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蓄势待发

　　此刻表情一变，脸的愤然决绝，对刚赶上来摸不着头脑的杨立大吼道：“狗皇帝宠信方士，江丞相世代忠臣，只因进言逆耳忠言，就被下令屠杀门。

　　而他的遗孤甚至还要被你这妖女收作男宠折辱，豺狼当道，民不聊生，今你杀我秦预一人，我就在黄泉路上等你们父女两，有人作伴，倒也不亏！”

　　杨立伸出五手指，她想说“我爸没有杀江西雁全家”想了想收回手，怎么说呢，也不能说这样说不对吧…她转而又想说“我没有把江西雁收作男宠折辱”呃。

　　这个好像是有的…她把手收回怀中，有点尴尬，没有说话，心理活动走了两个来回，但旁人无从得知，所有人都在等听到这句话的公主愤怒地下令，结果没有等到，空气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当中。

　　“来人，把这个忠臣烈士拖入地牢！”杨立能这么说吗？好像反派啊…虽然公主确实是反派没错啦。

　　但说出刚刚那句话的秦预周身简直闪烁着配角的献祭光环，真要对他做出个什么，那不是得被江西雁恨死…她看了眼护卫拿上来的刑具，摸了摸太阳，头疼“放了吧…”

　　没人领命。所有人都处在短暂的反应当中，秦预率先反应完“你把我放了。你以为我会傻到回到江公子身边，派人跟踪我就能得知江公子的行踪吗？别傻了。好不容易将江公子从你的魔爪中救出来，今我等就没想过要回去！”…杨立的头更疼了，她转过身，准备下楼，想回公主府，身后有人问她“公主，那此人…”

　　“…带上吧。”她回到府里，又有人来报备“…属下这就把此人入地牢。”…公主府里还有地牢啊？杨立咬牙：“不用，就放这里吧。”

　　房间很大，男人被绑了手脚，捂住嘴巴，放在了大门进来的地面上，风雪灌入很有点冷，杨立走过去把房门关上，她想起一件事情。当时刚刚进入当铺，还没有等她问起。

　　就有店家立刻向她解释梯子机关的由来，似乎是背好的托辞一样：那个机关果然是专门给江西雁准备的。

　　江西雁为什么会和一家当铺有联系…秦预说“我等把江公子救出来”说明他们有很多人，这皇城底下，入目可见的皆是难民，能把江西雁从暗卫手中救下的肯定不是一般人，这群人都在哪呢…

　　“唔…”杨立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秦预在讲话，她以为他要说什么关键信息，走过去把他口里的布拿了出来，男人吐出一口口水“早知你这妖女成，今我秦预就算是死也不会成为你的…”

　　杨立捏住他的下巴“来人，这人要咬舌自尽！”风雪再次灌入房间，暗卫推门而来，杨立按住暴跳的青筋，走出房间。天色暗下来了。眼的雪把地面映得发亮。

　　她在院子里踱步，走着走着，突然听到一颗石子落到树梢上面，大片的落雪降落在地发出声音，簌簌作响。

　　她离后门很近了。推门而出，只来得及看到一个转入拐角的背影一闪而过，追到拐弯处，已经没有人影，她不得不折回，看到门口有张字条。

　　【叛军集结围歼皇宫，里应外合】杨立戴上帽子，头也不回地往皇宫的方向跑去。不论真假。

　　她只是突然想起夜里做的那个梦来，有个在心底的思一直未曾宣之于口：如果不是她梦到爸爸，而是现实世界的爸爸梦到了她呢？她是说，她知道自己在现实世界里死掉了，但如果。

　　在现实世界里的爸爸做了个梦，梦到的是他的女儿死了呢？现实本就如此，她和爸爸很少有意见符合的时刻，常年争吵，总是以不而散结尾，后来她工作了，渐渐回家得少，父女间可以说得几次完整的对话。

　　她看到他长出白发，剃过几次平头也依然很是明显，她无法想象爸爸听到自己死讯的样子，她跑到皇宫的时候，一片火海。到处都是逃窜的人，抱着头擦着她往宫门外走，她一个人逆行，越走越热，看得到漫天的火光烧得磅礴盛大。

　　那间她曾经和皇帝爸爸谈话的正殿当中，一阵兵戎相接的声音，惨叫不绝入耳，听得人肝胆裂。有人突然抓住了她的手。是表哥，他受伤了。头发和衣服被烧得发焦，脸上全是烟灰。

　　他拉住杨立的手，握得很紧，抓着她转过身来，混入人向外逃奔。“…你干什么？我要去看我…”

　　“闭嘴！”他捏得杨立的手好疼，杨立被他扯得踉跄，一路都在回头看那间燃烧的正殿，那间宫殿越来越小，越来越遥远，渐渐消失在杨立眼前…他们往城外走。一路上，到处都是慌忙逃窜的人，不停有人在喊“造反了”

　　“杀人了”他们绕了远路，等到很久以后，杨立才看到公主府也被火光没，一行带刀的男人从公主府出来，沿街控制住逃窜的民，开始到处寻找着什么…杨立穿越城门。

　　再往外走，很快就到了码头，有一艘船停在岸边，一个穿着蓑衣的男人说“钱”杨祺丢给他一袋金子，男人跑了。杨祺把杨立拉上船。“哥，你要带我…”她听到一阵马蹄的踏响。

　　越来越近了。浩浩的一群人的人影显身，江西雁被簇拥在中央，轮椅滚滚，行至岸边不能再进，而杨祺已经把船划离岸边了。杨立牢牢盯着江西雁的怀里，只见他举起怀中的东西。

　　突然间一声尖啸，一只雄鹰应声而来，叼走他手里的包裹。它顺着江水往前，将包裹扔到了还在前行的小船当中，又尖啸一身返身了。一颗人头滚了出来。

　　“姓江的！”杨祺发出一声暴喝。戛然而止，撕心裂肺的喊声骤然停在这雪夜的上空，他的身体被一支利箭贯穿，倒在了杨立怀中。江心，孤船上的少女抱着怀中死去的亲人，嘴动，小声地，不断地发出同一个重复的音节：“…爸爸。”

　　＊＊＊江水涛涛，原本位于江心的小船渐渐移动，很多簇鱼群诡异地聚集，将船只推到了岸边。伴随“哐…”的一声撞岸，船只晃动，江边的夜里，灼人的风拂过人的脸颊，似乎看得到星火一路从皇城吹到这里的轨迹，飘飘渺渺。

　　江西雁一行人一动未动，并没有迫船上的少女下船，他们只是堵在唯一的路口，蓄势待发，等着她自投罗网。少女怀抱一颗头颅走下船。狭路相逢时，杨立平和地发问：“他的身体在哪里？”江西雁说：“五马分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