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凶器收藏家
上午11点10分，余盛鑫的办公室里。余盛鑫跟对面沙发上坐着的顾涵浩和凌澜对峙着。半晌过后，他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好吧，我承认，我坦白。但是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尤其是顾队长，您一定得相信我。”
顾涵浩明白余盛鑫的意思，这次来又是恰好赶在余盛鑫跟自己养父的朋友王叔叔谈合同事宜的关键时刻。如果这个时候，余盛鑫惹上了什么和命案有关的是非，无疑他的大订单也会泡汤。为了稳住顾涵浩，进而稳重顾涵浩的王叔叔，余盛鑫一副诚恳到谄媚的态度，请求顾涵浩一定要相信他接下来的说辞。
“没错，圣诞节的一整个白天，我都没有跟亚捷在一起，而是像个傻子一样一个人在城市的偏僻角落被耍得团团转，”余盛鑫不住地头摇，自嘲地笑“现在想想，应该是着了那个真正凶手的道了，他想让我 给他当替死鬼。”
顾涵浩和凌澜对视一眼，看来余盛鑫似乎是跟那个真正的凶手有所接触。
“一切还要从20号那天开始说起，”余盛鑫重重叹气“20号那天的晚上，我在家上网，因为我平时喜欢看一些玄幻类的小说，所以也就加入了一个专门研究国中古术的QQ群。那天晚上，群里有个人主动和我私聊，问我有没有带着煞气的物件，他说他是个收蔵者，需要收蔵这些带着煞气的物件镇宅辟琊。出于好奇，我就问了他详细情况。这个名为收蔵家的人便给我讲了他家如何闹鬼，道士如何跟他说必须收蔵带有煞气的物件镇宅驱鬼的故事。他说他可以出⾼价收购这样的物件。”
“他这样说，你就信了？”顾涵浩露出了鄙夷之⾊。这个余盛鑫怎么说也是个事业有所小成的商人，应该不会笨到这样就被唬住吧。
余盛鑫苦笑“说实在的，我并不是被他开出的价格昅引去的。纯属就是出于好奇，因为他把他家里闹鬼和道士驱鬼的故事讲得那是跌宕起伏引人入胜啊，比我在网上看的那些小说也不差，甚至精彩程度和实真性还要強。我就想说不定是真的有鬼，有人类无法解释的谜题，或者是人为的装神弄鬼，不管怎么样，自己能参与进去也权当是业余消遣吧。”
凌澜再次跟顾涵浩对视了一眼，她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这个幕后操纵者。或者说幕后操纵团队还真是事先做过了深入调查，知道要用钱去诱惑打工族隋振江，也知道要用猎奇来诱惑小老板余盛鑫。当然。前提是这个余盛鑫所说属实的话。
余盛鑫继续说道“于是我就问他，什么样的东西算是带着煞气。他回答我，凡是沾染过血光之灾的物件，最好是杀过人的凶器。再不然伤过人，染过人血的都行。但是不小心且过手指的菜刀可不算数，得是要了人命或者是差点要了人命的物件才行。而且，我不能拿假冒伪劣的东西去糊弄他，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如果东西是假冒伪劣的，那么不但不能起到镇宅驱鬼的作用，还会坏了大事。害死人命也说不定。我听他说的头头是道，更加提起了趣兴，于是便想到了亚捷蔵起来的那个八音盒，那上面，还粘着温瑞霞的血呢。那个八音盒绝对算是带着煞气的凶器。”
“你说你有。他就相信了？”凌澜觉得不可思议，就算是骗术。也得做足功夫才行，这么轻易能够得利的话，精明的余盛鑫怎么可能会上套？
余盛鑫头摇“他当时是半信半疑，问我要证据，能够证明我这物件的确是染过腥血之灾的证据。我就跟他说了温瑞霞这个名字，我让他自己去打听去，他若是真那么有钱的话，查个温瑞霞受伤经过以及被八音盒砸伤差点致死的过往应该不难。结果他这一查就是四天，平安夜那天晚上，他又找上我，说是找人调查过了，如果我真的肯贡献出我的八音盒的话，他愿意出十万来购买。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具体交易的时间就定在25号的早上八点，地点就在景江公园湖边的秋千架附近。”
余盛鑫一边讲一边打开写字桌的柜子，掏出一个黑⾊的背包“25号早上七点四十分，我就赶到了景江公园的秋千架那里，我是想提前到，先暗中观察一下这个‘收蔵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说实在的，我也觉得这个人不是十分可信，唯恐这其中有诈。可是我在秋千架附近等了四十分钟，还是没有人出现。用机手登陆QQ，这个收蔵家的头像是黑的，虽然他不在线，我还是给他留了言。我跟他说，我不等了，要回去。这个时候，收蔵家竟然回话了，他说他在路上，车子抛锚了，他正在街边打车，要我先出了公园，往他这边走走在福兴广场的雕塑下见。我当时想，来都来了，换个离他近一点的地点也没什么。说到底，我还是对他那一套家宅闹鬼的故事十分感趣兴，所以便按照他说的，沿着福兴路往西走。
