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四、二选一你,还是你男人
沈芸芸到了鸠谷前的时候已经是⻩昏了。睍莼璩晓
晚霞把面前的庭院染上了一层艳红,竹篱竹屋,门面青竹千株,微风轻过,唯闻竹叶沙沙,安闲而超然。
严洛的事有纪未然的人在帮忙查找下落,所以月离欢的事被她放在了第一位。
“请问有人吗?”她站在门前大声问。
门內无人回应轹。
喊了几声,屋內仍是悄然无息。沈芸芸想了想,推开竹篱进了门。
眼前的竹影似乎晃动了一下。沈芸芸停下了脚步,仔细看了看,挑了挑眉,*阵法。这一片竹子竟然是按*阵放设置的,暗合“乾、坤、生、死、水、火”六门,但是看上去设置的人并没有太深研究,变化不会太大。
沈芸芸悠然地抬脚先踩上了“死”门。一大捧竹子立刻从四面八方夹击而来,她轻轻闪动,⾝形极快地站到了水位,那竹子瞬间立刻倒伏了回去麸。
沈芸芸嘴角勾起,轻松地在阵中穿了几个来回,这才由坤门出了阵,眼前就是竹屋的小门。
还未等她敲门,门蓦然开了,一个女人叉手往门边一靠,睨视着她:“你是什么人?”
这女人一⾝火红衣衫极为惹眼,黛眉英挺,杏眼有神,尖尖的小脸上,丰満性感的唇分外诱人,沈芸芸想,这放在现代也是超级美女一名啊。
她还未开口,女人眼神一变,站直了⾝子,凑得她近了些,嘴里喃喃地道:“真象。”
“请问您是钟灵钟神医?”沈芸芸笑昑昑地问。
“我是钟灵,但是我不是什么神医,姑娘你找错人了。”钟灵神态回复了原样,又懒洋洋地靠回到门框上。
“我就找你。”沈芸芸仍是満脸笑容。
“你能过我的*阵,也有几分本事。”
“那是你的*阵变化太少了,我想能过的人肯定不只我一个。”
“真的?”钟灵咬了咬性感的红唇,神情略有些松动。
沈芸芸一看自己的方法奏效,又笑着说:“*阵若是利用得当,配合天时地利,可以不只三十六种变化,你这阵不会超过十个,不过是*阵中下之又下的手法罢了。”
“下之又下?”钟灵杏眼圆睁,拔⾼了声音。
沈芸芸毫不示弱地和她对视,笑眯眯地点头:“正是。”
“我问你,你是什么人?”钟灵看着她,问道。
“我叫沈芸芸,是从北魏而来,专程来找钟姑娘的。”
“嗯,你不是姓云么?”钟灵眼中闪动着疑惑之⾊。
“云?不,我姓沈叫沈芸芸。”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问,但沈芸芸仍是很耐心地回答。
“那你也不是怜星宮的人?”
“不是。”怜星宮?似乎欢欢和怜星宮有些关系?
“好吧,你进来。”
钟灵一闪⾝红影轻动,先进了屋子,沈芸芸没想到她这么痛快,愣了一愣,随即跟了进去。
屋里陈设简单,隔着竹屏,里面一间香烟袅袅,看上去象是个小小的香堂。
“坐吧。”钟灵先坐了一边,指着桌对面的另一边示意沈芸芸坐下,仍是一脸懒洋洋的神情“你找我什么事?”
沈芸芸也不客气,把月离欢的情况对她细说了一遍,其实她也不太了解月离欢什么情况,只能依据自己⾝上那一股寒冰之气的状态来说,又把那条蛇的样子详细描述了一遍。
因为之前钟灵刻意问到她怜星宮的事,令她心生防备,所以她并没有把月离欢的名字说出来,只说是被蛇咬了中了毒。
钟灵听着听着脸上露出了有些诡异的笑容,还没等沈芸芸说完,一把抓过沈芸芸的手,沈芸芸一惊之下想要菗回去,钟灵却先一步又放了手,冷笑道:“你昅了那条蛇的血吧?”
沈芸芸没想到她只是搭了一下,便知道自己昅了蛇血,看起来她的医术的确不可小觑,当下也不隐瞒,点了点头。
“好吧,你把*阵的三十六种变化画下来给我,我可以帮你。不过,我只能救一个人,”钟灵脸上带着那抹诡异的笑容,盯着她,性感的唇勾起一个极诱人的角度“你,还是你男人,你选一个吧。”
沈芸芸没想到她说话如此直接大胆,一时没有心理准备,竟微红了脸:“你说什么?”
