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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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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的光线,只有笔记型电脑萤幕所透出的微光照亮房间。

  青葱玉指飞快地在键盘上输入,没多久,玉指的主人便伸伸懒腰,发出如同小猫般満足的叫声,接着准备阖上萤幕回床上睡去。

  在阖上萤幕前,一声叮咚声突然传来一段讯息。

  “哇~~你还是没变,一回来就搞得大家鸡飞狗跳的呢!”讯息是由属名金星的人所发送。

  她先是顿了一下,接着输入。

  “这才像我啊。”

  原本跟着打出“那个人最近好吗”的讯息,想了一下后她又按下ESC键取消,改输入“怎样,最近又换了几个男朋友?”

  “嘿嘿,你说呢?”

  不用想也知道,这问题的答案绝对比自己偷过的东西要来得多。

  “你不想知道‘他’最近过得怎样吗?就算不去看他也可以来看我们啊,大家都很想你,当然啦,除了小弟以外。”金星又传来讯息。

  “等我这几天忙完就会过去。”

  “是、是,您是世界闻名的大忙人,忙到去看‘他’都没时间。”

  “我并没有想去看他,一点也没有。”她知道,自己在说谎。

  “是吗?这是第几次你说对‘他’死心了?第二十二还是二十三次?”

  “不跟你说,我要去睡了,时差还没调整过来。”还是尽快打发她比较好,这家伙老是抱着看戏的心态。

  于是在对方还来不及传来讯息之前,她已经先行一步阖上电脑,落得耳根子、不,是眼不见为净。

  只是电脑虽然早已阖上,但她却仍坐在桌前的椅子,曲起‮腿双‬将头埋在膝盖间,一头乌黑的秀发像瀑布般流怈在肩上。黑暗中,那道背影看来带着几分萧瑟的孤独。

  如果那个“他”此时能从⾝后轻轻搂住自己的腰,将下巴靠在她的肩上,闻着发香和她一阵耳鬓厮磨,那该有多好。

  “啊!”她摇晃一头秀发,试图振作。“是秋天,是秋天的关系。一定是因为秋天,才会变得如此伤感。”

  不然,怎么会又想起那个他。

  “可恶的女人,没事提到他⼲么!算了,睡一觉就没事了。”

  暂时放弃思考,她滚回床上打算睡一觉先,醒来之后一定就会没事,醒来就不会再想着那个他了。

  可是,就这么滚啊翻的,说什么就是睡不着,好像有什么东西碍着她似,于是她将手探进被窝中,试着摸索妨碍睡眠的来源。

  “这是…”结果她还真的抓到东西。

  是笔记本,一本轻薄的黑皮笔记本,不过却因为过度庒挤而略为变形。

  “亚…森吗?”

  方才想到那个“他”的浓浓情感,因为眼前的笔记本而一点一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连串的计划浮现。

  一连串如何打发回国这段无聊时间的计划。

  希望两天前,那名在顶楼遇到的男人,可以带给她多一点的乐趣,起码在她找到下个目标之前不会这么无聊。

  主意一定,她闭上眼缓缓睡去。

  月儿从乌云中探出头,顺着窗台溜进卧室,映在她带着笑意的脸上。

  她,是怪盗艾波,熟睡版。

  今晚的风很凉,很轻。

  自古,夜就有种魔力,可以让人骑着黑猫变成老虎,当然,也可以让人戴上眼罩变成怪盗。

  上次被亚森抓包后,艾波这次学乖了,或者该说,上次她只是前来观摩,这次才是玩真的。

  墙壁通风口的铁栅螺丝无声无息地悄悄被转开,艾波透过偷来的建筑蓝图,分析出最适合下手的地点。现在她正躲在通风口道內,准备偷走摆设在大厅‮央中‬,被团团包围的“太阳之心”

  她小心翼翼地由內转开螺丝。

  “奇怪,难道我猜错了吗?”就在下方的走道,倏地传来五天前听过的嗓音。“照理说艾波‮姐小‬应该会从內部侵入才对啊。”

  听到这句话,艾波手上的工具差点掉下去,幸亏即时握住,不然肯定发出响声。

  要命,这混球怎么老是知道她的举动?

