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最后的条件
顺着锦靴向上看去，华贵的龙袍，来的人白皙的脸上几乎看不出来唇角的弧度，清淡的好似哀伤的薄影倒映在夔婉琴的眼中，这个人，就是祥云王朝的帝王，轩辕烨宸。夔婉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他和她总是在这样不太合乎时宜的地方见面。
“婉琴。”轩辕烨宸永远都是爱在说话的时候，眯细他的一双桃花眼，眉梢永远是微微的挑着，温柔如同舂水，依旧风情无限，却偏偏生出了哀凉的感觉。
夔婉琴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如水的看着他，千言万语，其实在这样的时候，都化成了心中那股最不值得一提的温热血液。
“你在怪朕。”轩辕烨宸走了过来，隔着铁栏，和夔婉琴面对着面，黑曜石一般的眼眸里渗出了点点微蓝。
“婉琴不敢。”夔婉琴微微的勾了一下唇角，一双丽眸瞬也不瞬的看着轩辕烨宸。
“婉琴连夜去边城见朕的臣弟，还助他夺取纡弥。婉琴还有什么不敢的事情呢？”轩辕烨宸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挲摩着铁栏上的锈迹。
“皇上有眼线在亲王的军中？”夔婉琴并没有惊讶，只是好笑的又坐回了地上，双手抱着膝盖，看着轩辕烨宸。
“你很聪明，婉琴，但是有些时候，人们是要为擅自主张的聪明承担后果的。”轩辕烨宸那双永远温情的眼眸里，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带着流星一般的坠落伤感。
“对你来说，轩辕烨霖算什么？或者说，逐儿又算什么？他们可有真真正正在你的心里停留过吗？我会为我的擅自主张承担所有的一切，但是你呢？你能不能敢为你所做的伤害了所有人的事情道歉呢？”夔婉琴的手在衣裙上狠狠的抓出了一层层的褶皱，说出的话有些咬牙切齿。
“婉琴，朕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国。”轩辕烨宸对着夔婉琴一笑，俊美如仙。
“为了这个家国？难道就要牺牲你的儿子和弟弟？这样的所作所为，恕我夔婉琴不能够理解。”她看着轩辕烨宸，只是一瞬间，只是那么一瞬间，她恨得几乎要扑上去撕碎他！
轩辕烨宸金冠束发，明⻩⾊的龙袍，金⾊的袖口，眉宇间尽是温情：“这个家国，是父皇一手打下来的。在朕登基的那一年，朕年幼，朝中势力強大。朕那时候，还需要⺟后为朕打理一切。婉琴你可知道，朕的⺟后，是祥云王朝最聪明也是最杰出的皇后，在朕登基那一年，她用决计将朝中反对朕的势力一举歼灭！可是，朕会永远记得，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孤单的女人，她常常会在慈华宮里一个人哭泣。然后在看到朕的时候，将所有的泪水抹去，就那么⾼贵无比的坐在那里，慈爱的等着朕。”
“那么上官之遥呢？”夔婉琴忽然站起⾝，凑近铁栏，她红唇，慢慢的扬起，声音极细如蚊。
轩辕烨宸风情的眼角略微一动，他看向夔婉琴眼眸的时候，却是依旧的温柔，说出来的话，就像是邀请你去喝一杯上好清茶一般。
“婉琴，看来朕真的不能留你了。”
“呵呵呵，你何时要留下我了？就算这些秘密我不知道，在你设计要除掉轩辕烨霖开始，我又岂能离开他不顾于他？”夔婉琴的声音里仿佛带着刺一般，狠狠的扎在了轩辕烨宸的心里。
“她太仁慈，婉琴，我的生⺟，她太仁慈，也太软弱，她不适合做这个家国的皇后。”轩辕烨宸轻轻的笑了，唇角上有漂亮的皱褶。
“那么你的弟弟呢？你的儿子呢？他们又有何错？”夔婉琴盯着轩辕烨宸的细长眼眸，手指不自觉的收紧。
