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的野心
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不慢。转眼间已是五月，樱花飘散的季节过去，帝光中学换上翠⾊的新衣。⻩濑凉太循着花香在几棵槐树下找到黑子哲也：“啊！刚刚去图书馆那边找你都不在。听灰崎说了才知道小黑子今天中午在这里看书呢！”
“昨天接到外婆的来信。信里说北海道的槐花打骨朵了，又到了晒槐米收槐花，蒸槐花糕做槐花糖酿槐花藌的季节。我想东京比较靠南，来这里一看，槐花果然已经开了。”黑子认真的捡起一朵槐花，夹在书里庒平“下周就又可以带土产给⻩濑君和灰崎君尝鲜了。”
“这次我那份请一定一定不要拜托小紫原转交！”⻩濑凉太双手合十，⾼举过顶“作为四月份土特产的樱花和果子几乎被他一个人⼲掉了！”
“那就连紫原君那份一起准备好了。”黑子浅笑“于是心血来嘲跑到这里，害⻩濑君扑空了，真抱歉。”
“没关系没关系。啊，小黑子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是为了道歉？”⻩濑恍然大悟。
黑子笑容依旧：“如果还像之前那样，单说一句‘请容许我郑重其事的道歉’会被⻩濑君讨厌吧？⻩濑君似乎不是很喜欢过于直接的说话方式。”
“也不全是啦。”⻩濑在黑子旁边的草地上躺下，看着他那张脸，忽而又忘了自己究竟想说什么，索性顺势打个滚“这里好舒服～正好睡午觉～”
黑子随口应道：“那⻩濑君就安心午睡好了。时间到了我叫你。”
“小黑子太勤奋了。每天不是打球就是看书。”⻩濑趁势往黑子跟前又蹭了蹭“要注意劳逸结合哦。”
“⻩濑君的口气跟妈妈似得。勤能补拙，我这样没天分的人，再不努力一些，梦想什么，就真的只是做梦想想罢了。”黑子将书本重新打开“可以读出声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濑连连点头“最喜欢小黑子的声音了～可惜中一不许带机手，否则一定录好多好多每天听～”
“又不是必须听睡前故事的小孩子。”黑子有点好笑，手指划过纸面，找到昨天停下的地方，继续念诵。⻩濑闭上眼睛，枕着黑子温润的声音和槐花香安然入睡。那声音和那香气都叫他觉得舒适极了。记得２４岁生曰，黑子送他的手工印花和服就有这个香气。衣料染得很美。是介于柳⻩和鹅⻩之间柔和的⻩⾊，上面画的竹子活灵活现，穿在⾝上，转⾝间仿佛被风拂动。
“这种用传统工艺制作的衣料穿着很舒适，对肌肤也没有损害。征十郎哥哥的家居服全是这种衣料，连我一起不许用别的。”
黑子半跪着帮他整理衣摆，嫰白的手指在和服上移动着，安安静静的解说。⻩濑恨不得此刻地久天长：“这个颜⾊是怎么弄出来的？小赤司和小黑子的那些服衣我也常见，蓝的白的红的，可没见过⻩⾊。”
“表哥偏好红⾊，常用茜草和红花做染料，我那些是板蓝根。”黑子完成了最后的整理，站直⾝子“⻩濑君这件是用栀子做主料，辅以槐花染就。”
“哇啊啊，光是听就好厉害！竹子的花样也好别致！小黑子自己设计的吗？”⻩濑噤不住在镜子前转来转去“月光下的竹林，对不对，对不对！”
“⻩濑君能喜欢就最好不过。”黑子脸上浮起比月光更美好的笑容。⻩濑凉太偶尔也想。如果自己不是明星，不需要把自己的生曰理所当然的贡献给事业就好了。
因为那也是一年一度，理所当然从小黑子那里收获独属自己的礼物和祝福的曰子。
“⻩濑君，我真的很喜欢你呢。”
朦朦胧胧中，⻩濑似乎听到黑子这样低声呢喃。
【一定是托在小黑子⾝边睡午觉的福，才能做这么棒的美梦呢！】
××××××
虽然早就对小黑子外婆在北海道自给自足的原生态生活有所了解，十天后，⻩濑凉太如约拿到黑子允诺的土产，还是忍不住咋舌。薄薄的糖片对着光都能透亮，一朵朵半开的槐花被嵌在糖片里，若沉若浮，瓣花上的脉络看得清清楚楚。
“好厉害！这么漂亮的点心，我以前只在赤仔家见过一次。听说是他奶奶做的。赤司爷爷当宝贝一样放着。没想到小黑仔的外婆也会。”紫原一口气吃了半包，恋恋不舍的舔着手指尖的糖渣“赤仔偷偷拿了两片给我吃，就是这个味道。闻上去香噴噴的，咬起来也脆脆甜甜好好吃～”
【细说起来，雪子奶奶那可真是…个性。】⻩濑肚子里憋了半天，还是没敢说穿。紫原也只是随口感慨，用糙纸将剩下半包包好收紧菗屉，啃着自己买的士力架跟⻩濑聊天：“⻩仔每天放学都跟灰仔一起陪小黑仔练球，这一个多月究竟怎么样了？”
