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却不见回房间

　　杨筝年轻时脾气就大过天，就算年纪长了。有所收敛，也未必不会动手。杨遇脑子里已经浮出画面，杨杨捂着脸，虚弱地倒在地上。杨遇坐不住了，他管不了什么长幼尊卑，大步流星地走向内屋。

　　“年轻人啊，就是沉不住气。”*论定力，杨遇能冷脸在谈判桌旁坐3个小时，最终让对方让出3个点的利益，可是里面坐着的人是杨杨，他的定力就消失全无。门推开的那一刻，并不是杨遇想象的场景。母女二人相对坐着。

　　屋子里都是茶香，丝毫没有打斗的痕迹。杨遇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你以为我舍得打我女儿？”他放松下来的表情冒犯到了杨筝，杨筝一个茶杯扔了过去。茶杯里还有水，放置了些时间，已经不烫了，但厚重的茶杯砸到了杨遇的肩骨上，他还是闷哼了一声。

　　被砸的人选择默默忍受，反倒是杨杨大呼小叫。“妈！”杨杨跑到他身边，扯开他的衣领检查。

　　杨遇知道自己不会好过，做好了挨揍的准备。说来可笑，他们几个当中，只有杨筝最像老爷子。一样的暴脾气，一样的爱动手。“过来。”杨遇跪坐在茶桌旁。杨筝拿起一只新杯子，重新给自己倒了茶。

　　“你有什么想说的？”“对不起。”杨遇低着头的样子，杨杨心疼不已，这段感情里，她才是主动打破界限的那个人，但因为年龄和别的差异，大家都自动把杨杨当作“受害者”杨遇面对每一个人，都必须低头认错，虔诚地忏悔自己的错误。这不公平。

　　“这不公平。”杨杨不合时宜地打断，杨遇按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出声。“你让爸爸离开的时候，我尊重了你的决定，你止爸爸见我，我也尊重了你的决定。

　　你和金叔结婚，我担心成为你的负担，我自愿留在外公外婆家，希望你能开心地，自由地过属于自己的生活…”杨杨这些年压抑的委屈在这一刻爆发出来“能不能请你，也尊重我的决定。”

　　“你的决定意味着什么，你知道么？”杨筝的心扎得生疼“你这辈子都没法光明正大地谈恋爱，更不可能像普通人一样结婚生子，你明白么？”

　　这才是杨遇需要道歉的理由，伦理约束都是狗，但除却表面的道德遮羞布，内里隐藏的更大的问题，是黑暗的无底。

　　“我懂。选择了他，我就知道我必须承受的后果。我不是小孩子了。我选择他也不是一时头脑发热。

　　也许一开始，是我不知好歹。分开这两年里，我想了好多好多，我怕世俗的厌恶，我怕你们的责备，我怕我的懦弱给他带来的伤害。

　　可是，妈妈，比起这些，我更想陪伴在他身边，走完我人生剩下的每一个夏秋冬。这种感觉，你能明白么？”

　　杨筝怎么会不明白，年少冲动的一厢情愿，一场破碎的婚姻，到后来的再嫁，杨筝全是凭着腔喜欢，她又何曾在意过别人的目光。

　　“你们出去吧。”这已经是杨筝最大的妥协。儿孙自有儿孙福，她再三阻挠，又能怎样呢？＊＊＊杨遇快气死了。

　　气炸了。门外的助理战战兢兢，抱着一摞文件，想推开门又不敢推门。上次见杨遇发这么大脾气还是两年前。

　　助理大胆推测，杨总这种大人物，连生气都是有生物钟的，两年一次，不早不晚。杨遇生气是有规律的，两年前是因为这个人，两年后还是因为这个人。最可气的是，连理由都一模一样的。

　　两年前的她自以为是，两年后的她没心没肺。杨遇还记得在她抽屉里摸索避孕套，却意外摸出回加拿大机票的心情。通外快乐的车开到了死路，寻？找死吧她！

　　*杨杨躺在上辗转反侧。机票是一早就定好的，距离开学的时间半月有余，她已经提前提了回国读书的申请，但中间出了点差错。

　　她仍需回加拿大办理手续。可这个人听都不听她的解释，直接把赤的她留在上。杨杨也委屈的很。

　　习惯了他的怀抱，他不在，她连觉都睡不好，更何况那天她连都没吃上，一连几天不上不下，杨杨求不的怒火无处发。抄起身边他的枕头，刷一下的扔到地上。半晌，自己又下把枕头捡了起来。

　　嗅着枕头上他的气味，慢慢地睡了过去。*“我做错了么？”一大早，杨杨就带着两个黑眼圈，堵在杨旭的房门口，像个索命的女鬼。

　　“我错了么？”杨杨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省略了中间上的部分，她瞪着杨旭，要一个回答。杨旭嫌弃地把她的头推远一点，绕过她去了厨房。“错了。也没错。”一杯咖啡下肚，杨旭总算开了金口。

　　“老三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当年跑的那一次，给他留下了阴影。你自己申请了回国，也没和他讲，他怎么知道你的心思。你肯定以为你又要跑。”

　　“我是想等手续办好，再和他讲啊。”“你当你男人是死的啊？你只需要开开口，他都能帮你。你偏偏绕过他，自己费劲，他不生气才怪。”杨旭一脸“朽木不可雕”的惋惜。

　　“再加上你本来就有前科，子又生的这样坏，老三生气也是应该的。”杨杨听他分析，觉得言之有理。却又听他说自己子坏，坏心顿起。杨杨莞尔一笑。

　　“二舅舅，你知道小舅舅怎么找到我的机票的么？”杨旭不知道这有什么重要的，但也好奇。“怎么找到的？”杨杨靠近他的耳朵，小声地嘟囔。

　　“他找避孕套的时候，摸到的。”她呼出的气扫在耳边，灼伤了杨旭的耳垂。想到那个场景，饶是经历了大风大的杨旭，脸霎间变得通红。“你你你你你你你你…”“变态啊！”杨旭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杨杨哼着歌跑回了房间。*一连几天都没等到她道歉的电话和消息，杨遇的脾气一天比一天坏。

　　回到家，空的房间里有股淡淡的玫瑰香，杨遇心里顿时有了几分期待，他把西服挂在门口的衣架上，慢悠悠地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不着急，猎物都送上了门，还怕她跑了么？

　　卧室里的杨杨清清楚楚地听到了门响的声音，却不见他回房间，只有客厅传来球赛的声音。卧室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黄的暖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