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走进阳岱笙居住的小区大楼,觉得林慕慕脸庞陌生的警卫见她旁若无人的直接走向小区中庭,连忙出声“姐小,不好意思,请问找哪位住户?”林慕慕帅气度一百分的掏出此小区的专用门卡^这是阳岱笙与她“交往”第二天,那位仁兄就塞给她的入门钥匙,不过她来看公仔那次之后就没有再来过,当然更未有机会使用。
警卫瞄清楚门卡上特别设计的小区专有图案,立刻恭敬的点头,林慕慕就大摇大摆的走进去了。
阳岱笙的房子在十五楼,她当然不会像上次一样,傻傻的爬十五层^而且这次可没有人背她后面爬不动的十层楼啊。
为了要杀他个措手不及,故林慕慕未按门铃就直接开门入进。反正他都给她钥匙门卡了,不就代表她可以随时随地想来就来,不用任何报备吗?
然而迎接她的,却是一屋子黑暗。
他还没回来?
他人去哪了?
摸黑开了灯,一**坐在客厅沙发上,黑⾊皮质椅滑不溜丢的,这家伙该不会殷勤到沙发也常上油吧?
环顾屋內,果然是窗明几净,宽敞的空间不做多余的摆设,只放上简单的基本家具,这也是方便打扫的考虑吧?
不像她家杂物一堆,光是擦个桌子就要挪来移去,光想象就懒得动手。
客厅的大片落地窗可以清楚瞧见外头的明亮灯光,她走来窗前,手指在道路屋舍上比画,寻找着自己的家。
费神寻了约莫十分钟,方向感不是太好的她终于找着家的居所。
从这面窗可以看到她的家耶。
她盯着窗外夜景怔怔发着呆,过了一会回过神来,是因为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声。
她这才想起她还没吃晚饭。
那家伙该不会自己跑去吃饭了吧?
她瘪起嘴,恼怒的又坐回沙发上,盘起腿像尊坐佛,等着他回家。
约莫等到了八点多,她已经饿到无法维持正常盘腿坐姿,而是瘫在椅背时,开锁声响起。
她迅速正襟危坐,凝聚怒气在脸上,等候他开门的瞬间。
发现客厅灯开已让阳岱笙升起警戒心,才想摆出防备势姿,赫然讶见端坐在沙发上的林慕慕。
看见她,阳岱笙脸⾊一变“你来做什么?”
一个女人蠢一次,不能怪她;蠢两次,勉強原谅她;蠢第三次,就去死一死吧!
想到她跟艾伦竟然背着他在外头约会,还亲昵的相拥牵手,他就觉得胸口一阵反胃感起。
经过上次的事件,她还看不透艾伦的本质吗?
还是说,她就这么喜欢他到理智全失?
想到此,原本心里恼怒诅咒林慕慕该为她的蠢脑袋负责,准备去重新投胎的阳岱笙既感到酸楚又怒火中烧。
看中蠢女人的他才是最该准备投胎的那个吧!“我来跟你说清楚!”林慕慕尽其所能的放大音量。
“我跟你无话可说了。”哀莫大于心死。
“你可不可以有一次不要像只沙猪?”靠呗,这是二十一世纪,不是古时候,男人最大。
“沙猪?”她竟敢骂他沙猪?
他为她尽心尽力,用尽心机照顾着,连她的至亲一起,她竟骂他沙猪?
“你敢否认?”林慕慕在沙发上站起来,这样她就比他⾼一些些,才不会气势弱掉。
难得看到林慕慕摆着一张怒脸,还两手叉腰,一副准备来吵架的模样,倒让阳岱笙升起好奇心了。
“什么沙猪?”他走向前,站到沙发前,学她双手叉腰“你给我说清楚!”林慕慕没有直接回他话,反而拿起机手,纤指在镜面上滑动。
她要打电话吗?
打给谁?
莫非是打给艾伦要他直接跟他谈判?
然而,林慕慕却是点选入脸书页面的社团^小人儿的彩绘屋,也就是他们加入的公仔社团…选择退出社团。
“艾伦也退出了?”他冷声问。
怎么,打算双宿双飞?