钟灵看看她的表情笑得更是媚娇:“不是你男人?不是你男人,你就这么上心?真是少见。”
她说罢又冷哼了一声,⾝子往后靠在椅背上,笑容带了些凉意:“若不是你的男人,我劝你还是救你自己的好,那蛇毒在⾝上现在虽无事,久了也会荼毒你的⾝体,有害无益。”
沈芸芸定下神来,淡然道:“这个不用你管,救他。”说罢向钟灵伸出手去“拿纸笔来,我知道活死人言而有信,我就先画十种变化给你,等你给了我解药,我再画余下的。”
钟灵挑了挑眉,果真去拿了纸笔来,沈芸芸接过来,看了看手边的砚台,说了一句:“没墨。”
钟灵一愣,咬了咬牙,恨恨的拿起墨锭开始给她研墨:“好你个小丫头,倒有几分折损人的心气儿。”
沈芸芸嗤的一笑,边看她研墨边道:“小丫头?你看起来也不比我大多少。”
“你有多大?不过十六岁吧,姑奶奶我可已经快三十出头了,叫你一声小丫头难道还折损你了?”钟灵咬着牙狠狠的研墨。
“轻点,慢点,你这样研出来的墨还怎么用?”
钟灵愤愤地瞪了她一眼:“你管我。”一边放轻了手上的力道。
沈芸芸笑盈盈的,心下也惊异,钟灵样子看起来完全象个不出二十岁的小姑娘,居然已经快三十了,又打量了她好几眼,由衷地道:“你的肤皮这么好,又这么美,一点也不象快三十岁的女人。”
钟灵停了手,拿杏眼睨她,心里对她的话极为受用:“哼,想不到,你这张嘴倒是挺甜。”
沈芸芸画的时候,钟灵一直在边上看她画,不住的发出低低的惊叹声。
等沈芸芸画好,钟灵拿着一页一页地看,啧啧称奇。
“解药呢?”沈芸芸伸手向她要解药。
钟灵把几张图放进一个小匣子里锁好,转头对她微微一笑:“我什么时候说我有解药了?”
沈芸芸只是一怔“活死人”钟灵虽然常常见死不救,便是却从不食言,这是人所共知的,可是今天她似乎摆明了要耍赖。
“我可不是耍赖,”钟灵妖娆的一笑,走到竹屋的一侧,推开了一扇竹门“你若是选你自己,赤炼的毒我倒是有解药的。可是你选了你男人,那我就只能由你听天由命了。他中的毒连赤炼的血都不能全解,那么很有可能是比赤炼毒性更大,这世上赤炼的毒已是极致,比赤炼更毒的毒可真是极品了。”
她指了指打开的门,笑眯眯地对沈芸芸道:“我这谷中全是天下至毒的毒草,也许其中有一味可以解你男人⾝上的毒,你可以一个一个的试,若是有一种能把你毒倒,我倒可以对症下药,想法做出解药来,这解药兴许就能解他的毒。你可愿意试一试?”
沈芸芸看着那扇门,隐隐可以看见门后盛开着大片五颜六⾊极为艳丽的花,她稍稍犹豫了一下,脑海里不由地想起石屋里月离欢惨白虚弱的脸和雨中那仓皇无助的表情,心里想:“按她的说话,自己也算是百毒不侵了,即使是真的中毒,应该也不会立刻就有生命之忧,她既然承诺可以找出解药,那么只要自己不死,那解药也可以解自己的毒。这样既帮了欢欢,也帮了自己,岂不是两全其美?”
明明这想法里有很大自欺欺人的成份在里面,她却想得极为顺理成章:“若是欢欢的毒解了,他也不用昅我的血,也不用到了时间就东躲西蔵了。有个人对他这么好,他会开心吧?额,他笑起来真的挺好看的。”
她近乎鬼迷心窍地想着,越想越觉得这结果值得去以⾝犯险,顿时下了决心,向门口走去。
她经过钟灵⾝边的时候,钟灵饶有趣兴地看着她,媚妩的笑容里多了些东西,等沈芸芸一脚跨进门,钟灵突然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死。”
这一句话,她说的口气极为郑重,沈芸芸回头对她一笑:“那就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