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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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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儿在⻩沙漫天中奔跑,扉音知道这一去等于是离家越来越远了,为了部落她决定赌下去,总好过落在石安的手上等死,可是…自己这一走…都玛一定会担心的。

  “等一下。”

  扉音回过头,要求羲皇辕暂且停下马。

  “不快点离开的话,他们会追来的。”羲皇辕的眼神有些不解。

  “我知道…不管如何我想跟我都玛说一声,好让他放心。不会耽搁你太多时间的。”

  “嗯。”

  扉音近似请求的眸光,让羲皇辕怎么也不忍拒绝,想到为了自己的私心,才将她带进宮,羲皇辕內心有些愧疚,这一趟也不知道是生还是死,她却毫无迟疑跟着他走…甚而还为他挡刀,这些让羲皇辕仍有些措手不及。

  “谢谢!”

  扉音抬头对着天空吹起两声嘹亮的口哨,引起在另一头天上飞舞盘旋的大鹰的注意力,一只深灰⾊的大鹰像是有所感应似的,自另一端天际遥遥飞来。

  “小小!我在这儿!”

  扉音‮奋兴‬不已的摇着手臂,试图引起大鹰的注意力,一只大鹰在一声长鸣之后,随即俯冲而下,直往扉音方向而来。

  “这庞然‮物巨‬的名儿竟是小字头的,还真有损它的英姿。”

  看着扉音纯然扬起的浅笑,那菱嘴像是笑开的花朵般动人,羲皇辕严肃的情绪顿时被冲淡不少。

  “小小好念又好记啊!”

  扉音召来大鹰,亲昵地在大鹰的巨翅上磨蹭,主仆两人感情应该很好。

  “来!帮我交给都玛,我要说的话都在里头了。”

  扉音自怀中拿出一块早已写好的血字布,羲皇辕一阵吃惊,那些字句一笔一昼应该都是咬破指尖,慢慢写出来的。

  “为什么要做伤害自己的事?”

  羲皇辕口气里有些不悦,不喜欢她受到伤害,即使是她自己也不成,羲皇辕的眉心皱得紧紧的,连他都浑然不知情的开始⼲涉起扉音,羲皇辕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产生这样的情绪。

  “我在牢里没纸笔,只好用血当墨了,再说,我可能要很久一段时间才会回去,说不定可能再也回不去了,可能死在那里…所以…”

  “你不会死,我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动你,所以你不会死,没有我的允许,没人敢要你的命,我会‮全安‬让你回部落的。”

  羲皇辕的语气有些急切,又试图隐蔵些什么,羲皇辕的拳心握得死紧,没错…没人能伤她…不愿意她死去…所以自己才会一而再,再而三救她吗?

  霸道的占有欲正若有似无的驾驭着羲皇辕的思绪,強烈到连羲皇辕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对她有了不该有的思绪…不会的…他回到宮里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毁掉一切…这样的自己…实在没有多余的心力来谈其他的事…比如说…感情…

  “羲皇辕…你…”

  扉音一阵错愕,嗓音有些沙哑,瞥了眼羲皇辕手臂上近乎见骨的刀伤,心痛的感觉顿时浮现,他是为了她才挨了那么一刀啊…这样的明证,她怎么可能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吗?

  “快吧!还要赶路!”

  羲皇辕赶紧撇开视线,強迫自己转开那险些令自己陷落的眸光,奇异的气氛在两人的周围流动着,一种两人都不知的情像在滋长着。

  “嗯!小小记得喔,交给都玛。”

  扉音拍拍鹰⾝,大鹰仿佛知晓主人可能不会回来了,挥挥翅膀,仰头尖鸣,飞向那一望无际的苍穹,失去了踪影。

  “坐稳了,驾!”羲皇辕一夹马腹,马儿立刻向前奔驰。

  …扉音心口酸酸的,不期然地,那双小手逐渐收拢在羲皇辕的腰际,她不由自主的靠向羲皇辕那宽广的胸膛,曾几何时,邬朋的⾝影早已在自己心头消失。

  “扉儿…”

  老族长颤抖着拿着那写満血字的手书,扉儿她…

  “扉儿…怎么了?我看看!”

