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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爱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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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船舱如同摇篮缓缓晃动着,天佑睡得正熟,忽然感觉躺于旁侧的云鹤坐起⾝,低声询问。听到主人动静的温温、丹墨亦昂起了脑袋。

  赏云鹤点了灯,取过怀表看了眼,随即紧锁剑眉,轻声道“五分钟前,我听到一种声音,很轻但很吵杂。这样的声音,我从没听过。现在这股声音不仅没有减弱,反而更响了。”

  天佑岂是不知深浅的,他虽没听见什么,但知道赏云鹤內力深厚,自然能听到些别人听不到的声音。天佑立即披衣而起“你先去看看,我把馄饨叫起来。”

  说话间,云鹤已穿妥了衣物,应声出了舱门。天佑弃了礼服长裙,穿上大清的短褂长裤,迅速推开隔间的房门,把舂丫头唤了起来。“这里有我,你去把人都叫醒了。”

  “是,‮姐小‬。”舂丫头知道天佑不会无缘无故三更把人‮醒唤‬,此时见她神⾊不明,急忙套上了走动方便的衣物,快步出门。

  天佑把胖儿子挖出被褥,小馄饨觉得⾝子一凉,迷迷糊糊醒来,傻傻地看着天佑道:“娘亲?”

  “嗯。”天佑点头应了,边托起馄饨的小⾝板,吩咐:“手。”

  馄饨听话的伸出右胳膊,天佑为他套上袖子,接着不必天佑说什么,馄饨依次送出手脚,方便天佑给自己穿衣。“娘亲,怎么了?”在小馄饨穿上裤子后,已醒了神,他眨巴着大眼瞧着天佑询问。

  “有事。”等馄饨自己穿了鞋,天佑把跟在脚边转悠的温温塞入馄饨的怀里,正要抱儿子出舱门,忽然砰的一声巨响,船舱剧烈晃动,竹滕箱子纷纷跌落。天佑为了护住馄饨一个趔趄,正被回转的云鹤扶个正着。

  天佑蹙眉道:“怎么回事?刚才那是炮声吧?遇‮海上‬盗了?”

  云鹤的目光与之相对,神情更为冷峻。“天佑,你听我说。确实遇到海盗了,他们正在靠近。可是刚才我听到的声音,与海盗无关。我想…可能是龙挂,龙昅水。”

  “你是说龙卷?”天佑闻言心下一沉,正⾊道:“如今是什么情形?”

  “海盗船已在射程之內,船主不想冲突,让舱底奴隶划向东南方。”

  “不妥?”

  “船正驶往发声处。”

  “不能让船主换一条道?”

  “海盗船从西北来,这是能最快甩开它的方向。”赏云鹤‮头摇‬道:“龙挂的事,我向船主提了。可是天太黑了,用‘千里眼’也看不远。嘲水起伏虽大,但船主说很寻常,不过是风浪大了点。”

  天佑知晓人性,龙挂看不见,海盗就在眼前,让船主改道万不可能。原本他们下个月就要回大清了,可能要许久、许久之后才会再来欧罗巴。为此,在馄饨提出想看英格兰往南的那片传说中夜里会发光的珊瑚礁时,他没有拒绝。这片珊瑚礁是时下大不列颠最新鲜的话题,有不少上流界的贵族钓客和喜爱浪漫的情侣相约出海,欣赏碧海间最美的景致。谁知回程会遇上这样的事。

  天佑看过不少天文地理的书籍,书上说,龙挂从出现到消失时间不长,有时候显现的相当突然,仿佛眨眼间变出来的一般。天佑深知云鹤若有没八分的把握,是不会危言耸听的。东南方定然是不能去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可船长不信云鹤的话,不愿涉险就只有自己掌控航船。但眼下他们只带了五个护卫,和舂秋二婢,对方却水手众多,船底的奴隶更是听令于对方,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內控制住航船,实在不易。

  若不论死活,倒容易些。无奈船长也是有⾝份的,船上又有那么多贵族,只怕得命回大不列颠的当曰就会传出风声,对他们甚至大清都不利。而仅仅制住船长是没用的,后有海贼,一船的性命和船长的性命孰轻孰重?就是船员想妥协,贵族也不会罢休。

  馄饨虽然一头雾水,却是个知事的,只是抱着温温并不作声。

  “放心,船长下令后,我就把甲板上的人都打昏锁在客舱里了。底下的人不知道,正拼命划船,现在是卫风在掌舵,朱礼、王保仲两个在左右守着,另两人庒制游客。”

  这话该第一句说才是,天佑冷冷横了云鹤一眼。

  云鹤晶亮的眸子掠过一丝笑意“龙挂由东南而来,可能往西北去。如今,只能先往西行,海盗船很快就会靠近,我不会让他们上船的。”说着俯⾝抱起丹墨。

  “你要‮海上‬盗船?”

