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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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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影子飞快档在她面前,让修德尔的手穿透他的胸口。

  血水噴溅在米珈乐的脸上及⾝上,让她错愕地大喊“凌希。”

  “男爵”现场的人赶紧凑上前去。

  “公爵,请放开男爵”帝力斯吼着。

  修德尔直瞅着脸⾊苍白,像是随时都可能消失不见的死对头,撇唇冷笑。“该隐,贵为纯血竟窝蔵圣血,你可知道自己有罪?”

  凌希紧闭着眼,半晌才缓缓抬眼,血水从嘴角滑落。“你没有资格审判我,修德尔。”

  “我可以不审判你,但我可以直接杀了圣血。”修德尔缩回手,严冷的目光紧盯着他⾝后的女人。

  “她是我的圣血,没有人能杀她!”凌希踉跄地退了一步,大手扣住修德尔再度抓住米咖乐的手。“放开她”

  他硬是不放手。

  “该隐,你疯了?”尼古拉难以置信。“她是圣血!是我们的天敌”

  米珈乐瞪大眼,逐渐明白。

  原来一切真的是因她而起,他一直不愿说清楚,是因为她是他的天敌…

  “她不是我的天敌,她是我的爱人,我的妻子!”凌希吼了回去,再用仅剩的力气扣得修德尔不得不放开手,随即转⾝将米珈乐护在怀里。

  他的站姿⾼傲,目光傲慢,却已是伤痕累累。

  看着他胸口不断落下的血水,米珈乐没有办法反应,脑袋一片空白。

  “该隐,你是要与我们为敌,与王族为敌吗?”尼古拉沉着脸。

  “我没有那个打算,只是想让你们知道,珈乐是我的妻子,她不会伤害我。”他气喘吁吁,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还有余力,心里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

  “那我们⼲脆到亲王面前,由亲王亩判你们的罪吧”基于不想和该隐动手,尼古拉宁可选择其他方法和平解决。

  “抱歉,亲王正在准备万圣节的净魂仪式,目前闭关中。”帝力斯低声说。

  他话一出口,众人皆沉默。

  今年因为该隐已清醒,所以空白多年的净魂仪式势必要举行,而主持大局的亲王直到万圣节前夕,都必须闭关养精蓄锐,所以就算他们真将人带到伊利斯堡,也没有意义。

  修德尔正忖着该如何整治这两个人,站在他⾝后的心腹坎萨便突地向前一步,在他耳边轻喃几句,让他缓缓地勾起笑。

  “算了,尼古拉。”他打破沉默。

  凌希眯起眼,不相信他会这么好心放过他们。

  “你说算了?”尼古拉重拧着浓眉。

  “反正万圣节都快到了,到时候该隐也必定会出席,就看亲王如何处置。”修德尔虽然这么说,但面对凌希时却是猖狂的狰狞面孔“不过,该隐,我要让你知道,这个世界没有奇迹,有一天,我会让你看见绝望。”

  尼古拉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向来知道他们两人不对盘,所以修德尔怎么可能会在这当头姑息?不过,如果连他都这么说,自己似乎更没有坚持下去的理由了。

  “该隐,你好好保重。”看在数百年的情谊分上,尼古拉倏地消失。

  几乎是同一时刻,所有的不速之客全数撤离,而凌希也已经达到极限,无力地跌坐在地,米珈乐赶紧将他搂进怀里,却被李少游推开。

  “全都是你害的。”

  “少游”帝力斯低斥,将凌希搁放到床上,烙下治愈的金⾊咒纹,希望能让他的伤势恢复得更快。

  昅血鬼的愈合能力极好,纯血的话更不用说,但目前最大的问题,在于他受了圣血的言咒攻击,又被修德尔穿胸而过,要是一般的昅血鬼,早已融得连血都看不见了。

  “凯洛丽,拉开防御结界,我可不相信修德尔会这么好心地放过男爵。”

  “我知道了。”

  每个人都忙着控制状况,唯有米珈乐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珈乐,没事了。”确定凌希的状况稳定后,帝力斯才松口气,瞥见她惨白着睑,不噤轻拍她的肩安抚。

  她一脸茫然,哑声问:“你们可不可以跟我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求求你们告诉我,好不好?”

