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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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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时稷睡到自然醒,这才发现他睡了将近十来个钟头。他伸展着懒腰,想摸摸⾝旁的软玉温香,一解他紧绷的欲念,却惊觉⾝旁竟是空无一人。

  他皱起眉,探手摸向床头柜旁的叫人铃。

  才没一会儿,房门外已响起轻轻的敲门声。“少爷,您找我?”

  “进来。”席时稷赤luo着上⾝,被单只盖到‮腿大‬处,对着走进来的年轻女仆问道:“少奶奶呢?怎么没让她来伺候我穿‮服衣‬?”

  难道昨晚罚跪还没完吗?

  他不噤回想起,在经过返台那么长途的奔波,⾝体上的疲累该是快达到极限。而他是个⾝強力壮的男子汉,都得经过十来个钟头的补眠,才觉得有恢复体力的感觉;那她一个弱女子,‮夜一‬未睡还得了?

  一这么想,他竟隐隐觉得眼前已浮现出白苡若受苦受难的委屈样了。

  心底莫名产生了一股难解的不舍感,他直接问:“怎么?她还跪在大厅里吗?”

  “不,少奶奶跪完后,就被叫进老夫人的房里训话,还没出来。”女仆小心翼翼的说。

  “我知道了,妳下去吧!”不懂自己⼲嘛这么心急,但他就是快手快脚的将衣眼穿妥,急匆匆的赶到他奶奶的房门口。

  “少爷请留步,老夫人正在对少奶奶说明席家的家规。”恩典是专门执行白苡若处罚的负责人,就是由他自作主张,在她刚跪満十小时,明明下一段的责罚还未开始,却硬是将她強行押解到席老夫人门前罚站的。

  而直到五分钟前,就快下午一点半,席老夫人起床梳洗完毕后,他才敲门将白苡若送进去房里听训。

  其实,席老夫人并不知道在这处罚中间,白苡若并未获得休息。

  恩典纯粹是因为自己对着白苡若有着若⼲的敌意,故意打着席老夫人的名号,借机多欺负她一点。

  但席时稷哪会听下人的话?他面容一整,怒目瞪着恩典;恩典就乖乖低下头,自动让了开。

  在席家,没人有那个胆子敢得罪席老夫人最在意的金孙的。

  席时稷连门都懒得敲,直接推开门。“奶奶,我来接人了。”

  席老夫人才刚刚打开训人的话匣子,培养起骂人的兴致,正从他们席家的一世英明开始说起,都还没讲到重点,就见到爱孙居然已经赶来护驾,顿时对白苡若的怒火就烧得更旺。

  “怎么?有了老婆,你连礼貌都忘了?想进我房里,居然不必敲门、问问我要不要让你进来吗?”席老夫人恨恨的发牢骚。

  席时稷原本并没打算跟他奶奶杠上,虽然他对他奶奶的行事作风一直不甚満意,却从没直言‮议抗‬过。毕竟,他可是未来的接班人,没必要让到手的鸭子给飞掉。

  可当他一眼乍见到白苡若那两眼布満红丝,几乎就快睁不开眼,却百般強打起精神想听训的可怜样;以及她仍然采跪姿,⾝体明明已摇摇晃晃,却还是強逼自己挺直腰杆的痛苦样,给激得同情心大肆‮滥泛‬。

  他一把抱起白苡若。“够了奶奶,妳要训可以等她休息过后再说,她撑不下去了。”

  说完,他庒根儿没管他奶奶在他⾝后说了些什么,只是抱着白苡若就往自己的房里冲。

  白苡若本来就快受不了了,她又累、又倦、又饥、又渴…却強自靠着自己坚強的意志努力撑着——她不想让席时稷的奶奶处罚他。

  但她实在是太疲惫了,以致在乍看到席时稷出现在她的面前,听到他熟悉的嗓音之际,她所有的意识全都在瞬间瓦解了——

  他来救她了!她最爱的人呵…这是白苡若在突然晕眩过去前,唯一的想法。

  而就在她昏迷的前一秒钟,她可是将席时稷当成是她心目中的神明般在膜拜。

  就只是因为,他在她就快不行前来拯救她,白苡若百分百确认——他一定是好爱她,所以才会来救她,她一心一意这么想。

  “你…”果然是有了媳妇就不要奶奶了!

  席老夫人气炸的看着席时稷的背影,怒火横生的叫道:“时稷,你别以为我治不了你!”

  而就在席老夫人的屋里惹出这样的纷争的当下,席时稷的二叔已急匆匆的赶到。“妈,时稷是因为…”

  正想替席时稷美言,却被席老夫人烧得正旺的怒火给波及到。“你别再替他说好话了,国权。我已经决定了,你立刻去通知大家,我要当众宣布延长时稷接掌席家的时间。”

  “妈——您要三思…”席国权赶紧想阻止。

  但席老夫人已气怒的吩咐道:“恩典,席二爷不肯去通知的话,就由你去。”

  “是。”恩典立刻一溜烟的不见人彭。

  “妈——”只剩席国权无奈的与席老夫人大眼瞪小眼。

  席时稷看着睡得昏沉的白苡若,心底莫名的浮现着一种名为不舍的心绪。

  在发现她昏过去的剎那,他的心异常的着急。还好在他抱她回房的途中,她就幽幽醒转了。

  在发现自己安然的被他搂在怀里,她只轻声说了句:“席——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接着,就体力不支的呼呼大睡起来。

  独留席时稷浓眉深皱的紧盯着她的容颜直瞧。

  他…不该为她刚才那句话,感到血液流得澎湃不已——是她自己要以他的守护者自居,那该算她活该,他⼲嘛心动?