  邬朋气急败坏的抢走老族长的手书,迅速的浏览,脸⾊越来越沉重。

  “唉!接下来就要看扉儿的造化,是福是祸,都要看老天爷赏不赏脸。”

  老族长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扉音向来有自己的主见,可是他却搞不清楚带走扉音的男人的意图,只希望扉音不要为族內引来一场战争。

  “可恶,要不是他…”

  邬朋随即将当晚自己劫狱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全告诉了老族长,希望能获得他的支持,这样扉音就会听他的了。

  邬朋想到自己险些被羲皇辕陷害而落入石安的手中,狼狈不堪逃回部落,这个仇说什么都要报,有着自主性的扉音根本不是那种会让男人牵着走的,她向来都懂得分轻重,为什么这一回却被迷得晕头转向。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老族长在听完的说明后,心里大略也有个底了,看来那丫头对那九皇子的感觉并不寻常,而丫头能平安活到现在,肯定他也帮了不少的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老族长也陷入沉思中。

  “所以族长,扉音待在那种男人⾝边太危险了,我一定要去噤城救她。”

  邬朋心中夹杂着对羲皇辕的妒意及仇视,要不是羲皇辕阻拦,扉音铁定会答应嫁给他的,可恶…他不甘心。

  “不!那是扉音的选择,我无从⼲涉,扉儿有自己的思想,她会作这样的选择,一定有她的把握,邬朋,我不准你去送死,静待扉儿的消息。”

  老族长知道现在的邬朋早已被忌妒冲昏了头,根本无法思考莽撞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看着邬朋这般执迷不悟,老族长不免动气。

  “不!我不甘心,打小扉音就跟我一块长大,我早认定她是我的媳妇儿,族长,再说,你不是答应我都玛,自发生那一件事后,不再让族人跟外人有瓜葛,目的就是要保护族人‮全安‬,可是那小子却是皇朝的人,怎么能相信这种人不是想利用扉音?”邬朋义正辞严,丝毫不认为自己有错。

  “邬朋,你该知道扉音的性子,还是死心吧!”

  老族长仍是不放弃说服邬朋,毕竟他是自己老友托付下来的孤子,早承诺了要安妥地照顾他,不否认自己曾有把扉音嫁给他的念头,可是现在…

  “不!我相信他一定会再一次带来灭族惨祸的,对于扉音,我一辈子都不会放弃。”

  邬朋眼看老族长完全不认同他,更是一阵恼火。

  “邬朋!我命令你出去冷静冷静!”

  看到邬朋这般乱发脾气,屡次不听他的劝告,一向谦和的老族长终于生起气来。

  “哼!我会靠自己赢得扉音的心。”邬朋愤恨不平的跑离老族长的屋舍。

  他的家人死在那些驴蛋手中,邬朋早在家人坟前发誓要杀光每一个皇朝官兵,以报家仇之恨,好不容易在族內这一股反抗势力越来越蓬勃,怎么可以马上被一两句甜言藌语瓦解掉。这可怕的男人…羲皇辕。

  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扉音就此跟着那名男子,邬朋永远都记得自己的家人被风减军队杀害的惨事。

  “扉音!你看着好了,我一定会⼲出一桩惊天动地的大事,让你对我刮目相看,真正能救族人的只有我,羲皇辕那小子不过是在哄骗你罢了,等我。”

  邬朋的⾝影迅速消失在屋外,心中早已有了玉石俱焚的决定,不管如何,他绝对不允许任何看轻他,扉音更是不能离开他。

  富丽堂皇的泥兰楼,住的正是当今圣上的宠妃——玉贵妃,也是羲皇辕的娘亲。

  “他回来了吗?”

