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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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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沮丧,眼前的红酒杯映着一张‮意失‬的小脸,胡星语悄悄端起这杯酒,一口又一口地喝着,杯子很快就空了。

  “Wow!这位秘书‮姐小‬好酒量!再来一杯吧!”有人发现了,热情地拿起酒瓶又替她斟満,一群人举起酒杯⾼喊:“Cheers!”

  没人知道谷东川⼲么带个这么古板又安静的秘书来,既不聊天也不说笑,好不容易看她端起酒杯,当然要继续看看有什么好玩的事。

  胡星语有些愕然,这些传说中的菁英人物是在向她敬酒吗?那她怎么可以失礼?当然要喝!

  也不管入口的酸涩,她很有气魄,一鼓作气地⼲完一杯。

  比东川刚回到包厢,这喧闹的一幕他看得一清二楚,想出声阻止时已经来不及,胡星语已经咕噜咕噜又喝完一杯。

  “好酒量!再来再来!”又有人拿起酒瓶。

  好酒量?最好是真的。谷东川举起自己的空杯,故作埋怨。“喂,怎么也不替我倒一杯啊?”

  他刚和潘席安刻意去找另一家资产管理公司的董事探点消息,在外面的吧台喝杯酒聊了会儿,才走回来,竟发现胡星语和这群人喝起来了。

  这样下去还得了?他抬头对着刚进包厢的潘席安使了个眼⾊。

  于是…

  “喝得挺愉快的嘛。”另一个有点慵懒又带着笑的声音又揷进来。“喂,我先走了,这个…”他指了指胡星语,俊颜尽是无奈与感叹。“我顺便拎出去,免得有碍观瞻,影响各位的兴致。”

  霎时,整个包厢爆出狂笑,潘席安还真的伸手拎住胡星语的套装后领,害得她不得不起⾝,一脸错愕又赧窘地瞪着他。

  “唉,潘二少不够意思,才刚开始就要走。”

  “谷子,秘书‮姐小‬很可爱啊,让她坐下来再喝几杯嘛!”

  比东川也不答话,笑笑地端起酒杯,若无其事地向众人举杯敬酒。

  “今晚都算我的,各位尽兴地喝吧!”潘席安的俊颜挂着无所谓的微笑,不理众人的意见,使点手劲拉着胡星语,转⾝就走。

  “啊…”⼲么这样拉她…胡星语想挣脫,却发现他的长手看似轻松,其实箝得很紧。

  “妳的老板要我送妳回去。”潘席安一路拉着她纤细的手臂,直到把她推进自己的车內。

  “不用啊,我可以自己回去…”她抬手看了看表,才十点半,明明她还可以再坐一个小时,然后搭出租车回家,刚好赶上‮夜午‬十二点的门噤。

  潘席安不理她,利落帅气地扣上‮全安‬带,发动车子迅速离开。

  车子都开了,还上了中控锁,想跳车也来不及,胡星语又气又不甘愿,憋了许久的委屈和怒意,这下终于说出口了。

  “你刚刚说我妨碍观瞻,我就那么糟吗?会穿得那么多,还不是谷大哥说有重要聚会,我以为穿套装看起来很专业,才符合‘重要聚会’的气氛。”她特别強调“重要聚会”四个字。

  还怪到别人⾝上?不对…

  “谷大哥?”他的眼睛瞇起,笑容敛去。“妳和谷东川是什么关系?”

  “哪有什么关系?他是我哥的⾼中同学,我一直找不到工作,所以才拜托谷大哥收留我。”

  “我就说谷子怎么会找来一个菜鸟秘书…”这个原因果然是单纯又特殊,确实也不好明说。

  睨着她,潘席安笑得很暧昧。“说来说去,原来是靠关系…”

  又笑她?胡星语极力想澄清。“我不是要靠关系,是不得已,你懂吗?不、得、已!”咬字清楚,声音忒大。

  “哈。”瞧她气鼓鼓地強调“不得已”三个字,潘席安莫名想笑。“既然是不得已,那更应该聪明一点,至少也别给妳老板丢脸。”

  “我…”酒精让她充満了勇气,什么也不多考虑,立即开口反击。“我以为今天来这里的都是正人君子,穿得多少并不是重点。”

  潘席安一哂,既然在谷东川面前夸口说要‮教调‬她,今晚就直接‮入进‬教育训练课程吧!

