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再次沦落风尘
“夜⾊妖娆”夜总会是S市数一数二的蔵污纳垢之所，可能是因为这里的老板十分有关系门路，舍得打点吧，几次大范围的扫⻩行动下来，每次都跑不了“夜⾊妖娆”可是这里的老板却像是顺风耳一样，几乎每一次都能在事先听到些风声，于是扫⻩组赶来的时候，这里⼲净健康得简直能打上绿⾊标志。偶尔有两次，可能是因为老板一时疏忽还是怎么的，也被抓过现行，可是这地方的生命力却十分顽強，隔了个把个月，人家又能卷土重来。
此刻是傍晚七点，顾涵浩和凌澜在结束了一天的忙碌之后，吃过晚饭，来到了“夜⾊妖娆”夜总会的门口。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一前一后保持一定距离地走进了夜总会。
先入进的是凌澜，她一⾝抹胸紧⾝连衣裙短，踩着细细的⾼跟鞋，手拿一个亮片小手包，把头发⾼⾼盘起，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和肩胛骨，微微抬着小下巴，婀娜地甩着一条手臂，扭着臋，走进了夜总会的酒吧。
顾涵浩也卸去了平时中规中矩的低调打扮，⼲脆一⾝显眼的名牌加⾝，白⾊休闲裤加粉蓝⾊衬衣，脖子上还挂上了一条骷髅造型的链子，头发在发胶的作用下向上直立，整个人顿时便年轻了五六岁，像个还没出校门的狂放不羁的败家子富二代。他也走进了酒吧，在离凌澜不远处的吧台坐下，一边自己钓鱼，还要一边观察凌澜那边的情况。
下午的时候，在听到凌澜的这个大胆提议的时候，顾涵浩是本能地立马拒绝的，可是这一天的工作根本就是止步不前，眼看冷芸芸的案子已经断了窃贼小偷的线索。眼下唯一的途径就是从夜总会入手。可是如果他们俩以察警的⾝份入进到那种地方，恐怕还没等找到关键的人物，所有人都已经被吓得躲起来了。想要找人，打探消息，恐怕只有伪装一下⾝份，来个卧底行动才行了。
白天上午的时候，顾涵浩和凌澜先是把追查的目标放在了当年苏代林找到的那个狐狸眼开锁窃贼⾝上。顾涵浩认为这个窃贼很可能是惯犯，多次入室行窃的那种，便联系了冷芸芸之前住处的辖区出派所，询问他们是否有狐狸眼的窃贼。辖区出派所的同事也十分配合。找出了十几个疑似经常在此片区作案的窃贼嫌疑人，还有七八个在逃窃贼的资料和照片，发给了顾涵浩。可结果却是。这些人中没有谁长着狐狸似的吊吊眼，也没人鼻子旁有痣的，更没有外号叫大⽑的。
中午的时候，顾涵浩和凌澜跟柳凡一起去中心医院探望袁峻，顺便菗空跟柳凡吃了顿午餐。值得欣慰的是。袁峻的伤势已无大碍，医生说可以回家休息两天，之后便可以上班，但是要注意伤口，千万不能剧烈运动。
中午刚过，顾涵浩和凌澜又踏上了征程。他们赶到了苏代林的住处，在他家附近寻找手写版的开锁工具小广告，城市牛皮癣。据苏代林讲。他当时动了想要撬锁入进冷芸芸住处的念头，便想着要自己学习开锁，然后寻摸一套专业工具。苏代林在自家的楼道里发现了手写版的小广告，跟那些印刷版的什么工商注册、安公备案的开锁热线不同，手写版看起来更加人私。更加不正规，于是苏代林便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打了电话过去。结果对方跟他说是不需要任何件证手续的。顾客让开哪扇门，他就开哪扇门，给钱就行。苏代林一听，⼲脆就直接跟对方在电话里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可是后来，苏代林再想找这个开锁匠小偷帮忙撬锁，好让他把那些钱偷偷放进庄志文家里的时候，才发现那个机手号码已经停机，这个狐狸眼的开锁匠再也找不到了。苏代林以为他一定是被察警给逮住了，所以才在网上自己买了一套开锁工具，自己动手去开庄志文的家门。
来到苏代林所居住的小区转了一大圈，令顾涵浩和凌澜失望的是，时隔这么久，他们已经再也找不到什么手写版的开锁小广告了，苏代林居住的小区里，除了单元门口的张贴板上贴着几个安公备案的开锁热线之外，根本没有别的开锁广告，更别提是手写版的。顾涵浩又找了小区的物业，见到了专门负责清扫楼道的大妈，大家都说小区里没见过什么手写版的开锁广告，如果张贴板上有那种可疑的小广告，他们也会立刻撕下来。
