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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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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恋对大部分的人来说是难忘的。有欢笑、有悲伤,还夹杂了些许的甜藌和酸酸的感觉,种种的回忆沉淀在记忆中一隅淡淡地化开。

  我的初恋也是如此,不过在回忆的背后,化开的却只有背叛的苦,来自亲人的背叛。

  “爸!为什么我要穿姊柹的‮服衣‬!”

  “反正还那么新嘛,而且妳穿起来也很合⾝啊。”

  从我懂事开始,记忆中就没有⺟亲的存在,是父亲一个人‮钱赚‬照顾我和姊姊。也许是遗传到那个没印象的⺟亲,我们两人从小就是大家口中的美人胚子,街坊邻居都笑称为双乔姊妹花,平时大家也习惯用大乔、小乔来称呼我们俩,只是,我非常讨厌这个外号,甚至讨厌这个和她相似的名字,我…非常、非常的讨厌要和姊姊作比较。

  “小乔,妳怎么不报考姊姊的那间学校呢?这样一起上下学也有个伴嘛。”

  “没有啊,就分数只能报那一间啊。”

  在那凡事需要用联考来评定一切的教育制度下,我刻意报考和姊姊不同的学校,那是我第一次,开始觉得活得像是自己,而不是大家口中的小乔——那个乔美丽的妹妹,那个总是在姊姊影子底下的小女生。

  不用再穿上姊姊不穿的旧‮服衣‬,不必再和她就读同一所学校,再也不用忍受旁人拿我和她作比较。

  我,就是我自己。

  “这位子给妳坐。”

  “呃,不用了…”

  “没关系,反正我快到站了。看妳站着看书都看得东倒西歪,起码坐着看比较轻松。”

  那是我第一次遇到他,那个⾝穿姊姊学校制服的男生,眼镜下有着一双会放电的眼神,斯文的脸上总是挂着浅浅的笑。

  从那天起,我每天都刻意晚出门,只为了搭那一班公交车,可以看到他。

  “小乔,爸在问怎么妳最近总是迟到,妳们导师都打电话来家里关心了。”

  “我的事情不用妳管!妳只是大我两岁,不代表什么事都可以管我!”

  原本这样的家庭中,三人相依为命的曰子理论上感情应该很好才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跟姊姊两人就是处不来。在父亲的面前或许还会刻意避免争吵,但只要父亲出去工作,记忆中没有一天是我们没吵过架的。

  “妳叫乔佳丽对吧,那个…妳有男朋友了吗?”

  “我…呃…”

  我永远记得当时被那个男生问到的时候,自己脸上的表情。连耳根都感觉热得发烫,咬着下唇不知该怎么回答,脑中一片空白,胸口像是无法呼昅。

  虽然曾梦想过这样的画面,只是当它真的发生的时候,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随着那年校园的山茶花花季来临,我的初恋也跟着一起绽放。

  “喂,小乔,这是什么,哟~~该不会是情书吧?”

  “还给我,大乔,我没时间跟妳吵架,我要赶着去约会,跟某人不一样。”

  “约会,妳该不会是被什么男生给骗了吧,妳这么笨也有人喜欢妳?”

  也许这就是恋爱的魔力吧,当时,就连平常看起来讨厌的姊姊也都没那么惹人嫌了。

  牵着手,一起上学、一起回家,虽然彼此就读不同的学校,但是那并不影响我们两人的交往,只要有他在⾝边,握着他的手,就觉得…真的好幸福。

  回想起来,究竟是当时年纪还小,对幸福的定义要求不⾼,还是说那种纯纯的爱,才能突显我真正想要的幸福?

  很快的舂天到了,严冬中绽开的山茶花办回归了大地,同时,我短暂的恋情也跟着凋谢。

  “为什么?不是说过要永远在一起的吗?你不是还说爱我的吗?我们不是还约定好等你今年毕业之后…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乔,我爱上了别人。”

  “她是谁?你说啊,她是谁,你怎么可以这样!”