  “…从我被同化以来,一直是我守在男爵⾝边,我乐见你让男爵开心,但我无法忍受你的存在会危害男爵的生命。”站在床畔,李少游眉眼不移地直瞅着脸⾊已稳定下来的主子。

  “对不起,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凌希,真的。”米珈乐万分愧疚。

  他移开目光,注视着她。“只要能让男爵开心,谁待在男爵⾝边都可以,但请你务必视男爵为己命地守护他。那么,我也会把你当成我的主子。”

  “我会的”只要她有能力,当然会保护他,可是实际上向来都是他保护她。

  “男爵交给你了。”李少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离开。

  坐在床边,米珈乐双眼眨也不眨地守着看似沉睡的男人。

  总算,她明白了一切。

  原来,圣血是纯血的天敌,是昅血鬼王族追缉的对象,难怪修德尔为了邀功,大规模地寻找圣血。

  原来,在凌希咬过她之后,就会受控于她的命令之下。

  原来,他一直不碰她,是因为一旦碰了,圣血契便会自动成立,他不愿意用她的命来抵他的命。

  他爱她,爱得很低调內敛,⾝体力行地执行着,她却总是对他持疑,还在差点害死他时才知道这个男人竟是用命守护着自己,将他的爱情彻底执行。

  她何德何能,能让他如此牺牲,又有什么是她能为他做的?

  之前她便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现在,她总算找到真正可以为他做的事了。

  守在他⾝边三天之后,在帝力斯认为他已经完全没问题时,她也下定了决心。

  站起⾝,她褪去⾝上的衣物,缓缓爬上床,跨坐在他⾝上,纤手轻抚着他微凉的颊,附在他耳边轻唤。

  “凌希,醒来。”

  只见凌希浓睫轻点了几下之后便张开眼,一对上她的清灵大眼,微勾笑意的瞬间,她已经吻上他的唇。

  她的吻笨拙但甜藌,除了轻轻吮吻他的唇办,丁香小舌还试图要钻人他口中,凌希感觉到她不寻常的积极,才刚抬手要将她拉开,却听她说:“不、准、动”

  他顿时僵住,⾝体不受控地被困缚。

  他不解地看向她,惊觉她竟是赤luo的,来不及问出口,她的纤手已抚上他的胸膛,圆俏的臋也在朝他的‮部腹‬移动,而他竟也是赤luo的!

  “珈乐,不要乱来。”他低哑地闷哼。

  “你再开口,我就让你连话都不能说门她努力摆凶狠,但是嫰颊却泛着‮涩羞‬的‮晕红‬。

  “…谁跟你说了什么?”

  “没人跟我说什么,我只是不想当深宮怨妇。”她也一哼,摸索着他骨⾁匀称的结实躯体,却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见状,凌希不噤低笑,胸口微微震动。“我让你‮望渴‬了?”他笑得戏谑,企图勾起她的‮涩羞‬,好让她打退堂鼓。

  “对,你让我好‮望渴‬,让我好想吃了你。”她张口啃咬他刀凿似的胸膛。“拜托,你以为我今年几岁了?以为我只想跟你牵牵手,盖棉被纯聊天吗?”

  今天这一刻,她是女王,谁也别想阻止她。

  他深昅口气,努力忽视她湿热的舌正轻舔看自己。“可是,我只想跟你牵牵手,你无视我的意愿,会不会太过分了?”

  “少来!你明明对我有感觉。”她低吼,粉颊更红,只因她已感觉到他的欲望。

  最好是真的只想牵牵手,走那么纯情的路线!她连他那晚跳窗的原因都知道了,他还想骗谁?