就这样腾折了大半天，下午四点半回到分局的时候，顾涵浩和凌澜仍旧是一无所获。也难怪凌澜会想出这么个“深入敌方”的危险策略，也难怪一向谨慎的顾涵浩会同意这么个危险策略——利用凌澜的女⾊，顾涵浩的男⾊，打入夜总会內部，打探消息。
凌澜慵懒地扒在吧台上，用紧追不舍的眼神逗挑着面前年轻的调酒小哥，五分钟后，调酒的小哥终于耐受不住这眼神，直接站在凌澜面前，主动跟凌澜搭讪，问的问题多是什么：姐小是第一次来啊，喜欢喝哪种酒啊，之类的无关紧要的问题。凌澜毕竟是个演技派，十分懂得掌握主动权，没过几分钟就自然而然地把话题转移到了夜总会的姐小⾝上，从小酒保的口中得知了夜总会的“规矩”
在“夜⾊妖娆”里钓男人的女人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单单寻找夜一情的，属于个人性质，一种是寻找钱⾊交易的，属于集体性质。第二种女人在酒吧里吃的喝的都是不收费的，因为她们本⾝就是夜总会的人，当然如果客人愿意消费请她们吃喝不算在內，她们每天天黑后出动，坐在指定地点吧台和包房位置上，供懂得规矩的客人挑选，也会主动出击寻找猎物，更多的时候是被酒吧的公关经理给指出派去，当然，她们的收入是要有一部分是要上交的。
酒保笑眯眯地盯着凌澜，说道：“姐小似乎对我刚刚说的第二种情况十分感趣兴啊，要不要我替你引荐这里的公关经理？如果顺利的话，今晚就可以正式开始上班。”
这话虽然难听，显然是把凌澜当成了求职者，但是正中凌澜的下怀，她冲酒保媚笑，请他帮忙引荐，还声称事成之后一定少不了他的好处。
不一会儿，一位穿着套装却掩饰不住妖娆气质的女性向凌澜走来，她就是酒吧的公关经理陆晶，她先是跟凌澜做了自我介绍，给了名片，然后就直接坐到了凌澜⾝边，开始跟她详谈。
聊了一会，大多数是公关经理夸赞凌澜条件好，跟凌澜讲这一行有多么钱赚之类的话之后，凌澜开门见山讲出了自己的顾虑，她问这位陆经理：“这份职业会不会有危险啊，我是说，染病的危险。我记得一年多以前，报纸上曾经报道过一个姐小，因为染上了艾滋病，所以就在旅馆里杀自了。”
陆经理好像是对这种新手的顾虑见怪不怪了，她娴熟地回答：“你是说那个冷芸芸啊，唉，那是她太贪心，从十八岁就入行，做了快十年，还舍不得‘退休’，还总是自己在外面胡乱找客人，能不染病嘛。你听我的，专门接待我给你指定的客人，努力⼲个四五年，攒够了钱就‘退休’，保准你没事。”
凌澜露出一副心动的模样，可是又马上皱眉，忧虑地问：“陆经理，我是新来的什么都不懂，是不是在这里跟其他姐妹竞争，人际关系很不好搞啊？这里会不会有姐妹因为妒忌，暗地里对我使坏的啊？还有，会不会跟客人结仇啊？我的一个朋友劝我千万别入这一行，说是有性命危险的，他说那个冷芸芸就是因为得罪了什么人，根本不是杀自，而是被别人给杀死的！”
陆经理听了这话明显不悦，摆摆手⼲脆骂出了脏字，说凌澜的那个朋友根本不懂行，就是瞎说，她有些不耐烦地解释“大家都是为了混口饭吃，哪有那么多坏心眼子？至于跟客人的关系嘛，这里头名堂就多了，你得学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察言观⾊是基础本事，更多的，你得钻研职业技能。怎么样，要不你今天先试一晚上，看看能不能接受？”
凌澜点点头，随即被陆经理安排到指定的吧台那边坐下，等待被哪位客人看上，或者是主动出击，找到愿意为自己花钱的冤大头。
凌澜只是做做样子，没喝多少酒，只是努力想跟一旁的女孩搭讪，想从对方口里探听点冷芸芸的消息，可是无奈，对方一报年龄，把她吓一跳。女孩才十七岁，两个月前才入行，根本不认识什么冷芸芸。
正在凌澜想跟这个十七岁少女聊点什么，希望能够拯救她的时候，陆经理款款走过来，凑到凌澜耳边说道：“你运气不错，这么快就有人看上你了，看到那边那个西装男了，典型的成功人士，他指明要你陪。快过去吧，机灵点，能到手多少，就看你的能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