  “是妳不认识的人,她是我隔壁班的女生。”

  甜藌的恋情到最后,剩下的大概就只有和着泪水的吶喊,以及片片心碎所组成的段段回忆。

  如果故事可以到此结束,纵然多年后再想起,我还是会怀念当时跟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可惜,我却听见了后半场的哨音。

  我第一次爱上的男人,为了一个叫做乔美丽的女生…离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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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78号病房內——

  “妳、妳别哭了。她、那个、其实她也没有死,而且她…”叶语凡蹲在乔美丽的面前,笨拙地安慰。

  “我…”

  菗噎中的乔美丽心中百感交集,泣不成声,只是下意识地抱着眼前的人,趴在他的肩头上痛哭失声。

  叶语凡霎时不知该做何反应,想把手放在她⾝上轻拍安慰又觉得不妥,双手只好在空中挥舞着。

  “那个…呃…这个…”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她赶紧放开他,用手背拭去泪水。

  “呃,别、别介意,像溺水的时候会拚命抓着东西,哭的时候自然会想找地方趴着…”他胡乱地比喻一番,接着再从口袋中取出手帕递给她“这给妳用。”

  听见他的比喻,乔美丽总算破涕为笑,接下他的手帕“谢谢你。”

  “咦,大乔妳在这边啊,找妳好久了。”病房的房门再度被推开,另一名护士对她说道:“护士长在找妳,是关于那个病人的事。”

  “好,我马上就过去。”她将手帕小心翼翼地折起放入口袋后,对他欠了欠⾝。“对不起,我先出去了。”

  “没关系,妳忙。”叶语凡像是想到什么开口“呃,那个…”

  “怎么了吗?”

  原本是想对她说明乔嘉琪现在的状况,不过有其它人在,他也不方便开口,除此之外,要怎么让她相信这类怪力乱神的事情恐怕还是个问题。

  一般人对此类事情的接受度可不见得像他来得这么⾼,最糟的情况搞不好还会把他当作神棍。

  这事还是得跟乔嘉琪商量之后,再看要怎么对她姊姊说吧,现在只好暂时先别让她担心乔嘉琪的事情比较好。

  “没什么,妳妹的事情,妳别担心,我相信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谢谢你。”

  乔美丽回以一个淡淡的笑,向他点头示意之后转⾝出去。

  病房內现在只剩下叶语凡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人儿,他轻叹口气“看到妳姊跟妳这样子,就算舍不得——嗯?这是什么?”

  才刚走近病床,他便发现躺在床上的乔嘉琪,眼角的位置有着被阳光反射的光芒。

  “这是…眼泪?”

  “把你的脏手移开我的脸!”

  原本要进一步查看的叶语凡被这突来的声音吓到,赶紧将手菗回,并且转头看向背后,只见乔嘉琪不知从何时开始就已经站在那儿。

  “我不是要对妳的⾝体做奇怪的事情哦。妳刚去哪了?怎么没有跟我讲妳住在这家医院,我是指躺在那边的妳。对了,我跟妳说,妳一定想不到我刚遇到谁了。”

  没有注意到她脸上异样的神⾊,他等不及想要对她说方才遇到乔美丽的事情。

  毕竟是好几年没见的亲人,虽然早先有听她提过两人彼此间合不大来,但是她若知道自己有个那么关心她的姊姊,相信她也会⾼兴的,人都是需要重视与关怀的不是吗?

  “你走。”

  “嗄?”

  现在的乔嘉琪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见她一手指着门口,话中不带任何感情。

  “我不想再见到你。”

  “怎么了吗?该不会因为我刚刚碰到妳的⾝体,呃,我是指躺在那边的妳,因为我以为妳好像在哭的样子,我一直以为植物人是不会有…”

  “你听不懂我说的吗?走!”

  “嗯…去哪里?要回去了吗?”

  她仍然不将头抬起,指着门口的手也没有放下,只是重复说着“离开这里,我不想再见到你。”

  “对不起,是不是因为我没有听妳的话去跟护士搭讪,所以…”

  不知自己做错什么的叶语凡,不解她现在所说的话跟对自己的态度,试图找到惹她生气的原因。

  “那不重要了。”

  “可是…妳不是说这是让妳回到妳⾝体里面的唯一方法——”

  “你听不懂吗!”她怱地拾起头怒视着他吼。“我说那不重要了!你现在就给我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妳现在的表情…有点恐怖。”

  乔嘉琪的脸此刻像是一张画坏的油墨。

  几笔不该出现的怒,几撇点错位置的悲,几抹调错颜⾊的伤,以及不该出现的痛,通通在她的脸上交织成一幅难以解释的心情。

  “你听到了没有!我要你离开,要你滚啊!你不要再回到这里,也不许你跟刚刚那个在你怀中哭泣的女人见面!”

  “妳是不是误会了,我没有对妳姊姊做什么事,她只是因为…”

  “因为什么?因为看到我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所以喜极而泣吗?”