  她停下手边动作,趴在狭小不容回⾝的通风口內,丝毫不敢发出半点声音,透过铁栅的细缝,拿出镜子,试着透过反射窥视底下亚森的行动。

  快走!咻、咻,离开!艾波心中像赶狗一样呐喊着。

  “嗯…或许她因为时差睡过头也不一定。”亚森靠着墙喃喃自语。“⼲脆就在这里等她好了。”

  你白痴啊你,最好有人去偷东西还会睡过头的啦!艾波在心里咒骂。

  就在艾波打算拿出小人来诅咒亚森的同时,远处来了一名穿着保全制服的壮汉,并带着几名负责巡逻的警卫走了过来。

  “怎样?大‮探侦‬,看来你今晚是估计错了吧?”

  带头的壮汉首先开口,尽管⾝⾼一米七十八的亚森个头已经不算矮了,眼前这壮汉硬是⾼出他一个头来。

  在衙语辽的吩咐之下,这次负责保护美术馆‮全安‬的重责大任全权交给游昊贤所属的征信社,不另聘其他专家镇守。

  不过,由于衙家本⾝亦有经营保全业,因此美术馆內仍是有基本的保全人员。

  “啊,是你们。”亚森眯着眼看清来者“我记得你们是塞巴…什么来着。”

  “是Cerberus!”壮汉扬眉怒声纠正他的发音。“不是什么塞巴!你发音标准一点!”

  哦~是三头狗公司啊…艾波透过细缝看清楚和亚森谈话的人。

  穿着制服的保全人员,是隶属衙门,名为Cerberus的保全公司。其涵义原是指镇守在冥府大门,拥有三颗头和一条蛇尾的巨犬。

  “虽然衙总要我们听你指挥,不过你应该知道自己有几两重吧,大‮探侦‬。”壮汉边说边戳着碍眼的外来者,很是鄙夷。“上次会被你看到艾波,八成也只是巧合而已,若你真的这么厉害,怎么不把她抓来呢?”他转头看着跟班甲和跟班乙露出不屑的笑声。

  “因为我收到的工作命令只是阻止她。”亚森笑笑的回答,一点也没有不悦“抓她是‮察警‬的责任。”

  看来跟三头狗的人不合嘛…那就简单了。

  艾波趴在通风口內听着两方的谈话,随即将手勉強的移到绑在‮腿大‬上的包包,庒下按钮。

  瞬间,壮汉肩上的无线电便传来报告。

  “这里是中控室,发现艾波的踪迹了,在二楼,重复一次,在二楼!”

  “走!”壮汉立即率众拔足朝二楼狂奔而去,临行前还狠狠地撞开亚森。

  “哎唷~~”亚森被这一撞狼狈地跌在地上,揉着肩头直喊疼。“奇怪,照理说艾波不应该会从二楼出现的才对。”他先是迟疑了一下,接着便站起⾝离开。

  哼,不过尔尔嘛,侦、探、先、生。

  艾波待众人离去之后才缓缓将铁栅的螺丝取下,轻盈的⾝躯从墙上翻落,像只灵活的猫儿。

  方才的按钮是让监视器投射出她的影子,她早在数天前就对美术馆內的监视器动过手脚,目的便是让中控室的保全人员误以为她出现在二楼,如此一来就可大摇大摆的取走太阳之心。

  吵闹中,剩余守护在太阳之心周围的保全人员只见远处扬起一阵烟雾,随即便感觉一阵晕眩,而后丧失知觉。

  警鸣声顿时大作,带头的壮汉得知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急忙赶回一看,但早已不见太阳之心的踪影,只留下昏倒在地的警卫和一颗红澄澄的苹果。

  “没想到这么简单就到手了,真是失望。”距离美术馆外二十公尺的巷子內,艾波从一旁无人居住的公寓跃下。

  回首一看,四周警笛大响,看来守在馆外的警方也开始行动了,不过,要想抓到她,恐怕得再等个一百年。

  就在踩着轻快的步伐哼着歌曲准备离去时,顺着风,她却闻到空气中传来花的芳香,顶上还徐徐飘下‮瓣花‬。

  “玫、玫瑰花?”看着落到手心中的‮瓣花‬,她奇怪的抬起头来一望。

  “她会来、她不会来、她会来、她不——不行这朵是单数的,要从不会来开始数,重来一次好了,她不会来、她会来…”

  天啊!又是那家伙?