顾涵浩冷笑一声，如果余盛鑫所说属实的话，那么这个“收蔵家”还真是布局周全啊。S市的人都知道，福兴路是有名的难打车的道路。收蔵家说自己的车在这条路上抛锚，想要打车，绝对是拖延时间的好办法。
余盛鑫气愤地砸了一下桌子上的黑⾊背包“九点半的时候他才说他到了福兴广场，但是又因为是南面的雕像还是背面的雕像，我俩又周旋了十几分钟。快十点的时候我终于大彻大悟了，不管是南面还是北面的雕像，根本就没有他这个人。福兴广场本就偏僻，那个时间根本就没几个人。我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便用QQ告诉他，我要回去了。结果他马上发过来一条消息，让我马上打开我的背包看看。”
说着，余盛鑫把黑⾊背包打开，一个水晶八音盒展露了出来，虽说这个八音盒的造型跟砸破温瑞霞额头的那个一模一样，可是上面却没有任何照片和血迹。
余盛鑫爆了一声耝口“我这才发现，原来东西早就被掉包啦！我当时就想，感情这个收蔵家一早就对我的背包动了手脚，想不花一分钱拿走想要的东西。我自然是气愤啊，就发消息骂他。有多难听骂得多难听。他却回答我，他现在没功夫和我闲扯，有正事要做。我一想，他所谓的正事，说不定就是之前他所说的由道士主持的驱鬼法事，现在镇宅驱鬼的煞气凶器已经有了，人家说不定现在正在施法呢。我记得之前他在网上无意中跟我透露过，他家住在近郊的名人别墅区，靠近北山脚下的那一区。我就想，说不定现在赶过去还能把他逮个正着，毕竟去了一看就能看出谁家正在做法事。”
“于是你就去了？”顾涵浩哭笑不得，这一切还真是在那个“收蔵家”的预料之中啊。他这步步为营的，终于把个余盛鑫给引入了一整天没有不在场证明的圈套。
“是的，我去了。结果您也一定能猜到，我是白跑一趟。开车到达名人别墅区已经是快11点。结果我四处走动观察，花费了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才发现名人别墅区根本就没人家做法事，而且那个别墅区的房子就没卖出去几栋，那边根本就是人迹罕至，我想找个人问问有没有闹鬼传说都没找到人。开车回到市区的家里，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我这一整天就像是个傻子一样被那个混蛋耍得团团转。现在想想，这个混蛋的意图昭然若揭，就是想骗走我的八音盒，然后让我没有不在场证明！”
凌澜可算是见识到了这个新一代的死神使者的⾼智商了，他一早就盯上了余盛鑫和那个八音盒。把余盛鑫约出来，早早掉包真正的八音盒去杀人，这期间还要一直和余盛鑫保持联系，利用他的气愤不平的心理把他引到遥远的近郊别墅区，耍得他团团转。
余盛鑫又告诉顾涵浩，那之后，这个收蔵家便从他的QQ上消失了，连聊天记录也没留下，最遗憾的是，余盛鑫连QQ号码也没记住，就记了个网名——收蔵家。后来他又去那个QQ群里问别人认不认识这个收蔵家，大家纷纷表示根本没注意过有这么个人。
“你的背包里的东西可能在什么地方被掉包？这个背包还是你的吗？”顾涵浩把注意力放在了掉包的重点上。
余盛鑫觉得很没面子，也不太肯定地回答“老实说，我根本没料到还有掉包这么一招，根本就没注意啊，最有可能的就是在景江公园的秋千架那里吧，不过我记得，那个时候我周围没什么人啊。至于这个背包，还是我的，里面其余别的东西当时都在。”
“你的背包有没有离开你的视线，或者掉在地上？”凌澜追问。
“掉在地上那是没有，但是离开视线的时候就多了，我是把它斜跨着的，一直就在右手边，我也没总低头去看它。”余盛鑫赔笑着说道“上次顾队长您来问我关于圣诞节的不在场证明还有八音盒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不对劲了，我当时吓得不敢说实话啊，现在我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全盘托出了，您可一定要相信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