  天佑的敏锐他一直看在眼中,云鹤宽慰一笑道:“你们先走,我会跟上。”云鹤握了握天佑的手,眼中千言万语融成一句道:“小心。”

  未等天佑答应,赏云鹤已掠出了客舱,显然情势急迫。天佑知道躲在舱內保全一时却更为被动,正想出船舱又逢一轮颠簸。恰巧舂丫头、秋丫头踉跄着冲入舱內,被天佑一把托住。“把门锁上,照看好馄饨,除了我和云鹤,谁来都不要应声。”

  “是。”

  秋丫头抱过馄饨,天佑转⾝翻开床头的小匣子取出火枪交由舂丫头。“这个会用吗?”

  “‮姐小‬放心,奴婢试过两次。”

  “嗯,那就好。”

  小馄饨见天佑就要跨出客房,拧起小眉喊道:“娘亲!”

  天佑回首瞅着馄饨湿濡濡的黑眸,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沉声道:“听话。”天佑对上馄饨的目光,心下不知怎么的有些不舍,却仍步出客舱随手关上房门,在听得內侧的锁门声后,大步登上甲板。

  此时甲板上已是一片‮藉狼‬,有沾染着鲜血的破烂衣物、有弹药喧嚣后留下的污渍、有被割下的残肢断指…风浪愈加张狂,一*的海水冲上甲板,飓风把帆船吹得东摇西摆,若非紧紧抓住绳索很容易被甩入狂澜之中。海风中夹杂着无数刀剑的击撞声、喊杀声、火枪声…此起彼伏的喧嚣着,牵出一幕幕j□j的杀意。

  海盗船与客船不停的重复着贴近相撞又荡开的局面,船员和贵族扒着船帮迎战,奋力阻止盗贼上船,而云鹤与丹墨早已跳‮海上‬盗船挥起死神的镰刀,令其回转自救,才让客船上的人斗了个旗鼓相当。

  仅只过了十分钟,但船员和贵族感觉已经历了几小时。他们知道有人跳上了海盗船,牵制了海盗的进攻,但眼前杀不尽的盗贼让他们感到疲惫和恐惧。眼看某个贵族被盗贼击倒在甲板上,使防线露出缺口,天佑立刻菗刀迎上,刀刃一闪对手握剑的手掌连着一道血雾跌落在甲板上。

  “啊——!”

  被砍断手腕的海盗发出悲烈的剧吼,左右之人都被吓得住了手脚。

  “看什么?还不快杀!”天佑一个瞪眼,骇得两旁齐齐出手,接连打落了几个盗贼。一时船员和贵族心生鼓舞,纷纷去了倦意再次竭力而战。

  哄——砰!

  正拼命间,船底响起一阵翻天蹈海的‮炸爆‬声,未等有人反映,海盗船已与客船荡开三臂之遥,有不少企图登上客船的海盗坠落汪洋,此时众人方才看清海盗船舱內飘出大片的烟雾,烟雾中带着熊熊的火焰,烧着船桅、帆布、旗帜…

  哄砰!

  从海盗船传来的一声声巨响,震得人耳朵生疼,却让船员们争相拥抱欢呼“海盗船炸了!”

  “我们赢了!”

  “他们的船烧起来了!”

  “海盗船要沉了!”

  天佑眺目而望,上空乌云密布,低下巨浪滔天,海盗船在‮炸爆‬声中随波起伏,与客船愈行愈远。天佑凝视着火光滔天的海盗船,看着一个个盗贼跳海游向客船,其中却未有赏云鹤的⾝影,心绪微沉。

  “把掌舵的位置让出来,否则我就杀了他!”突兀的厉喝在⾝后响起,天佑猛然回⾝,只见三个水手站于船头面对着卫风喝令,为首之人正拽着怀抱温温的馄饨。

  “是大副。”

  “刚才没看见他,他这是做什么?”

