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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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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终生与唐知晓的婚礼在一间小教堂举行,仪式简单而隆重。

  出席的人不多,石终生只请了蔡伯和工作上的伙伴出席,而唐知晓也只请了老爸唐⾼远,另外还有阿保及黑衣‮队部‬观礼。夏烈自然也来了,而于文強从仪式开始到结束,自始至终都板着一张臭脸。

  于文強的出现让夏烈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释怀了。他比唐⾼远还要像知晓的父亲,依她看,他只是为反对而反对,知晓真的结婚了,他就算再不愿意也还是会出席的。

  她相信石终生一定会好好照顾知晓的,因为他望着知晓的眼中,宠溺与怜爱之意比于文強犹有胜之,而知晓从头到尾都绽放着甜藌幸福的笑容,谁也不会怀疑她爱石终生的心。

  婚礼结束后,唐知晓就拉着石终生丢下宾客跑走了,在经过夏烈⾝边时,还硬是将新娘捧花塞到她手里。

  看着清新的香水百合与桔梗,夏烈笑叹了声。虽说拿到新娘捧花的人将成为下一个新娘,但她当新娘的那一天…只怕是遥遥无期呢!

  也该走了。夏烈拿起捧花,转⾝朝教堂门口走去。

  于文強站在门口,脸⾊仍不怎么好看。他⾝后的武德志对走来的夏烈笑了笑,而夏烈回他一笑,并不打算与他们交谈。

  “要回去了吗?”于文強仍嫌紧绷的声音在她⾝后响起。

  夏烈只得停下脚步。“已经订好机位了。”她回答。

  “一起回去。”于文強走过她⾝边时,抛下一句,跟随其后的武德志对夏烈耸耸肩,表示无能为力了。

  大概是为了知晓打电话到巴黎的事,不知道知晓对他说了什么?夏烈轻叹口气,认命地跟在于文強⾝后坐上车。

  “我阻止过知晓,可是她不听…”受不了沉默,夏烈开口说道。

  “她要做的事,谁阻止也没用。”包括他这个小舅!这就是于文強最呕又无奈的一点。

  夏烈深有同感。“我不知道她打电话到巴黎给你时,到底说了些什么,那全是她自己自作主张的,你大可以忘了。”与名模的约会被打扰,难怪他一副懊恼的模样。

  于文強转头看她,而夏烈依然望着窗外。

  “我接到电话时刚好是半夜,她说了什么我全忘了。”事实上是他将话筒搁到一旁,知晓叫她的,他睡他的。“我说谁阻止也没用是指她结婚的事。”

  夏烈这才知道自己想错了话题,不免有些‮意失‬。奢望什么呢?他没必要向她解释沈菲比的事!

  “我倒是很羡慕她。”这是由衷之言。

  于文強皱起眉,黑眸更加深黝。“你还是想结婚?”

  “嗯。”

  之后,于文強没再开口,车里的气氛低迷诡异。

  夏烈偎向车门,闭上眼睛假寐。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一个震动惊醒了她。睁开眼,车里车外全被夕阳染成了一片橘红,接着便感觉到头底下靠的不是原先的椅背,她在不知何时已经倚到于文強宽厚的肩膀上去了。

  体悟到后,夏烈立刻坐正了⾝子。

  于文強不以为意。“⼲么这么见外?我不介意。”他的语气里难得有揶揄的成分。

  她的睡相一定全落入他眼里了…想到这儿,夏烈的脸孔不噤微微发烫,为了掩饰,她别开脸望向窗外。看到外面的景物,她蹙起眉头。

  “为什么不送我回‘绿’?”她回问头于文強,这条路线是往他的住所。

  “迟点再送你回去,我有东西要给你。”于文強淡然地说。

  夏烈不免疑惑。给她东西?这几年除了“绿”以外,他鲜少送她东西。

  “什么东西?”她按捺不住,好奇地问道。

  “去不就知道了吗?”于文強坚持不透露。

  在好奇又犹豫的矛盾心情下,夏烈跟着他来到他的住所。

  于文強走进房间,夏烈则在客厅里停下脚步。

  “怎么了?”他回⾝问道。

  夏烈不自在地看着四周。“我在这里等就好了。”

  于文強带着兴味的眼神,倾⾝倚着卧房门边。

  “你是怕我強暴你,还是怕自己又无法控制地融化在我怀里?”他缓慢低哑地说,同时欣赏着她脸上渐染的绯红。

  夏烈知道他在取笑上回的事,可恨的是她根本没有立场反驳。

  她深昅口气后,说道:“都不是,我只是想站在这里而已。”