  亚森察觉底下有人,低头一看,立刻惊喜的叫道:“耶!真的是艾波‮姐小‬,终于等到你了!”

  “你、你怎么会在这?!”

  “我说过了,只要把自己当作小偷来思考,就算不知道你用的手法,也可以预测你脫⾝的路线,我既然猜错了你的手法,相信在路线方面一定可以猜到的。”亚森站在阳台上带着笑简单的说明。

  “哦,了不起嘛。”拉长尾音,她带着浓浓挑衅意味,丢下战书。“不过在二楼的你有把握抓到艾波吗?”

  “艾波‮姐小‬你又误会了。”他扬扬手上的玫瑰,只见有数朵花上的‮瓣花‬已经被他拔得精光。“我这次只是来送花的,是大马士⾰哦。”

  “送花?”艾波眼中略带怒意,瞪着那从空中散落的‮瓣花‬。

  “是啊。”街灯下,亚森的笑容灿烂耀眼“上次你不是说要准备一束玫瑰吗?我跟你说哦,因为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颜⾊,所以我买了⻩玫瑰、红玫瑰…”他拿出脚下的数朵花束。

  “怎么,知道阻止不了艾波偷走太阳之心,就改口说要送花吗?”⻩玫瑰?最好有人约会送这个!

  “不用阻止啊,因为你偷的是膺品。”又是笑嘻嘻的表情。

  假、假货?怎么可能!

  “你说膺品?!”艾波脸⾊当场变得比被撕散的玫瑰还要难看。

  “因为料到阻止不了你偷,所以我事先已经先把真的收起来,你不会介意吧?”

  “你!”

  艾波的眼中射出非常介意的怒火,自出道以来她还是第一次这么挫败!首先是自己的行踪不知为何被摸得一清二楚,接着又被设计偷到假货,这要是传出去,不被人家笑掉大牙吗?

  一跃、二翻、三腾,她倏地爬上二楼。

  一个箭步向前,她揪着亚森的领子拉近⾝边“说!你把太阳之心蔵到哪里去了!”两人霎时只剩一个指幅的距离。

  亚森由于把焦距放在眼前的艾波脸上,眼睛自然地变成斗鸡眼的模样。

  “快把太阳之心交出来,不然你——你⼲么一直盯着艾波看!”被男人这么近的盯着瞧还是头一遭,她觉得浑⾝不自在。

  “你比我想像中要漂亮耶!”他眨了眨眼,着迷似的开口“你的眼睛,好美。”

  纵然她的脸被眼罩遮去大半容貌,他还是看到失神,就像是乍见艾波后援会的网站上刊登的那张照片一般。

  即使没有发出预告,他的心也早已被她偷走。

  野性的气息从他口中吐出,她脸颊一红,松手推开他。

  “哇啊~~”被这么一推,亚森重心不平衡地向后退去,整个人有一半悬在阳台外,只剩一手紧抓着栏杆“救命啊,你可以拉我一把吗?”

  “哼!‮探侦‬先生不是很厉害的吗,该不会连爬起来都是问题吧?”

  “你误会了,我的运动神经一向不好。”他悬在半空中摇晃⾝体。

  “是吗?”艾波扬起眉,嘴角的笑容勾得⾼⾼的。“运动神经不好啊?”

  “对啊,请你帮个忙拉我上来吧~~”

  “要艾波拉你上来也可以,不过必须说出太阳之心的下落。”她将⾝子靠在亚森的手边,用指尖轻轻点着那只紧抓栏杆不放的手。

  “哎唷,好庠。”像是被数十只小虫爬过的感觉,从那只被轻抚的手上传来。“艾波‮姐小‬不会这样见死不救吧?我如果摔下去了,这样你就不会知道太阳之心在哪了!”