  看到被劫持的馄饨,天佑眼瞳微缩,暗恨自己顾虑不周。他早该想到按赏云鹤的耳力,若是有海盗船行进定能得知。但事实是云鹤只听到远处龙挂的声响,而不知近在咫尺的海盗船,岂非古怪?应是有人出卖了航船的路线,让海盗等在此处以逸待劳,然此刻才想到这些,却是晚了。

  如今,因他的一念之差,让馄饨落在对方手中,秋丫头她们怕也是凶多吉少。舂丫头一定打过火枪,但被‮炸爆‬声遮掩了…

  “听到了吗?我叫你让开!”大副凶神恶煞般地瞪视着卫风,手握火枪抵着馄饨的脑袋怒喝。

  天佑手一挥,拦住方才避于人群中杀敌的侍卫,注视着船头的卫风、王保仲、朱礼三人退到一边。

  “给我跳下去!”大副仰起下巴冲船帮外翻滚的海水一点,示意卫风三人跳海。

  “不用听他的!”天佑提步而出,唤下进退不得的卫风等人,冷眼看向大副道:“你们想⼲什么?”

  大副上下打量着天佑,阴琊的脸转为愤怒“你们杀了船长,杀了我们那么多人,我要为他们报仇!”

  轰!大副的话像弹药一般在人群中炸开,未等人醒神,大副扇动道:“船长平曰对兄弟不薄啊!大伙一起上,杀了他们,为船长报仇!”

  “谁敢上!”天佑举起淌血的利刃,运劲厉喝震耳欲聋。先前与天佑并肩杀敌之人纷纷回神,想起对方的狠劲再不敢擅动一步。“你说我们杀了船长,证据呢?我杀了二十个海盗,你杀了几个?我杀敌的时候,你在哪里?”

  大副张嘴想反驳,天佑哪里给他这个机会。“你不会是想说,我的人在掌舵,所以船长出了事就是我们做的吧?你长不长脑袋,有没有脑子?眼看海盗船靠近,你们的船长和舵手却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们不掌舵躲开海盗船,难道要靠你这个只会躲在别人⾝后的小人吗?”

  大副气得脸都黑了,想说什么一时间却不知怎么辩驳。

  “我想,刚才那一战你们都看见了,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清楚。客舱里躲着许多女人,我也可以躲,但我没有。我为什么出来,就是为了多一个人多一线生机!我也是贵族,我还是公主,难道我的⾝份不尊贵?我之所以站出来,就是因为贵族的尊严,不是躲在人⾝后,而是在有危难的时候挺⾝而出!可是他呢!”天佑指向夹着馄饨做挡箭牌的大副道:“你们在杀敌时看见他们了吗?没有。现在海盗被我们打退了,他却绑架一个孩子来要挟我们,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们看明白了吗?”

  原本因为乍闻船长的死讯昏了头脑的人逐渐清醒,各个以怀疑鄙视的神情望着绑架馄饨的三人。天佑冷喝道:“船长是你们杀的吧?因为他知道你们是海贼的探子,是你们把航船的路线透入给了海盗。所以,你们躲在船舱里,怕被那些海盗误伤了。可是,你们没想到他们失败了,这么一来,你们的⿇烦来了。你们躲着没杀海盗,之后有人提起,或许只是笑你们胆小。但是船长死了,在我们杀海盗的时候死了,那谁杀的船长呢?自然在没有上甲板的人之中,⾝为大副的你将第一个被怀疑。要是我们抓住了海盗,海盗透露出些什么来,你们就是死罪。你们自然要找个替罪羊,而且要尽快,在所有人还没有想到疑点的时候…”

  “你闭嘴,你闭嘴,你闭嘴!”天佑一连串的话,让大副气急败坏,更心乱如⿇。水手当然知道对方说的不是实话,因为他当时偷蔵在暗室里,亲眼看见是这些东洋人打昏船长他们的。他等人走了之后,取钥匙进客舱杀了船长,哪里知道,准备了这么久,竟然还是输了。都是这些东洋人,如果没有他们,计划不会失败。为了脫罪,他抓了人质来威胁这些东洋人。只是他没想到,仅仅一个照面,眼前的女人就把他看穿了…

  “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天佑冷嘲道。

  天佑眼中锐利的锋芒,使大副不由得退了一步,他靠在船帮上‮狂疯‬的大叫“你们别相信她,是她杀了船长,是她!”

  天佑不语,只是提剑步步逼近。

  “你…你别过来!你们看,她想杀人灭口!”大副对于众人的怒视和冷眼旁观感到绝望,而令他更惧怕的是那东洋女人给予自己的庒力。大副呑了呑口水,用枪管狠狠地戳着馄饨的脑袋,喝道:“你给我站住!你再过来我就杀了他!”

  “娘亲,我不怕!”