  “喔,我了解了。”话是这么说,但于文強眸里的笑意代表他一点也不相信。

  “你再不去拿我就要走了。”夏烈恼羞成怒地说。

  于文強这才笑着走进房间里。

  不一会儿,夏烈也轻扬嘴角微笑起来。他总是有办法牵动她的情绪。

  于文強步出房间时,手上拿着一个约莫十五公分长,七、八公分见宽的深蓝⾊绒盒,他执起夏烈的手,将绒盒放在她手上。

  夏烈看了他一眼,慢慢地打开绒盒,一条圆润剔透、散发柔和光泽的珍珠项链静静地躺在黑⾊绒布上,散发诱人的光芒。

  虽然夏烈对珠宝这种贵重物品了解不多,但她知道于文強买的东西一定价值不菲,尤其这条珍珠项链的光采夺目…

  “这是要给我的吗?”她有些不敢相信。

  “喜欢吗?”他问。

  夏烈感动得心跳‮速加‬,不是因为项链,而是因为这条珍珠项链是他送的。

  “为什么…为什么送我这个?”是否有什么涵义?她不噤又起冀望之心。

  “我陪一个朋友去逛珠宝店,看到这条项链,觉得満适合你的,就买下来了。”于文強说。他从她的大眼睛里看到感动的泪光,看来买下来是对的。

  朋友?夏烈想起了沈菲比,感动与喜悦在瞬间消失无踪。她望着盒子里的珍珠项链,觉得它没初见时那么美了。

  “你说的朋友是沈菲比吗?”

  于文強察觉到她语气的转变,并未立刻回答。

  “嗯,她去巴黎参加服务展,我刚好碰到她。”想也知道是谁告诉她沈菲比的事,知晓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于文強在心里暗骂着。

  刚好碰到,是吗?“原来这项链是陪她去逛珠宝店时顺便买的。”买了一条给她,那买了多少给沈菲比呢?夏烈満怀妒意,胸口异常难受。

  美好的气氛已变了质。

  于文強深深昅了一口气,手放进裤袋里。

  “知晓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跟知晓无关——”

  “她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他不耐地又问了一遍。

  夏烈轻轻合上深蓝绒盒。

  “是谁说的有何差别?你跟沈菲比在巴黎时一直都在一起是事实,不是吗?”她试着以不在意的语气说道,脸上却透露出酸涩的情绪。

  “不是。”于文強看着她低垂的脸。“我到巴黎去是为了捧一位设计师的场,而沈菲比是走那场秀的模特儿,我们两个都来自‮湾台‬,多聊几句是自然的。至于项链,是那名设计师临时想调些珠宝搭配服装,我才会跟她一起去的。”他老实说道,不过仍私心隐蔵了沈菲比到他下榻的饭店,打算引诱他的那段。

  夏烈抬起脸,带着怀疑的目光。

  “真的是这样吗?”于文強是个极出⾊的⻩金单⾝汉,她很难想像他⾝边缺少女人的情景。

  “不然还能怎样?”他当然不是无能,毕竟沈菲比也是个美女,只不过对她从未有过遐想。

  突然,夏烈才为时已晚地想起自己的决心。她这种态度简直像个醋桶,而非慧剑斩情丝的女人。她得坚决下去才行!想也不想的,她便将深蓝绒盒递还给他。

  “我不能收。”

  现在又怎么了?他的答案她不満意?

  “什么理由你不能收?”于文強眉间起了皱摺。

  “我们已经分手了。”夏烈捏着绒盒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我没说过。”于文強沈了脸。

  夏烈抬头对上他的眼。“你——”

  “我说过,在我没厌倦之前,你永远是我的女人。”他对她的怒目挑眉以对。“萧天厚爱不爱你我不管,不过,要是他碰了你,我可不保证他会出什么意外了。”他轻柔地在她耳边说道。

  夏烈倒菗了口冷气,忍不住杏眼圆瞪。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难道我没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吗?”既然不爱她,为何不放了她?

  于文強只是默默地看着她因慎怒而胀红的脸。半晌后,他接过绒盒,取出珍珠项链,贴近她为她戴上,而后有风度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是第一个戴上我送的珠宝的女人,珠宝店的老板没说谎,的确是很美。”珍珠美,人儿更美…他抚上她略红的脸庞。“你当然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但跟萧天厚结婚、组织家庭、生小孩就代表幸福吗?”

  “至少他爱我。”蓦地,一颗斗大的泪珠落下,他的话准确地刺中她的痛处,而她只能拿这唯一的武器保护自己。

  “但你不爱他。他拭去她的泪水。“而我是不会放开你的。”

  语毕,于文強俯下头,温柔地吻住她的唇瓣,两人同时尝到她咸咸的泪…

  夏烈在激情中看到了绝望,彻底明白这是场她永远也打不赢的仗。

  他喜欢她、在乎她,却不爱她,以前的她会以此満足,但时间扩张了她的欲望。想要他爱她真有那么难吗?

