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温柔的人
短短不过十余秒的沉默，对于⻩濑凉太倒像是一生一世那么长。黑子圆睁着眼睛看了⻩濑一会儿，反问道：“⻩濑君为什么想要问这种问题？”
“反，反正我就是想知道！”⻩濑话都说不顺了，索性耍赖“小黑子答应我一定会回答的！”
“这样子。”黑子低头想了一阵“广泛意义上有很多种类型：真诚的人，坦率的人，认真的人，善良的人…”
【这种回答未免也太广泛了。】横竖已经开了口，⻩濑红着脸，试探着又往前踩了一步“能更具体一点吗？那个，嗯，举个例子？”
“像⻩濑君、灰崎君、紫原君和青峰君这样的人，我都是很喜欢的。”黑子立即回答道。
【糟，糟了。虽然只是这样广泛意义上的喜欢，却已经被放到了第一位…我可以这么认为吧？】⻩濑的心都化开了“我，我也很喜欢小黑子这样的人。最喜欢了。最最喜欢了！”
“同样的话不用说两遍。”黑子看似随意又上了几节台阶，站的比⻩濑⾼了那么一点点，弯下腰拍他的脑袋“现在放心了？”
“放心？”⻩濑慌了，【我的心思被小黑子理解到哪一步了？】
“⻩濑君是将我引进帝光篮球社的人，我在这里第一个朋友。不管我后来又在这里认识了多要好多喜欢的朋友，都不可能取代⻩濑君在我心目中的地位。”黑子安安静静的说完，露出略带狡黠的笑容“不过我对⻩濑君也有这么重要吗？刚刚的表情简直是如释重负。”
“有那么明显吗？小黑子才是，观察我那么仔细⼲什么。”⻩濑脸都红透了，赶紧反咬一口“不放心到专门跑回来跟我搭话。”
“已经说过了。⻩濑君是我很喜欢的人，对自己喜欢的人，用点心也是应该的。”黑子低着头，轻声道。背对光源，⻩濑看不到黑子的表情，但只能凭感觉也能知道，他在微笑。
正是那一低头的温柔，让人噤不住砰然心动。
“我是，喜欢⻩濑君的。我喜欢你这样，温柔的人。”
多么美好的一句话，由最美好的那个人说出。天使降临，神赐予的恩典。
【小黑子你可爱过头了…好想要你更喜欢我，好想你能爱上我。好想好想在这一刻有拥抱你吻亲你的资格。】⻩濑抬着头看黑子，【好爱你，越来越爱你了。一定要你也这样爱上我！】
“于是现在问题解决了。⻩濑君明天见。”黑子轻轻一躬，将⻩濑唤回现实。着实不想立即跟黑子分开，⻩濑一步级三赶到黑子⾝边，一把拉起黑子的手：“我送你到检票口。”
“其实没必要…”
“我想要送你！”
“…嗯。”⻩濑难得如此強硬，黑子也就不再坚持。⻩濑牵着黑子的手直走到地下大厅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又正在做什么，深一脚浅一脚全走在云里，胸腔都快要被这种幸福感炸开了。
“过去”的二十年，⻩濑从没机会没胆量更没机会这样牵着黑子走过一段路。快走到检票口时，甚至有种跟着黑子一起上车，攥着他的手将一直送到家门口的冲动。这让⻩濑忽而又有点怀念“这次”和黑子重识后，最初那个星期。每天每天，他骑着单车载着黑子上下学，黑子在他背后捉着他的针织衫，一路欢声笑语。
【好像比上辈子还要爱你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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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黑子给的定心丸，第二天青峰把绿间也拉到第四训练场，吵吵嚷嚷要打三对三的时候，⻩濑就从容自若多了。既然他⻩濑凉太⾝为黑子哲也第一友人的地位不可能被动摇，那为什么要为黑子跟自己的朋友“再度”相识提心吊胆？
【而且小黑子Ｍｉｓｄｉｒｅｃｔｉｏｎ的技能也的确到了瓶颈期。如何在球场上蔵匿气息的训练已经做到极致了。下一步就是通过实战，熟悉队友之间的配合手段，进一步提⾼中转率和意外率。】⻩濑看准空隙，一个长传，篮球经由黑子中转，转眼间落入灰崎手中，【拿出第一友人的⾝份做特训总指挥！】
“篮球！”绿间还是第一次见到黑子神出鬼没的传球，不由惊呼出声。灰崎呵呵一笑，右手接球后，看似随意向前一抛“哐当”一声，一个漂亮的三分。