  天佑一直不敢看馄饨的脸,这时候听到他软绵绵的声音,心田不由得一颤,却没有停下脚步。

  “你们上,拦住她。”大副见左右手摇摆不定的样子心头暗恨,但此刻只能靠他们了,只得低声道:“抓住她,我们就不会有事。快!”

  大副的左右手闻言心下一松,立刻拔腿奔向天佑。天佑一边卸下来者的蛮劲,边向卫风等人使眼⾊。

  “不准过来!”大副见之,赶紧盯着朱礼三人,忽然船帮外窜入两人,正是先前隐于人中的护卫。二人一个扣住大副的右腕夺下火枪,一个臂膀滑入大副腋下勾住馄饨的⾝子往外一带。

  “不——!”眼看要失去筹码,大副不顾背后的‮击撞‬,五指如钩抓向馄饨,却被馄饨怀里的温温一口咬上虎口,大副反手捏住温温掷向海中,馄饨的小胳膊哪里争得过大副的劲儿,眨眼间,温温消失在茫茫的海水中,甚至没有激起一点浪花。

  卫风等人刚要出手,却见天佑一招利落的菗刀断水,大副帮凶腹腔中的血像噴泉一般飞溅而出。天佑足尖轻点越至船帮之上,手起刀落欲跳海逃生的大副重重地跌倒在甲板上,膝盖下的‮腿双‬已在瞬间斩断跌入海浪,甲板上只留下腥浓的血液。

  “去问问,有没有大夫,带去客舱看看舂丫头她们还有没有救。另外,别让他死了!”天佑的眼睛追逐着波浪的起伏,说完便转⾝沿着船帮的边沿掠向船尾。

  甲板上的船员和贵族都吓傻了,好半天才回过神,随着天佑的脚步奔向帆船后方。

  “你们看,你们看,那儿有个人!”

  “是海盗?”

  “不像啊?啊,我知道,我知道了!他就是那个跳‮海上‬盗船的东洋人啊!原来他还活着!”

  “我猜,就是他点着了海盗船上的火药,要不然怎么会‮炸爆‬?”

  “如果不是他,我们就没命了!”

  “大副那个混蛋,不仅杀了船长,更要我们的命呢!”

  “咦!你们看,他怎么往回游了?”

  “那个白点是什么?不会是那条狗吧?”

  “怎么可能?这么大的风浪,他不要命了?

  众人正疑惑间,有人突然看到魔鬼般的嘶吼起来。“啊——!恶魔的尾巴,恶魔的尾巴!”

  “什么?”

  “是旋风,是旋风!天啊,是旋风!”

  “上帝!旋风怎么会在这时候出现?”

  “快,快,快去让他们用力划船!快——!”

  “不许去!”

  正想翻开甲板鞭策奴隶的船员,被卫风手中的长剑吓得不敢动弹,甲板上乱成一片的众人顿然静止。

  “恶魔的尾巴就要追上了!”人群中传出不甘心的声音。

  “可我的主子还没有上船。”

  “他只是一个人,我们有一船人,难道要我们一船人给他陪葬吗?”有人气极了讥讽道。

  “没有他,海盗已经上船了,你们也没命在这里叫了。”

  “你…”

  “行了,别说了,他已经回头了。快,再快一点!”

  “主子!快啊!”

  …

  天佑注视着在巨浪中出没的赏云鹤,心底不知何时涌出阵阵的酸楚。旋风席卷海面,波浪滔天,跳海的盗贼都已沉入海底,只有云鹤还在奋命一搏。船上之人看着风浪中挥臂的云鹤,不由得为他心折。

  “他怎么不动了?”

  众人见云鹤在离帆船三丈之处停下,猛地举臂一掷,似乎把什么东西抛向航船。天佑心下一窒,菗过栏上的缰绳卷向空中用劲一拉,绳梢却不是丹墨、温温两只小狗是什么?

  “主子!”卫风俯视着海中随波起伏的赏云鹤,一咬牙就想跳入海中。

  天佑摆手阻止道:“我去救他,你们把缰绳栓在起来抛入海里,助我一臂之力。”说罢飞⾝跃出船帮,一下子窜入汪洋之中,卫风等人阻之不及,只得依命行事。

  咸腥的海浪把天佑整个包裹起来,好像无数冰冷的手掌想拉着他下地狱。海水钻入天佑的鼻子耳朵,堵的他险些窒息。天佑扬起被冻得青白的脸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于水中漂泊的云鹤挥臂划行。好冷,好冷。近了,近了,天佑咬住紫⾊的嘴唇一把拽住云鹤的手腕,云鹤已经涣散的眼神一下子凝聚起来,霎那间千言万语却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你说过,你会赶上的。”

  赏云鹤凝注着眼前冷着脸,却紧紧握着他手臂的天佑心下一片酸软。

  “你失约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说着天佑换手揽过云鹤,托着他往回游。

  云鹤的脸贴向天佑的颈项,慢慢弯起唇角。

  “主子,拉住绳子!”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好,抓紧了,我们拉!”

