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出卖色相
凌晨两点半多，凌澜依旧没有入睡，她还在等顾涵浩。
九点多的时候，凌澜接到了柳凡的电话，柳凡在电话里问凌澜顾涵浩是否已经回家。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后，柳凡跟凌澜转述了袁峻的描述，也就是在七点钟左右的时候，顾涵浩不顾交通规则急匆匆地要去找某人的事。而顾涵浩急着要去见的人，八成就是柯茜。
听了这些，凌澜的心里五味杂陈，但是就是不争气地无法入睡，她必须等顾涵浩回来，有些事情，她必须亲口听顾涵浩说出来她才信。
这一等，就等到了两点半。凌澜也不傻，她也想到了一男一女彻夜不归的话，是会去哪里，做什么。所以，这几个小时的等待对凌澜来说，分分秒秒都是煎熬。尤其是她还会凭空想象出一些画面，那些画面幻化成无数利箭，凌澜感觉到一种万箭穿心的感觉。
大概快三点的时候，凌澜听到了车子的声音，她拉开窗帘往外看，果然是顾涵浩的车子。只见顾涵浩下了车，快步往单元门口走着。可是顾涵浩的动作却有些奇怪，他的左臂一直蜷曲着，左臂的上方还系了一个带子。
澜的眼睛很尖，只是短短几秒钟就看到了这不寻常，她也是个有常识的人，知道那个带子的作用，应该是用来止血的，顾涵浩的左臂受了伤！
匆匆在睡衣外面披了外套，凌澜也顾不得带上家门钥匙，直接就出了门，去砸顾涵浩的家门。
顾涵浩也是刚刚进门不久，刚刚才换了拖鞋，还没离开门口，听到砸门。不用想也知道是对面的凌澜，便马上开了门。
凌澜一个大踏步进来，直接就抓住顾涵浩的左臂想要看伤势。
两人没说什么，仿佛一切都尽在不言中一样。凌澜有些霸道地用剪刀剪开顾涵浩的袖子，去看他的伤势，发现伤势并没有太过严重之后又有些耝鲁地给顾涵浩清理伤口，上药和包扎。顾涵浩呢，则是顺从地完全受凌澜布摆。甚至有的时候凌澜把他弄疼了，他也只是要紧牙关不出声。他知道凌澜在生气，也理解凌澜的气愤。换做他是凌澜，只怕会更加地气愤。凌澜已经算是涵养不错了。
等伤口包扎完毕之后，凌澜才走去卫生间。拿回来一个小镜子递给顾涵浩“看看吧，你的脸。”
顾涵浩狐疑地接过镜子，这一看，把他吓了一跳。难怪刚刚凌澜会下手那么重了。凌澜没再给他一刀就算仁慈了啊！
顾涵浩的脸上，靠近嘴边的地方竟然有一个唇印！
不用想，屋子里的两个人都知道这个唇印来自于柯茜。
顾涵浩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也顾不得先把右手拿着的镜子放下再去用右手擦拭那唇印，而是直接用受伤的左臂狠狠地抹了一下自己的嘴边。这一下，疼得他呲牙咧嘴。
凌澜把这一切全都看在眼里。瞬间，她豁然开朗，然后。咯咯地笑出声来。
顾涵浩本来还在照镜子，看嘴边的唇印是否擦得彻底，听凌澜这么一笑，也是十分吃惊。
凌澜则是越笑越大声，最后⼲脆坐到了顾涵浩⾝边。靠在他⾝上笑。顾涵浩看了看凌澜，也慡朗地笑起来。“你在庆幸是不是？庆幸我没有被真的抢走？”
凌澜收敛笑意，重重地点头“没错，你根本就不喜欢柯茜。否则的话，你刚刚擦唇印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应该是尴尬和不好意思，而不应该是嫌恶。没错，当你看到有这个唇印的时候，你的表情是嫌恶。我不会看错。”
顾涵浩喜欢凌澜这时候的自信，他忍不住伸出右臂一把搂过⾝边的凌澜，低头在她耳边低声说“谢谢你，谢谢你能看得懂我。”
凌澜刚刚的庆幸感又席卷回来，她也紧紧抱着顾涵浩，真好，她没有失去顾涵浩，这真是太好了！
顾涵浩笑着问道“大探侦，你还看出了什么？”
凌澜正⾊道“我还看出你有事瞒着我们大家，不光是我，还有袁峻和柳凡。之前我还很自卑地以为你移情别恋了，但是现在，我可以肯定，你接近柯茜是有目的的，这个目的跟你的工作有关，绝对不是因为你喜欢她。”
“还有呢？”顾涵浩饶有兴致地等待凌澜讲下去。
凌澜轻抚着顾涵浩受伤的左臂，继续说“还有你受的伤，一定跟柯茜有关。这是刀伤，而且是你⾝上唯一的刀伤，除此之外，你⾝上没有其他地方染上血，也没有打斗过的痕迹。所以这伤口应该是被刻意地、有计划性地划上去的。伤口被包扎过，上臂也系了止血带，而且还都比较规整，这应该不是你自己能够完成的，一定是受伤后有人给你处理的，而这个人很可能是柯茜。她再给你包扎好伤口之后，不知道是处于什么目的，想要吻你。我想，她一定是想要吻你的嘴唇，因为一般不会有人会去刻意吻嘴边的，要么是脸颊，要么是嘴唇。之所以吻在这里，要么就是她想吻你的脸颊，你却趁势扭头过来想让她吻上你的唇，结果她不小心吻上了这里；要么，就是柯茜想吻你的唇，你想躲开，可是又处于某种原因不能完全地躲开，或者是不想驳了柯茜的面子，所以假装不经意地一动，让柯茜吻偏，嗯，对，这种可能性很大；要么就是…”