“他有没有退出关我庇事!”谁管艾伦的妈妈嫁给谁!
毫不遮掩的耝话吓了他一跳。
“你跟他吵架了?”速度也太快了吧。
“跟我吵架的是你吧?”她怒道“我容忍你很久了,大猩猩!”大…猩猩?
“你从头到尾都没有顾及我的意愿,都是你独断独行,不听我意见更不听我解释!我想通了,我不能再任由你这样擅自决定进出我的世界,所以我要跟你说,”
她深昅口气“⼲,离我远一点!”
拎祖马再蠢再笨还是可以一个人过活,不用找个男人添鸟气,而且还是个不爱她,将她当成替代品的男人!
“慕慕?”她骂脏话?
由于太过震惊,他一时无法反应。
“我知道你想藉由我接近我姐姐,但是我姐已经结婚了,你休想破坏她的婚姻,我也不想再被你利用下去,以后你若敢再接近我,我就警报抓你吃牢饭!”
她气愤的甩下门卡与钥匙“不准再接近我,听到没有!”
阳岱笙一把将恼怒欲走的林慕慕抓回来。
“我警告过你不准再接近我了。”她瞪着细腕上的大手。
“我要搞清楚,你刚说我跟你姐姐是怎么回事?”他想破坏林昕昕的婚姻?是哪来的不实消息?
“你不是说你跟我无话可说?”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但你逼得我不得不说。”他将已经开启的大门踹回去,砰的一声,骇了林慕慕一跳,气势立马缩减了两成。
“谁说我是想接近你姐姐,破坏你姐姐的婚姻?”阳岱笙质问。
“不用说我也看得出来。”她指着自己的眼道“我有长眼睛的!你每次跟我姐说话都会脸红红,还不敢直视她,不就是害羞吗?”
“害、害羞?”他会对林昕昕感到害羞?
“最好你敢说不是。”
“就不是!”他就是敢。
“不然呢?都脸红了还不是害羞,那是啥?”最好他敢说他是发烧了等荒谬理由。
“那是…心虚!”他顿了下,冲口坦承。
他这个人心虚的时候就是会脸红,完全无法控制。
“被我姐看透你的心意所以心虚?”
“对。”她果然猜中了。
林慕慕的脑袋有一会空白。
她都不知道事实真相的冲击会有这么大,她慌忙垂下头去,免得被他发现眼眶不争气的泪。
“我就知道你喜欢我姐…”
“是被你姐看透我有多喜欢你!”马的,她果然很蠢。
一个女人蠢第四次,应该直接就地掩埋,不要放出来危害人间才是。
但很悲剧的,就算知道她蠢到这种程度,他还是舍不得啊!
“我姐看透…”她头舌打结,发不出下文。
“我喜欢你!”
“你说你喜…我姐看透…”骗人骗人,怎么可能!
“我喜欢你。”
“你真的…”
“喜欢你!”是要他讲几次?要不要录成录音带,一直PLAY到她的蠢脑袋接受为止?
“为啥我姐看得出来,但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她的头舌终于恢复正常。
“因为你蠢啊。”
“乱讲,明明你对我态度最坏,骂我最凶,最好我感觉得出来啦!”她没办法相信,那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我哪里对你坏了?”这女人的良心是被狗啃了吗?
“你经常就在骂我啊!”
“那是因为你欠骂。”这么笨,不骂一骂怎会醒!
“我哪里欠骂了?”少把自己的行为正当化。
“你今天跟艾伦出去的事不够欠骂?”他都想宰了她了。
“那是因为他要跟我道歉啊。”
“道歉用电话讲、传简讯、LINE都可以,为什么一定要见面,还要搂搂抱抱?”
“因为他一直卢我啊。”她不想伤和气嘛!
“他一直卢你,你就给他抱?那床要不要给他上?”她实在让他太失望。
“他说他要请我吃饭表达歉意啊,我想说大家同一个社团的还是不要太难看,万一以后聚会时见面会很尴尬…”
“你就顾虑他的心情就好,发生了事情不要回来哭!”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救她,反正她被怎样都无所谓,只要那个人是艾伦就好!
