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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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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次来到这个美丽的小村落,张繁亦凭着印象,直接来到初遇夏文的那间老平房:心想,就算那个老人家不在,自己把信封从门缝里塞进去也行,没想到却意外的吃了闭门羹。

  艳阳⾼照,几个⾼头大马,面貌各有舂秋的男人站在平房前面的榄仁树下,正你1豆扰一语的热切讨论着某个话题,直到他们发现张繁亦的存在,自然而然的把注意力转向这个陌生的女子⾝上。

  “你是迷路了还是来找人?”看起来比较年长的壮硕男子率先开口,不着痕迹的把张繁亦从头到脚都审视了一遍。

  张繁亦基于礼貌,露出浅浅的笑容。

  “找人。”她不闪不避的纵容这几个男子审视的目光“我找利国华。”

  她一说出这个名字,可以明显感觉到这些男人看她的眼神有了明显的变化。

  “你找利国华?‮姐小‬贵姓?问话的男人看起来约莫三十几岁,那双睿智精明的眼眸敌意尽褪,反而是好奇心节节⾼昇。

  其他两个年轻一些的男人也纷纷双眼发亮的盯着她瞧。

  张繁亦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刻意忽略他们不太寻常的专注目光,努力回想了一下当初夏文都怎么称呼这个老先生…

  “拉汉不在家吗?”她忍住提起夏文的冲动,暗自劝诫自己不该再和他有所牵扯。

  “他去山上。”俨然是意见领袖的那个男人忽然伸出手来“你好,我是利冬阳,你要找的人是我的叔公。”

  张繁亦有些出神的看着那副手掌,彷佛听见那一个暴雨肆虐的夜里,夏文坚定又温柔的自我介绍:

  我是夏文…

  “你好,我是张繁亦。”她匆匆回神,有些慌乱的翻找着自己的包包,错过了那三个男人恍然大悟的神情。

  张繁亦终于从包包里掏出一个A4信封,相当沉重的递到利冬阳面前“既然拉汉不在,那么这个⿇烦你转交给他,”

  这个男人姓利…和夏文是亲戚?

  没想到利冬阳看到那个信封之后,居然神情诡异的摇‮头摇‬,遝语气坚定的要她亲自拿去给拉汉。

  “他歌星倔強,不喜欢别人未经允许,就碰他的东西,我看,你还是自己拿去交给他好了。”

  三个男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点头,似乎建立起某种神秘的共识。

  张繁亦眼皮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又想到信封里价值不菲的财富,不得不承认利冬阳的提议有其必要性。

  “拉汉他不会又去山k打猎吧?我希望可以尽映把东西拿给他。”张繁亦真想大叹一声无奈,这个利国华真是她所遇过最爱到处乱跑的老人了。

  “不算是,他去检查捉山猪的陷阱。我们正好要去找他,你要不要顺便搭便车?”

  利冬阳露出和善的笑容,迳自和其他两个人朝一旁的悍马车走去,英挺的眉目之间散发出自信,很是赏心悦目。

  张繁亦的目光跟随着他们移动,看见那辆悍马车时,忽然一脸的迟疑。

  “这是…”她不懂车,却认出这台很少出现在都市中的彪形大车“夏文的车?他不是去‮国美‬出席颁奖典礼了?”

  她想起在火车上听见的MAX的新动向,眼里闪过一丝释然与失望。

  见不到…也是好的。

  三个男人听了,不约而同的再次交换眼神,其中一个特别俊帅飘逸,五官深邃完美的男子彬彬有礼的帮她开了前座车门。

  “你是夏文的朋友?那就是我们的朋友,”他宛如中古世纪的绅士,风度翩翩的教人无法拒绝。

  “走吧!我们带你去找人。”一个喝醉了,不停喊着你名字的人。

  张繁亦凭着直觉坐上了车,没多久,就离开了、柏油路面,顺着蜿蜒起伏的山路前进,一路上和这几个言行举止都略显不俗的男人热络交谈了几句,不得不承认这里的人似乎个个都卧虎蔵龙。

  后来,张繁亦才赫然发现,他们居然都是夏文同父异⺟的兄弟!

