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死错了人

　　说话的功夫，顾涵浩的车以及后面袁峻载着龙姗姗的车已经开到了‮全安‬屋的地点。

　　袁峻和柳凡一边一个，把龙姗姗夹在中间，顾涵浩则是带着凌澜在前面带路，一起走入了一栋⾼层建筑之中，警方的‮全安‬屋就在⾼层住在的第十八层。那个⾼度，有人想从下面爬上去，或者是从顶楼28层用绳子下来，都是不太可能的。

　　顾涵浩一行人上了电梯，一路上升来到了第十八层。电梯的门应声打开的时候，迎面出现了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清扫工人，她警惕地朝龙姗姗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便马上低下头。

　　袁峻跟顾涵浩交换了一下眼⾊，然后在往1806号房间前行的时候，袁峻不断回头观察着⾝后的清扫工，一直到四个人进了房间，锁好门，袁峻这才松一口气。

　　柳凡刚一进屋便彻底检查了一遍房间的各个角落，也确认了每个有窗子的房间都拉上了厚厚的遮光窗帘。

　　“顾队，那个清扫工不太正常，她的眼神鬼鬼祟祟的。”袁峻有点草木皆兵的意思。

　　顾涵浩却摇‮头摇‬，指了指龙姗姗的脸，解释道：“她一定是看到了龙姗姗的脸，被吓到了而已。袁峻，你太过紧张了，放松一点。咱们要等的人应该还没出现呢。”

　　柳凡一眼便看出了顾涵浩十分自信和笃定，忙问：“顾队，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杀手是谁了？”

　　顾涵浩低头一笑“心里有个人选，还是那句话，到底是不是她，还得用事实说话。”

　　龙姗姗猛地起⾝“是谁。是谁？这人你认识？”

　　顾涵浩转过⾝，叹了口气“不但我认识，你也认识，其实她早就已经展开行动，想要杀你灭口了。”

　　“什么？”龙姗姗瞪大布満血丝的眼睛，颤抖地说“难道，难道会是，是张筱芸？”

　　袁峻恍然大悟。大张和小陈抓捕龙姗姗的时候，正巧就是跟踪着张筱芸找到的龙姗姗。当时如果他们再晚一点现⾝的话，说不定张筱芸已经把龙姗姗给杀了。

　　“这怎么可能？”柳凡不敢置信。“张筱芸是莫琳的⺟亲啊，她想要找龙姗姗是为了替女儿复仇吧？”

　　顾涵浩笑着‮头摇‬“错，她找龙姗姗是为了执行灭口的任务，张筱芸。是个杀手。”

　　凌澜迅速回想了一遍她跟顾涵浩去往莫程军家里，跟莫程军以及张筱芸见面时候的情景，还有莫程军所讲的那个二十多年前的外遇故事。那个故事在当时听来似乎稀松平常，没什么可疑之处，可是现在，在听顾涵浩说张筱芸是个杀手之后。凌澜也感觉到了些不对劲的地方。

　　“涵浩，你怀疑当初放火烧了服装厂，烧伤龙姗姗的人不是莫程军。而是张筱芸？”凌澜想起了那天在莫程军家里，莫程军一看警方的人来便把张筱芸送进卧室的情景，当时的莫程军对张筱芸的态度似乎带着点畏惧。如果说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太太张筱芸是个十分冲动，心狠手辣的人物，那么不让她直接跟侦办莫琳案件的‮察警‬接触。也是避免悲剧再次发生的好办法。

　　龙姗姗一听这话也全⾝发抖，激动地大叫：“什么？难道是张筱芸。是她把我害成这样的？”

