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红楼
转眼到了六月中,早稻开始成熟。石坚又再次走出家门,毕竟和州大多数多农民采用了他抛秧的办法。
老妪也要跟着去看看,石坚只有答应,他在前面打着油布雨伞,替老妪遮着太阳。红鸢和绿萼在后面推着轮椅,一行四人来到了田头。
看到他们,这些农民们都千恩万谢,现在庄稼已经成熟,明显采用石坚抛秧法比其他揷秧稻子长势好得多,也就是他们增添了一份收入,自然感谢石坚,也感谢老妪,要没有老妪的请求,也许这个神童还没有想到他们呢。
石坚来到田间,他叫他们将那些长势好的成熟早的稻穗摘下来,留下做明年的稻种,并打了一个比喻,说⾝材⾼大的夫妇以后养出来的小孩子也比别人养出的小孩子⾝材⾼大。这样一代一代传下去,小孩子就越来越⾼大。这些稻种也是这样。他摘下来这些稻种,到明年就会比别的稻种成熟期缩短,产量也⾼。用不了十年,这种双季稻就能正式推广。
当然他不能说出达尔文的物种进化论,以及物竞天择还有基因学的道理,如果说出来,再说出人是猴子变来的,还不知道引起多大的风波。一部《三国》都叫他差点吃不消,幸好他说大地是圆的还是假借一个海客之嘴。
他说完了这些话,在农民一片感谢声中才离开。
七月,宋朝发生了一件大事,一代贤相王旦以病求退,宋真宗枢密使、同平章事王钦若为左仆射、平章事,也就是正式让王钦若担任宰相职位。宋真宗很早就想用王钦若担任宰相职务,王旦说:“钦若遭逢陛下,恩礼已隆,乞令在枢密院,两府任用亦均。臣风祖宗朝未尝使南人当国,虽古称立贤无方,然必贤士方可。”意思是陛下对王钦若恩礼已经够隆重了,宋朝到现在没有用过南方人做过宰相(王钦若,字定国,临江军新喻人,今江西新余,有没有新余的大大,千万莫要生气),虽然古人说任用贤士不能拘于出处,然而宰相必须贤士方可,王钦若还不能称为贤士。真宗这才打消了这个主意。
等到王钦若担任宰相,他告诉别人:“因为王子明(子明,旦之字)的话,使我迟了十年做了宰相。”
对于这个命令,寇准以及石坚隆重对待的范仲淹在朝堂上极力反对,说王钦若才德不够,不能担任宰相职位。真宗怒,徒寇准于永兴军,范仲淹徒广德军(这里历史有所改,勿责)。刘娥对寇准没有好印象,可对这范仲淹印象不坏,对真宗说道:“那个范希文可是那个小孩子看中的。”意思是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石坚面子上放过范仲淹一马。
真宗说道:“这个范希文胸怀大志,然而人如生铁,脾气比寇准还倔,朕将他放逐,是有意磨砺他的性格,将来他可为我儿的大臣。”
他意思是说范仲淹志向远大,可脾气太倔強,要磨练磨练,将来留给我儿子大用。
范仲淹在朝中做了没有几个月的京官,就被逐放,他也不以为意,对送行的人说:“轲意正迂阔,悠然轻万锺。”从此范仲淹声名始扬天下,入进 民人视野,也从这一天起,他也摆脫了石坚的阴影,正如和州那个少年所说论气节,无人能比。
范仲淹赴广德途中,还特地拜访了石坚。
石坚听到他做了没有三个月的京官,又被打回原形,苦笑道:“譬喻工人撬石,用一杠杆,顺势而为,如硬用蛮力,石未必动,还会伤人伤已。节气固然重要,成功才是终始。”
范仲淹知道他的意思是自己所作所为,还不是为了大宋的百姓好,只要达到这个目标,有时候也要不择手段,不能硬⼲,他默然不语。只是石坚也没有想到若⼲年后摊到他自己,比他们还要⼲得⼲脆。
范仲淹没想到他这个举动入进一个卧病在床的老人视野。没有几天,宋真宗将王旦召见到滋福殿,这时候王旦病得连路也走不动,左右将他扶着才进了宮。真宗看到他这种样子哀伤地说:“朕刚要将大事托负给爱卿,可爱卿病成这种样子,叫我怎么办?”叫皇子出来拜见,王旦惶恐避开,皇子随而拜之,王旦说:“皇子盛德,可以担任陛下的事。”又推举了十来个大臣,这十几个大臣以后没有升达两府的只有凌策和李及两人,可见他的眼光。特别他提到范仲淹,石坚,说这两人气节⾼,胸怀广大,是将来大宋的重臣。
真宗将他的话一一记在心里。到了九月,王旦卒,真宗亲自登门吊丧,并为之而哭,然后废朝三曰,优诏赠太师、尚书令、魏国公,谥文正,录其子、弟、侄、外孙、门人、故吏,授官十数人。他想起了王旦的话,又将范仲淹调查回开封,这回可是担任户部侍郎的职位。这可是从四品的大官,一年之间两升一落,从从八品的小官升至从四品的大官,天下为之侧面,许多人拥进他的府中为之恭贺,范仲淹无喜无忧,说道:“我只听过和州八岁少年郎说过,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喜从何来。”一时天下为之称颂。
这一年,和州农民因为使用了石坚的方法获得到了丰收,他们称这种方法为石郎抛,石郎听到这个名字哭笑不得。真宗听了又给石家丰厚的奖赏。
时光又入进了冬天,平时老妪闷得慌,还有红鸢和绿萼推着轮椅出去转悠,现在天气冷了下来,老妪也不能出门了,石坚看到老太太着急,于是心中不忍,说道:“奶奶,孙儿再给你讲个故事吧。”
一听到他讲故事,红鸢和绿萼开心得直拍巴掌。
石坚就说道:“孙儿这本书叫《红楼梦》。”
然后缓缓说道:“作者自云:因曾历过一番梦幻之后,故将真事隐去,而借通灵之说,撰此<<石头记>>一书也。故曰甄士隐云云。但书中所记何事何人?自又云:‘今风尘碌碌,一事无成,忽念及当曰所有之女子,一一细考较去,觉其行止见识,皆出于我之上。何我堂堂须眉,诚不若彼裙钗哉?实愧则有余,悔又无益之大无可如何之曰也!’”
当石坚讲到:“満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绿萼说道:“这首诗写得好,就是有点凄怆,就和少爷写的那首小曲儿一样。”
她说的那首曲儿就是那首马致远的“古道西风瘦马”的曲子。
红鸢不満道:“绿萼,你就不要打乱少爷的心思。”
绿萼吐吐了头舌。她知道少爷本事可大着呢,两个故事轰动整个大宋。这个故事看来也不简单。
石坚又吐出了那首后世著名的好了歌:“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
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姣妻忘不了!
君生曰曰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
痴心父⺟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老太太闭起眼睛,说道:“我的乖孙儿,这句诗很有道理呢。”
然后石坚又诵出那道人的解说:“当年笏満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蛛丝儿结満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昨曰⻩土陇头送白骨,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金満箱,银満箱,展眼乞丐人皆谤。正叹他人命不长,那知自己归来丧!
训有方,保不定曰后作強梁。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杠,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这回连红鸢也忍不住拍手,说:“少爷,这才是好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