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章 彼岸尸果
“其实吧,这奈何四毒虽然生猛,但在地府也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禽兽,跟饕餮,烛龙、夔牛、水麒麟、白泽、毕方、獬豸、犼、应龙、陆吾、肥遗这些地狱里的禽兽霸主相较,这奈何四毒充其量只能算是家禽而并非猛兽了!那些才是纯天然、无污染、绝壁暴戾的猛货。”从祖宗口中爆出的这一串玩意,我完全没有概念,配不出画面。
祖宗接着说“血河池是地府常年的文明标兵单位,暴力辛苦程度只算二线,这地府最恐怖之处便是这十八重地狱,那才是恶鬼的梦靥,恐怖的乐园,阴魂的屠宰场!”
想到这里,我问道“祖宗,这十八层地狱真的是十八层吗?有电梯没有?”
祖宗笑着摇了头摇说:“傻小子,十八层地狱应该是十八重!是不分层次的,而是按区域大小来形容的,像是一个科技园区,每一重都是完全不同的项目,只不过世人误解而已。因为地狱死亡无限不间断循环,所以地狱统称无间地狱,意指受苦无有间断,一秒都不能休息,永生受苦。世人糊涂,一世行恶,永生偿还!”
这个时候,我想起一句名言:出来混总要还的!死亡不是解脫,而是真正的开始。
“算了不说这么感性的话题了,咱们还是说些性感的话题吧。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参观一下十八重地狱。说的再逼真也不如看到摸到的感受”听见祖宗的话,我赶紧将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一般,谁没事参观地狱,有⽑病啊!
边说着话,祖宗对着奈何水中凌空一抓,一朵莲蓬大小的彼岸花便出现在祖宗手中,看向祖宗的手里,我才发现这彼岸花花蕊中有着像是落花生一般的猩红⾊小果子,而这花枝末端则是一根被染成血红⾊的人骨。花骨?
祖宗信手扯下花蕊处的红⾊小果之后,将花盘与花骨又丢回河水中,没想到竟然又恢复成原状,像是从未被摘下过一般,想来这彼岸花的生长能力还真的不错。
祖宗将小红果放在我手上说吃吧就当零食,补肾健脾,我接过祖宗再次递过来的満是香烛味的“香”烟就着小红果吃的津津有味,还别说这小红果看起来像是水果,可吃起来尽然満是⾁⼲一般的口感,香烛烟配小红果,赏着地府的风景,看着満眼的鬼民,优越感油然而生。
“崔铭,说笑归说笑,是我这个祖宗不称职,对不起你,对不住咱们崔家!一时冲动,一直惩罚,世人都说忠孝难两全。对崔家万魂咒,我⾝为掌管阴司的判官,却护不了家人周全。这是我一生的遗憾。“祖宗忧心忡忡的样子还真是悲怆。
难得的严肃让我顿时心不由己的揣摩着祖宗这大悲转大喜的演技是如何磨练的,说来就来,直接上脸的演绎,这功夫纵然是那些大牌影帝影后也难以模仿,无法复制。
我是该感动哪?感动哪?还是感动哪?
就在我努力酝酿情绪的时候,祖宗看着我说,这“尸果的味道怎么样?还不错吧!”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好像意识到什么赶紧问道“尸果?”祖宗点了点头:“就是被牛头马面丢进水中的坏蛋骸骨化作的果实,人间好像叫⾁瘤子啥的!”听到祖宗的话,这次我真的没憋住,又吐了一地苦水,有种大肠都溜达到嗓子眼的恶心感,这胃口可真是造了老罪,一点收获没有,光付出了。
还别说,这呕吐还真是让人冷静,思来想去,无论如何是回不了头了。
我豪气⼲云的说“祖宗,解咒这件事,我定然要做,不论任何代价,生死无憾,这地府之行,所见所闻,可以说我已经被吓的理生反映都延迟了,大姨夫都缩回去了!照着这节奏估计肚子里啥玩意儿都没有了,就只剩下个大心脏了。胆若在,梦就在!”
我说的是实话,最近发生的一场场一幕幕,任何一个片段回想起来放在以前我早就昏迷不醒,四肢瘫痪,大小便失噤了。“
我看着眼前的祖宗继续抒情:“崔铭,你是不知道呀,想起来全是泪呀。你以为我无所谓?不难受?我也是有情有义的汉子呀,真的汉子呀!”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还有肾,崔铭,咱老崔家不容易啊!”
我劲使的昅了一口手里的香烛,看来祖宗的烟瘾也不差啊,那噴烟的鼻孔像是两个小火山爆发一般。我看的太投入,结果被刚刚昅进肺里的“香”烟呛的眼泪鼻涕齐出,我看祖宗诧异的眼神,肯定认为我是被他的话给感染了,所以才鼻涕眼泪満面,表情似乎很是得意的样子,让我再三秒钟的思考之后做出了不解释的决定。
这个我承认,若祖宗这造型说自己是女子,那阴阳两界的妇联都不会放过她的。
祖宗站起⾝说:“想我崔珏一生光明磊落,却难逃万魂羁绊,面对鬼海妖山,我临危不乱,既然你胆量大肿,信心爆棚,那就让我们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嘲!”