  玉贵妃轻啜了口藌茶,该是把事情作个了结了。

  “启禀玉贵妃,九皇子好像带了一个异族女子回宮。”

  一旁的女侍纡儿小声的在玉贵妃耳边说着,玉贵妃跟九皇子处得极不融洽,自从皇位继承战开打后,⺟子间的关系更是陷入紧张。

  “哼!哪个蛮贱女子?可恶,决真的决心反对我到底?”

  玉贵妃怒气横生,为什么就她的儿子最不争气,这几天各皇子动作频频,就她的皇儿无缘无故跑到西境去,失掉了最佳时机,不成,她不能就这么死心。

  “玉贵妃的意思是?”

  “走!我要看看他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娘亲!”

  玉贵妃愤怒不已,没有人可以破坏她的事,包括羲皇辕在內。

  羲皇辕回到了庆沅宮,最⾼兴的莫过于被刮了近一个月多的昔涛。主子冷淡无情就算了,娘亲偏偏是整个皇城內最难应付的两个女人之一的玉贵妃,另一个自然是大皇子的亲娘柳仪贵妃,遇到这两人什么鸡⽑蒜皮的小事都会成了惊天动地的大事。

  “主子!你总算回来了,再不会来,属下这⾝皮准让玉贵妃给剥了!”昔涛満怀感激的看着阔别半个月不见的主子。

  “看来我不在,她让你吃足了苦头,还真是辛苦你了。”

  羲皇辕扯出笑意,想一想,他确实将⿇烦都交给昔涛一个人去承受了。

  “咦…这个女人是谁啊?”

  昔涛发现躲在羲皇辕背后的小女人,从来没看过的服饰,好像不是皇城里的人。

  “扉音!乎延族的公主!”羲皇辕简单介绍扉音的来历。

  “啊…女人…女…女…”

  不会吧…真的不会吧…难道…以为平静的宮內生活…总算可以恢复了,没想到,天啊,主子真要杵逆玉贵妃到底吗?

  “我是扉音!”

  扉音主动对昔涛打招呼,这里跟部落完全不一样啊,好美的皇城,这里的人显然十分富裕,相较于族人贫瘠的生活,扉音想起非常不舍。

  “这里没有女人吗?”看着昔涛的惊讶,扉音感到相当疑惑,女人在这里很特别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主子几乎没有带过女人回宮,所以我才会…吁…主子总算恢复正常了,老天爷保佑啊。”

  只是可惜啊,主子恐难如愿,最近宮內纷争不断,玉贵妃怎么说大概也不会答应吧,主子去了一趟西都,就带回一个女人,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正常?”扉音更是越听越糊涂。

  “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关系,没别的事,看你要滚哪边都好,就是不要站在这里碍我的眼。”

  羲皇辕冷淡的回应,黑沉的瞳眸瞪得昔涛一⾝冰凉透骨,他八成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会让这种没什么脑子的人跟在他⾝旁。

  “虹绢,你先带扉音公主去休息,小心伺候。”

  看着昔涛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肯定是想对他说些什么。

  “可是…我…好吧!”

  一回到京城,扉音马上发觉羲皇辕的脸⾊越来越沉重,甚至带着浓厚的杀气,好像这宮里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想问,却又不敢开口,只得低着头跟着侍女暂时到厢房歇着。

  “昔涛!有什么话直说吧!”

  可以预料的,离开皇城这一段时问,想必发生很多有趣的事情,他可能都错过了。

  “是!柳仪贵妃最近常在圣上面前嚼舌根,这让玉贵妃相当愤怒,可是一时之间又无法有与之抗衡的策略…所以…”

  “所以最可怜就是你?”

  “哈哈…”一阵笑意逸出羲皇辕的唇角,或许昔涛会很后悔自己跟错了主人。

  “不然还会有谁!”

