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并不多问

　　就是嘴上说得好听，也就公主，得到一丁点的甜头，能念上一辈子！”华垂目沉思，她有时候还会做梦，期望有个从天而降的大英雄，把她解救出困境，抹去不堪回首的过去，像个完完整整、清清白白的人一样重新活一次。也就是做梦罢了。

　　勿要说维允没提起这茬，真提了她难道能跟他走吗？她连个孩子都不能给他生，真要带着几百面首跟他去益州，还是非要让皇兄跟他的冲突摆到明面儿上来？已经这样一个人了。

　　何必去搅和别人亮堂堂的人生呢？点翠见华不语，自觉失言，表情忧伤，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公主…”华扯了扯点翠细的脸蛋儿，安慰道：“我都明白，我就是回味嘛。想想又不碍事，别老打断我，一边歇着去。”点翠听话消停了。

　　常却不受控制。自打两人彻底撕破了脸皮，华每次一见到他那张媚无边的脸就闹头疼。

　　可惜这人毫无被厌烦的自觉，仗着得了皇帝旨意，每总要在她眼皮子前走几遭。这不，这边打发了点翠。

　　那边常又慢悠悠地踱进了殿内。华气哽，手捶得坐榻啪啪响：“常你不要欺人太甚，本宫懒得同你计较，不代表你可以把本宫的居所当成你家后院闲逛！”

　　常不动声，乖巧地行了个礼：“公主殿下误会了。奴不过是好意提醒您，邓使君来见过您的事情，陛下这会已经知道了。”“你这是在威胁本宫？”华凝眉怒视。常却噗地笑了出来。

　　原本惹她怜爱的乌发在肩头一抖一抖，看得她心惊胆颤：“公主殿下总是把奴往坏了想，消息并非奴传出去的，只是连奴都知道了。想必陛下也会知道，公主还是早做准备。”

　　他说的公平又在理，华即使不情愿也要承认。“常，你究竟想要什么？”华看不懂，这人究竟是疯子，还是什么？

　　常微笑，轻佻的话挂在嘴边多年，像是长在了舌头上，总是一不留神就口而出：“奴想留在公主身边呀。”倒不是假话，至少，在开始的时候不是。事到如今。

　　他还能拿这个理由骗自己吗？一切的一切，始于他的愤恨和不甘，使了心机到她身边，想要毁掉这些天潢贵胄，让他们也尝尝被视作蝼蚁草芥的滋味，后来他撞破了她的秘密，莫名起了同命相怜之心，本想至少可以放过她。

　　可这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单方面的情谊，还没来得及给出去，他就又被戏耍了一遭，险些在她手上丢了性命。

　　再后来，几疯狂到不顾一切地报复回来，她却偏偏将所有的美好展示在他眼前…一时惶然，心中酸涩不住蔓延，有了渴望，有了肖想，他还能继续坚持初衷吗？

　　虽然轻浮的话张口就来，可常实在生得太过柔弱俊秀，明明就是个看起来比实际年纪还要稚几分的小少年。华心想，装的比谁都可怜。

　　其实是个黑心黑肺的狼崽子，她厌倦了同他兜圈子，摆摆手道：“罢了。总归你不会同我讲实话，我也命令不了你，你好自为之。”说完扯了扯座位旁的一丝线，叮叮当当的铃声渐次响起，传到外间，时刻等待的仆从躬身而入。

　　“本宫要歇息了。传两个人侍寝。”她顿了顿，面色沉稳如常“挑最犷的来，肤黑身子壮的，年纪大有胡子的更好。”

　　底下人领命而去，华好像突然发现了还没离开的常，冲他扬了扬下巴：“你也别呆站着了。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常跪安，他将头埋得很低，谁都看不到他眉眼中的浓云翻滚。

　　＊＊＊“嗯唔…”女人娇媚的叫声不绝于耳。常蓦地攥紧了衣袖，想像着殿内该是怎样一副海沉沦的图景！

　　皇帝赐他在行宫自由走动的令牌，常早早将灵秀宫的构造摸了个清楚，就比如，他所在的角门后。

　　不过方寸之地，有处突出的木雕，样式毫不稀奇，常却知道这是内殿大堂中央的枕木延伸出的部分，只要将耳朵贴上去，凭他的超群耳力，那殿中央榻上传来的声音便如同在身侧一般清晰可闻…

　　“啊…不…啊！”常屏住了呼吸，好看的桃花眼眯起来，掩住四溢的杀气，脑海里漫的思绪却无法遏止。公主此刻是衣衫半退，还是不着寸缕？那莹洁的肌肤上是不是已经染透了红晕，身子柔若无骨地依附在黝黑强健的男人身下。

　　下身扭动着去合男人的望，纱帐内黑与白难分…你听够了没有，常问自己，不是早就知道的么。

　　可是仍旧管不住，仍旧会去想她在自己身下抵死绵，她白似梨花带雨，他则如美玉琢成，共赴巫山时，恰如粉雪妆饰琼阁，分不清哪个是哪个。

　　殿内，想是男人的小腹撞击在她的下体，啪啪作响，一声一声，撞在他心上。下早已经支起来一片，亵上怕是也已经污浊不堪。心却好奇怪，既想要释放，又想被填。

　　常努力调息，强忍住自我纾解的望，将将稳住心神，敏锐的眼神却捕捉到身后有人影闪动。常转瞬变，厉声呵斥：“什么人？！滚出来！”一袭暗红衣角先探出来，脚穿牛皮靴，间束短剑。

　　来人身材高大，意气飞扬，一头发强行在一顶毡帽里，多余的发丝四散开来，活生生像个没的栗子！

　　原来是杜渐啊。杜渐冲常拱拱手：“常老弟，你怎么在这？”常强忍下心中薄而出的不：“就要走了。再说，杜兄不也在么？”杜渐顿时喜脸，嘴巴快咧到了耳朵边上：“嘿嘿，我来了有几了。

　　只不过之前都想找机会接近邓使君，晚上才回这边来，没和你碰上。诶，你耳朵怎么这么红，冻的吧，得像老哥我这样找顶帽子防寒呀。”前番常从公主府里的私牢出来。

　　连头发丝都完好无损，甚至还拿了赏赐，可之后公主明显待他冷淡，但他却更加行事无忌，府上的人背后也议论纷纷。

　　他如今见公主府上的人多少有些尴尬，不过，杜渐却是个例外，并不多问，见到他照旧话多。常太了解杜渐了。并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耐心等他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