  “并不是真的要穿很少。”收起笑,他的语气认真多了。“有时候,这是一种方式,也可以说是手段,穿得少,男人看了比较没有庒力、没有距离,话题自然就聊得开,大家是来这里放松闲聊,不是来上班或上课。”

  “既然是放松闲聊,那还叫什么重要聚会?”她不服气,可是声音却薄弱许多。

  “很多市场的小道消息都是在无意中说溜了嘴,像今晚这种聚会,最容易探到风声,也可以顺势放点假消息…”

  “可是…”她迟疑许久,才说:“我一直认真听着,为什么听不出有什么风声呢?”

  “妳…”这个完全状况外的小土豆!潘席安猛然爆出一阵朗笑。“就说妳还是小朋友,怎么听得懂大人的话?”

  “…”又被聇笑了。

  这算是闯荡商场的必要程序吗?胡星语咬着唇不回答,越来越觉得自己根本难以跨入这个世界。

  “今天只是让妳见见世面罢了。”笑着笑着,他发现车內很安静。“怎么不说话?”

  “唔…头有点晕…”她从刚刚就有点感觉,而且越来越严重了。

  “妳看。”潘席安毫不客气地数落起来。“谁让妳把酒喝完?还续杯!对方没醉妳先醉,这样也想学人家谈生意?”

  一口气说完,他顿时怔住。到底自己在激动个什么,关他什么事?

  倒是胡星语,好像已经习惯被骂了。“只有三杯红酒而已…”她虚弱地笑笑,伸手比了数字。

  才三杯红酒下肚,就已经是这副没用的醉态,就说她还是个小朋友!

  “妳没到过Pub?夜店?Bar?”网络、媒体的报导那么多,就算没看过猪走路,也该吃过猪⾁吧!

  “我当然去过,以前、以前在英国常去啊,和同学,还有他…啊,算了,不提也罢。”她举手发誓。“英国的Bar,大家都穿得很休闲,我想既然是很重要的聚会,总不能穿恤牛仔裤就去。”

  ‮生学‬时代的Pub还好意思提?

  “英国的Bar都是喝啤酒,我可以一晚喝掉两杯,很大杯喔,可是今晚,”她的声音明显不稳,纳闷地问:“那么小的两、三杯,为什么就头晕了呢?”

  “笨蛋!那是因为妳喝得太快,喝快当然容易醉。”

  “醉了也好,不然在那里坐着好丢脸,明天一定会被谷大哥骂,希望他不要开除我…”她冲着他涩然一笑。“应该不会吧?潘安,你说是不是?”

  “潘安?”

  “你不知道吗?王秘书说你是潘安再世,我看还唐伯虎点秋香哩…呵呵,这个成语用得不错吧?”

  这算什么成语?他斜睨了她一眼。“妳醉了。”

  “我知道你一定觉得我真不知天⾼地厚,敢来当谷大哥的秘书,可是,我真的很想做好这份工作…我想变成女強人,很厉害很厉害的那种,让大家都对我另眼看待…”

  “很有志气。”但困难度是百分之两百。

  “还要让‘他’后悔没跟我结婚…”

  “‘他’是谁?”该不会是谷东川吧?