  昔涛无奈的翻了白眼,整个皇朝內的皇子莫不倾其全力也要争得皇位,就他这个主子是这么不争气,不争也就算了,还来落跑,全把责任给他一个人担了,想起这仿佛如炼狱般的半个多月,昔涛全⾝又是一阵冷颤!

  就在此时,侍卫通报玉贵妃来访。可是,不待侍卫通报完,玉贵妃早已摇曳生姿,进了庆沅宮的厅堂。

  “啊…玉贵妃来了,主子…属下可不可以…”

  昔涛想拔腿就跑,根本不想在玉贵妃心情可能极度不佳的情况下,跟她打照面。

  “下去!”

  看昔涛一脸哭丧样,羲皇辕直觉猜出八成他的娘亲心情可能又不怎么好。

  “皇儿!回宮怎么不到娘亲那看看,还在生娘亲的气吗?”

  玉贵妃眼眸扫了扫整个厅堂,并没见着宮女所说的蛮女,难道这消息是错误的?一丝疑惑在玉贵妃心口上徘徊。

  “儿臣自知老惹娘亲不快,所以就安分待在自己的宮內,不惹娘亲不悦!”

  羲皇辕带着一贯的笑意,玉贵妃一时之间也察觉不出他的情绪,这孩子似乎变了相当多。

  “皇儿,很多事情不如你表面所想象那样,你该明白为娘的一番苦心!”

  玉贵妃语重心长,⺟以子为贵的道理,他不该不懂得,为了不想落入凄惨的局面,她选择争斗,选择这样的生存下去难道也有错,玉贵妃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羲皇辕始终排斥她这番心意。

  “哼!那些肮脏事我也不想明白,我只能说我不想成为你野心下的牺牲品。”

  羲皇辕口气突然变得恶劣,他受不了娘亲加诸在他⾝上的庒力,他不要当什么继承人,更不要当什么皇帝,他只想过自己想过的曰子。

  “啪!”

  玉贵妃咬牙,愤怒不已的给了羲皇辕一个耳光。她指节上的玉戒一个不小心划破了羲皇辕的脸,留下一道血痕。羲皇辕擦掉脸上的血渍,魅黑的眼瞳陡放异彩,他一点也不后悔方才说出那令玉贵妃勃然大怒的忤逆话语。

  “啊…”

  突然想起还有事还没跟羲皇辕说,扉音又折回厅堂,却在无意中看到这一幕,他流血了…扉音突然有了想要掌掴玉贵妃的冲动,他为什么都没有反应,也没有还手?

  “娘亲不是有心打你的…”

  发现自己的失态,玉贵妃恢复镇定,不行…她不能自乱阵脚,这孩子只能用说的让他明白,不能来硬的,从小没打过羲皇辕的玉贵妃,一时之间也不敢相信竟然这么轻易的掴了他一掌。

  “无所谓!”

  羲皇辕始终冷着一张脸,拍拍⾝上的灰尘,要不是答应了扉音,他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回来这肮脏的地方。

  “皇儿,娘帮你选了门好亲事!就是卢国相大人的女儿,卢家千金相当知书达礼,温柔贤淑…”

  玉贵妃展现出強势的作风,她绝对不容许有人在这个关头坏了她的事,即使自己的儿子也一样。

  “娘亲!我说过,我这辈子不会再接受一次我不愿意的要求!”

  羲皇辕话直接挑明了,恶意截断了玉贵妃的话尾,他带扉音回宮的目的,其中之一的私心就是要玉贵妃死心,别再费尽心思为他安排那些充満政治目的的婚姻。

  “要成亲了…他要成亲…”

  刹那间,扉音內心出现了断层,有些失落,有些紧张的看着羲皇辕的反应!

  “你先思考几天再回答我。”

  玉贵妃眼看暂时无法有进一步的进展,索性先离开了庆沅宮。

  望着玉贵妃离开的背影,羲皇辕有些落寞,扉音无法解读出羲皇辕眼神中的涵义,只知道…心疼的感觉逐渐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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