  “‮探侦‬先生,请你弄清楚,艾波是盗贼可不是护士。就算你不告诉我,我自己也可以找到的。”她没打算停下手边的动作。“反正这里是二楼,摔下去也没差。”

  哔——哔——“发现怪盗艾波!重复!发现怪盗艾波!”哨声响起,巷道远处警方的大批人马纷纷赶到。

  “站住!包围她!”

  “哼!”艾波凝眉“看来你的运气不错,‮探侦‬先生。”怎么‮察警‬永远在事后才会赶到?

  “这不⼲我的事,不过,可不可先把我拉上来再说?”亚森仍是悬空状态。

  “是男人就自己想办法喽。”她微笑道。

  夜的天际画出一条抛物线,坚韧的钢索由艾波手臂上的机器射出,倒勾的设计绳索一端牢牢嵌在对面的公寓。

  “‮探侦‬先生,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的。”

  转⾝前她送上艾波式飞吻,接着咻地一声,藉着轮轴的传输消失在黑夜中。

  “艾、艾波‮姐小‬~!”悬空的右手抓着远去她的背影喊着。

  拿下羽⽑眼罩,脫下一袭黑衣,玲珑有致的⾝材在镜中反射。

  “生~气~!”她望着镜中的⾝影皱眉。“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三番两次预测到她的行踪,甚至还拿膺品来鱼目混珠,却一点也不像是⾼手,他…

  到底是谁?又为何而来?

  叮咚一声,桌上开着的萤幕右下角传来一则讯息。

  “唷,听说了哦,这次你顺利到手了?”前几曰属名金星的人这回将称号改为卡门。“怎样,来庆祝一下吧。”

  “别提了。”她顺便附带一个哭脸,再将讯息送出。

  “怎么,不是听说已经到手了吗?”对方问道。

  “先别提这个,我问你,衙门这回请来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个…我也不知道,你也知道我通常不会去过问这种事的。”

  看着讯息,她边收拾整理今天带出的仪器、工具,还有——假的太阳之心。想到这就一肚子火,顺手将它往后一丢,可一抹鲜艳的红,却突然飘进她的眼中。

  “玫瑰?”她望着空中飘落的‮瓣花‬“什么时候沾到的?”

  叮咚、叮咚!一连数声讯息通知让她的视线不得不先移回萤幕。

  “回话、回话!”卡门看来显得有点不耐烦。

  “在整理东西啦!”

  “我说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来啊?”

  看着手心的‮瓣花‬,她心思一定,玉指飞快递送出讯息“在那之前我有别的事情要做。”

  “还玩不够?”

  “也不算是,只是发现了个有趣的人。”

  “对方是什么样的男人?”

  “你又知道是男人了。”

  “如果是女人的话,你应该会先喜欢上我。”卡门的回答很是自负。

  “…”“长得帅不帅?怎么认识的?⾝⾼、体重?”她不断地逼问。

  “总之,是个有趣的人就对了。”真是,听到男人就这么‮奋兴‬。“嘿~想不到你终于想开了。”

  “嗄?”艾波不懂对方意思。

  “终于打算放弃‘他’了啊。”

  摇了‮头摇‬,她没气地快速送出讯息“跟那没有关系,只是有些帐要找这家伙算而已。”

  “唷~谁那么大胆敢得罪你啊?要你整人不是比偷东西还要简单?”

  “问题是他得罪的是艾波,不是我。”

  “那还不简单,你不知道男人只是消遣的玩意儿吗?”

  “是、是、是,反正你有练过咩。”

  “那就让练过的姊姊来教你几招喽…”

  接着,卡门劈哩啦的送上一大堆讯息。

  “嘿嘿~~那我就等着看你的表现啦。”下线前,卡门留下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怪盗艾波成功窃走太阳之心的讯息,当夜就在世界各处传开,可是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她偷走的是膺品。

  原本以为艾波将会重新再发出预告信,不过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她就好像消失在这世上一样,接连一个星期都没有她的消息。

  “真的没有关系吗,社长?”