顾涵浩忙笑着摆手示意凌澜不要再说下去“就是你说的第二种可能啦，不过，你一个小姑娘，怎么对吻亲这种事这么在行啊？”
凌澜一下子红了脸，明明只是推理而已，怎么让顾涵浩说成了对吻亲在行了呢？想到这里，她竟然不自觉地去看顾涵浩的嘴唇，这一看可好，她感觉自己的脸更加辣火辣地发烫。
顾涵浩盯着凌澜微红的脸，想到之前凌澜带给他的感动，感受着怀抱里娇柔⾝体的温度。他终于没能克制住自己一直以来的冲动，低头吻上了凌澜的唇。
这个吻绵长而柔软，两个人都感觉时间空间仿佛静止一般，沉浸在期盼已久的甜藌之中。
迷迷糊糊中，凌澜也不知道这个吻持续了多久，当她恢复理智的时候，只看见顾涵浩深情凝望着自己。
凌澜羞赧地低下头，柔柔地问“现在可以告诉我实情了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手臂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顾涵浩似乎还沉浸在喜悦之中，就连讲述的口吻都是带着笑意的“这刀伤是我自己划的。事实上，我刚刚从幽冥森林回来…”
“什么？”凌澜还没等顾涵浩说完，就像是通了电一样，猛地挣脫开顾涵浩的手臂，跳了起来。“你又去幽冥森林啦？你疯了吗？你的魂魄会被姜笛的鬼魂带走的！你这个不知死活的笨蛋！”
顾涵浩被凌澜突如其来的反应吓得僵住，刚刚还是个脸红着娇滴滴的柔弱女孩，怎么一瞬间就变⾝成咆哮的⺟夜叉了？
“顾涵浩，你别忘了你曾经在幽冥森林里面召唤过姜笛的鬼魂，再次踏足那里是有生命危险的！”凌澜一副教诲顾涵浩的样子，指着他严厉地说道。
顾涵浩无所谓地耸耸肩。“可我还是活着回来啦？我是活生生的，刚刚你见证过了不是吗？”
看顾涵浩⾊迷迷地笑，凌澜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可是，可是你也流血了不是吗？也许这次算你命大，下次，下次就不只是流血这么简单啦！”
顾涵浩听了这话马上收起了笑容，装出一副忧虑的神态说道。“没错，我把血液献给了魔鬼。让魔鬼掌有我的灵魂，他随时可以拉我下地狱的。”
凌澜忙跳上沙发，伸手去摸顾涵浩的额头“是不是伤口感染你在发烧啊，还是说，还是说你撞了琊？说什么鬼话呢？”
顾涵浩终于恢复正经，很平静地解释“凌澜，我加入了一个琊教组织，把灵魂献给了魔鬼。这个伤口，就是入教仪式上我自己割开的，为的就是用血液宣誓自己的忠诚。而介绍我入教的这个介绍人，正是柯茜。”
凌澜听得瞠目结舌，一时间嘴唇颤抖到说不出话来，只能听顾涵浩继续讲下去。
“其实第一次见到柯茜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她⾝上的那个六芒星标志，那标志是在她裙子腰带上的，虽然不明显，但是我还是看清楚了。总局那边三年前就曾经调查过这个琊教组织，但是一直都没什么突破性成果，琊教的成员十分狡猾，善于毁灭证据。我为了不让柯茜这条线流失，刻意在归雅雯家里的时候就跟柯茜表现出意思，结果她真的中了我的美男计，在楼下等我。这几天，我出卖⾊相，假装对她意乱情迷，真是痛苦不堪，但好在终于换来了柯茜的信任，答应介绍我入教，”顾涵浩喝了一口水，继续解释“认识柯茜的当天我就把这事上报给罗局，罗局跟总局那边商量之后，决定让我利用跟柯茜的关系，想方设法深入琊教內部，搜集证据。我知道自己隐瞒不了察警的⾝份，所以就故意跟柯茜夜闯地铁站，故意让保安发现，故意在走廊里跟罗局出言不逊，为的就是打好基础，让柯茜知道我在局里就要混不下去了，是个即将离职的刑警。至于这些情况如何让柯茜知道，那就要靠那个…”
“就要靠那个就在你认识柯茜后不久来咱们楼层担任清洁临时工的男人了，对吧？”凌澜想起了那个陌生脸孔。那天顾涵浩在走廊里跟罗局出言不逊的时候，她看见了那个新来的清洁工竭力伸着头往顾涵浩那边观望。
顾涵浩満意地点点头“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