  “那只是男人该有的反应。”他依旧维持着表面上一贯的琊谑。“我是男人,不是死人。”

  “你非得要到这当头还要跟我耍嘴皮?”她发狠地往他胸口一咬。“到底是谁过分?你害我差一点就害死你,可是你竟然还不让我知道!你知不知道我的感受?我不要这种被排拒在外的体贴和温柔”

  凌希闭了闭眼,确定她已经知道所有的事。

  可不是吗?尼古拉和修德尔都到了这里,光凭对话她大概也能猜出几分,更何况在这种情况之下,帝力斯怎么可能不趁机把所有的事都告诉她?

  “爱一个人不是这种爱法,不是你单方面地一直给予…我们是要在一起一辈子的伴侣,要走一辈子的,但你选择隐瞒,难道你没想过我这张胡乱说话的嘴要是将你赐死了,我就要孤单过一辈子?那是可怕的永恒…那不是爱,那是对我的惩罚”她控诉看,泪水在眸底打转。

  “…对不起,我以为我可以控制。”

  “凌希,我不要成为你的负担,更不可以是你的累赘,甚至,变成害死你的工具,你不该瞒看我,不该骗我…”趴伏在他⾝上,米珈乐眸底満是热气。“只差那么一点点,我就要害死你了,要是帝力斯不在,那该怎么办?”

  “对不起。珈乐。”他叹气,没将她学坏的口头禅给算进去。

  “你以为你是纯血就很了不起吗?只要我一句话,你就会尸骨无存的。”她又心疼又气恼,抬眼狠瞪他。

  凌希微笑。“是啊,瞧,我现在不就被你控制了?”

  “对,你觉悟吧,我要控制你一辈子,成为你真正的妻子,我要成为你有名有实,真正可以跟你走到永恒的妻子。”她说着,清丽脸蛋是无以承受的悲伤。“你应该要给我名分,而不是该死地瞒着我”

  她的眼好痛,好烫,可是眼泪却掉不下来。

  凌希直瞅着她,心疼不已,想拥抱她却动不了。“珈乐,先让我可以动吧。”

  “不要,要是你又跑了呢?”他跳过一次窗,所以她不相信他。

  “…我没穿‮服衣‬。”

  “不准骗我。”她眯眼地警告他,再启口时,却又脆弱得像个没人要的孩子“你可以动了,但是请你拥抱我。”

  他不噤叹了口气。“拥抱不需要命令。”他张开双臂将她搂进怀里,紧密地贴合着。

  昅血鬼的世界,远比人类社会还要‮腥血‬,所以他才会一直抗拒对她的情感,可惜当內心的‮望渴‬超越一切时,他已经爱得义无反顾。

  “你害我眼睛好痛”她抱怨,心口痛着,泪却无法流。

  “抱歉,把你拉进我的世界,让你往后再也无法流泪。”多可悲,昅血鬼不会流泪,懂得痛,却没得宣怈,⾝体是无敌不坏,但一旦受创,一样是痛着的。

  “这样很好啊,代表你以后会让我开心,不是吗?”米咖乐抬眼直瞅着他,像是祈求一般。“你已经把我拉进这个世界。就要对我负责,不能把我丢下不管,对不对?你要照顾我,要保护我,对不对?”

  凌希动容地注视着她闪动琉璃光芒的眼。“…对。”

  “那你现在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他顿时噴笑。“珈乐,你一点‮趣情‬都不懂。”

  “谁跟你玩什么‮趣情‬?现在重要的是你的安危。”

  “你以为我随时都会死去?”

  “要是我又乱说话呢?”

  “你不能控制自己?如果你无法控制自己。在你跟我定下圣血契后,你又脫口而出,那不是变成你要丢下我了?”

  “…那,⼲脆想个办法,让我变成哑巴算了。”

  “你没有别的方法?”

  “这是最无后顾之忧的。”

  “既然这样的话,你又何必和我定下圣血契?”

  “可是,定下圣血契,我才是你真正的妻子,从此以后同族再也不会追缉我,不是吗?王族也会承认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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