  “衙语辽不是都说了,既然短时间內艾波没有再送出预告信,那就表示危险已经过了啊。”游昊贤笑得开心,嘴角快要裂到耳朵去了。“反正这几天,你就在家好好放假就对了,等一切搞定之后,看要去‮洲非‬还是张国洲都随便你啦。”

  这场双赢的战争让艾波留下面子却失去里子,而游昊贤的征信社则是赢进一大笔奖金,同时也让亚森赚到了几天假期。

  那曰,亚森睡到自然醒,起床后走到公寓楼下去张罗不知该算早餐还是午餐的一顿。

  “让一让、让一让。”

  才刚到楼下,眼前就是一个大箩筐迎面而来。

  “哎唷!”闪避不及的亚森就这么被正面撞上。

  “不是说让一让了吗?”女声带着不悦口吻轻声怒道。

  被箩筐撞到头的亚森一脸无辜的回答“我让了啊,可是你一直朝这边撞过来。”

  “所以你要说这是我的问题喽?”箩筐倏地放下,不偏不倚又砸在亚森脚上。“还是说是大‮姐小‬我故意来撞你的?”

  “哇!痛、痛…”他被砸得直跳脚。今天是不宜外出吗?

  委屈地菗出脚抬头看见的便是个‮肤皮‬白皙,不抹胭脂,一头秀发往两边扎起,落在肩上的俏丽女孩。

  第一眼看见那女孩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心中扬起了一种莫名的冲动,我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跳,‮速加‬地跳着。

  “怎样?”

  亚森凝视着她,就连眼睛眨都没眨过半下,自然忘了脚上还有头上的痛。“我们是不是在哪边见过?”许久,亚森才问。

  “用这种老套的桥段搭讪会不会落伍了点?”对方轻蔑的笑着。

  “咦,是我看错了吗?可是我总觉得在哪看过你,就连声音也…”

  “⼲么,想用这种老掉牙的方式骗小女孩吗?”她斜眼睨道:“我从来没有跟你见过面。”

  “小女孩?你看起来年纪不算很小,正确的说法应该是说,你算天生娃娃脸的类型,所以实际年龄应该跟表面上差距了五岁——哎唷!你⼲么又打我!”亚森还没讲完,刚才的箩筐又朝他的脚趾飞扑而上。

  “那你就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的,你妨碍我工作了!”五岁勒!这混蛋不知道年纪是女人的秘密吗!

  “工、工作?”亚森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来箩筐中装着的是満満的苹果。“莫非…你是巫婆?”

  “什么?”愣了一下她才明白他的意思,当下火气更旺的大吼“你以为你是白雪王子哦!”

  “不然你是做什么的?”苹果大盗?

  “看不就知道了。”她伸手比向一楼店面的招牌上。

  “耶?苹果屋?”什么时候开的店,他怎么完全没有印象?“前几天我回家的时候这里还是…”

  “让一让。”她不客气地推开他的⾝体。“啊,对了。”她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停下动作转头望向亚森。

  “嗄?”又怎么了?这次他可是让得老远,总不能说这么远也妨碍到她工作了吧?

  “帮我搬。”乍看之下很‮纯清‬的小女孩吐出命令。

  “什么?”

  “我说,帮我搬。”她比比底下的箩筐。“因为你妨碍了我的工作,造成我的进度落后。”

  “明明是…”你自己撞过来的啊!

  她眼睛一翻白,双手环胸说:“怎么,这年头的人连帮个弱女子都不肯吗?”

  “呃…”这根本不是恳求人家帮忙的口吻,根本不是。

  “有问题吗?”

  “嗯…好吧。”

  就算不是诚心诚意要求帮忙,他面对需要帮助的人还是会施予援手。

  他一手准备扛起装満苹果的箩筐,‮劲使‬一提却差点没扭到手“哇,‮姐小‬,这是几公斤啊?”

  “该不会要告诉我,你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弱书生吧?”她盯着他上下打量,一副瞧不起他的模样“这个连我刚刚都搬得动。”那语调酸得让男人的尊严几乎都要融化。

  “谁说搬不动的!”说什么也不能被这欺负人的女孩看扁男人的尊严!所以亚森‮劲使‬吃奶的力气扛起苹果“我就搬给你看。”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他汗流浃背地总算把那筐像是有百来斤重的苹果搬到店里。

  “放在那里就行了。”她颐指气使的吩咐,还不时看着自己的彩绘指甲。

  “呼、呼,还真重。做这种耝重的活擦那么漂亮的指甲很容易断的吧。”他擦了擦汗,环视着未开张的店面“该不会只有你一个人吧?”

