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盈盈卻泪
琴声铿铿锵锵,似是金戈之声正来,阿骏便与萧云来合唱,辗转往复数次,其声飞扬高阔,似是宽慰,似是鼓励:君不见人情有练达,输赢无定局,且顺势为。
顺势为,盈虚有数。顺势为,有数盈虚…*随后,萧云来与雨阑前来行礼,雨阑偷与英婉笑道:“嫂子,我帮你看紧休民,你在宫中只等好消息。”一番别离归宫就不饶笔。***自九月重与阿骏互诉情意,英婉顿感轻松。
因不愿节外生枝,每月初和月中仍应请去清殿下棋。虽棋技进,依然输多赢少,遂默然全受二哥笫上的花样百出。
或被抱着,或被坐着亵玩,或被物捆绑,英婉往往哭泣哀求,二哥总微笑道:“好妹妹,不痛怎么。”下手越来越重。
然二哥最爱的,还是行事时打她掐她,将个皓如白雪的身儿得轻紫暗红。又抹秘药消散,不为侍女知晓,如此秋去冬来,在二哥的刻意调教下,她已然离不开做那事。
静夜独眠,腿心空虚,磨难耐,总偷偷自渎,再不复初时羞怯。思及与这两男子云雨时光,忖想:“我与二哥做时,是哭多笑少。与阿骏做,是笑多哭少。”
英婉却不知当下二哥与阿骏面和暗相斗。譬如阿骏回京安她心,正中二哥盘算…目标不在抓亲王归京,在探谁人相助。顺着萧家,聪慧猜透求亲盘算,隐而不发,留着来敌对便连拔起。
放允与南豫州通信,除麻痹英婉来下棋,更为让秋子传去她的动态,教阿骏心如刀割有苦难言,此外,朝中进退的更多陷阱。
就不赘言。这正是冬至,寒之极也。前朝百官朝会,后宫探聚相庆。英婉在绿窗下剪好腊梅,恰逢六妹来访。六妹偷递与她数本外头野史,低声道:“好姐姐,可千万藏好了。别让教养女史知晓。”英婉抿嘴笑道:“如此你还拿与我?”
六妹道:“你也该多晓些民间习气,今父皇在前殿明宣三位哥哥的婚事,咱们的还远吗?”说着顽皮眨眼。
英婉心中突的一跳,装作不在意,微笑问是哪三家贵女。六妹道:“怎能难倒我。”巧言快语把探到的消息全说了。英婉听着。
一颗期待欢喜的心慢慢沉到冰水里,不住地想:“怎会不是萧家,不是雨阑,那阿骏怎么办,我怎么办。”脑中轰轰,强作镇定对答数句。
所幸六妹并不细致,并未发现,又有他约,匆匆离去。英婉独一人时,悲难掩,耳畔萦绕六妹的话:“三哥待纳王家表姐。啧啧…往后可莫再笑我泼辣纠…她又是往南豫州送礼送物,又是在家哭姑妈求父皇,非三哥不嫁,闹了大半年。
她与我说,是三哥对她有意在先,给她拾帕子,拾落花…真不知三哥面上冷寡,暗地这般热情。”英婉每念及一句,都难过一场,泣想:“大半年,王表姐,阿骏怎能如此骗我。”深深在意阿骏给王表姐“拾帕子,拾落花”思之珠泪滚下。
每当宽慰想着“阿骏不是这种人”又浮现六妹笃定谐谑的神色,怔想:“王表姐何必骗六妹,她倒是下嫁了。”当此下午,英婉浑浑噩噩坐窗前,不觉北风渐强,未知手脚发冷。
入夜辗转难眠躺上,听得外头雪花簌簌落下,因五内熬沸,偷启窗棱望雪,一夜未睡。第二天容发青,勉力起来。
上妆换衣,命待书将秋子叫来。秋子已得外头信息,跪道:“王爷说千万都是他的错,谋算未全,只千万保重身体。”
言下之意,错在未能保萧雨阑为正妃,谋算不全则为未虑到萧家不能为侧妃。未料,英婉听到“千错都是他的错”时,已然心若刀割。再听“谋算未全”怔想:“他竟真是在生骗我。”