混蛋!
“我知道我错了!”⼲嘛一直打断她?“我知道我的做法太消极、太懦弱,所以我刚才不是当着你的面退出社团了?我再也不要顾虑别人的想法来委屈自己了,包括你也一样!”
“你把我跟艾伦相提并论?”他气愤咬牙。
“我完全看不出你们哪有不一样了。”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你们都一样的一相情愿,一样的一意孤行,一样的不管我的想法跟意见,只照自己的方式做,完全不顾我的感受!”
“我是…”
“让我讲完你才准说!”生气的纤指指着他“我今天醒悟了,我无法再老是让你指着鼻子骂。不管你的出发点是不是对我好,只要我感受不到就是白搭!”
他的胸口被狠狠冲撞了一下。
他用力闭上想反驳的嘴。
“不管我姐姐或我爸妈怎么对我洗脑,你的所作所为我就是感受不到你喜欢我!你对我姐姐比对我还要好,所以我一直认为你喜欢的人是我姐姐,只是因为我姐姐已经结婚,所以你才退而求其次选择我,至少能跟我姐保持联系。”
一直以来她都是这么认为的。
“喔。”听到此,阳岱笙只闷应了一声。
““喔”是什么意思?”⼲嘛突然耍冷淡了?
“代表我了解了。就这样吧。”他抓起搁置在茶几上的包包进房去。
“你没有话要跟我说吗?”他背转过⾝的势姿透着一股坚决,好像与她再也无话可说似的,不知怎地,她心一阵慌。
一开始,她也是打着要跟他切八段的想法而来,怎知,当他真的要切八段了,她反而急了。
他停步,回头“我们不是跟你姐吃饭那天才认识的。”
“所以呢?”把话说清楚,不要每次都让她猜。
明知她不聪明还老是要她猜,根本是磨折人呀。
“我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我表达的方式让你误解了。”他无奈顿了下“不过,好像也不需要解释了。”
是他的错,他明白了。
她不是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她不会懂他行为中的意义,她只会接收到直面而来的冲击。
在她制作公仔期间,妹妹常跟她通话,聊了很多,其中大部分都是有关他的事,他还以为,她应该晓得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结果是他想太多。
“为什么?”
“因为你不喜欢我。”他看过她等待艾伦时的欣悦表情,而那迷人的漂亮模样,在面对他时,从未曾出现过。
他直到此时此刻才明白。
她闻言一愕。
“我不…”她啼笑皆非。“我不喜欢你?”
若她不喜欢他,又怎么会这么痛苦,屡屡打翻醋桶,酸得她都要讨厌起自己了。
他走回来,拿走她手上的钥匙“我们归零吧。”
他的意思是不要再跟她连络了吗?
他已经放弃她,连想试图跟她解释自己行为的意思都不愿了吗?
他的喜欢,不过这么浅。
“好,就归零。”她气愤的转⾝便走。
回到家的林慕慕一关上房门,就感觉到一股強烈的酸楚涌上,眼泪难受控制的滑落,嘴一张,就呜咽嚎啕大哭了。
“慕慕,你怎么了?”林爸紧张的敲门。
“我没事,别管我啦!”让她哭个痛快。
“哭成这样还说没事!”林爸着急的喊。
“我哭完就好了啦!”她不再理会父亲,发怈般的狠狠哭泣,直到人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再醒来时,已是清晨。
昨晚没吃饭,肚子在她清醒的同时,发出哀鸣声。
她揉揉饿得发疼的肚子,到浴室刷牙洗脸。
当在镜中看到那肿如核桃的眼,她深叹了口气。
拿起钱包,到早餐店买了早餐,回来一口气吃光,她坐回桌前,強装冷静、无事样的继续昨晚未完的工作。
这次做的娃娃屋是个贩卖甜点的小屋,故需做上数个小巧可爱的甜点放在玻璃柜中展示。
她拿出就算⼲燥后仍具弹性的轻量黏土,加上⻩土⾊的庒克力颜料,混合成松饼般的蛋⻩⾊,仔细的以尺、牙签等工具做出一块块小巧可爱的精致松饼,放到一旁给其两至三天的时间阴⼲。
接着,她又继续做其他甜点。
纸黏土做完之后要一至数天时间⼲燥,故费时颇长,她常同时做好几个case,如此方能善用时间。
将所有的甜点基本样式跟配件都做好,统一放到阴⼲区后,她将前两天就已经做好并⼲燥好的动物公仔拿到工作桌做细节装饰。
待她将其处理好时,时间已近中午。
她庆幸自己一投入工作就会全神贯注的好习惯,否则像现在一旦准备休息吃饭了,心有了空隙,心情就开始低落起来了。
走出房门,赫然想起,从今天起,她得自己一个人吃饭了。
家里空空荡荡的,仅剩她一个人,过去她优游自得,这时却只感到空虚寂寞觉得冷。
他说要归零,意思就是要回到未相识的时候,因为她不喜欢他,所以他放弃了。
说来也真好笑,他们都觉得对方不喜欢自己,但其实彼此是爱着对方的,他们之间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错,才会误会横生?
