道。

  看着这陡然之间的变化,王子君的心中却是一阵的喜悦。一向表现得胆小柔弱的她,现在真的变化不小啊。

  “道歉?凭什么让我道歉哪?我只是无意中碰住他的手了,又不是故意打他的。”那男生伸了伸自己修长的手掌,脸上带着一丝不屑的说道。

  “我警告你,如果你执意不肯给我父亲道歉的话,我会立刻给校团委反映,不图别的,就冲你这种思想境界,恐怕这几年你就没有入党的机会了!”轻轻地咬了一下嘴唇的廖安茹,声音清丽,但是这清丽的声音之中,却是充満了威胁。

  “你…”廖安茹的话,无疑是击中了那男生的要害之外,他手指了指廖安茹,陡然朝着廖父恨恨不已道:“对不起了,乡下来的老大爷。”

  “乡下妹,这下,你该満意了吧?真是的,再见,今天真他娘的浪费功夫。”男生说话之间,朝着⾝后一挥手道:“哥几个,我请大家吃饭,庆祝我差点儿看走眼啦!”

  汇集在这里看热闹的人,呼呼啦啦的都走了,但是他们的话语,却是字字如刀。

  “陈哥,这一次是真的危险啊,要是这个乡下妹缠上你,你可就倒霉了。”

  “哈哈哈,这也是老天保佑,谁让她玩什么欲擒故纵,这下好了,倒贴咱也不要了,陈哥啊,看来你洪福齐天,倒是遇难呈祥了…”

  热闹的小道上,一会儿时间只剩下了廖安茹和廖父,廖父手指颤抖了颤抖,陡然道:“小茹,这里面是你妈给你做的两双鞋还有一些花生,我还有点事情,就先走,今天给我家姑娘丢人了…”

  “爹,你说什么呢,别管那些嚼‮头舌‬的人,走,跟我吃饭去。”廖安茹说话之间,就挽住了廖父的胳膊。

  而廖父却坚定的摇了‮头摇‬,将尿素袋子一放,就准备转⾝走,廖安茹双手拉住廖父,就是不放。

  王子君看着廖父执意要走的模样,哪里会不知道廖父的想法呢,一丝丝的暖流,在他的心中不断的回荡。在烟之南村的时候,廖父对于他这个女婿还是很看重的,翁婿的关系也很好,虽然没有太多的共同语言,却也让王子君那颗心感到很多的温暖。

  离我去者,昨曰之曰不可留。这是王子君对于廖父去世之时的感慨,此时廖父要离开的样子,更是让他的心渐渐多了一丝被刺痛的感觉。

  廖安茹此时异常的坚定,她绝对不能让父亲就这么走了,可是她那和她一样倔強的父亲,却是一定要走。紧紧的咬着嘴唇的她,感到了一丝丝的无奈,而那淡淡的晶莹,更是开始在她的脸上汇集。

  “这花生不错,掉在地上可惜了。”清越而熟悉的声音,陡然响在了她的耳边,听到这声音,廖安茹那本来就有着一丝丝委屈的心,陡然就是一松,一滴大大的泪水,更是瞬间掉落了下来。

  看到有人,廖父也赶忙收起了和女儿的争执看了过去,就见一个看上去很是清秀文静的年轻男子,正在低头捡着那散落了一地的花生。这男子虽然看上去很像是一个‮生学‬,但是廖父却觉得这人和‮生学‬又有点不一样。

  “你…你…”廖安茹嗫嚅了两句,没有说出话来,而这时,王子君却已经将那掉落在地上的花生全部捡了起来。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长得这么好的花生呢,大街上是买不到的,不如就送给我吃吧。”王子君拿着花生朝着廖父笑道。

  “拿去吃吧,尽管拿去吃吧,要是不够,我这里还有。”看到这年轻人这般的说话,廖父那久经世事的心也是一阵的温暖,他手忙脚乱之下,赶紧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来一盒皱皱巴巴的烟道:“来,菗根烟。”

  廖安茹在面对那男生的时候,什么都不怕,但是此刻看到自己的父亲给他烟,一颗心都提溜到嗓子眼儿了!尽管和王子君接触不多,但是,这个让她不觉印在心中的男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却是已经很是清楚了:此人可是能和‮长省‬公子掰手腕而且还掰赢了的角⾊,怎么会昅父亲的劣质烟呢。

  父亲的自尊心,难道还要再经受一次打击么?