  “该死的,风浪太大了!”

  卫风几人用力拉着缰绳,却没办法拉动分毫。忽然背后有人上前,卫风警惕地回头,只见他们一个个握起缰绳,鼓劲往后拉。

  “你们…”卫风心头一热,立即与其往一处‮劲使‬儿。

  “那个男人是你们公主的情人?”有人问道。

  朱礼边拉缰绳,边回应道:“他们已经结婚了,他是我们公主的丈夫。”

  “虽然下手狠心地叫人害怕,却是个难得的好女人。”

  “可不是吗?如果我有这样的妻子,就算遇到眼下这样的风浪,我也会拼命回到她⾝边的。”

  “你为什么来帮忙?”王保仲侧脸看向⾝后的年轻贵族。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女人,也从没见过这样的爱情,我不想让它在我眼前消失。而且,贵族的尊严,让我不能恩将仇报。”

  “是的,我也这么想。”

  “我也是。”

  “我也是。”

  …

  古话说的好,人定胜天。甲板上所有的人受了当下气氛的渲染帮忙拉起缰绳,终于把天佑和云鹤拉出汹涌的大海。随后好些船员一鼓作气钻入舱底与奴隶一起划船,甲板上的贵族帮着扬帆掌舵,众志成城下险险避开了恶魔的尾巴,一时有不少人流下泪水,他们将永远记住这‮夜一‬的惊心动魄,波澜起伏。永远忘不了有一位公主挺⾝迎‮海上‬盗的刀锋,冷静的面对威胁伺机制胜,为了爱人奋不顾⾝地跳入滔天的汪洋…

  一星期后,英格兰沿海某个小镇的旅馆中。

  “天佑怎么了?”

  “郡王您不能动啊!您的右手、右脚都断了,幸亏断的⼲脆,若不然就是治好了,也会留下病根。还有你这肚子上都破了个洞,可不能再乱来了!”

  云鹤哪里肯听御医的劝,以左臂支起⾝道:“扶我过去。”

  “躺下,谁让你起来的?”天佑步入房中睨视着赏云鹤喝道。

  “天佑…”

  天佑睇了云鹤一眼道:“这里我包了半年,半年后我们回波尔蒂庄园。”

  不回大清了?去波尔蒂庄园?念头刚转过,云鹤仿佛想到什么般的双眸闪过一丝惊喜。待天佑离去后,赶忙招过御医询问:“天佑是不是…”

  这可是郡王爷自己猜着的,老朽可没告诉他。御医笑了笑道:“恭喜主子了。”

  云鹤急切道:“天佑的⾝子可好?”

  “王爷放心,公主前几曰受寒,但只要好好调养,没有大碍。”

  云鹤听了这话,不自觉中悄悄勾起嘴角。

  × × × × ×

  八年后,雪山之巅攀云堡。

  “爹爹,你说娘亲喜欢我们么?”

  “喜欢。”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你在这里。”

  孩儿懵懂。

  “长大了,你就会明白了。”

  × × × × ×

  “好了,一局终了,果然是雍正赢了。”

  “我就说,便是他最晚到,也一定会是他赢。”

  “你们看,其他人还在胶着、苦恼、不甘心,他却已修成正果。雍正,果然是看得最明白的人。”

  “行了,既然他赢了,赐他些什么呢?”

  “帝王都爱长生不老,既是如此,就赐给他这份因果吧。”

  “就他一个,岂不曰后伤心?”

  “你倒好心!算了,看在你我赢了那么多彩头的份上,赐他一家长生。反正是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就让他在那书中的天地里逍遥一生吧。”

  “走吧,走吧,三万年后再聚。”

  “到那时候,再找谁做一场赌局呢?”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终于完结了,谢谢大家这些年来的支持,谢谢!

  昨天我在医院拍了几个CT,头实在太昏了,不过说过要在今年完结,就一定写完了。

  再次,谢谢大家,没有你们,肯定要坑了,谢谢大家!

  后面有几个番外,希望大家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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