一股悠然而生的豪迈感占据了我的心房,我摸着一头的大包,说中。
“李淳风说要解万魂诅咒,先点墨⾊玄武,我琢磨着,不就是生火吗?我对着《推背图》曰夜研究、不眠不休、发型不梳、鼻⽑不减,你知道这是何用意吗?孩子,你祖宗我这不是在装逼,而是在蓄⽑名志啊!”
我看着祖宗炸爆状的发型,根根凸显个性的鼻⽑,张牙舞爪的胡须,我承认了祖宗其实也不容易。
祖宗自嘲的笑着“为了点燃墨⾊玄武,我用尽了阴阳界內的各种火,煤气、炸药、电炉、雷击火、地府幽火、岩浆火、甚至我连自己上火时候的胃火都用了,⿇痹的就是没有效果我,我愣是把自己肤⾊熏成了这个颜⾊,就是点不着这墨⾊玄武啊!”
祖宗情到深处,擦了一把眼泪,醒了两把鼻涕,然后随手抹在了官服上。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祖宗这炭⾊肌肤竟然是这样来的,绝壁是秘闻节奏。
“崔铭,要说我这堂堂一判官,这推理演算的活还真⼲不了,现在我提起《推背图》就精神衰弱,几乎走火入魔,比如说我看了一百多年的星象,到现在都没找到北斗星在哪里,都说是个勺子样式的,我一眼望去密密⿇⿇的要说像勺子,我看哪勺子多了去了。”
听着祖宗的话,想象着这两米大汗,对着星星仰望的画面,那么浪漫。
而这个时候的我则完全没有入进祖宗的跳跃式节奏和频道,一种沉浸在祖宗刚刚营造的浪漫氛围中无法自拔,文科生的浪漫情结,瞬间爆发,将我淹没。
“在地府,我是导领,可你想想啊,这是地府不是天堂啊,空气质量差,工资福利低,纵然我英俊无二,可每天面对的都是些完全没人样的玩意儿,我是一个爷们,一个汉子啊,每天面对着这些东西,纵然是想要潜规则都寻不到一个下手的货啊,几千年没有见过美女了,你看这地府,是谁的雄性荷尔蒙在飞?”
听到这里,想想祖宗确实也挺难,鬼前要装逼,鬼后常哭泣,⾼富帅的寂寞冷别人看来不可理喻,可谁知道一个正值壮年的猛男装逼背后的忧伤,怪不得祖宗能看着孟婆吹口哨啊,情有可原,人之常情啊。
这基本属于看到不是男人就行的地步了!哦不,鬼之常情啊!对了,我从自己天马星空的跑偏想法里醒过来是因为祖宗的一个噴嚏导致我头发再次点燃的烧焦味中醒来的。我一边自己拍打着自己头顶的火一边舞蹈着,造型不用想象都知道叼丝的不堪一击了。
眼看着这头顶的火有越演愈烈的趋势,还是祖宗靠谱,伸出手掌啐了一口,就要我盖在我头顶的火苗之上,看着那一滩类似岩浆一般的玩意,我顿时就软了,拒绝了祖宗的好意,以一个倒立的势姿在⻩泉路上擦摩灭火,擦摩、擦摩在⻩泉的道路上擦摩。
“没关系,等你返回阳间的时候,头发跟以前一样,没事的。”听着祖宗的话,我这才放下心来,一想我这帅气的面容若是配上因为灼烧而出现的地中海发型就腿肚子菗筋,我是一个爱脸胜过爱惜生命的勇者!
再祖宗的提醒暗示之下,我耳边回响起了刚才祖宗说的“推背图”三个字,虽然以前听祖宗提及过这东西,但还真不知推背图是什么玩意儿!
《推背图》我怎么听都感觉不是天书而是桑拿、推拿界的传世之宝,可我对摩按行业真没趣兴啊!于是,我只能无奈的了摇了头摇。“你小子不是学历史的吗?怎么《推背图》这种历史巨作都没有听说过?是老师没教,还是你没学啊!这算是起码常识好不好!”
看着祖宗震撼的表情,我十分心惊,生怕这家伙又噴出点火啥的,便低声呢喃着说:“祖宗其实我是学中文的!我会朗诵还会写诗!偶尔发呆忧郁,尤其擅长写情书。”
我后面的话还没说完,祖宗一听这话,顿时眉⽑都跃动起来,那些动耳朵的所谓绝技在祖宗面前简直弱爆了。“再说一遍?学什么?中文?那不是老外学的吗?你本就是堂堂华夏之人,每天说的都是中文你还学个⽑啊?我还以为咱家总算出了个渊博的人啊,原来你就是学中文,刚识字啊!这么多年就是学认字呀?家门不幸啊…”
祖宗的一番话真是令我爆汗,在我简单的介绍了我所学的专业后,祖宗还是非常鄙视我所学的东西。这让我想起我应聘时候,秘书跟我说等消息时鄙夷的眼神。
最终,祖宗的疑虑在我全本背诵完三字经后彻底打消,直夸我文思如泉涌,才情如庇滚,有点知识,不算文盲后方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