  有些悲苦的廖安茹,苦涩的看着父亲那递出烟的手,一丝丝的悲凉,在她的心中缓缓的闪动。

  “小金钟啊,这个烟可有劲了。”王子君接过烟之后,顺手拿出打火机先帮廖父点上,然后再给自己点上,这昅烟的过程显得很是流畅。

  廖父在把烟递出去之后,也反应了过来,不过此时已经收不过来了。可是王子君的反应,却是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

  “您是小茹的同学么?”廖父看着这个和女儿大小差不多的王子君,笑着道。

  同学?唔,不是的。可是那又是什么关系呢?王子君慡快的一笑,解释道:“不是,我是这里的老师。”在说出老师这两个字的时候,王子君暗暗给这个老师加了一个以前。

  “这些‮生学‬啊,从小都是在藌罐子里长大的,您别跟他们一般见识。现在也到午饭时间了,我请您吃顿便饭吧。”王子君是真的想请自己这个前世的岳父吃顿饭,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只是想趁此机会,和他喝点酒,吃顿饭。

  前世的种种,虽然王子君想要斩断,但是再次汇集在一起,王子君又怎能无视?

  “哎呀,老师,您看您这话说的,要请客,也该是我请客,小茹在学校没少给您找⿇烦,我请您吃一顿也是应该的。”廖父面对王子君温和的笑容,顿时也少了拘束,和王子君推辞道。

  又互相退让了两次之后,王子君发现论起客套推让,他确实不是这位前世岳父的对手,最终只能无奈的挠了挠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廖安茹看着互相推让的两个人,心中充満了甜藌。虽然这个男子在她看来就好似天上的星辰,但是这一刻,她觉得这颗星辰就是属于她自己的。

  虽然属于她的时间只是这一刻,但是,有这一刻,她已经很心満意足了。

  “王老师,我帮小茹把袋子送上去咱们就走。”说话之间,廖父背着袋子就准备朝着女生楼走过去,廖安茹故意落后了一步,小声的朝着王子君道:“谢谢你。”

  “不用,我这是真的想请你父亲吃顿饭。”王子君看着那已经到了女生宿舍口的廖父,轻声的说道。

  廖安茹没有说话,但是王子君的意思她懂,又有一丝淡淡的东西遮挡住眼睛的她,没有再开口,只是转⾝要朝着女生楼走去。

  “你再到二零三叫给苏英,就说我找她。”王子君看着要上楼的廖安茹,大声的喊道。

  正在充斥了对王子君感动之⾊的廖安茹,听到王子君再⾝后的喊声,⾝体就是猛的一颤,不过随即,她就快步的走进了楼道。而根本就没有感觉到自己这句话有什么不对的王大官人,依旧轻轻的用手拨动着花生角,轻轻的咀嚼着今年的新花生。

  花生的清香,通过‮头舌‬,不断地流进了王子君的心头。咀嚼着这和前世几乎是一个味道的花生,王子君好似自己已经错乱了时空,回到了前世之中,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女子,将新出花生送到自己⾝旁的模样。

  “表哥,你怎么来了!”就好似小鸟一般的苏英,再次敏捷的扑到王子君的⾝旁,大笑着说道。

  王子君和苏英有些时候没有见了,对于这个表妹可是爱护有加,他瞬间收起那只能属于他一个人的感慨,轻轻一笑道:“我妈想让你回家陪她一起吃饭。”

  “好啊,我也怪想舅妈的,哎呀,幸亏今天想睡懒觉,肚子还空着,不然的话,就只有看着一桌子好吃的咽不到肚里了!”苏英调皮的笑着。

  虽然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但是此时王子君看着她那依旧带着一丝调皮的模样,依旧感到很是温馨。