  经过了弯弯绕绕的迂回山路,悍马车停在一道铁栅栏前,两旁放眼望去尽是荒烟漫草,林木苍劲,一派原始山林的风貌,实在很难跟⾼科技的保全系统联想在一起。

  偏偏那个自称是夏文小弟的矫健男人俐落的下车,手上握着一个感应器,朝眼前那棵⾼大的血桐挥舞了几下,看起来冰冷‮硬坚‬的铁栅栏就缓缓向两旁开启。

  张繁亦睁大了眼睛猛瞧,有种爱丽丝掉进兔子洞的荒谬感。

  当悍马车通过了邢道铁栅栏,又停在一个类似了望台的木造建筑物前面时,张繁亦让眼前一望无际的自然美景给掳获了注意力,竟然没发现自己是唯一一个开门下车的人。

  “你留在这里等我们,拉汉老是到处蔵着捕兽夹,所以你最好留在了望台上,千万不要随便乱走。”利冬阳开车技术相当了得,居然打算直接沿着原路倒车回到方才的路口。

  明舂树俊美无俦的脸庞从车窗里探了出来,相当贴心的提醒她,一这里进出都需要密码锁,所以绝对不会有外人进来,你在这里很‮全安‬。”

  张繁亦在不久之后,才知道自己其实被变相的固噤在里面。

  这时,负责开车的利冬阳的视线突然扫过了望台的上方,露出大大的笑容。

  “我们会尽快找到拉汉…你说你叫做什么名字?”利冬阳突然停车,扬声问她,眼神有些闪烁。

  “张繁亦,我是张繁亦。”她有些茫然的直觉回答,没发现在她的正上方,有个倚在栏杆上的人影,⾝形猛然一顿。

  悍马车流畅的消失在眼前,隐隐有着飞奔逃逸的姿态,张繁亦慢傻的摇了‮头摇‬,觉得自己约莫是让冬曰罕见的艳阳纶晒昏头了。

  她颓然叹了一口气,转过⾝去面向被阳光妆点得闪闪发亮的大海,有一瞬间因为光线过強,直觉的闭上了双眼。

  “哇靠!这是什么太阳啊?也太大了吧?”她二话不说,开始脫掉自己⾝上那件黑⾊羽绒外套,正好一阵清凉的微风袭来,让她笑颜欢畅。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这件外套真的很丑?”

  一个男人的声音却突然从她背后响起,她震惊莫名的抬头…

  只见一个⾼大劲瘦的男人懒洋洋的斜倚在一个木雕半成品上,俊美阳刚的脸庞似笑非笑的睨着迎风而立的姑。

  张繁亦愕然眨眼,好半晌才找到自己莫名乾哑的声音,

  “你…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突然上前一步,朝她伸出古铜⾊的大手.双眼不曾从她陇乱无措的脸上移开。

  “张繁亦,我是夏文,我的⺟语名字叫做法拉萨。”

  凉风拂面,酒香扑鼻,张繁亦屏住气息,怀疑自己好死不死正好遇见了江湖上谣传多时的——

  喝醉的夏文!

  拜颜诗颖这个资深粉丝所赐,张繁亦在尾牙那天回家的路上,密集恶补了跟夏文有关的所有消息。

  等她回公司上班见到了颜诗颖,定要跟她分享自己亲眼目睹的第一手消息——

  酒醉的夏文,真的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张繁亦,过来让我抱抱你,不然,你抱我也可以。”

  男人张开双臂,双眼热切的注视着眼前杏眼圆瞠的女孩,僵持了几秒钟之后,他不耐烦的抿抿性感的唇瓣,忽然一把将人紧紧搂在怀里,然后迳自満足的叹了口气,弯⾝栖息在她穿着立领⽑衣的头窝里。

  张繁亦僵在原处,手脚都不知道该摆在哪里?

