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有什么想法

　　上了高三，两人都忙起来，课业忙，梁军厂里活也不能耽误。程绪和梁军每天五点起来读书，中午程绪不再回来吃饭。梁军则跟工厂眯一会。下午，两人跟家吃了饭，程绪再回去晚自习，晚上回来两人开着灯学到凌晨。

　　背不完的单词短语，作文课文。梁军语文和化学不算好，作文上要下功夫。程绪还是老问题，数学。

　　两人掐表做数学卷子，她的成绩始终不理想，这是基本功不扎实的结果。高强度的学习和压力，缺乏运动让他们都开始不可避免暗的浮肿，程绪掉头发，发尾枯黄。

　　梁军因为压力大不停的抽烟，皮肤开始不好。母亲心疼她，让阿姨各种营养品补品保健品一股脑儿地送来。

　　梁军的师傅高工，每天看着梁军中午累到趴在桌子上午休，很是心疼，孩子是真下了功夫去拼，不是摆花架子糊他，做给他看。中午跟食堂打饭，都会跟干部食堂多打两份荤菜给梁军，让他补充一下营养。

　　梁军和程绪有时候也很苦恼，倒计时就跟自己脑门儿上刻着一样，耳机恨不能二十四小时耳朵里听英语。

　　总觉得时间不够用，睡觉犯困都是是辱和羞。学到脑子里跟坨浆糊一样，背不进去，想要睡觉的时候，梁军就扇自己大耳刮子。

　　程绪心疼他，拉他去用冷水洗脸，不允许他再打自己，她知道他着急，工厂跟某工大是兄弟单位，每年都会跟几个入学指标给工厂，往年多数都是给了厂领导们的孩子。

　　所以领导的孩子们都在见天儿的玩，反正四百分也有重点大学上，他着急，他担心，他无能为力。

　　程绪安慰他，最坏最坏会怎样，考不上，分数不够回来继续当工人，他之前不是想去参军，那就拿了高中文凭去参军，回头跟部队也可以考军校的，他的好脑子，去考国防大怎么不行？总之天无绝人之路。

　　梁军看着程绪，她总是在为自己指引道路，总是在自己迷茫看不到出路的时候，让自己茅顿开，他的好程绪，他的爱人，这辈子他除了把自己献给她，真的无以为报了。＊＊＊高三下学期，一二三模结束，成绩出来。

　　梁军都在厂子弟学校里排在前面，毋庸置疑的者。高工看着高考即将来临，心里却泛起了愁，烟跟手里停不下来，头发白的厉害。跟家里，在电影院上班儿的儿子看不惯，念经给他老子听，高工气到饭都不吃了出了门。

　　出了家属楼，跟楼底下漫无目的的转悠。找了个健身架坐上面抽烟。烟头跟脚下落了一地，想了想，起身整理了一下工作服，奔了厂小超市买了烟酒提了。黑灯瞎火的，一路奔着周副厂家去了。

　　“哎呀，高工，您怎么来了？快进快进，老周，高工来了。哎呀，还拎了这么多东西，你看看。”“弟妹。”“高工吃饭了吗，没吃我炒两个菜，你和老周吃点？”

　　“老高，你这是？”周副厂长当年和高工一起进的厂，两个年轻人铁瓷儿，周副厂人情商高，会来事，工作技术都过硬，两口子二人一路从高工走到厂领导，周副厂现如今是工厂三把手，又是厂子弟学校的校长。

　　“老高，来，坐下说说。”周副厂请老高跟书房落座，爱人为高工泡了茶，带上书房的门，去了厨房忙活。“周厂，是这样，这不又要高考了吗？我那徒弟梁军跟厂子弟学校，一二三模成绩出来了。

　　他平里工作积极不掉队，小孩脑子好使聪明，这不我…”周副厂摆摆手，让高工停一停，自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温和的和高工说“你来是为了梁军上某工大的事儿是吧？”

　　“对，我这不…”高工急的恨不能将自己腔的话都倒给周副厂，周副厂笑着拍了拍高工的肩膀“你今天就是不上我们家来，不拎这些东西，回头我也会找你说这事儿，兄弟单位每年分给咱们厂的入学名额有限。

　　但年年分给领导的孩子们解决他们上学的问题，也总不是办法。这些年厂里优秀的人才留不住，好苗子有了更好的出路，要么去了别的单位，要么去了国外，还有干脆转行干金融去了。唉，高工，你说我能不着急吗？”

　　“梁军的技术工作过硬，评先进，我都看在眼里，他的成绩也给报到了厂子弟学校的领导这里，我都清楚。所以，梁军上某工大这事儿，”周副厂握住高工的手，拍拍他的肩膀“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只要他高考不出纰漏，你让他跟你等着收通知书吧。”

　　“周厂，我，我替梁军谢谢您！”“老高，你把我当外人，我跟你说。但有一点，机会我们给了。厂里的补贴照发，我怕人才我们送去培养了。将来人混的好了。又走了。这该如何是好，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说？”周副厂是在担心，赔了夫人又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