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见太后正高兴
随手将一本折子扔在那方丝帕上,梗着脖子问道“才去两天就过得这么开心…她就没有想念朕?”
“自然是想念的,”全才老老实实地说“谁能不念着皇上呢,每天诵经众人都要为皇上祈福呢!”
吴用哎哟了一声,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责备道:“皇上问的是男女之间的思念!”***这可叫全才犯了难,他怎么晓得晗蕊姑娘想不想皇上,但是晗蕊姑娘过得高兴是真的,她手巧心细,总是逗得太后开怀大笑。
毕灵渊沉脸盯着全才,见他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什么来,挥挥手让他去一边伺候,随手拿起笔,取过金龙纹宣纸,想了半天,终于谨慎落笔,认认真真写了好一会儿。
全才和吴用静静地垂首,听见啪嗒一声,毕灵渊将笔搁在砚台上,拿起来轻轻吹了吹,又细细看了一会儿,然后取过一个信封好。“全才!”毕灵渊出声唤道。
全才马上小步上前,毕灵渊起身,拿着那封信走到他身旁,敲了敲他的脑袋:“给朕送万寿园去,太后亲启。”“是!”全才接了信封,又急急跑出了干清宫。
他前脚才走,后脚文墨就来告假了。说是要出紫城与安宁夫人一道过节。旁的宫女是万万不可的。
但这安宁夫人是毕灵渊的母,听文墨如此说,点头便允了。又叫吴用去广储司置办一些上好的年货,命人送到安宁夫人府上去。
毕灵渊吩咐完,便继续低头批阅折子,文墨抬头看看他,眼中藏着的倾慕与留恋…这些日子陆晗蕊和晚玉的出现,使她分寸大,她原以为她可以等,等到皇上也觉察到她的心意那一天。“皇上…奴才去去便回,您可要注意身子。”文墨看着他,关切地说着。
毕灵渊笑了笑,又垂眼写着字,口中说道:“你见到安宁夫人,也同她说说朕心中依旧挂念着她。”文墨点点头,接着依依不舍地起身离去。
她等不了了…再等下去,可要被晚玉那个小婊子捷足先登!听到文墨出宫探亲,这可是极好的可以单独接近皇上的机会,想到皇上那俊朗的容貌,晚玉不由抿嘴一笑。夜里,万寿园东华宫紫薇阁一派热闹,陆晗蕊伺候在太后身旁。
她特意做了酸菜白锅,又配上浑酒,众人围坐在小火炉旁,说说笑笑,间或又传飞花令,接不上的便被罚喝浑酒,好不热闹,而与太后一道围坐的,除了飞星等几个伺候多年的姑姑之外,还有安宁夫人和文墨。
原来是今白天文墨回了府,一见到她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安宁夫人只有这一个独女,自然是宝贝得不得了。忙回屋内。
在屋内坐下,文墨才哭哭啼啼地说了这些日子干清宫来的那两个狐媚子,把皇上得神魂颠倒,一个是太后送来的晚玉,一个是太后带去万寿园的陆晗蕊。安宁夫人听着就生气,等文墨哭歇了。
才责备道:“原先我说去找太后直接请她命皇上纳你入后宫,你非得不听,说你与那些后宫女子不一样,要皇帝亲自开口…你看看现在,白白浪费了这些年的光。”文墨只得垂着头听训,她哪里晓得,皇帝心中原来真是没有她的,没有也罢了。
就算是让自己的娘亲去求太后,也非得入后宫不可!母女二人说完了话,便起身妆扮,请来马车往万寿园去了。
来得也正巧,还赶上了陆晗蕊今晚膳为太后做北境冬季常吃的酸菜白汤锅,一行人便围坐下,热热闹闹。
文墨瞧陆晗蕊将太后伺候得舒舒服服,心中更是鄙夷不屑,天生伺候人的货,一辈子上不得台面。
原本太后给陆晗蕊赐了座,毕竟这一天下来就属她最劳累,可安宁夫人母女来了。文墨便没了坐处。太后还未开口,安宁夫人就瞧着身旁的陆晗蕊,一言不发。
只是笑着,那笑眼冰凉,还有一丝轻蔑。陆晗蕊识趣地站起身,便到太后身旁伺候了。***
文墨得意地瞟了一眼陆晗蕊,她全程都规规矩矩地伺候着太后用膳,太后和安宁夫人想是许久不见,聊得格外开怀,还说:“你我不用行宫里的规矩,就如家人一般。”
安宁夫人笑呵呵地喝了一口浑酒,皱了皱眉头,对太后说道:“这浑酒啊刮嗓子,哪是太后能用的,来!”
说着让文墨将特意带来的菊花酿取出来,起身亲自给太后斟了一盏,还暗暗地踩了陆晗蕊一脚。
陆晗蕊原以为是这位安宁夫人不小心的,便想要悄悄往后移两步,没想到她却愈发踩得狠了。
还碾了碾,陆晗蕊面色发白,咬住下,微微抬起头,看了看安宁夫人,她依旧对着太后笑得殷勤,光从面上真看不出是底下会使绊子的人。陆晗蕊忍了忍,安宁夫人斟完酒,便坐回座上,邀太后一道尝尝。
太后抿了一口,点点头:“不错,清可口,可用这热乎乎的汤锅还得是配着浑酒,这菊花酿得搭点心。”
“这是重节的时候文墨特意酿的,今来万寿园拜访,文墨便说要带着这壶菊花酿过来,是孩子对您的孝心呀。”
孝心…太后想起重节前夕皇帝命人搜罗来了全天下最好看的碧水秋波菊,特特堆了一座菊花塔送至慈宁宫,这品种的菊花珍贵,又漂亮非常,天高气,望之生喜,文墨偷偷私藏了一盆带走,叫一道过来的小宫女瞧见了。
那小宫女怕事,让她放回去,文墨却得意地说道:“太后待我极好,一盆菊花罢了。不碍事。”
那小宫女想必是干清宫新来的,认死理,对她说道:“若是如此,你便进去找太后赐你呀!”文墨不理会她,抱着菊花便走了,若不是被飞星看见了再来告诉她。
她可真不知文墨竟有这样的心眼,那之后干清宫再不见那位小宫女了,而太后也渐看文墨不惯。
想到此事,太后又举起酒盏轻轻嗅了嗅,那碧水秋波不仅花清雅,连香气也与一般菊花格外不同。
她尤其喜欢,如今细细一嗅,还真是那味道。太后放下酒盏,笑着看向文墨:“哀家闻着竟似碧水秋波呢。”文墨脸上的笑微微一凝,接着摇摇头,当下否认:“不是碧水秋波…就一般的菊花而已。”
“哦…”太后恍然地点点头“那是哀家老糊涂了。”太后这话一出,好似自嘲,可众人都暗暗地觉出了不一般的东西,话里有话。
安宁夫人在桌下拽了拽文墨的衣袖,今夜是来求太后的,自然要处处讨太后心。文墨不敢再作声,太后放下菊花酿,又叫陆晗蕊斟了一杯浑酒,笑呵呵地自在品了起来。
安宁夫人见太后喜欢这糙的浑酒,心里挂着女儿的婚事,便不再拘谨,也与太后一道喝起浑酒来,酒过三巡,众人身子也热了。又说说笑笑起来,见太后正高兴,安宁夫人垂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