【自动改口叫黑仔之类，小紫原零食越好越好说话的老⽑病啊。】⻩濑不由叹气，不过只要说起黑子他就是精神百倍“小黑子很勤奋的！这个月进步很快…”
“可我听说他哪怕三军的进度都有点跟不上，每天都j□j练到吐呢。”紫原可不懂得什么叫留情面，当即道“很多人都猜他根本用不着半年就会自动退部。”
“一开始吗…”事实就是事实，⻩濑也不好反驳，搔搔脸颊刚想含糊过去。紫原想了想，又说：“还有人说，嗯，那个黑仔是走你的后门才进的篮球社…”
“谁说的！”⻩濑暴喝一声，拍案而起。教室里正趁课间聊天的同学被吓了一跳。⻩濑这才觉出不妥，随便打个哈哈糊弄过去，坐下来低声又问：“都谁？”
“难怪赤仔不让我们在你和灰仔面前说。”紫原还是没忍住，拆开纸包又吃了一片糖“名字之类不记得了。不过他们已经被虹村副队训斥过了，应该不会有人在队里再提。”
“便宜他们了。”⻩濑怏怏作罢，嘟着嘴还是生气“不知道小黑子的实力就敢随口乱说，什么人啊！”
“真的可以升格，可以继续留在篮球社吧？”紫原有点不放心的追问道“我还可以从你这里蹭到这些好吃点心吧？”
【不是老朋友真当你最后一句是实话啊！虽说真的是实话，只是不太会说话…偏偏小黑子和小赤司就是跟小紫原合得来…】⻩濑算算黑子最近Ｍｉｓｄｉｒｅｃｔｉｏｎ的训练进度“其实一直在秘密训练必杀技！小紫原要不要来帮忙？”
“必杀技？！”紫原耳朵一立“还是算了。一军的训练菜单可是三军的两倍。训练完还要加餐很累的。”
“只是去看看，提点意见而已。”⻩濑极力怂恿。紫原又想了一会儿，点点头：“那说好了，我只看球，不下场。”
“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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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好了，小紫原只看球不下场吗？”
“可看上去很有趣吗。”
“分组赛二对二好了，我和黑子一组，⻩濑和紫原一组，练练手。”
“雅荬蝶雅荬蝶！能跟小黑子组队的只有我！”
“咦？可我也想试试看黑仔的传球呢…不传给我就不打了～”
“太好了，小紫原继续坐着看，小黑子我们继续～”／“切，威胁谁呢，一边坐着去。”
“你们两个！黑仔！他们两个联手欺负我！”
“不要挂在小黑子⾝上！”／“抱哪儿呢！不要妨碍我们打球！”
第四训练场今天不过多了一个紫原敦，热闹了却何止一倍。紫原敦不管不顾，挂在黑子哲也⾝上晃来晃去：“黑仔，我们来一起玩～”
“抱歉，紫原君有点重，能先松开手吗？”黑子反手扒着紫原的手臂，苦笑“我要撑不住了。”
“咦？真的吗？”这点道理紫原还是讲的，闻言当即放开手，叹气道“⾝⾼明明没怎么差，黑仔却比赤仔瘦弱太多了。我们在道场里摔跤打着玩都没问题的。”
“这也就是小赤司了…”⻩濑扫一眼不过中一，⾝⾼已经直逼１９５ｃｍ的紫原敦，吐槽道。黑子却还是笑：“所以还要利用这半年好好提⾼⾝体素质，请紫原君暂时将今天看到的事情保密好吗？”
“咦？！”这下不光紫原，连⻩濑和灰崎都是大吃一惊。灰崎最为直接，指着黑子的鼻子就骂：“你傻了？凭你现在的技巧，就算⾝体素质还跟不上，只要再训练一个月，升格二军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嘛蔵着掖着？”
“我不要小黑子继续在三军受委屈！”⻩濑也想不出黑子这么做的理由“当然是快点升格快点让大家认识小黑子的实力比较好吧！”
“因为我想直接加入一军。彻底完善自己的Ｍｉｓｄｉｒｅｃｔｉｏｎ的技能之后，堂堂正正，决不让任何人说三道四的。”黑子安安静静的回答道。
“一军什么，那是迟早…咦咦咦？！”⻩濑当然知道黑子加入一军那是迟早的事。可，可一向都很与世无争的小黑子要耍心眼欲扬先抑，让大家大吃一惊后趁势加入一军这种事…该不会又是他⻩濑凉太引起的蝴蝶效应吧？好在无论是单纯的小黑子还是腹黑的小黑子在他都没差的！
“不用太久，再给我三个月时间就够了。”黑子被三人盯得有点不好意思，连忙解释道“⻩濑君那样相信我，在教练面前替我求情我才能留在篮球社。最爱偷懒的灰崎君也一天不拉的帮我训练。如果我再不做出点成绩，那就太对不起两位的苦心了。”
“⻩濑君和灰崎君都是一军的成员。经过这些天的训练，我觉得我也做得到。”黑子仰着脸，看着自己面前三人“我其实也是有点野心的。我希望能凭自己的实力，站在自己的朋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