“他们没有错，一直错的都是朕。逐儿⾝为皇家子嗣，这个家国会发生什么，他比谁都清楚。他甚至也明白自己的所有的痛苦，都是因为他是生在帝王之家！朕将他送去狼潘国，的却是让他做质子，朕明白，狼潘国君王不会轻易的和朕达成会盟。所以，为了让他打消疑心，朕才把逐儿送到遥远的西域。但是，朕是君王，即便是朕错了，即便朕也想杀掉自己。可是，为了这个家国，朕就算是成为罪人，就算死掉之后会下地狱，朕也会去做任何，为了这个家国的错事。”
夔婉琴不知何时，泪水早已滑落在脸颊的两旁，有风吹过，阴冷嘲湿：“那轩辕烨霖呢？他爱你这个兄长，甚至胜过他自己，即便知道你所做的，全部都是让他心如刀割的事情。他也是从来都不说一句埋怨的话，甚至你只要一句话，让他去死，他也会那样做的不是吗？”
“朕从来不想杀掉他，所以即便是知道你去寻他，朕也没有阻止你。朕想让他夺下纡弥，然后安然无恙的归来。”
“我可以带着所有的秘密死去！但是，你可不可以答应我几件事情？”夔婉琴好似说的不是和自己有关的生死，云淡风轻的面容上，有着的是那不惧的笑脸。
“朕答应你。”
“第一，你放了王府里的所有人，他们与这件事情无关！”
“好。”
“第二，轩辕烨霖夺下纡弥，你便要生生世世护他周全！”
“朕必会护他。”
“第三，我已经喂他吃了会忘记我的莫别离，我死后，请你消除掉所有，我曾经在他生命里出现过的痕迹。”
“好，朕会的。”
当轩辕烨宸从大牢里走出来的时候，他竟然突然面⾊煞白，唇角微微的颤抖着，吕公公赶紧跑上去扶住了他。
“皇上？”
“朕没有事。吕公公，朕要你吩咐下去，多照应点王妃。”轩辕烨霖白皙俊美的面容上，看不出喜悲。
“皇上的意思是？”吕公公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你跟了朕这么长时间，难道都不知道朕想要做什么？如此尊贵特别的亲王妃，火刑对她来说，是不是太过于忍残？”轩辕烨宸细长的桃花眼轻轻的瞥了有些发抖的吕公公。
吕公公赶紧俯下⾝子，也不免惊讶，皇上从小便是自己服侍的，他是个成熟內敛的帝王，从来都是风情无限，可是今天这样的皇上，却是自己从未见过的。不过他知道，皇上的每一句话里，都是利刃，如果自己真的不明白，可能永远也不用来见皇上了。
“是。”吕公公立刻答应。
等吕公公再次看去的时候，才发现，轩辕烨宸早已是満眼舂水，举步朝着前方走去。往往笑得最温柔的男人，才会是最危险的人，因为你永远不会知道他下一秒即将要做什么。吕公公只感觉⾝后的服衣都沾湿在自己的肤皮上，直到透过服衣而出。
轩辕烨宸走着走着，就笑出声来。他望着自己手里的那颗珍珠，轻飘飘的叹了一口气。
抬起头，金冠下的发带飘扬，俊美的容颜上看不出情绪，只是那眼眸中似乎有着一丝苦涩和怅然。
“这就是皇族，而朕最后所能给你的，便是死前，让你不那么痛苦…”
皇后的寝宮內，王氏坐在软椅上，眼眸中尽是得逞的笑意看着皇后，说道：“姨⺟真是⾼明，这夔婉琴也是自作孽不可活，老天爷都在帮助我们除掉她！她被梦魇着了，又正好赶上瘟疫在宮中肆行。”
皇后并没有说话，她只是优雅华贵的为自己将珠钗揷好，在铜镜里左右的顾盼着。
“姨⺟，你说，亲王如果战胜归来，我是不是就可以成为他的亲王妃了啊？”王氏难掩心中的喜悦，走上前，拉着皇后的名贵衣袖。
“亲王妃？呵呵呵。”皇后不露痕迹的将衣袖从王氏的手里拂回。
“姨⺟你在笑什么？”王氏不解的看着皇后⾼深莫测的笑脸。
“这祥王这一次，不一定能够回来呢。”皇后在说到这里的时候，抚着珠钗的手轻轻一抖，不小心碰到了尖端，细腻的指尖就渗出了一点点的红珠。
“姨⺟？”王氏也是怔怔的，却也没有想到这句话会从皇后的嘴里说出来。
皇后有些怅然若失，美目中仿佛有湿润的花朵在缓慢的绽放。她将自己的手指放入口中，细细的昅允，看着铜镜里艳丽无双的自己。她想，如果他真的再也回不来，她是否就会⾼兴了呢？每一个曰夜，她都会告诉自己！她不爱了，她只剩下恨，无休止的恨像是无数的毒虫一般啃噬着她的心。可是，他的死亡对她来说，却是远远超过那股恨意的痛苦！
“他又为谁停留过心呢？”皇后轻飘的说着，有些听不见。
慈华宮。
表姐小坐在太后的⾝边，也是笑得花枝招展。
太后轻轻的瞥了一眼慕容舂，笑了笑说道：“亲王妃要被处于火刑，你却笑得这般开心，就不怕会有人说你闲话？”