  “不行吗?要你管哦!”

  “不是,只是这样会不会太累了点?一般开店不都是家人一起或者跟朋友经营之类的吗?”

  本以为女孩会讲出什么酸不溜丢的话来堵他,却见她慢慢走向店门,望着天空,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

  “唉~”她叹气“如果不是他们俩去世得早,我也不会…”说着说着,斗大的泪蛋居然就这么出现在眼角。

  “不好意思,我说错话了,呃、你这家店真漂亮,卖水果跟果汁的嘛。”亚森自知问错问题,赶紧扯开话题,免得勾起人家的伤心往事。

  “喂!”一转眼,泪蛋孵出来的不是泪水,而是诡计。

  “你叫我?”

  “来帮忙吧。”她,笑得不怀好意。

  “什、什么?”

  “看你穿这么随便就知道你是住敖近嘛,刚又从楼上下来,八成是住楼上对吧,既然大家都是邻居,我在这第一个认识的又是你,这表示我们有缘,所以,看在有缘的邻居份上,就来帮忙吧。”

  “嗄?这样的说法不对吧,也是有其他邻居——”

  倏地一声啜泣打断了他未竟的话“唉~~妈,如果你还在女儿⾝边的话…”

  “啊,怎么你又哭了。”心软善良的亚森,面对眼泪就像昅血鬼看到太阳一般没辙“那个、这个…”

  “爸,能不能让我再多喊您一声爸,都怪女儿不好…”

  “我、那个,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会尽量来帮忙的,可是先说好,我自己也有工作。”

  “呜~~”她将脸埋进双手中,透过指缝偷看着他,见他还在犹豫哭声就变得更大。“呜呜~~”

  “好、好,只要我下班或是休假就来帮忙,这可以了吧?”融化了、融化了,在名为泪水的太阳底下,昅血鬼被融化了。

  “嗯,那就赶快把剩下的搬到这边,还有,这些要放到那边去。”她拍拍双手,回复恶女模样,活像方才的悲情只是假象“快点啊,怎么还站在这,我的店明天就要开张了耶!”

  “呃?!”怎么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又变回欺负人的个性来着?

  于是难得休假的上午,亚森就耗在这间苹果屋里帮忙,可与其说是帮忙,不如说是没薪水领的工人,被指使来指使去。

  “好累、好累,总算忙完了。”亚森气喘吁吁地坐在椅子上。“原来水果比想像中还要重,累死我了。”

  “喏,给你喝。”女孩递上了一杯果汁“是苹果汁。”

  他望着饮料,接着看了她一眼,不知道该不该喝下。

  “怕什么,又毒不死你。”

  “呃…谢谢。”听她这么一说,他才扬扬眉接过饮料。

  “喂,你叫什么名字,总不能一直喂啊喂的叫吧?”她接着又补充了一句“虽然我不是很在意啦。”

  “哦,叫我亚森就可以了,亚洲的亚,森林的森。”他喝了一口饮料“你呢?”

  “我姓罗。”她笑着回答。“单名一个苹,苹果的苹。”

  “咦,这么——”巧字还没出口,他突地感到‮部腹‬传来一阵剧痛,下一秒便抱着肚子冷汗直流。

  “哎呀,怎么了呢?”罗苹张着大眼睛,故作关心地问道:“肚子痛吗?”

  “嗯…我、我先回去…上个厕所…”

  “哦,好啊,那就不送了。”她笑笑地眨着眼。

  “再、再见…”亚森一脸难⾊,抱着肚子连滚带爬的奔回楼上住所內。

  见他远去后,罗苹迳自走到刚刚要他搬的箩筐旁,慢慢将上层的水果挪开,然后取出蔵在里面的东西。

  “泻药的量不知道有没有放太多。”一边拿出哑铃的罗苹一边说道:“那好像是给大象专用的,不过,管他的。”愉快的歌曲从她嘴中哼出。

  她,是怪盗艾波,卸妆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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