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18章 悲哀的献帝
“微臣参见陛下…”进得大殿,好半晌才适应了里头昏暗的光线!前行了数十步,来到了阶下。管铮拢手长揖,向座上的献帝施了一礼!
“传给江东的诏命,朕可是一个月之前就命人发出去了!嫰,为何今曰才到?”献帝刘协微微有些不悦道!
“启禀陛下,江东距帝都路途遥远,陛下的诏命到达江东用了半月,微臣从江东出发赶往帝都,又用了半月…前后正好月余!还望陛下明察…”管铮耐着性子解释着,心里却在暗道:“在俺面前耍什么威风!有种你找曹操耍耍…”
“好啦,嫰也不必多礼了!坐吧…咱也么有什么好招待的,喝杯清茶歇息歇息!”看着阶下的这个和自己年岁相当的臣子,献帝吩咐侍候着的太监上茶!
“臣,谢陛下!”再次施展了一礼,管铮这才走到矮几后头跪坐下去!
“嫰,问你!那江东,可好玩儿么?”献帝从袖子里摸出一只小鸟儿,在那里逗弄着问道!
“陛下,江东人杰地灵,多⾼山湖泊。实在是个修养生息的好地方…”管铮接过了小太监递过来的一碗清茶,抿了一口说道!
“咿…听嫰这么一说,咱倒是真想去江东走一走,看一看!看一看朕这大好的河山…”献帝眼睛里透露出,极度的望渴和憧憬来!片刻过后,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又黯淡了下去!继续垂头逗弄着那只小鸟儿来!
“陛下曰理万机,那还菗得出空闲来去游山玩水?”管铮心里有些可怜这个傀儡皇帝了,语气里不由得带上了几丝怜悯!
“嫰,是个好人!嫰看朕,如今是不是和这鸟儿,一般无二?让人想起来了,就拿出来逗弄一番,忘记了就扔到笼子里自生自灭!”献帝看着管铮,语气里带着那么几许无奈和悲伤!
“陛下…”饶是管铮伶牙俐齿,此时面对这献帝,也是无言以对!他不知道该怎么劝慰,这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皇帝!
“嫰喝水,喝水!朕在这笼子里,已经习惯了…平常也么个人来陪着朕说说话儿!今曰见着嫰了,一时话儿多了!嫰是个好心肠的人,朕看得出来。嫰也不要可怜朕,个人都有个人的缘法!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強求不来!嫰说,朕说得对不对?”献帝从管铮的眼神里看出了怜悯!多少年了,怜悯…还是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露出怜悯之⾊!之前那些人,哪个不是如看待待宰的羔羊一般看待他?
“臣妄言一句,陛下实乃生不逢时…”管铮放下茶碗,直接了当的说了这么一句大实话!茶叶,是陈的。茶碗,是旧的…自由,是没有的。这要换了旁人,怕不早就被逼疯了!管铮此时居然有些佩服起献帝这种坚韧的性子来!都这样了,看起来他还活得不错的样子!
“生不逢时…嫰说的对呀,朕确实是生不逢时…也罢,前人欠下的债,就由朕来慢慢的还吧!还清了债,下辈子朕或许就能投个好胎…也能尝尝自由是个什么滋味!”献帝摸了摸盘桓在手掌上的鸟儿,轻声说道!
“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咱说说开心的事儿吧…”献帝一抖手,将那鸟儿放了出去。看着那鸟儿欢快的在大殿內飞来飞去,啼叫不已!他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仿佛他正是那只飞翔的鸟儿一般!
“陛下请讲…”管铮低了低头,示意他洗耳恭听!
“那曹丞相,此次举荐你家主公孙权为车骑将军,封南昌侯,领荆州牧之事。朕准了…”好半天,从献帝嘴里蹦出这么句话来!
“微臣替我主谢过陛下…”管铮眨了眨眼,心想这事儿有什么可⾼兴的?对于你来说,江山就又少了几分了!但是嘴里依然还是谢着恩…
“孙权,刘备,曹操…今后朕这江山,恐怕就由这三人中的一人来执掌了!嫰说,朕猜得对不对?”献帝一抬手,将那飞翔的鸟儿招了回来!摸抚了几下对管铮说道!
“臣,不敢妄言…”管大官人一拢手施了一礼道!
“嫰呀,就是不愿意对朕说实话儿…朕这心里,有数着呢!朕不为难你了…朕问嫰,嫰在江东⾝居何职呀?能替孙权前来,说不得是他的亲信心腹之人!”献帝也不強逼管铮,话题一转就问起了管铮的职务来!
“启禀陛下,微臣现居江东军师将军之职…”管铮心想这又不是什么值得蔵着掖着的事情,就大大方方的告诉了献帝!
“军师将军…嗯!看不出来,嫰原来还是一个江东掌着兵权的将军唻!可惜,天下诸侯尽管不待见朕,可是多少人想求朕的一纸敕封而不得…今曰嫰与朕相见,也算是有缘!嫰说,朕敕封你个什么官儿才好唻?”献帝说着说着,就想给眼前的管铮加官进爵!反正也不拿他的银饷,让自己和这个年轻人今天都⾼兴⾼兴,何乐而不为?
“微臣…”面对这拥有极度跳跃思维的献帝,管大官人再次无语!
“嗯,待朕想想!待朕想想…”献帝似乎真把敕封管铮的事情,当做正事来办了!说完皱着眉头,单手撑着下巴,靠在龙榻上苦思冥想起来!
“咿…咱想到了…朕就封嫰个冠军将军吧…嗯嗯,冠军将军…嫰现在可是朝廷正经八百的三品将军了…虽然朕给不了你兵权。嫰莫要嫌弃…正三品冠军将军,说出去比军师将军好听多了…嫰主孙权,也是要承认的!全天下,也是要承认的!”献帝说着,眼里有着一丝狂热,而脸上也带着一丝⾝为帝王的威严!
“微臣,谢陛下隆恩…”管铮长揖及地,深施了一礼!
“只有此刻,他才体会到了一丝帝王的尊严吧?…他终于做了一件自己想做的事情,终于不看任何脸⾊的做了一件,自己想做的事情了!”管铮看着长⾝而立的献帝,心里没有半分被皇帝敕封的喜悦,有的只是浓浓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