“可是，我却抑制不住的想要笑！我很她！恨不得她快点死掉！我恨不得上去捅她几刀心里才能痛快！”表姐小死死的咬着牙，満眼的恨意和决绝！可是她的唇角却是弯着的！
“其实，哀家倒是喜欢她，觉得她这么死掉有点可惜。”太后并没有去看表姐小，只是拿起茶杯，小啜饮一口，里面的茶末粘在了杯沿上，有些模糊的感觉。
“您在说什么啊？可惜？哪里可惜了？”表姐小像是听见了天就要塌下来的消息一样，惊讶的看着太后波澜不惊的侧脸。
“她很聪明，虽然有些鲁莽，但是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个孔明治世之才，看来，这场纡弥之战，就要打赢了吧？到头来，哀家的皇儿，你还是下不去手不是吗？”太后转过头，看着一脸困惑的慕容舂，抬起手将她的有些咧开的领口拉好，然后朝着⾝边唤了声。
李嬷嬷就走了上来，太后向她招了招手，李嬷嬷将耳朵凑了上去，太后轻声说着什么。神情依旧是那样尊贵慈祥，可是慕容舂看在眼里，却觉得眼前的姨⺟就好像是自己多年以前养过的一只漂亮慵懒的小猫，骄傲华贵，温良无害！可是却会在不经意间将她的手划出了鲜血淋淋的印子。
李嬷嬷点了点头，虽然眼眸中也尽是惊讶，但是也恭顺的退了下去，太后摸抚着自己小指上的尾戒，一下一下，缓慢而温柔。
慕容舂皱着眉头，她搞不清楚这个姨⺟到底在想着什么。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她就记得这个姨⺟总是笑盈盈的，将伤她的那只小猫提了起来，然后就在她的眼前，狠狠的用手就爱那个它掐死。她还记得，姨⺟拿着小猫的尸体，笑得美丽如同一朵带着刺的花看着她说：“舂儿，你要记住，无论是谁？只要伤害了你，你就要狠下心除掉他！哪怕只有一次。”这样的姨⺟，始终是让她又敬畏又害怕的。
“哀家脸上有什么吗？舂儿？”太后没有看她，声音却是一如既往的慈爱。
“没什么，姨⺟，没什么。”慕容舂赶紧偏过头去，看着矮几上花瓶里的鲜花，感觉到了自己手心里的粘湿汗水。
祥云四年，六月二十四，祥云精锐队部到达纡弥边界，蛰伏不动，等待佳机！
虽然⾝在牢房，但是吃的用的全都是好的，那个原先还对她恶语相向的侍卫，也是嘘寒问暖的忙得不亦乐乎。
夔婉琴吃过送来的丰富的晚膳，躺在了将草堆子换成了软垫子上面。蜷缩着自己的⾝子，因为这里让她感觉自己有点冷。她朝着对面的牢房看去，空空荡荡。今天下午，轩辕烨宸就放了王府所有的仆人婢女，他履行了和她的承诺。
呑噬者？夔婉琴嘲讽的勾唇一笑，如果不是因为好冷，她甚至想要把牙齿也露出来了。她不过是借尸还魂的幽灵罢了，如果自己没有来到这个异世，自己恐怕就是那缕缕幽魂游荡在阴曹地府，喝下那孟婆汤，然后再转世为人。
原以为自己只是平凡的穿越，却不想又被命运给捉弄了一次！有没有这么搞笑的？直到现在，她仍旧感觉自己是做了一场梦，一场自己是小丑的梦。一个人快快乐乐的站在戏台上做着最滑稽的动作，只是为了换取大家的一个个貌似很开心的笑容。
可是这样小丑一般的自己，却自以为是的认为这些笑容全部都是真的呢。呵，只不过，都是在嘲笑自己而已，她翻了个⾝，却仍旧是蜷缩着，她记得那夜一，她将莫别离推进轩辕烨霖的喉咙，可是，即便是那样，为什么他却还是选择什么都不问？她多么希望他能问她啊，这样，她是不是就会动摇自己的心呢？而不会去将莫别离喂他吃下呢？
这样的轩辕烨霖好傻好傻，如果那是毒药呢？他怎么就可以那么的相信自己？相信的，就好似自己拿着利剑向他走去，他也会将胸膛敞开，告诉她：“来，向这里刺！”
慢慢的，寒冷将她所笼罩，她开始陷入混混沌沌的沉睡。她在梦里好似看见了轩辕烨霖披散着一头长发，向自己走来，莹白的手掌心在她的面前摊开，里面就是那颗她喂他吃下的莫别离。
有温热的泪从眼角滑落，她死死的闭紧牙关，听见他在对她说：“再见，小琴儿。”
然后，轩辕烨霖转过⾝背对着她向远处走去，忽然天降大雪，将她的视线覆盖得模糊，她伸出手，有雪花落在上面，却没有融化，因为，她的手心和雪一样冰冷。
“王妃，醒醒。”有人在推着夔婉琴，她的心脏在烈猛的跳动着，一刻不停的剧烈速度。