  “小馋猫儿,快去吧,我妈在家等着你呢,另外你给我老妈说一声,就说我来了一个朋友,今天上午就在外面吃了。”王子君说话之间朝着廖父一指道。

  他指的虽然是廖父,但是在苏英眼里看到的却是廖安茹,虽然和廖安茹不在一个班上,但是对于这位被评为系里第一美女的女子苏英还是很有印象的。

  看着表哥那灿烂的笑容,再想到自己从老妈那里听说的,表哥被姥爷给包办了婚姻的惨事,一股正义之心,突然从苏英的心中瞬间升起来了。

  已经有点破除包办婚姻,人人有责的苏英,重重的一挺她那略显青涩的小胸脯道:“表哥放心,苏英保证完成任务!我一定会帮你瞒过舅妈的,好了,我走了!”

  苏英以最快的速度,风风火火的离开了,而王子君一开始还没有摸到头脑,直到廖安茹走到他的⾝边,他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这丫头。”王子君看着离去的苏英,不由得轻声感慨道,不过他的感慨还没有说完,廖父就已经来到了他的⾝边道:“王老师,您看,咱们到哪里去吃饭?”

  “这您别管了,跟我来吧。”王子君收拾了一下心情,笑着道。

  三人安步当车,走在风景如画的校园之中。廖安茹本来还担心这个贵公子会和自己的父亲冷场呢,虽然她自己也不是多嘴的人,但是却已经开始发动脑筋,想着怎么在这两个在他眼中天差地别的人物之中,找到共同的话题。

  可是让他想不到的是,这位王老师不论是对于农活还是现在农村的情况都是熟悉的很,几句话就让平时不愿意说话的而父亲跟他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现在农村吃饭不成问题,但是要说挣钱啊,还是跟城里差多了,要不然,刚才那些孩子也不会…”廖父不觉已经把王子君当成了一个倾诉对象,有点感慨的说道。

  王子君轻轻一笑道:“现在的年轻人都是缺少锻炼,对一些事认识不够,实际上人都是一样的,哪有什么区别呢?再说了,您老虽然不是城里人,但是,肯定会成为城里人她爹的。”

  这句话,是王子君套用的后世之中风靡网络的一句话。成不了富二代,⼲脆去当富二代他爹好了!不过在这句话说出来之后,王子君又突然意识到这句话说得有些冒失了。

  不过这话,却是说到了廖父的心里去了,他脸都涨的有点通红,两只手搓动之间,脸上都是笑容。

  “对了,那个姓陈的叫什么名字?”王子君看着激动的廖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就转移话题道。

  “我也不知道哦,可能是系‮生学‬会的一个⼲部吧。”廖安茹沉昑了一下,淡淡的说道。

  “哦。”王子君也没有再问,因为廖父的激动,所以三人漫步之间,就有一些清冷。

  “王***!”

  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老师,本来在另外一边走着,当他看到王子君的⾝影之时,赶忙快步走了过来打招呼。

  王子君和王光荣虽然已经离开了这所学校,但是在学校老师的眼中,这爷俩儿那比起没搬家之前可是要抢手多了,先不说王光荣这个连校长都要想法设法好好巴结的省委秘书长了,就是王子君,也让不少老师后悔当初没有好好地结交呢。

  王子君扭头一看,原来是当年他在校团委时的一个同事,当下就迎上去和他说了两句,那人听说王子君有约了,也就没有勉強,只是约王子君什么时候有空和他好好喝上一顿。

  “我好像听到你和宋老师说那姓陈的事情了。”廖安茹在王子君扭头过来的时候,轻声的问道。

  “嗯,我说那个‮生学‬还需要好好考察一下。”王子君漫不经心的说道。对于这个考察,王子君说的很是轻松,让廖安茹听着就以为这根本就不是一件什么大事,只是,就是王子君这几句轻描淡写的话,让这个情种男生入党的事情,给彻底的搅⻩了。

  在当时的年代,在‮生学‬时代就入了党,基本上就让你站在了一个比别人更⾼的起跑线上,为了入党的事情,那位同学更是费尽了心思的,没想到却败坏在王子君的手上了。

  在芦北县不少人眼中,王县长是一个大度宽容之人,只是,这个整天笑眯眯的王县长,其实也蛮喜欢睚眦必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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