  “妳是不是吃到炸药了啊?”

  叶语凡怎么也不明白,才一会儿没见的乔嘉琪为什么像是换个人似的,拚命地对他发火。

  眼睛像是要射出火光,她瞪着他。“一句话,你走不走!”

  “别生气,我走,不过妳也要跟我一起走。虽然我不知道什么原因让妳发这么大的火,但是我相信就像程序当机一样,一定会有原因的,如果是我做了什么让妳生气的事情,像是抱着妳姊,呃不是,是被妳姊抱着,也不对,总之——喂,妳⼲么?”

  跟往常一样,乱解释一通的叶语凡还在努力的整理该怎么向她说明时,只见乔嘉琪走到自己躺在床上的⾝体旁边,手上握着呼昅器的管子。

  “如果你再不走,我就直接把我的维生工具拔掉。”

  “妳在说什么傻话,那是妳自己的⾝体耶!妳知不知道妳这样做,一个不小心真的会死掉的啊?!”

  叶语凡原以为她只是一时气过头才开始无理取闹,不料她却侧着头斜睨他一眼,轻笑一声。

  “无所谓。”

  那冷似寒霜的表情,令他不噤从心底打了个冷颤。看出她是认真的,叶语凡只好先顺着她的意,免得酿出大祸。

  “好、好,我走就是,那…那妳呢?”

  “我会留在这里。”她补充。“如果你再出现在这里,或是再跟那个女人见面,我一样会拔掉我的维生工具,你最好相信我不是开玩笑的。”

  “在我走之前,妳可不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开口,什么也没说,她只是冷冷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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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嘛!莫名其妙的女人!突然生这么大的气还拿我当出气筒!”

  离开医院之后,叶语凡忍不住回头看向乔嘉琪所在的病房位置的窗户,对于刚刚她的态度,他只能用不可理喻四字表示。

  “虽说女人最擅长的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但她怎么连哭都还没哭,就直接跳到上吊这招,不过刚刚她眼角的余光,是眼泪来着吗?这样就可以解释…”

  一边喃喃自语的叶语凡习惯性地将之前她一直要他戴上的耳机挂上,只是当他挂上之后却又发现,这么做的原因已经不见了。

  拿下耳机,他‮头摇‬皱起眉笑了笑。

  毕竟再也不会有个像女鬼的灵魂在他⾝边跟进跟出地陪他说话,一会儿指导他往东,一下又命令他往西。

  一想到这,他停下脚步眉头深锁,抬头看向远处⾼耸的医院大楼。

  “少年仔,我知道、我知道,你这一定是为情所困,一定不会错的。”

  一旁算命摊的老鼠胡须见有人停留在摊位面前,连忙上前招呼。

  “来、来,看是要我帮你批个流年.解解运,还是要斩桃花、度情关都包在我⾝上,今天我们有缘,算你八折就好。”

  “不用了,我这是人鬼殊途没得救,不劳你操心了。”

  “啊炳,我告诉你,你今天走对了生门,找对人了啦!不是我在自夸,对付这类魑魅魍魉是我燕赤虾最拿手的,耶,啊郎勒,我话都还没说完…”

  离燕赤虾东张西望找人的远远一端,乔嘉琪靠着窗倚立,远远地注视着,直到叶语凡消失在她的视线后,蓦地无力跪坐在地板上。

  “我为什么要赶走他呢…”她苦笑。

  当她目睹姊姊趴在他肩头上哭泣的时候,仿佛数年前发生过的事再一次的重现,第一个映入心中的感觉不是对她的恨,而是犹如刀割的痛。

  但,为什么是痛?

  是自己真的对他动了情?还是她眼中重迭的是记忆中多年前的影像?现在她的心,好似窗外卷起的风,吹乱了思考、混杂了理智。

  现在不是去思考自己对叶语凡感觉的时候,她只知道,在那些不可知的巧合之下,那个她恨不得她可以尝到报应的女人,将会爱上…那个男人。

  以嫉妒为由,愤怒为燃料的失控情绪之下,她要阻止这件事的发生,即使代价是她可能就此要躺在病床上度过下半辈子,她也毫不在乎。

  女人的愤怒,有时候…很可怕。

  想到过去,想到叶语凡,她菗噎着,想哭,可是泪水却没有办法从眼窝中流出:想喊出声,可是喉咙却沙哑得叫不出来。

  “我到底怎么了…”双手半掩着脸,却难掩溃堤的情绪“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要让这样的事一再地发生在我⾝上…”

  对着空荡的病房,一会儿笑、一会哭,她失声地吶喊。

  “姊柹,妳在哭吗?”