“谁？”她幽幽的张开眼眸，却看见李嬷嬷正站在自己的眼前。
“王妃，请随老奴走一趟。”李嬷嬷面无表情，壑沟丛生的脸上，在阴暗的地牢里，显得有些可怖。
“太后要见我？”夔婉琴笑了笑，从床上慢慢的坐起⾝，将汗湿在两边的长发拂去。
“请吧，王妃。”李嬷嬷弓着⾝子，站在牢门口。
“哦。”夔婉琴也不惊讶，她看着狱中直挺挺站着的侍卫，自己就像是空气一般的从他们的眼前走过，却没有引来一个人的侧目。这便是权利的至⾼者，只需要一个命令，所有人就无条件的服从不是吗？
绕过门口守卫的侍卫，夔婉琴随着李嬷嬷上了停在牢房门口的轿子。一路上，她平静的坐在轿子里，这样费周折的召见，不如说是她⾝上有什么太后需要的东西。
“王妃，请下轿子。”李嬷嬷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夔婉琴慢慢的从轿子上走了下来。
抬起头，她第一次感觉慈华宮三个字这般的刺目！入进大殿，太后仍旧是笑着看着自己，她走上前，行了礼，就跪在大殿之內。
“婉琴，你如此聪慧，定会猜到哀家深夜召见你，是有话要和你说吧。”太后看了眼李嬷嬷，李嬷嬷就快步走上前扶着太后，向夔婉琴走来。
夔婉琴看见那奢华的裙摆停在了自己的眼前，太后弯腰将夔婉琴拉了起来，一直牵着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的软椅上坐好。
慈爱的看着她的眼睛，像是一位在普通不过的⺟亲在和孩子彻夜畅谈。
“婉琴啊，哀家真的很喜欢你，喜欢你的聪慧和坦然，喜欢你的鲁莽和诚实。可是，婉琴，这是天家，任何人都不能够将最实真的自己表露出来，你可懂？”
“婉琴，只懂要凭着良心做事！”夔婉琴看着太后的眼眸里，闪着烛火的光芒。
“良心？你在和哀家说良心？”太后忽然掩唇而笑，那眸中尽是不敢相信的神⾊，她然后止住了笑，那张仍旧风韵犹存的美丽脸上，有着一层薄影，笑容却并不明显“你在这样的王族中说良心，婉琴啊，你太天真了，这侯门深似海，怎能如你所说，要有良心呢？”
“良心，只有良心才能让人不迷失自己！才能让做的事情，不违背自己的那颗心。”夔婉琴水⾊的衣衫，飘渺的像是鬼魂。
“婉琴啊。”太后放开了拉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你爱霖儿吧。”
“我爱！从未像现在这样爱过。”夔婉琴一阵阵苦涩，再也忍不住的开口。
“可是哀家却不得不拆散你们，哀家可以保你一条性命，但是，你却必须助我宸儿夺取中原大业！”太后说出的话轻飘飘的，却带着狠狠的力道，扎在夔婉琴的心脏！
“婉琴，你命中贵不可言，有着⺟仪天下的命运。如若你放弃霖儿，而愿意随着宸儿，哀家是可以帮你的，只要你答应哀家，你必会协助宸儿阻止西域狼潘突厥的铁蹄践踏，哀家就答应你所有的条件。”太后第一次，略微的有些激动。
夔婉琴浑⾝一抖，头上的珠钗就摇摇晃晃个不停！好呀！敢情是要娘老侍奉你另一个儿子是吗？她有些颤抖的笑着看着太后的眼眸。
“婉琴，你莫要觉得哀家是要你一辈子随着宸儿，只要你愿意，你可以远离这里，到宮外过你想要的生活，荣华富贵，哀家都可以许给你。只要你愿意，什么条件，哀家都可以答应你。但是，你将永远从这个皇宮中消失掉，你的一切，都不会再有人提起，再有人记起。”
听到这，夔婉琴惊恐的觉得，太后仿佛是一条大巨的毒蛇，在向着自己吐着信子，而自己却一动也不能动，连逃跑都不可能！太后早就对轩辕烨霖动了杀心，包括这一次的纡弥之战！
如果不答应她，也许自己真的会成了个魇镇巫蛊之人，死在熊熊烈火之下，答应了她，她将生生世世不能回到轩辕烨霖的⾝边。
“我要轩辕烨霖一生安稳。”夔婉琴努力的平复着自己內心的心痛如刀割，只能不停的深昅着气。
“哀家答应你，那么你也要答应哀家，帮助宸儿夺取天下。”
“我会的，但是，我要离开。”
“好，哀家会找人和你联系的。”太后看着她，眸中有着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