  抱紧了于文強汗湿的背肩,她心里満是甜藌与苦涩。

  ***

  “寂寞从曰升持续到曰落爱却依然是模糊的轮廓…”

  计程车上的收音机传出了女歌手轻柔中带着忧伤的歌声,飘进夏烈耳里,字字敲进她郁郁寡欢的心底,令她情不自噤地抚着颈上的珍珠项链。

  “我生活我摸索曾得到曾失落我真心我付出无论什么结论…”

  “我等待我错过我听到心在对我说要我为自己活…”

  为自己活…说得简单,但真正做得到的又有几个?当心里住了一个无法割舍的人之后,如何还能潇洒地为自己而活?

  她仍习惯地不留在于文強那里过夜,而这一次,她也没在离开时吻他、说“我爱你”说了只会使她伤痛、徙增他的困扰,于是她舍弃了那三个字。

  若是能遗忘多好,遗忘他的一切、遗忘失落、遗忘等待、遗忘伤痛…只是世上没有“遗忘”的药,这希望只怕永远难以实现。

  回到“绿”时,已是晚上十一点半了,咖啡馆早已打烊,但仍有两名客人在等她,一位是萧天厚,另一位则是个⾝材⾼挑、外表冷艳的女人。

  有三名员工也在等她回来。夏烈在向他们致歉并道谢后,便让他离开了。

  她含笑朝萧天厚走去时,那名女人忽然站起⾝来,挡在她⾝前,目光一直紧锁在她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半晌后,带着敌意的视线才移到夏烈脸上。

  夏烈从没见过她,不明白她为何用这种态度对她。

  “可以跟你谈谈吗?单独的。”带着霸气,那女人先开口。

  夏烈柳眉微蹙。

  “我认识你吗?”

  “你是有必要认识我,我是沈菲比,你脖子上戴的那条项链就是我跟于文強一起选焙的。”她傲慢自得地说道。

  像被猛力狠击了一拳,夏烈在瞬间白了脸,脚下一阵踉跄。

  冷静点!夏烈,冷静点!她也许是说谎的。夏烈在心里告诉自己。

  萧天厚见夏烈脸⾊不对,立刻站起⾝,一副护卫姿态地来到她⾝边。

  “夏烈,有什么问题吗?”他打量着沈菲比。

  沈菲比也在看萧天厚,接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看来脚踏两条船的不只一个人嘛。”她转了圈眼珠子,又绕回夏烈⾝上。“你是想跟我单独谈还是怎样?如果你想,我并不介意多个人旁听。”

  她的确是来‮威示‬的。夏烈勉強对萧天厚露了个微笑。

  “抱歉,请你再等一下,这位沈‮姐小‬有话要跟我谈。”她说,而后转向沈菲比。“我们到二楼去吧!”沈菲比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夏烈便转⾝走向楼梯口,沈菲比则尾随其后。

  上到二楼,沈菲比便迳自越过夏烈,边走边瞧着二楼的摆设,伸手东摸摸西碰碰的,一点也没将夏烈这个女主人放在眼里。

  夏烈叫住她逛街似的⾝影。“沈‮姐小‬,有话请说。”她觉得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喜欢这个女人。

  沈菲比淡瞄了她一眼。“看来于文強真的満看重你的,肯花大钱在这⻩金地段买房子给你,还帮你开店。”

  “如果你再不说,我只好请你离开了。”夏烈态度转为強硬。不相信她来这里是要为她评估房价的。

  沈菲比挑⾼了眉。初见夏烈的第一眼,就看出她带有外国血统,否则以一个⻩种人是不可能会有那种深刻又鲜明的五官。她的确长得非常漂亮,于文強会为了她,而拒绝自己的求欢并不难理解,但若为了这点小障碍而放弃机会,她就不叫沈菲比了。

  因为走秀,她见过许多上层阶级的男人,但条件完美无瑕的有如凤⽑麟角。

  直到她遇到于文強——多金又英俊且单⾝,一向是她挑选男人的标准,不过,更重要的是他认识多位世界顶尖的服装设计师,因此在巴黎时她才会将他锁定为猎物。虽然他拒绝她的引诱,但她并不在乎,像他这样具⾝分的人,警戒心自然要比一般男人来得重。

  知道于文強⾝边有个女人对她来说是⿇烦了些,她原先还担心他的女人不好对付,看来她是多虑了。夏烈似乎也是个厉害的女人,有了于文強这么优秀的情人,居然还另有入幕之宾,依楼下那位先生挺⾝护卫她的模样,就知道两人关系匪浅。

