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无人驾驶
“顾队，我们刚从席家出来，也跟他家对面的邻居聊过，”袁峻显然是一边走路一边说话“根据邻居的证词，席家一家四口人，包括经常去他家走动的唐小莫都是十分友善的人，邻居们想不出他们会有什么仇家。”袁峻在电话里汇报着上午的走访结果。
“关于透明人呢？”顾涵浩叹了口气，看来他们真的要把所谓的“透明人”作为案件侦破的突破口了，毕竟现在他们手里的突破口只有这么一个。
“问过了，他们都被问得不明所以，稀里糊涂的，看样子是从来没听说过什么透明人，还问我，透明人的意思是不是就是说被人当做空气，忽视的人。于是乎，我就问他们知不知道有这种被当做空气，被所有人忽视，存在感很弱的人。结果邻居们的答复也是没有这号人物。”袁峻说到这里，语气里露出了一丝无奈“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既然说是存在感弱，那么他们自然也就感受不到这个人的存在啦。”
顾涵浩对于袁峻他们那边的调查结果，也就是没有结果的结果，还是比较失望的。挂上电话，他又把电话给在别墅附近排查的大张打了过去。
“顾队，刚好，我们这边刚刚发现了昨晚警报的那部机手，机手已经关机，就被丢在从别墅到公路的途中，虽然不是别墅到公路的最近路途，但是也是朝公路的方向，还在机手附近找到了越来越淡的血脚印，一直到公路边上消失。不过只有一组鞋印，而且是那个42码⾼档鞋的脚印。看来这名凶手应该是驾车过来的，行凶之后便走到公路那边再驾车离开。看脚步，他是迈着正常的步子，从容地走向公路方向的。而且。警报的人，应该就是他没错了。”大张也感觉到了这其中不对劲，为什么这个凶手从头到尾都这么从容不迫呢，从容地来，从容地观赏灭门惨案，最后从容警报，从容离开。他就不怕被什么人给发现吗？而且为什么他会在犯案之后，跟他的同伙分道扬镳呢？一起坐车离开不是更好吗？
顾涵浩交代了几句后挂上电话，转头跟凌澜讲了袁峻和大张跟他汇报的內容。
“你看你看，这不就更加说明了当时在命案现场的另一个人是个透明人吗？他之所以从头到尾都从容不迫的。那是因为他自信，没人看得见他！”凌澜的意思其实是，这个人穿着⾼科技产品。隐形衣，甚至连他那42码的⾼档运动鞋也是隐形的。
“我倒是觉得还有另一种可能性，可以解释这一切，我的这种可能性不但比你所谓的透明人真的存在要靠谱得多，甚至也比之前咱们猜想的在一旁观看欣赏灭门案却绝不揷手帮忙的观点也靠谱一些。”顾涵浩小心翼翼地反驳着凌澜。
“说说看吧。”凌澜不以为然。
“凶手只有一个。也就是那个行凶的人，至于这个42码鞋子的冷静男，是在凶手行凶之后马上赶来的。他走到了四名死者⾝边，是想确认他们是不是还活着。最后，他听到了阁楼有动静，便上去查看。也许他发现了阁楼壁柜里蔵着人，但是因为不想让这人看见他，不想让自己扯进命案之中。成为被盘问和怀疑的对象，所以才选择离开后再警报，而且是匿名警报。而现场之所以会留下他所谓的从容的脚印，或许是因为他本⾝心理素质就好，对腥血事件见怪不怪。所以来去都是用正常的步子走的，又或许是他没那么从容。而是已经被吓到腿软，想跑都跑不了，只能迈着正常的步子走动。你看，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凌澜恍然大悟，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而是一厢情愿，先入为主，因为席可星留下的死亡讯息，就产生了这种联想。按照顾涵浩的这种说法，席可星留下的死亡讯息“透明人”就只有一种可能，她当时在阁楼里听到了真正凶徒的声音，认出了这个声音，留下了有关凶手的线索“透明人”而这个“透明人”跟从容脚印的冷静男，也就是警报的这位，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好吧，算你说的有道理。就先假定事实是你说的这种吧。”凌澜不得不承认，顾涵浩的说法确实比自己靠谱，但是也确实比自己的无趣。如果是让凌澜接下来写这个故事的话，就算没有什么透明人，有个雇凶杀人的雇主像影子一样跟在杀手⾝边欣赏杀手杀人，现在的杀手愿意提供这种如影随形的实时监督业务，这样也会比顾涵浩讲的这个版本有趣得多。