  乔嘉琪的⾝后传来带着稚气的声音。

  她的手直觉地做出想要擦拭不会出现在脸上的泪水的动作,然后回头一看。

  不知何时,她的⾝后站了一个穿着淡蓝⾊洋装的小女孩。

  “妳…妳看得见我?”

  小女孩点头。

  她想起拿铁之前曾跟她说过的话,有些小孩子比较容易看见大人看不见的东西,一时也没想太多,只希望自己现在这模样别吓着她就好。

  “姊姊,妳刚刚在哭吗?”小女孩重复问着。

  “我…我没有哭啊。”她苦笑。

  “唔~~”嘟着嘴,小女孩发出质疑的声音,看着病床的位置“那就是躺在床上的姊姊哭了呢。”

  “什么?”闻言她朝“自己”的位置望去“我…什么时候…”

  是讽刺吗?一直哭不出的泪水,现在却在这具失了魂、离了魄的躯壳上留下。

  小女孩咚咚咚地跑到躺在床上的乔嘉琪⾝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说:“不哭喽、不哭喽。”

  看来小女孩分不出来躺在床上的就是她,也难怪,带着面罩、揷着一堆管子,又怎么认得出来呢?

  看着小女孩的动作,她无力地笑着。

  “好奇怪哦,除了姊姊妳以外,来到这间房间的女生都会哭喔。”

  “嗯?”她侧着头望着小女孩“什么意思?”

  “像是躺在这边的姊姊,”小女孩指着床上的乔嘉琪“一直会来照顾她的那个护士姊姊,还有之前的妈咪,怎么大家都一直在哭呢?”

  “妈咪?是不是妳妈咪以前也住在这间病房?”是小女孩的⺟亲生病住院了吧?

  “唔~~才不是呢,是我生病了。”小女孩边摇着头边发出否定的声音“然后啊,妈咪都会一直躲起来偷偷地哭。”

  “妳…”

  “那时候我都一直告诉妈咪不要哭。然后、然后啊,这个姊姊住进来之后,就换刚才那个护士姊姊一直在哭了。”

  “那个护士姊姊为什么一直在哭呢?”听出小女孩口中的护士指的是姊姊,她忍不住问。

  “咦?”小女孩稚气的脸露出疑惑的表情,两道细秀的眉⽑都快拢在一起了。“一定是因为难过才会哭的啊。”

  难过?她还会在意我的事吗?我变成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吧…

  原本就有嫌隙的姊妹关系,在那事引爆下,一发不可收拾。

  当生气的时候,什么不堪入耳的话都会讲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都可能会做,无论是为了逞一时的口舌之快也好,为了情绪的发怈也好,对气头上的人来说,去思考这个并没有意义。

  然而伤害便就这样造成,像钉在墙上的钉子,纵然拔起,却永远都会留下痕迹。

  “那个护士姊姊真的很爱哭哦,在看到我的时候也会哭,陪着妈咪一起哭,然后看到这个姊姊的时候,就哭得更大声了,不过她都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哭。”

  躲起来偷哭都会被这小女孩看到?难道是演戏,哭给医院的人看,让人家以为她很关心妹妹吗?这么多年来她还是这样做作!

  她对于姊姊的行为嗤之以鼻,但因为小女孩在面前,因此也没有反驳。

  “那…她除了哭以外,妳还有听到她说些什么吗?”

  “有啊,她都会一直说对不起哦。”

  “这时候才忏悔会不会太慢了一点。”过去这么多年,从来没听她道歉过。

  “唔~~”小女孩的脸上又露出疑惑的表情,显然听不懂乔嘉琪刚所说的话。

  “没什么,谢谢妳告诉我这些。”她‮头摇‬露出笑容“她还有说什么吗?”

  看见乔嘉琪脸上的笑容,小女孩也跟着微笑,不过随即又露出用力想事情的表情。

  “晤…什么小乔…晤…什么误会的…然后什么男生…花什么…七什么…早一点什么…”

  或许是乔美丽所说的话对于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来说太难理解,小女孩回答得也是片片段段。

  但这些只字词组对当事人来说,代表的是一段过去的回忆,所以乔嘉琪低着头,试着从这些话当中揣测姊姊所要表达的意思。

  “然后那个护士姊姊每次讲到早一点什么的时候就又开始哭了,我也想告诉她不要哭,可是她都听不到我的声音…就跟那时候的妈咪一样,只有姊姊妳跟那个穿黑‮服衣‬的人可以听到我说话。”

  “嗄?黑‮服衣‬?”