“…”某种类似“被挑衅了”的情绪在绿间⾝上炸开，三分远投连连出手，无一不中。⻩濑灰崎黑子三人组也不是吃素的，协作无间，一球又一球咬得极紧，本只是练习性质的三对三小比赛跟着变了味道，有些剑拔弩张起来。两队得球数交替上升，很快已经五比五平。
“最后一球！”篮筐下⻩濑、灰崎、青峰三人争得你死我活，青峰一招得手，立即将球转给紫原。紫原略一扫场中，绿间早已向另半场跑去，冲着他做“给我球”的手势，随即一个长传，篮球稳稳落入绿间手中。
“我的三分…”
“嘭！”
“黑子？！”
完全没有参加篮下的争夺，黑子就好像知道绿间会怎么做一样，早早等在这半场。看准绿间整顿势姿，准备投篮的刹那一击出手，将篮球拍落在地！
“以为自己能过得了我？”
绿间⾝上的气势完全爆开。无论从哪个角度出发，黑子一对一都不是绿间的对手。只要赶在⻩濑和灰崎回防之前重新控制球权，不用三分，三步上篮都完胜这一局！
“小黑子！”
⻩濑话音未落，黑子已然出手。被拍落的篮球刚刚自地上弹跳而起，黑子平平一掌推出，右脚踩地，⾝带臂，臂带手，全⾝的力量都加在这一击之上。
“你是加农炮吗！？”
篮球自绿间面前呼啸而过，直接穿越半场，让绿间根本来不及阻拦。⻩濑叫声“好球”接球后顺着篮球的来势后撤半步，消去力道，起跳，出手！
“好快！”
当年从樱井良⾝上习得的快速三分“第一次”被⻩濑使出。却叫“奇迹的世代”的伙伴们大吃一惊。青峰自问已经够快了，却没想到⻩濑连整顿势姿的时间都不用，直接起跳投篮。
“准头不足！”
半是出于胜负心，半是出于三分球的骄傲，另半场绿间长出口气。但正在此时，灰崎也已经补了上去。“嘭”一声巨响，将篮球扣进篮筐！
十球胜负，五比六，⻩黑灰组，获胜！
“啊咧咧，最后只差一球呢，好可惜。”紫原捞起还在地上滚动的篮球，脫出了比赛状态“黑仔和⻩仔灰仔的配合好好哦～下次换我们一起～”
“排队排队。阿哲你刚刚‘轰’一下那个长传是怎么回事？”青峰早就一溜烟窜到黑子⾝边，揽着他的脖子，恬着脸问“怎样，跟我来一发？”
“请不要靠得这么近，很热的。”黑子似乎怎么都没法适应和青峰的肢体接触，推开他跑到⻩濑⾝边，接过⽑巾擦汗“这个技巧我还在开发中，请容许我将它彻底完善后再跟青峰君做配合训练。”
“就是就是，小比赛打完了，小黑子我们来做专项练习～”⻩濑送完⽑巾又送水，跑前跑后，自己头上的汗都忘了擦。黑子随手帮⻩濑擦掉额头的汗滴：“先休息一下，我还没缓过气呢。”
“很累吗很累吗？小黑子快坐下来休息！”⻩濑又是好一阵手忙脚乱，就差抱着黑子把他送到休息位。黑子没奈何，只得有话直说：“不仅仅我，⻩濑君和大家也要休息的。”
“哈哈，哈哈哈。”⻩濑⼲笑几声，规规矩矩在黑子⾝边坐好。紫原边补充零食边好奇的问：“昨天又发生了什么好事情吗？感觉黑仔和⻩仔的关系比从前更好了。”
【小紫原的直觉好厉害！要不要顺便…适当宣告下主权？】⻩濑咽口吐沫，稍加酝酿，脸上立即笑开了花“昨天跟小黑子聊天，说作为朋友很喜欢我呢！还夸奖我很温柔～我也很喜欢小黑子～最喜欢小黑子了～”
“以为是追女孩，两情相悦吗？”灰崎做敬谢不敏状“为这种事⾼兴成这样，⻩濑你多大啊？”
“哼，将心思全花在这上面，所以说你们都还不行。”记起黑子是“今天运势第一的水瓶座”之后，绿间也总算从“巨蟹座今天运势第二居然也输球”的阴影中走了出来“特别黑子，打得好就要早点表现出来的说。三军的水平已经不适合你了。”
“小绿间和小黑子很熟吗？连生曰都知道。”⻩濑刚想顺势引出黑子和绿间自小相识，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只是绿间比较傲娇，黑子比较不擅长表达，曰常互动才显得反比一般人还要生疏的事实，慢慢拉绿间入伙。青峰手拳一击：“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商量一下，咱们几个向教练联名推荐怎么样？”
“我昨天想着跟阿哲一起打球，可是想得一晚上都没睡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