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极少自杀

　　甲板上已经有经验丰富的老者战战兢兢的在和海妖谈判，无论是允诺金银珠宝还是割地赔海，一直不为所动的海妖在某一刻突然一声尖啸。

　　那声音人类应当是听不见的，却也觉得精神一瞬间受到了冲击，准备强行拉着黛蔻进船舱的两个女仆受到的冲击最大，口吐白沫七窍血软倒在地。其次便是雷洛森。

　　他倒是还直立，就是面色惨白两道鼻血蜿蜒而下，就连黛蔻也觉得脑袋里“嗡”地震了一声。

　　随着人鱼那一声尖啸，海面上盘踞的海兽皆蠢蠢动，慢慢靠近轮船，用庞大的身躯撞击对他们而言的巨大无比的轮船。

　　轮船被撞得四下晃动，船上的人抱着栏杆稳定身体发出惊恐的尖叫，有人没站稳直接从船上跌到海里撞上了海兽的身体，惊惧到肝胆俱裂之际却发现那些海兽根本没有理睬他们这些小蚂蚁，专心致志的继续撞船。

　　看着船上尖叫挣扎着的同伴，落水的几人漂浮在海里，惊疑之外又有一种莫名的复杂。黛蔻被雷洛森护着倒是没受伤，可轮船翻来覆去晃得让她有点想吐，好不容易等到轮船稍微平稳的间隙，黛蔻抱着栏杆，对着远处的人影喊道：“鱼…停下！”船体一侧已经被撞裂了。

　　不断有海水透过裂溢进来，如果这些海兽继续撞下去，船哪怕是不翻也早晚会沉。船上还有几百条人命，船沉了这些人都活不了。

　　“让它们停下咳咳咳…”黛蔻大气，有海风吹到她的嗓子里，她呛了风不断的咳嗽。海兽竟然真的停了下来，轮船逐渐恢复平稳，黛蔻喊话的声音很大，但真正听清内容的就只有顶层甲板上上的十数人。

　　随着海兽退去，那些人看着黛蔻的眼神逐渐变得惊疑不定。其中雷洛森离黛蔻最近，他脸复杂：“你…”黛蔻却已经起了裙摆爬上了栏杆，闻言她回头：“我早就说了。我不想跟你回去的。”雷洛森恍惚的想起。

　　她说这话的时候还是在那个岛上，那时候他刚知晓她失忆，只把她这句话当作对陌生人的警惕，并没有多加在意。

　　“他来接我了。”雷洛森顺着黛蔻的视线看去，只见那个让他们畏惧的海妖坐在一只黑色海兽身上，离他们的船只极近。

　　他就看见黛蔻朝着那只海妖笑，还说了句什么，下一秒便义无反顾地往下跳。雷洛森惊了一下，扑到了栏杆旁，黛蔻趴在人鱼的怀里，长长的披风将两人的身体遮盖住。

　　黛蔻回头，挥了挥手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被人鱼按住了脑袋，人鱼冰冷的眸光扫了他一眼，海兽载着他们往远处游走了。

　　就像是得到了什么信号，围拢在轮船四周的海兽四散开来，很快便湮没在了海底，船上的人劫后余生，纷纷庆幸，也有人记得黑暗里容貌迤逦的海妖带走了他们那个黑发黑眸从出生便被传言为灾厄的小殿下。

　　***人鱼的身体冷冰冰的，黛蔻被他抱着坐在海兽身上，浑身上下没沾一点海水，她是有些困了的，从被带上轮船一直到现在，精神一直紧绷中，一方面担心人鱼找过来，又担心他找不过来，她并不知道这个世界科技发展历程。

　　也不知道人鱼这类异族在这样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存在，她担心人鱼势单力薄会因为过来找她而被人类发现进而被抓起来研究，她眯着眼睛，脑袋埋在人鱼的脖颈上。

　　在这个星子暗淡的黑夜里，声音轻轻的说：“如果我知道你这么厉害，可以驱使这么多海兽，我就不跟他们走了。”人鱼没说话，他也不会说话。

　　他轻轻的摸了摸黛蔻的头发，感受到她惶惑不安的心情，轻轻的哼起了一首小调，声音是说不出的悠远温柔，黛蔻耳中，除了风声和水声。

　　就只剩下这一片浅淡温柔的歌声。人鱼将黛蔻带到了一个新的岛上，这座岛比原来的那座更大一些，岛上植物郁郁葱葱，品种繁杂，多是一些可食用的果树灌木，最重要的是，黛蔻在这座岛上发现了一座荒废的石屋。石屋上爬了青苔绿植，离海岸边不算远也不算近，是黛蔻在岸边一眼就能看见的距离。

　　“我有点好奇，”黛蔻泡在水里，瞅着那座绿色的小屋“我能去那边看一看嘛。”一条蓝色的鱼尾了上来，这便是不许了。

　　自从经历了黛蔻失踪事件，人鱼看似没什么反应，她却有些紧，几乎是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黛蔻被人鱼抵在石头上，感受到水底下不安分的蹭动，脸色有些红。

　　她手臂无力地抵住人鱼的肩，声音细细弱弱的“你别…”别什么呢？黛蔻抱住人鱼的脖颈，捂着眼睛感受着身下无声而又细密的绵，红润的嘴张开，发出暧昧的息。

　　人鱼身体凉凉的，蓝色的鱼尾贴在身上一样凉凉的，唯有埋在黛蔻体内的那个东西，是炽热滚烫的，烫得黛蔻几乎要蜷紧身体了。

　　“唔…鱼…”黛蔻在人鱼怀里缩了一下，人鱼侧脸，鼻尖在黛蔻脸上蹭了蹭，又亲了亲她的耳垂，突然抱住她的将她整个人拖进了海底。

　　黛蔻还处在那一瞬间的失神当中，被人鱼拖进海底是，口中吐出了无数个气泡，脸色还有些茫然。人鱼撬开了她的，将什么东西渡进了她的口中，黛蔻下意识的便了下去。

　　贴着他的瓣。人鱼抱着她在海中翻滚，蓝色的鱼身在海中漂亮极了。黛蔻不自觉屏住呼吸，呼吸…？直到结束了这场情事被人鱼抱到石头上坐着。黛蔻的表情仍有些懵。

　　她看了看自己的双腿，又看了看人鱼的鱼尾，问：“你给我吃的是什么，我会变成人鱼嘛？”

　　她已经感受了身体的变化，譬如说她在水里泡了好长时间皮肤也没有皱，譬如说她可以在水里自由呼吸。人鱼看着她笑，抚了抚她的背，又重新抱着她进入了海底。

　　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黛蔻才知道，自己吃的是另外一条人鱼死后留下的凝珠。人鱼是上天的宠儿，海底的王者，有数百年的寿命，自然死亡的人鱼最后会消散在海底，成为天地间的一抹馈赠。

　　只有自杀的人鱼，才会留下一颗凝珠，那是他们没有耗尽的力量来源，而人鱼，极少自杀，他们只会同伴侣一起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