顾涵浩和凌澜先在外面吃了午饭，午休时间快过去的时候才回到了分局。一进分局办公区，他俩就看到办公区里的几个人一起围在郑渤的电脑前议论纷纷的。凌澜看这些人的表情，似乎是在研究什么八卦新闻，于是便也凑上前去。
“怎么？出什么大事了吗？哪个明星结婚啦还是离婚啦？”凌澜直接抓住了围在最外面的曲晴的肩膀，笑嘻嘻地问。
曲晴一转头，正好看见了一脸严肃走过来的顾涵浩，她冲凌澜苦笑“别，别误会，我们是在工作呢。”
“工作？”顾涵浩好奇地走过来，郑渤周围的人马上给他让出了空位。
郑渤抬头冲顾涵浩点头示意，神⾊里带着点别扭和尴尬“顾队，大张和小陈去找别墅附近公路的控监图像，结果还真被他们俩给找到了，刚刚给我发了过来，也就是凶手之一驾车逃走时候被拍下的违章照片。为了掩饰⾝份，他不但把车牌给遮挡住了，而且，唉，你看看吧。”
顾涵浩低头去看郑渤的电脑屏幕，这一看不要紧，脸⾊马上就阴了下来。只见照片拍得还算清晰，比较清晰得看到了驾驶座的整个座位，没错，驾驶座上根本就没有人，或者说，是有人，但是人却看不到。
凌澜倒昅了一口冷气，拉着顾涵浩的袖子一个劲地结巴“你看，你看，我说吧，还是我，我的，说法靠谱！真的有隐形衣”
顾涵浩皱眉拍了拍凌澜的肩膀示意她别激动“这一定是凶手的障眼法，你不是经常上网吗？网上经常会有些外国人拍的恶搞频视，弄个无人驾驶的车子到处跑，其实都只是小把戏而已。”
凌澜却不搭顾涵浩的这个茬，又把目光转移到照片上“涵浩，你快看，车子上还放着一部机手！”
顾涵浩再次望向那张照片，没错，的确是有一部机手。
“车子上的这部机手才是透明人真正的机手，而他丢在别墅周围的那部警报的机手则是他之前就准备好的，专门为警报准备的一次性机手，”凌澜⼲脆就把这个第二个人直接叫做了“透明人”“案发后柳凡姐马上就去查了警报的机手号码，结果那个号码是三天前刚开通的，而且通话记录只有那么一通警报电话。这就说明，透明人早就知道命案会发生，他早就准备好了用完就丢的机手和机手卡！”
凌澜说完，趁顾涵浩沉思的时候，郑渤发表意见“这年头一个人有两部三部机手的很正常，我就有三部机手，而且全都随⾝带着。也许是这个人凑巧就买了一张新的机手卡和一个新机手，也许是想用来打其他匿名电话，也许就是为了背着妻子单独联系个情人之类的，原因可能有很多种。只不过还没派上用场，正巧就遇到了命案，为了不暴露自己的⾝份，这个新机手和机手卡就被他用完就丢啦。”
曲晴白了郑渤一眼，敲了敲郑渤的电脑屏幕“好吧，就算机手是像你说的那样，那这个无人驾驶的照片你怎么解释？也是这个警报的人不想让人看见他所以搞的小把戏？难道也是他早就准备好的恶搞小把戏，是想要糊弄朋友什么的，结果那天碰巧就用上了？”
“不对，”顾涵浩结束了他的沉思，揷嘴道“如果这个人是不想让人看见他的话，犯不上搞这么个透明人的把戏，他只要遮住自己的脸和车牌，不超速正常行驶就可以。可是他没有这样做，反而是玩了个复杂的透明把戏，而且还故意超速被电子眼给拍下来。也就是说，他是故意要让电子眼拍下这张照片的。”
“他这么做有什么意图？”凌澜率先问出了大家的疑问。
顾涵浩歪头冲着凌澜一笑“意图就是故弄玄虚，让某些人相信所谓的透明人真的存在吧。”
凌澜感受到了大家异样的目光，不自在地白了顾涵浩一眼。
“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人恐怕就不单单是个不想暴露⾝份的警报者了，恐怕，他真的跟灭门案有着直接的联系，跟席可星留下的死亡讯息有着直接的联系。”顾涵浩又想起了自己之前有关这命案现场的第二人不过是个后来赶到的发现者，匿名警报者的推论。而这个推论已经被这个无人驾驶的照片给推翻了，这个伪装成透明人的家伙一定不简单，案件也一定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复杂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