　　“很有可能，”顾涵浩示意龙姗姗冷静“我产生出这种想法理由有四，第一，服装厂是莫程军一手建立经营的，当时也正处于盈利的阶段，事业蒸蒸曰上，作为一个男人，因为情感瓜葛就毁了自己的事业，可能性不⾼。所以我想，约龙姗姗夜里去厂子见面，放火烧厂子的人不是莫程军，而是他愤怒的妻子张筱芸。而莫程军因为自觉对张筱芸有愧，或者也是有些怕了这个心狠手辣的妻子，所以甘愿为妻子承担下防火烧人的罪名。第二，如果真的是莫程军放火，那么他一定是恨透了龙姗姗，又怎么可能在事后拿出一笔钱给龙姗姗的家人呢？恐怕这笔钱是莫程军想要减轻自己的罪恶感，背着张筱芸给的，但是很不幸，最后也被张筱芸给发现了。第三，我和凌澜跟莫氏夫妇见面的那天，提到龙姗姗的时候，张筱芸愤怒地从卧室里出来，显然，她一直在卧室里偷听客厅的谈话，听到龙姗姗跟踪莫琳，她怒不可遏，冲出来的时候十分強势，莫程军对着她吼了一声后马上露出后悔的神⾊，带着点惧怕和弱势的神态像是在请求张筱芸原谅。可见在这个家里，家庭主妇张筱芸其实是站在主导地位上的。第四，张筱芸只是个家庭主妇的话，她怎么可能消息灵通，短时间內便找到了这些年一直找不到的龙姗姗，沉着地跟在龙姗姗⾝后，伺机而动？如果她只是个单纯被愤怒‮磨折‬的⺟亲，应该是在见到龙姗姗的那一秒便疯一样冲出来跟龙姗姗拼个你死我活吧。”

　　凌澜皱着眉头听完了顾涵浩的分析，觉得他怀疑张筱芸的确是有道理，只是她仍旧本能地拒绝相信那样一个刚刚失去女儿的可怜⺟亲会是个跟犯罪集团有关的职业杀手。而且转念一想，如果张筱芸是职业杀手，那么她一定是知道自己的女儿牵扯到了杀人接力游戏之中，而且死于这个游戏，她又怎么可能再心甘情愿地为这个游戏效忠呢？

　　凌澜把这个疑问问了出来。顾涵浩却转而问凌澜另一个问题“凌澜，你有没有注意到莫程军家的照片墙？”

　　凌澜狐疑地点点头“照片墙，我大致看了几眼，有什么不对吗？”

　　顾涵浩叹了口气，说道：“照片墙上很少有三个人的合影，大多数都是莫琳和莫程军的合影，偶尔有几张张筱芸和莫琳的合照，张筱芸也跟莫琳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且，莫琳跟莫程军长相酷似，可是跟张筱芸，却没什么共同点。”

　　“你是说，莫琳并不是张筱芸亲生的？”龙姗姗先于凌澜问出了这句话。

　　“怀疑，只是怀疑。”顾涵浩淡淡地说。

　　龙姗姗却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孩子是她的，是她跟莫程军生下的。”

　　“她是谁？”顾涵浩和凌澜一起问。

　　“哼，还能是谁，就是莫程军的小四呗。他除了我这个小三，还有小四，谁知道会不会有小五，小六的。”龙姗姗带着嘲讽的口吻说道“当时他跟我说他妻子‮孕怀‬六个月了，要甩了我，可是我却亲眼看见他往另一个女人那里大包小裹地送补品，当时我就想，莫程军这个混蛋，竟然骗我，原来‮孕怀‬的根本就不是他妻子，而是他的小四儿！”

　　柳凡白了龙姗姗一眼，冷嘲热讽地说道：“有些坏男人，有了小三就会有小四小五，这没什么稀奇。稀奇的是某些小三还妄图从这些男人那里得到真爱。”

　　凌澜冷哼一声“可是这些小三小四的，都被张筱芸这个彪悍而狠毒的正房妻子给制住了，我怀疑那个小四，恐怕也是不得善终，莫程军能保住莫琳这个孩子已经是最大的能耐了。”

　　龙姗姗腿一软，跌坐在沙发里，喃喃自语：“这么说，我根本就恨错了人？这么多年，我都恨错了人？那么莫琳，她是无辜的？”

　　顾涵浩沉重地点头“很有可能，你恨错了人，导致现在死错了人。”

　　想到本能得到幸福，跟心爱的、相恋四年的初恋男友幸福度过一生的莫琳，竟然就这样阴差阳错地死去，凌澜的心阵阵菗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