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手拎起

　　“溪黎州考古协会办事处。”任元发现一处小牌上如此写，堂内，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婆正在扎河灯。

　　“小姑娘要扎河灯吗？可灵咯。”她招揽小白说：“来了就是有缘，这可是古时传下来的秘法。”小白沉默地走过去，接过一张白纸。

　　老婆也给任元拿了一张纸，她拿出扎灯的示意图给两人看，的确是不时髦的老法子，复杂繁琐，还有意义不明的步骤。任元扎的很烂，小白的手却很巧。

　　“小姑娘许的是姻缘吧？刚刚一直偷看小伙子呢。”老婆目慈祥，给小白递染了朱砂的笔：“写百年好合，还是白头偕老呀？这河灯若是许姻缘，送给谁，便漂到谁的梦里。”“我不会。”小白只会写她自己名字。

　　黄昏残，任元收到小白送给他的河灯，她还特意掏出一羽许了个愿，再假的河灯也会成真的。燃烧的温暖烛光下，小白两个字歪歪扭扭，写的很吃力。

　　“还在和我生气？”随着河灯慢慢漂远，任元的心也同水般静默。人心随水，有意不可留。“生气？我为什么要和你生气？”小白握住他的手。

　　“不会写字，为什么不让我帮你写？”任元平淡道：“小白不想和我一起很久很久吗？”

　　“我想到你的梦里。”河灯上是她的名字，小白认真道：“这样你闭上眼睛就会梦到我，梦不到别的，就不会做噩梦了。”

　　＊＊＊落余晖温暖着小白的身影，耳畔河水悠悠，青瓦斑驳的屋檐边有新月初升。任元尚活着时，见过这江南风光，只是他未曾这般感慨心动过，他低头碰触她被夜风吹凉的双，轻含吻。

　　小白往后躲，他单手揽住她的，不顾周围人的目光加深这个吻。分开时，怀里的小姑娘脸红得不像话。

　　“你坏。”小白听见有路过起哄的声音了。举起拳头捶他：“外面好多人，干嘛突然亲我？”

　　“别闹。”任元深呼吸时嗓音偏哑，极其严肃。小白顿时怂了。乖乖窝在他怀里，小脑袋磕在口仰头无辜地看他：“你怎么突然亲我，好丢人哦。”

　　“我的小白好看，没什么可丢人的。”任元摩挲她被吻至潋滟的瓣，是他从未理解的早暖，他甚至想再亲她。“水边凉，我们先去吃晚饭。”任元定了一家评价最高的民俗餐馆，定了雅间。

　　许是他出价太高，进门时是老板亲自接。今晚任九穿了一身淡墨的文雅长衫，与修竹青叶极称，直到落座小白才慢几拍地反应过来，这间店是任九的。

　　“想吃什么都行哦。”任九给小白递菜单，特意打开甜点那一册：“所有大厨都在，小天使随意就好。”

　　小白悄悄打量了一眼对过任元的脸，阴沉沉的，不怎么开心，她缩回脑袋说：“我要一份冻就够了。”

　　“没有不许你吃。”任元喝尽热茶，又点了五道甜点，额外还有十几道菜，他对小白感激兴奋的目光解释：“你慢慢吃，我和任九有事聊。”“你不舒服吗？”小白发现他拿茶杯的手在抖。

　　立刻从兔子包包里掏羽：“这些都给你。”她跑过大圆桌拽住任元的衣角，明眸是委屈和不舍，显然不愿意自己一个人吃饭。

　　“别闹，你要趁热多吃饭。”任元低笑一下，摸摸小白的脑袋，给她布置任务：“你替我尝尝哪道菜好吃。”“可…”

　　“小白。”任元站起身，同平时冰冷的模样无异“你该不会连自己吃饭都不会吧？还要我一口口喂你？”小白低头说知道了。任元走得急，只能匆忙拍拍她的脑袋，他甚至没空管小白渐渐显的白发。

　　隔壁间，任九拿出一张漆黑色的任务书，烫手似的扔给季元。“是首席的处罚书，他回虚区了？”任元还惦记小白，极快瞥了眼没上心。回到虚区的办法很简单，完成下一个任务便会打开电梯，但特意写了要快，下手要利索。下一个正是妮妮的任务。

　　任元想起今下午碰见的卖糖女孩，冷笑道：“又是与死神有关的任务目标。”“那您可要小心了。使者还送了一颗药丸过来。”

　　任九给出一颗珍珠似的药丸，任元看着眼，曾在虚区听说是用天使的羽做的。死神吃下去后可以舒服很多，但没有人知道有没有用，因为是药。

　　“是小白的羽吗？还是存货？”任元没闻到甜味，一口下时味道很怪“如此重要的东西，首席这么抠门的人舍得给我？”

　　“是任务必要的道具，首席离开虚区前观测未来时特意留下的。”任九如实复述使者的话：“您出虚区时没带，赶紧给您送过来的。”任元愣了愣。

　　死神的任务有很多，危险任务需要借助各种道具，但他自己就能杀死几百个恶灵，根本不需要。

　　哪怕这次的目标与死神有关，可以列为最危险，但妮妮只是个烤面包的普通妇人，与她有关的人物能危险到哪儿？“为什么呢？”任元思索很久很久，直到茶凉，直到再也忍不住去看小白。包间里，桌子上的菜都动了一口。

　　几羽在她喜欢吃的甜品菜肴上。可小白不见人了。“那位客人说出门去买糖果，马上就回来。”前台看了眼表：“大概十分钟前出去的。”

　　任元心下叫糟，立刻往白天遇到的买糖女孩那去。可窜的无摊小贩哪里找得到，只有一股淡淡的怪味。“是药吗？”任元直接把任九抓过来让他闻“小白是不是被药倒了？”

　　“现在一般用入式麻醉剂。”任九被吓得大气不敢出，手中罗盘也颤了颤。赫然显示小白已经离此地一公里远了。“我得去找她。”任元命任九继续追踪，但追下去，毫无反应。

　　玄术不是定位gps，小天使也难用活人的办法。“您要不要等？待任务开始，就能找到人了。”任九看任元一副要杀人的模样，小声说：“首席是不是算到了这个，才给您吃的药丸？”

　　“他们死前的罪和小白有关。”任元想明白了药丸，闭上眼道：“小白早就死了。按理说不该与她有关。定是他们罪大恶极，再谋害性命难符天理，才轮到了小白头上。”可任务还有8小时。

　　这八小时里，小白会经历什么？任元想都不敢想，她那么乖那么软，放在古代都是金屋藏娇的宝贝。＊＊＊小白是生气走的。

　　这里的菜一点也不好吃，甜腻腻的害她牙疼。老板也不好，一来就把任元带走了。按任元的要求点出几道好吃的菜，小白越想越难过，不要在这餐厅里呆了。

　　河上有点点烛光灯火，越越远，直至空境无人的苍凉小巷。仿古城的最角落，小白遇到白天买糖的女孩。女孩正蹲在河堤边捞河灯，一手一个拎起，扔掉蜡烛撕开摊平。许多心愿变得支离破碎。小白走近问：“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