仔细回想,她因为固执的认定他喜欢的是姐姐,故从未曾告诉他,她的心意,而他表达的方式她亦完全感受不到,所以才会走到决裂的地步。
说到底,他们就是少了坦白。
是啊,坦白不就好了吗?
她双眸大亮。
她要告诉他,她是喜欢他的,真的真的很喜欢他。
只要他心里还有她,她就一定还有机会。她会学着更聪明点,不要让他老是好像带个稚龄妹妹一样,得时时提点跟照顾。
她现在就要去告诉他!
迅速来到玄关穿上拖鞋,手才放上门把,电铃忽然响了起来。
这个时候是谁来了?
她纳闷的直接开门,愕然发现站在门外的他。
因为太过意外,她全⾝僵直。
他来了。
“要吃饭了吗?”他问,语气低而和煦,好像两人之间从未曾吵过架。
昨晚,阳岱笙反省了夜一,明白两人之间的问题出在他的态度,他若是不改将她视为独自拉拔长大的妹妹那样对待,他的“女朋友”就永远不肯跟他并肩一块儿。
“你不是说我们归零了?”那为何还要来带她去吃饭?还是,他想的也跟她一样?
他们都不愿放弃这段感情?
“归零,不就是重新开始?”他坦言道“所以我重新追求你,这次我会改变方式,让你知道我的心意,然后由你决定,愿不愿意与我在一起。”
热泪涌上,她在他的诧异眼神中张开双臂,将他抱个満怀。
“我愿意。”不用再浪费时间了。
“我才刚开始…”
“我愿意!”她斩钉截铁,沿腮流下的泪水化开在他衣襟上。
“真的吗?”他将她拉开,瞧着她虽流着泪,却笑花妍丽的迷人脸庞。
“你愿意当我的女朋友?”不给他任何考验来惩罚他过去的差劲态度吗?
她点头“我愿意。”
要她说上几千几百次都愿意。“我喜欢你。”
她实践刚才下定的决心“早就喜欢上你了。是因为一直以为你喜欢的是姐姐,才不敢告诉做的。”
“是吗?”他感动満怀将人搂在半空中绕起圈圈。“那我也坦白告诉你,当你送妹妹公仔给我时,我就无可自拔的爱上你了。”
“真的假的?”她诧异“那不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至少一年了耶。
“我是暗恋⾼手。”
“这有什么好骄傲的?”她被他逗得破涕为笑,心中暖意満満,醋桶一个个倒光光。“你要答应我,以后不能再骂我了。我知道我很笨,但你不可以再用那么凶的语气跟我说话,要很温柔的对待我,可以吗?”
“我答应。”他点头保证,低头吻亲泪湿的唇。
她欣悦张启唇瓣,却发现阳岱笙⾝后的大门微启,有张脸在门后鬼鬼祟祟,免费欣赏爱情文艺片。
那一定是跑去跟老爸碎嘴说她交男朋友的大婶!
才不给看免费的。
她将阳岱笙拉进门“我们进去。”大门用力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