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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死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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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兄从前是真的不知道这相思蛊的祸患吧,华着太阳想,虽然他对她生出了不该有的肮脏心思,可本意应该只想占有她,并不想将她变成这样半人半鬼的奴。

  问题出在那个隋心身上…皇兄第一次发现华身上的异状,气得差点砍断隋心的手臂,那隋心捂着受伤的手臂,跪着求饶,口中不住说:“陛下、陛下只说要最强烈最易于控制人的药,一定是下边的人想岔了…”事到如此,陈邺只能自苦果,可他终究没办法对那样的华产生半点情

  最后只能匆匆从护卫里找来几人与华轮番媾,又忍不住愤怒,持剑将那几人通通斩杀。这件事一回想起来,华还是忍不住讥讽地笑出声来。

  皇兄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原想将她变成脔,却没料到自己根本没能力足服了相思蛊的华

  后来他只能匆匆将华嫁给一个不知名的武将,又给华了无数出身低的面首…男人的心思再明显不过,既然华不可能只属于他一个男人,那至少他当了第一个,也要当最长久最特殊的那个。

  所以这些年来,只要华对哪个男宠出不一样的情感,他就会想法设法除掉那人…如今皇兄变得嗜杀成、暴戾多疑,身边可用之人越来越少,竟然连隋心都重新招进建康了。华紧紧捏住衣襟,指节握得发白。头又开始疼了。

  张口便想叫常来,却突然意识到那人怎么还来得了呢,她大张旗鼓地宠幸常,为的不就是让她皇兄嫉妒不安,从而引隋心出宫,然后…杀了他。

  ***离开落雁里时,头已高,阳光照在身上暖酥酥的,让人昏昏睡。难得享受一刻自在,告别缥云后,常便选了条绕远却幽静的路,慢慢踱步向公主府走去。

  一阵风轻轻吹过,空气里霎时弥漫起香甜浓郁的桂花香气,偏要搅宁静的心绪。已经耽搁了太多时间了。

  常近来总在心中对自己说这句话。自打因缘际会来到了公主府,似乎发现了很多秘辛,可却又似乎丝毫没有接近原本的目标,他还是个意气发的少年人,委实不喜欢这种裹足不前的感觉。

  常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现:在别庄那几天亲眼所见,公主给剑南筹集了大批军饷,真的只是为了讨好旧情人?还有她每次从宫里回来身上的伤痕,还有那恶毒至极的相思蛊…可是…华长公主身上疑点虽多,又关他什么事?

  本来也只想把公主府当成进身之阶,总不能真的为了足好奇心,连忍辱负重这么多年的初衷都给忘了吧?是时候离开了。常默默下了决心。

  “就是他!”意外听到一个稔的声音,低了嗓音,只有常这样多年习武之人才能听清楚。常陡然一惊,身体下意识地向一边侧了一侧。只听耳旁“噌?”的一声,凌厉的剑气破空而来,却扑了空,来不及收回,撞在石板路上,火光一闪,白屑飞溅。

  常顾不得多想,拔腿便跑,身后那人身手矫捷,立刻调整了姿势追来,片刻便赶上了常。常的余光隐约见到那人又至,心中暗暗叫苦,他身上没带兵器。

  也不知对方共有几人,在小巷子动上手怕是凶多吉少。若使上轻功,他倒是有自信在杀手得手前跑到一条人烟稠密的街道上。可是问题是来者意图不明,如果真丧心病狂到在闹市动手…

  “啊…”正犹豫间,巷子那头传来一个女人凄惨的尖叫,只一下就消失了。身后的杀手似乎也楞了。脚下略微放缓,常趁机和他拉开了几步距离,耳朵里却传来一阵紧凑迅捷的脚步声。

  一个、两个、三个…至少五人,都是练家子,兴许还是高手,会是这杀手的同伴么?常正待跃身离开。

  忽然听到身后机括齐发,不得不飞快躲在一户人家的门里,一只弩箭“啪”的一声打到石墙上,弹开后留下一个白印子。

  再看那杀手已经身中数箭,被几个脸上蒙黑布的人牢牢控制住,不知是生是死。其中一个蒙面人似乎注意到了常

  他一身劲装,右手持短剑,左手端一把小弩,步履从容地走到常面前站定。四目相对,常认出了对方。

  原来竟是他!难道说,公主发现了他心怀不轨?!可先前的杀手又是…谁?常动也不敢动,顺着咬得惨白的嘴挤出两个字来:“韩兄。”

  那人在外面的丹凤眼眨了眨,看不出任何情绪。另一个蒙面人快步走过来,看了一眼常,韩平冲他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蒙面人微微颔首:“头儿,那女子死得透透了。这阉人…”他扭头看了看身后“筋骨也是硬,中了咱们好几箭,竟还剩下一口气,不过,心肺都伤了。过不了今晚。”

  “我同两个人把太监带走,你和剩下两个清理现场,手脚干净点,不要留下痕迹。”“是!”那人领命,却又试探地看了下常:“这个人…”

  韩平面色冷峻,紧盯着常:“带回去等她发落。”常后背一阵冰冷,韩平丝毫不介意他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那么便只意味着一件事…在他眼里,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

  常的拳头在衣袖里攥紧又松开。如果垂死挣扎,他兴许还能将消息传给缥云,可那又如何。

  难道让师父不顾生死来救他吗?常打定主意,如果自己活该命丧于此,便不要再连累他人了。

  “公主,那人刚刚咽气了。”在心中的不快一扫而净,华难得放纵一回,叫下人烫了烧酒,还没到晚饭时间,就自斟自饮了大半壶。见孟真有些言又止的样子,华想了想,问他:“他…死前可有说什么么?”“这…隋心被带回来后已经神志不清,颇讲了些…不大恭敬的话。”“但说无妨。”

  “是。”孟真长舒了一口气“他说他犯了错,早就料到会有这一,他和鲤儿这样的人,死不足惜,可公主最该恨的着实不是他们这些棋子。

  他还说,既然公主不敢对罪魁祸首动手,那么公主的噩梦永远也不会有结束的一天。”***

  华拿起酒杯的手滞了一下,盛得当当的烧酒撒出来快一半,华心头怒火蹭的一下又窜起来,不敢动手吗?她知道她不是,她如今,既没有太多骨亲情的牵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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