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干
虽然⾼雨已经知道父亲的情况和哥哥的死讯。他的心里十分难过。而且苏小妹怎么样了。柔儿怎么样了。自己的孩子怎么样。这些他现在一无所知。他也不想去问。不愿意陈康多想这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他知道。即使他现在都见到了这些人。也无非是增加不能相认的痛苦。做大事者不拘“听cháo阁”全小节。他只有让自己先活下來。让赵顼把属于自己丢到的还给自己。才有资格或者说付得起亲人相认的代价。
临行之前。⾼雨又将私盐行首介绍给了陈康。盐贩子虽然是走私盐。但却是黑白通吃的道儿。这可是打打杀杀杀出來的一条血路。沒点黑帮的气势和官府的关系。想顺利的走私盐那根本不可能。
延州这地方的私盐的行首叫阿沙敢鲁。汉名叫做沙世岩。他本⾝就是党项人和汉人结合的后裔。本來家里家境较好。但从小喜欢打打杀杀。后來觉得光是打打杀杀沒什么意思。就控制了西夏和宋朝边境的私盐的行会。由于他舍得花钱。不管是西夏边境的士兵还是大宋边境的守卫。都会给他几分面子。也由于私盐帮也是个大邦已经成了气候。两边的官府都对他睁一眼闭一眼。甚至有时边境起了擦摩。反而盐帮能起些调节的作用。所以。沙世岩在横山一代名声也是极响。
别看他名声很响亮。但年纪却不是太大。现年只有二十八岁。也算是个杰出青年。这次梁乙逋要到延州。就是他安排并且亲自护送。做人要讲义气。梁乙逋虽然是个西夏王爷。但属于无毒害形。以后西夏那边的事要靠他照应。这点面子必须要给。不但要给还要保证梁乙逋的全安。这个全安是两个方面。一个是他不被宋人抓住。另外一个是他不要再延州惹⿇烦。
这趟行程沙世岩也就认识了⾼雨。并且二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表面上沙世岩十分欣赏⾼雨这个比他小几岁的年轻人。实际上应该倒过來说。⾼雨看准了沙世岩是个汉子。同时和他手里的资源。尽管现在两个人还算不上交心的朋友。但表面上的一些事。只要⾼雨能说出來。沙世岩还是一定会帮忙的。这不仅仅是他的xing格也是这么多年他混的开的原因。
先不说沙世岩和⾼雨的事。陈康要把二百里金子兑换成铜钱可不是容易的事。直接拿着金子去行银。估计会让人当做神经病打出來。这就好像现代人拿着一百元的大钞非要都兑换成一分的一样。更何况一两金子等于十两银子。一两银子相当于一贯。而一贯是七八百文铜钱。要是直接差不多得用车拉钱回來。不过一百元先换成十元的就比较容易了。陈康零零星星的还真换到了⾼雨和梁乙逋上路回西夏。
这么多天接触下來。陈康对⾼雨的话已经是深信不疑。古人不懂什么时空穿梭。更不懂什么穿越。虽然他觉得⾼雨和王旁很相似。但王旁绝对不会做这么⾼风险。而且这么偷巧的事。毕竟在王旁的前半生。他做的事多是踏踏实实的生意。这种富贵险中求的事王旁可是几乎不做的。
铜钱换了几个大箱子。陈康将它们蔵好。随机也带着陈邕出发去找帮手。
距离上说张平所在沙苑要比漫常所在庆州相差不多。都是赶着驴车走个四五天的行程。但张平现在是朝廷员官。能跟着自己⼲这么狂疯的事吗。陈康心里沒有把握。所以他先到了庆州。
庆州城外十里地左右有一片农田。眼下正值chun种的时候。总能看见弯着腰在地里田间忙碌的人。不远处有零零星星的十几间⾼低不平农舍。组成了了一个自发形成的小村落。凭着记忆陈康觉得应该是这个地方。他上次來的时候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一条小河蜿蜒从村边留过。一些农妇正在河边洗着服衣。陈康走上前问道:“请问。这里是否有个叫张常的人。”
一名中年女子抬起头。迟疑的盯着陈康看了看忽然认出來:“陈先生。怎么是您啊。快快。到家里去。”她说着。用赶忙收拾了洗了一半的服衣。⾼声朝不远处几个扭打在一处的村娃喊着:“勇儿。去喊你爹。家里來了客人了。”
村落中的一个用一个篱笆院里。有三两间茅草屋。妇人将陈康父子让进了屋。有忙碌的给柴锅点火烧水。不大的功夫。听见有人走进院中:“谁來了”。