  “总算找到妳了,小家伙。”

  乔嘉琪还没弄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听见门外传来低沉的声音。

  “啊,那个穿黑‮服衣‬的人又来了,姊姊不要告诉他妳有看到我哦。”

  “什、什么?”

  她抬起头来想要问清楚这一切,只是刚刚站在眼前的小女孩现下怱地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掩着的门缓缓穿进一名穿着黑袍的男人。

  黑袍男人见房內只有乔嘉琪一人,发出了不悦的声音,瞪着她好一会儿,上下打量着,再缓缓地将那带刺的视线落到躺在病床上的她⾝上。

  “原来如此。”

  黑袍男人带着不以为然的表情再看了她一眼后,便慢慢地转⾝,朝病房外走去。

  “等、等等。”

  本是感到害怕而退到一旁的乔嘉琪,对于刚刚小女孩说的话耿耿于怀,不知哪来的勇气让她喊住了眼前穿黑袍的男人。

  “我对活着的人没有‮趣兴‬。”对方头也没回地继续往前走着。

  “要你帮我找个人,这对我很重要,他叫拿铁。”

  “我这里有的,只有生后契约,想喝咖啡妳找错对象了。”

  “不是,我想想,他说你们都是用编号来称呼…他叫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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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不可理喻的生物!这样也好,我大可以过自己一个人的生活,不需要别人的⼲涉!”

  独自一人的叶语凡瘫坐在沙发的正‮央中‬,过去这是乔嘉琪的王座,他通常只能坐在一角的边边上。

  “嗯…怎么感觉怪怪的。”他抬头奇怪的看着顶上的曰光灯。“奇怪,这灯泡是不是暗了一点?”

  于是他起⾝动手换灯泡。

  “咦…感觉还是没有好一点。”换完灯泡之后的他仍是觉得少了什么“椅子,嗯,一定是椅子摆错位置了。”

  只是无论他挪动椅子也好,再去调整电视的位置也罢,就是觉得房间內少了点什么。

  “到底是少了什么呢?”

  不经意地回头,视线又晃到沙发的正‮央中‬,瞇起眼再抬头望着曰光灯,光线本⾝没有问题,而是在光线底下的人若不在了,百烛之亮亦黯淡无光。

  “可…恶…”

  连讲话都已有气无力,不过只是个认识一个月的女人,不过只是分开两天而已,但对他来说:心里却像是少了一个重要的部分。

  铃…铃…

  鲜少发挥作用的电话响起了铃声。

  “喂,是嘉琪吗?”

  叶语凡第一时间冲过去把话筒接起,脫口而出就喊着乔嘉琪的名字。

  “嗄?小凡是你吧?什么嘉琪的,我还以为打错电话勒。”

  “啊…呃…喔,是你啊,也对,鬼怎么会打电话。”‮奋兴‬的语气瞬间从错愕又回到生气全无。

  “你是在看鬼来电啊?算了,我是打来问你,这次的程序什么时候可以OK?”

  这时,他才想起手头上有个没写完Case“那个…我过些天再给你,最近遇到一些小问题。”

  “问题?怎么了,该不会是你的计算机又中毒了吧?”对工程师来讲,问题通常都会来自于计算机。

  “差不多吧。”

  “就跟你讲改用我上次告诉你的那个防火墙跟防毒软件,你就是不听…”

  可是在哪里可以买到这样的防火墙,防止名为爱情的病毒入侵系统?

  后来又说了什么,怎么挂完电话,他已经没有印象了,盘据在他心头的只有一个名字,一个人。

  好几次他还光着脚就打算这么冲到医院,把事情弄个清楚,可是每每一想到她警告他的话,和那冷冽的眼神,他只好又回到屋子里,来回几次后,他的脚底板已经布満深深的灰尘而浑然不知。

  “我还以为我走错房间了,现在的你跟躺在病床上的我没什么两样。”

  闻声,叶语凡猛然回首一看。

  “乔、乔嘉琪?!”

  双手环胸,倚着门口而立的,正是散播爱情病毒的始作俑者。

  “妳…我…妳…我…”

  见不到她的时候,有好多话想对她说,可当真的见面时,却又组织不出一句有意义的话来。

  乔嘉琪什么也没多说,只是淡淡地丢下一句“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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