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还是去年了
“如果你不想这样搞特殊,以后我注意。”魏皎摇摇头。“只是少了些期待感。”说完她又笑了:“所以你看,揪心的爱情故事都发生在弱势群体身上,至少也要是从地位低的那个视角去讲。”罗承沉默一会,说:“我不一定是强的那个。”
“你是不容易动心的那个,只有你实现别人期待的份,别人要足你可太难了。”原来他说他不对任何人动心,她理解成无恋者,可知道他真实身份后,一切疑问都刃而解。
这世上大多爱情起始于缺失和误会,一个富豪榜上功成名就的大人物,早就刀不入吧。《卡萨布兰卡》里有段对白,发生在男主人公里克和衬托里克四魅力的俏女郎之间。
“里克,你昨晚去哪儿了?”“这么早之前的事情,我记不清了。”“那你今晚会来么?”
“这么远之后的事,我还没想好。”山姆唱起《AsTimeGoesBy》,里克匆匆走来打断这首勾起回忆的歌,旧情人莉莎的芳容突然映入眼帘,那个从容的里克定住了。
罗承听见水滴打在皮肤上的声音。侧目看去,魏皎放在腿上的手紧紧攥在一起打颤,是抑制哭声而有的反应。心头涌起本不该有的冲动,他握住了那双冰凉的手。魏皎的眼睛完全被泪水糊住了。
什么都看不清,寻着手上的感觉一低头,眼泪就大滴大滴地滚下来,原来还是意难平,这世上哪来的甘之如饴。
不过是打碎牙齿往肚里咽。明明不对他抱有幻想,是他先来招惹她,到头来却也是他片叶不沾身。
难过的不是他真的只把她当对象的血淋淋真相,而是饶是如此,她也没动过一丝一毫让他滚蛋的念头,他再来找她,她还会张开腿,他把她变得轻不堪。
魏皎从没像现在一样想念过沈时元。尝试了三次通话,那边都是忙音,她终于死心从卫生间回到放映厅。
***回学校时一点出头,电影没看完,魏皎一面道歉一面哭,罗承只能好言宽慰,把人送回来,他目送她进了校门,又等了很久才离开,也不知道舍友都睡了没有,有没有给她留门。
回宿舍的路上经过图书馆,魏皎驻足一会,走了上去。不想给褚筝打电话,找得到是缘,找不到就算,本来是不抱希望的。
毕竟已经算元旦假期,他又生着病,可走进熟悉的自习室时,居然真的在角落看到他,除了他,还有零星几个挑灯夜读的学霸和期末临时抱佛脚的,正好,让他们都看着。
李盏婷不是说她勾引褚筝还打她吗,天飞的谣言和雯静不都说她勾三搭四吗,江暮不是说她对褚筝发情吗,她就了。
反正睡三个和睡四个没区别。褚筝看见她来,又出两个酒窝,可待她走近才收敛了笑意。“你哭过吗?”魏皎不答话,直接上手给他收拾东西,褚筝也由着她,等资料装包,魏皎拉着褚筝的手在七八个人的偷瞄下走出自习室。
“去哪?”站在图书馆的大台阶前,魏皎停下脚步回身,扶着褚筝的,踮起脚尖吻了上去。褚筝一脸茫然地被她吻着。
没有回应,也没推开她。四周已经很静,三九肃杀的夜晚连虫鸣都销声,路灯只剩几盏最微弱的,他说话的声音很轻,但在这样的夜里很清晰:“你不要继续了。”魏皎望着他,眼眸明亮得像黑天的星星。
“为什么?”褚筝退后一步,摸摸鼻子,又咳了两声,好半天才说:“我回应不了你的期待。”
魏皎紧张得呼吸都放缓了。听到这个回答哑然失笑:“你知道我期待什么?”他言又止,于是她迈前一步,重新贴上他口:“我没有不切实际的期待。”
褚筝愣了两秒,抬起眼皮望望墨蓝的天,又看看她:“我没理解错你的意思吧?”他真的很独特。
严格说起来,他不算帅,没有江暮的完美五官比例,没有沈时元一眼就把人进去的巧形和畅的面部曲线,更没有贺沁夺目耀眼的锋利雕塑脸。
他五官单拎出来都不突出,甚至眼睛放在一些人脸上会是致命缺陷,可组合在他的骨相上,就形成极具质感的沉郁气质。四下黑黢黢的,加上情绪波动与美在前,魏皎胆子大了起来,手在褚筝腿间轻轻一托:“你理解的对吗?”这么近的距离。
她听得到他心跳变快,手心的东西隔着布料变硬。脯起伏变得明显,褚筝迟疑着说:“…对。”
那双标志下垂眼俯视着她,两人默不作声对看许久,低沉的嗓音在寂静黑夜响起:“酒店,我自己的实验室,选一个。”魏皎垂下头靠到他脯上,不行,不能着目光看了,她要死了。
怎么可能忍得到酒店开房!“实验室。”这回换他拉着她走了,在褚筝的荷尔蒙笼罩下,魏皎彻底把勾引他的原因忘得一干二净。江暮是什么鬼玩意,赌气有什么意思,睡褚筝才是正经事!
上次找褚筝的大棚边上,有一栋农学院专用三层小实验楼。本科生是没有单独实验室的,但褚筝是个例外。
他的实验室在一楼尽头,进门是会客和简单实验的房间,带休息区,再开一扇门往里才是高端器材实验室。房间背,窗外就是学校小树林,选用这间也算是作为本科学弟对前辈们的谦让。
好在整栋楼都有暖风系统,不至于冬天太冷。休息区的单人小铺着北欧风灰格单,和褚筝气质很搭。“你先坐一下,暖风刚开,缓缓。”魏皎心说你可真忍得住,明明都硬了。
可看他从包里掏出了止咳糖浆喝,又不好抗议了。辛苦他了。生着病还要足她心。房间只开了个桌灯,朦胧灯光下,男人喉结随着咽滚动,看得魏皎心神漾。早知道这么好得手,第一次夜战图书馆就该把他吃了。
挨他那个小妹李盏婷一挎包也不算冤。褚筝拧好盖子,清理干净量杯,才不紧不慢地打开抽屉,拿出一包避孕套。这厮是惯犯啊…还在实验室放避孕套!
仿佛是读懂魏皎内心一样,他看看手里的东西,说:“这里只做过一次,还是去年了,不过套是新的,以防万一。”魏皎撇撇嘴:“老司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