一个耝壮的汉子出现在门口。年纪又四十多岁。肤皮黝黑。头戴遮阳的兜里。⾝上穿着耝衣耝布的短衫。裤腿卷到膝盖。腿上脚上都是泥巴。
“漫将军。好久不见了。”陈康急忙上前说道。
“陈先生。你一向可好。您又开始四处游历了。快请坐。”
漫夫人烧好水端了上來:“您快别叫他漫将军了。这哪还有个将军样儿”
漫常也笑了笑:“对啊。这些年叫张常都习惯了。”
当年王府的人散了之后。漫常便护送折可适和种师道。先去了镇戎见到了折克隽。又去了延州。留在延州一段时间之后。种仪调任到了庆州。漫常也就跟着來了。后來种仪调任去京城。漫常不想再去京城了。就在庆州留了下來。化名张常添了几亩地。过上了ri出而作ri入而息的ri子。
门外一个陈邕年岁相当孩子。正扒着门好奇的看着屋里的人。陈康指着这孩子问道:“勇儿也八岁了。对了清儿呢。”
漫常有两个儿子。大儿子现名张清如今已经二十多岁。眼前的这个是小儿子。
“清儿啊。现在跟着种师道在德顺军。”漫常说很平淡。似乎跟自己的事无关一样。
陈康也看出漫常(以后全部用张常)的不悦。他对陈邕说道:“你上次來不是和张勇玩的挺好吗。去。找张勇去玩。”
张夫人拿着洗好的果子招呼着两个孩子到院子中去玩。
“你还在为建中说的事生气。”陈康低声问道。
“能不生气吗。王爷对他也算很好了。他怎么也跟着那些不知道內情的人一样。说什么免疫法害民。”
“你怎么了。本來就是地方实施上有问題。利民变成害民。当时建中年轻气盛。说了几句实话。而且他又不是针对王爷和王老爷。至于当时皇上降罪他。无非也是制造出王爷內部人已经不合分崩离析的效果。咱们这年纪的人了。这事看不出來吗。”
“唉。这么大的王府。这么多人。有不同想法也是正常的。再说我也知道。他们小哥几个一直私下往來。这点王爷在天有灵也会欣慰的。”
“嘿。这么说就太对了”陈康一排跛腿说道:“我跟你说。王爷还真是在天有灵。”
“此话怎讲。”
“我去年到了延州。结果病倒在那里。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眼看咱们兄弟以后就见不到了。接过來了个公子把我救了。现在我跟着这公子做事。这公子不但长的像王爷。就连走路说话都相似极了。”
“难道王爷还活着。”
陈康嘿嘿一笑:“我也不知道。但是这公子现在二十三四岁。他说是从大理來。王爷对他有救命之恩。他和大宋天子有不共戴天之仇。所以。他要报恩。给王爷报仇。”
“有这事。”
“开始我也不相信啊。可我越跟他在一起。就越相信他。王爷的死太诡异了。而且王爷死后皇上把他所有的功绩都抹杀了。这里面肯定有问題。现在到处说王爷和王老爷是jiān臣。大坏蛋。我觉得我们得给王爷翻⾝。而且你看现在。ri子越过越苦…”
“行了。陈先生。别的不用说了。单说为王爷报仇这一条。就足够了。咱不能让王爷死的不明不白的。你找我來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就是了。”
陈康在张常耳边悄悄的说着⾼雨求金的计划。张常听着皱着眉头:“这行吗。”
“我看行。就是太危险。所以我需要帮手。”
张常看了屋外的孩子。陈康立刻明白了。张常现在过的是安稳的ri子。自己这趟活多少是件风险很大的活。贩卖不是问題。有行首照应着。⿇烦在于这一路可能会带很多的钱。万一遇到劫匪或者有闪失。那姓名难保。
张常神sè凝重的看着陈康:“陈先生。我再问你一遍。你觉得这个叫什么⾼雨的人可信吗。他真的能为王爷报仇吗。”
陈康肯定的点点头:“我觉得他说的不是假话。而且我偶尔带出一句王旁家人的情况。他都是yu言又止。我觉得他有心事。而且。我一直怀疑他是不是王爷在外面的儿子啊…”
“不对。王爷丢的那儿子如果活着。现在才十**岁。不可能二十三四。”
“会不会他瞒报了年龄呢。总之我不相信他和王爷一点渊源都沒有。而且我相信他。他一定会弄清王爷死因真相给王爷报仇。张常。你说吧。同我一起跟他混。你⼲不⼲。”
张常一拍桌子。毅然决然的说道:“⼲。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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