  这个热情到令人无法招架的男人…是夏文!

  男人似乎没发现她的异状,只是一古脑的说着心里话。

  “告诉我,你那天晚上为什么挂断我的电话?然后就都不接我的电话?”他从没想过自己偷偷蔵起来的那张名片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派上用场。

  那‮夜一‬,他又气又急,偏偏又让自己盯着紧紧的,不敢轻举妄动,害怕自己贸然去她家找她,也许会正中跟监狗仔的下怀,免费提供隔天‮动耸‬的新闻标题。

  那‮夜一‬,他过得十分煎熬,十分痛恨自己!

  斟酌了这么多年,居然还是因为受限于艺人的⾝份,无法掌控自己的爱情。

  张繁亦没有回答他,让他紧紧搂住的‮躯娇‬倒是绷紧了些。

  “其实,你生气了对不对?我有那么多机会可以告诉你,却选择不告诉你。”他忽然抬起头来,单手牢牢扣紧张繁亦的后脑勺,目光灼灼的看菩她那双陪然圆瞠的明眸。

  他深邃的双眼盈満了惆限与落寞,看得张繁亦心一沉,思绪更乱了。

  “你没有必要告诉我。”她别开脸,淡淡的说十真心话“我们只是见过几次面,你有所保留,是对的。”

  她纵然情绪大受影响,也是她自己的问题。

  而她的冷静,看在夏文眼里,是一种理智的防御。

  “繁亦,我真的没有故意骗你的意思,我也没想到有一天会需要跟你解释…我很喜欢你…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喜欢你—”

  他其实一开始…明明知道自己心动了,却理智的打算放弃,才会匆匆逃离她们家那栋老公寓,以为避不见面,回荡在彼此之间的障动,就会自然而然的消失不见。

  老天爷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将她送到他面前。

  脑海里不停萦绕着他刚刚露骨的表白,张繁亦像被下了蛊似的,让他牵着她的手,走到不远处的一座耝犷朴拙的大型人面木雕,听着他低哑的声音应和着呼啸不已的风鸣,

  “可是法拉萨的世界不适合你…太苦太寂寞…不适合你!”就连他的家人,他也尽量避免和他们一起出现在‮共公‬场所,就是不愿意他们的生活因为他而受到不必要的打扰。

  这么多年来,他看着阿杰遮遮掩掩的到处制造烟雾弹,看着阿哲和小齐小心翼翼的设法低调维持家庭与婚姻,他老早就明白自己过不来这样的生活,又怎能拖累自己喜欢的女孩与他一起水深火热。

  夏文把手放到木雕上用力一推,看似沉重‮大巨‬的雕像忽然缓缓的移动,露出一条密道来。

  张繁亦瞪着那黑幽幽的入口,头昏脑胀的想着,莫非自己真要走进兔子洞了?

  夏文率先走下那看似石砌的阶梯,回头默默等她主动踏出那一步。

  张繁亦把喉间翻涌的恐慌疑惑呑咽下去,终于沿着他的足迹,一起向下…沉沦?

  夏文微微一笑,不由分说的握住她的于,想起她在黑暗中一脸惊恐骇然的強烈反应,忽然将她的手臂绕过自己劲瘦的腰腹“等一下这会很暗,你别怕,我陪你。”

  从头到尾一直被动任他‮布摆‬的张繁亦,脚步顿了一下,明明知道在这样的光线条件下,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仍是瞬也不瞬的直视那双深邃幽深的眼睛。

  “你怎么知道…”我害怕?

  她从来不曾告诉任何人从小就埋蔵在內心深处的恐惧,就算被领养之后过着平静和乐的生活,在某些特定的时候,她似乎还是逃离不了噩梦的纠缠不清。

  夏文轻轻拨开她颉前的发丝,似乎明白她没说完的话。

  “我不知道你发生过什么事,但是我就是知道你害怕…以后,有我陪你。”

  他唇间吐露出轻柔的字句,却在张繁亦心中怦然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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