  “就是‘他’啊,跟你一样,是个太子爷…”

  “什么太子爷?”他没好气地睇了她一眼。“妳真的醉了。”才敢这么说他。

  “醉了也好,原来醉了可以说真话,不用假装,什么都说出来…”她长长叹一口气,在椅子上动了几下,试图调整一个舒适的‮势姿‬,才又继续说:“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这么笨又老是学不会,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做错事害惨谷大哥,可是我又不甘愿放弃…”

  明明还是个很稚嫰的女孩,能做出什么错事?他不明白,想开口说些话安慰她,可是…

  “呼呼…”

  他忽然听到很细微的鼾声,转头一看,天,这女人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喝了点酒就醉倒在别人的车上,到底有没有危机意识啊?就凭这样也想出来拚什么女強人?

  叹了口气,潘席安在附近的小鲍园旁停下车,打开车內灯,俯⾝替她把椅子往后放低,又脫下⾝上的西装外套替她盖上,这才仔细端看着那张睡颜。

  她的‮肤皮‬很‮滑光‬,眼窝上有着眼影的淡淡光泽,长长睫⽑覆在那双总是吃惊瞪着他的圆眸,殷红的小嘴正微微开启,而双手还抱着公文包。

  他闻到一股淡香,低头靠得更近些。这香气很适合她,淡淡的,像是雨后的清新,又像是蔷薇的沁甜,还有几丝难以言喻的神秘气味,轻轻勾动他向来坚稳笃定的思绪。

  潘席安注意到那合⾝的深⾊西装外套下,曲线明显的胸口规律起伏着,他的心头猛然一紧…什么小朋友,那般柔美丰润的线条,根本是个轻熟女。

  如果,他现在吻住她小巧的唇…

  天啊,他在想什么?

  潘席安难以置信地扒了扒头发。他疯了吗?怎么突然⾊胚上⾝,竟然对这个菜鸟起了非分之想?

  莫名涌上的感觉很奇异,像是被什么紧紧揪住了胸口,连心跳都有些乱。

  他坐回驾驶座,闭眼试着平息体內那股莫名的‮热燥‬,然后掏出口袋里的PDA,強迫自己就着微弱的灯光开始处理公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车內很安静,直到一辆疾驶而过的车子伴着尖锐的喇叭声,惊醒了胡星语。

  “好吵…”她伸展腰⾝,眼睛连眨了好几下,这才清醒,发现隔壁有个男人偏着头,不太愉快地看着她。“啊,怎么是你?”她连忙坐起⾝。

  “不然又该是谁?”他声音听起来不太愉快。

  “你、你不是说要送我回去吗?怎么还在这里?你该不会想做什么坏事吧?!”

  她惊慌得语无伦次了。

  “这位小朋友…车开到一半妳就睡着了,也没告诉我地址,要我怎么送妳回家?只好在路边等妳酒醒。”他深昅了口气,隐忍着莫名的怒意。

  “啊,对不起!”天哪,又丢脸了!她再三道歉,又忽然想起什么。“惨了,几点了?我完蛋了!”

  “十一点五十分。”她至少睡了一个小时。

  “我家有门噤,这下死定了!”她焦急地想开门下车。

  “嘿,冷静下来。”长手一伸,潘席安把她庒回椅子上。“我送妳回去。”

  “不用了,我坐出租车比较快。”

  “会快过我的?”这下她真的惹⽑他了。他指着方向盘上圆形的蓝白标志。“报上地址。”

  胡星语定睛一看,沉默了三秒钟。她为什么只会说蠢话…人家开的可是字头的德国名贵房车!

  “…是。”她乖乖念完地址,低头对着公文包反省。

  十分钟后,深⾊轿车停在一栋朴实的公寓前。

  胡星语摀着脸低嚷:“灯还亮着,我爸一定在客厅等,又要被骂了…”

  “需不需要我陪妳进去解释清楚?”他语气和缓多了。

  “不用了,你快走吧!”要是被她父⺟亲发现潘席安的家世背景,今夜大家都别想睡了。

  还想赶他走?‮开解‬中控锁,潘席安斜睇她,冷冷地说:“祝妳幸运,晚安。”

  “晚安、晚安。”小手挥挥,她什么也没多想,一下车就急急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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