魂飞魄散,再无安处。迷糊糊挥退秋子,神色灰白独歪榻上。自此,她背人时不住啼哭泪汗,时冷时热。到第四,病容难掩,因着年关事多,隐忍不唤太医。
连病倦之态,表因消息惊伤难过,内由纵无度掏空,兼幼来不健,更积忧劳神,眼下受寒风萧雪发。病由小始,种下此后数年心事,暂且不写。
到了大寒,英婉精神虽好,身仍乏力,歪身在殿中暖阁休憩。待书烧起熏笼,摆好手炉,将外头几本书籍都拢来,宽慰道:“看书解闷,只莫看棋谱,端是伤神。”
英婉想是在理,随意拿过一本。却是六妹送来的话本,讲着前朝衣冠难渡的闺阁情事,写及渡前相识相爱,渡后世飘。因是野史,不拘情意热烈,有诗云:东风早来,桃红偶遇君。
忽识锦衾寒,连枝比翼,痴嗔入,倾此身心,倾此身心,求结百年意…*英婉看到“求结百年意”如受轰雷,想着:“来与哪个白头。”
悲哭一会,心怨一会,伤极茫然,正听窗外雪飘出神,待墨报说文睿来了。问是否整妆出见。英婉心忖:“如此蓬头面,他看了不喜倒也正好。”称病不起,命引他进来。
未几,文睿笑走近来,细观她面色,道:“前几天忠石送礼贺回就说病下,怎地还没好?”随意坐她榻旁。英婉道:“慢慢就好了。”文睿早知她为何难受,笑道:“存了什么心事,跟哥哥说下。”拉起白玉手儿摩挲。
英婉面色不自然,暗想:“近来你话都不多一句,端就是狎玩,何谈心事。”低头道:“没什么心事。”文睿只想:“横竖你不是为我,哭死活该。”任由她不言不语。
因百无聊赖,随意拿起案上书翻翻,正讲到民间小娘子因战失夫,遂有诗:与君爱好,与君生别离,与君隔黄泉,
单凤孤鸾,相思透骨,尽此珠泪,尽此珠泪,不悔曾情深…*文睿念完,点评道:“意太靡颓,自寻烦恼,于事更无补。”搂她入怀,贴耳笑道:“不要自闷,若想找人晦气,我当助你。”
看热闹不怕事大,又道:“不早说过么,手脚放开些,出事哥哥给你担着。”言外之意,是支持她去找阿骏的闹一闹。
英婉低头,好半天才道:“焉知不更是自寻烦恼,于事无补呢?”文睿听了。自笑道:“竟是我多事了。也罢,那你何必自苦,须知良正好,丽光莫负。”
说着慢悠悠自除外衫,道:“来路遇着雪,让我暖一暖。”英婉与他好半年有余,如何不知他意,一面心忖:“怎连我病也不避讳。”一面沉默不语,看他并不除贡绸中衣和里,暗舒一口气。
文睿翻身上榻,扯过衾被看了看,道:“想来还是初次到你暖阁,四下朴素得紧…就这衾被有些你的香气,勉强堪盖。”随即与她同衾被。
衾被下,文睿伸手将她拉了过来,搂在怀里。英婉未觉他有雪意寒冷,反觉一团火热融来。
文睿手臂一紧,笑问:“近来不曾抱你,想不想我?”英婉轻声道:“想你。”文睿又问:“是想我,还是想我干你?”英婉也不见羞,软软道:“既想你,也想你来干。”
未说完,却是嘤咛一声“嗯…”听来柔中带腻。却是文睿双手双手隔衣捏她的儿。因笑问:“你儿滑不滑?”英婉低声回道:“滑的。”文睿听了。微笑道:“小傻瓜,答错了。”
话音落下,英婉微微轻颤,盈盈泪,声音却更轻更软,道:“哥哥,哪里错了。请说与我好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