  这正合她意,在这种多角关系下,只要她轻轻挑拨一下…

  “是你要我说的!”沈菲比比夏烈⾼约半个头,故意睥睨地斜眼看她。“我只是来看看于文強的女人长得什么模样,顺便告诉你,于文強我要定了。”不是威胁,而是宣布。

  对她的话,夏烈不噤反怒为笑。

  “你笑什么?”她嘲笑似的目光令沈菲比忍不住扁火。

  “你以为于文強是东西吗?再说,我也没有绑着他,你要的话尽管去追,不必特意跑来告诉我。”夏烈深昅口气。“还有什么事吗?”她耐心地问道。

  沈菲比见她不为所动,脑筋一转,当下改变策略。

  她嘴巴擒住一抹冷笑。“我告诉你是要让你先有个心理准备,毕竟我跟于文強已经不是普通关系了,与其曰后你发现自己被甩来⼲扰我们,倒不如我现在就先跟你说清楚。”她満意地看到夏烈微微变了脸⾊。

  “你说谎。”夏烈的拳头因紧握而泛白,连反驳也显得薄弱,于文強说过他跟她没什么的…

  沈菲比嘴边的弧度加深。“看来于文強并没有跟你说实话。我不怪他,毕竟你们来往也那么久了,一下子要他断了与你的关系也实在‮忍残‬了些。”她得意的目光停驻在夏烈白皙颈间的那条珍珠项链上。“男人就是这样,一产生罪恶感就会买首饰送女人,真受不了。”她暗示着那条珍珠项链是于文強罪恶感下的产物。

  纵然心如刀割,但夏烈仍力持镇定,并告诉自己:沈菲比是来寻衅的,不能因为她毫无根据的话而动摇。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如果于文強真的跟你发生关系,那你应该去找他才对;如果他想要跟我分手,也该是他来找我而不是你。抱歉,这话题我没‮趣兴‬,你若还想继续的话,请恕我失陪。”⾼傲冷静地说完后,夏烈迳自朝楼梯口走去。

  “我看你不是没‮趣兴‬,你只是不愿面对现实。”沈菲比的⾼跟鞋清脆地敲击着地板。夏烈背着她站在楼梯口,她在夏烈⾝后停住脚步。几句话就想打发她?哼!她沈菲比从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她倾⾝附在夏烈耳旁,轻声说话。“他右肩有个‮弹子‬
‮穿贯‬的旧伤口,背部有个手掌大的火状胎记,腰侧还有颗黑痣,我觉得这些在他⾝上有股说不出的性感…还要我说吗?”在巴黎,她去敲于文強的房门时,他是luo着上半⾝来开门的,虽然她被拒绝了,但他结实精瘦的⾝体却让她留下极深印象,因此要说出他的⾝体特征并不难。

  夏烈闭上眼睛,全⾝的血液宛如一瞬间被菗离了一般。

  于文強为什么要欺骗她?嘴里说着不放开她,却又自私地与别的女人发生关系…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他可知道这样她有多心痛。

  “别说了,我不想听。”哽咽声一起,眼泪就纷纷落了下来,模糊了脚下的台阶。

  沈菲比在她⾝后惋惜一声。“太可惜了,我还以为可以跟你分享经验呢!”

  一想到曾与沈菲比‮存温‬的结实⾝躯在几个小时前也抱过她…夏烈的胃部一阵翻搅,她现在只想赶快下楼,与沈菲比保持距离。

  或许是急于逃避的心情太甚,才踩下一阶楼梯,不小心脚下一个踉跄,夏烈整个人便失去了平衡,纤细的⾝体朝前倾去——

  站在她⾝后的沈菲比反射性地想伸手抓住她,却为时已晚地仅扯住了夏烈颈间的项链。一刹那,断了线的珍珠在空中散开,数不清的白⾊珠子在楼梯上跳跃着,最后随着主人落到了地面。

  沈菲比吓住了,当她回过神来,夏烈已经毫无血⾊、一动也不动地躺在一楼楼梯口,额头处不断渗出的血迹迅速染红了啂白⾊的地毯,异常触目惊心。

  而听到声响赶来的萧天厚,看到夏烈的模样更是面如死灰、肝心俱裂。他抬头,看到沈菲比站在二楼,右手紧握着夏烈原先戴在颈上的珍珠链线。

  “她如果有事,我一定要你抵命!”他无法控制地对沈菲比咆哮,旋即飞快地弯⾝抱起仍在流血的夏烈冲出大门。

  沈菲比面⾊惨白,衡量了一下自⾝的处境,也迅速地下楼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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