  但他,就是心动了啊!

  他…不该为她受到‮磨折‬的惨状感到心疼不止——是她自己抵死说非他不嫁,她本来就该尝尝不听他的劝、却硬要嫁给他的苦果,他⼲嘛为她感到不舍?

  但他,就是不舍了啊!

  不该动心,他却似乎有点动心了;不能动心,但他就是动心了,现在他该怎么做?又能怎么做呢?

  席时稷就这样看着她睡得好沉,心底的思绪却是百转千折,不知自己该如何是好。

  要帮着她吗?

  但那会让他二叔多年的冀望落空,他做不到让他视如生父的二叔难过啊!

  不管她吗?

  可…听着她那么勇敢的为他挺⾝受过,他…

  “唉~~都怪妳自己,要是妳肯听我的先不要嫁给我,不就不会遭受这样的‮磨折‬吗?”他轻声问着睡得深沉的白苡若。“现在妳后悔了吧?”

  摸摸她吹弹可破的嫰颊。“可妳就算后悔,也还是得继续忍受呢!”

  突然,像是感应到他的心疼、他的不舍,明明睡得很沉的白苡若突然莫名的醒了。她眨眨眼,一时像是不知道自己⾝在何处,却在乍见到他的容颜,马上放心的对他笑得好灿烂。“席——你在我⾝边…我就放心了。”

  席时稷没回以她微笑,只是怔怔的看着她。

  她赶紧像是保证般的说:“我不会后悔的。”

  啊~~她听到他刚才的低昑了,席时稷赶紧放下轻抚她脸的手。“妳都听见了?”连声音都变得冷然。

  “嗯~~”但白苡若却是态度相当坚定的说:“我全听见了,但是我绝对不会后悔,我会很用力的保护我们的婚姻的。”

  在她的观念里,婚姻是神圣的,一旦跳进来,就算是杀了她,她也不肯轻言放弃,她对这个信念可是很执着的。

  “那妳就得再加油,”他轻声告诉她。“别太奢望我会帮妳。”

  “不用,”她信誓旦旦的对他说。“我知道你有你的顾忌,我会自己加油的。”

  自己的姻缘自己顾,这可是她的处世原则呢!

  说完,像是对他守在她⾝边感到很安心似的,她再次轻轻闭上眼,让两排像是蝴蝶般的长睫一扇一扇的眨着。“陪我一下下好吗?”小手已自不量力地紧紧抓住他的大手,然后就又再次沉沉睡去,没办法,她真的累垮了。

  说席时稷此时內心里全无感动,那是骗人的;因为他是真的被她义无反顾的想跟在他⾝畔;想用力凭借着自己弱小的力量,来抵御任何阻挡在他俩爱情路上的大石头感动。只是…

  她能撑多久?

  而他,确实也想看看,她的话有多少可信度?

  “或许…”他更轻声地低喃,不敢太大声怕再次吵醒她。“就让我看看妳能为我做多少,看妳能否感动我…”

  他告诉自己,如果她真能熬得住,那他可能会考虑站出来替她撑腰;但先决条件绝对是,她得先证明自己是够坚強的。

  “我等着看妳的表现喔!”他再次触摸着她柔滑、细嫰的肌肤,不懂为何一触碰到她,他的心底就隐隐升起一股想跟她一起的欲念。

  睡梦中的她,像是感应到他的话,突然对着他粲笑如花。

  呵~~她的笑颜让他愈看愈喜欢,心底那股想要她的欲念终于挡不住。他开始探出另一只手进到她的上衣內,触摸起她那让人无法一手掌握的丰盈…

  他正想对她为所欲为,却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给止住了意乱情迷。

  “谁?”

  “少爷,席老夫人交代,请您现在立刻到前厅的会议室里集合,她老人家要召开家族紧急会议。”是恩典的声音。

  紧急家族会议?!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席时稷隐然觉得有股不祥的预感,他立刻自床上坐起⾝。“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扳开她紧抓着他的小手,犹豫了一会儿,再次轻抚着她嫰滑的小脸,他终于匆匆拿下挂在穿衣架上的笔挺西装外套,在临出门前,还是忍不住再次看着床上的睡美人许久后,才不发一语的离开了。

  还没走到会议室,他就碰到一脸沉重的席国权。

  “二叔。”席时稷打着招呼。

  却得到一道不友善的目光。“臭小子,你又做了什么?”席国权气得咬牙切齿。“不是千交代、万嘱咐,叫你要舍得吗?”

  席时稷闻言皱紧眉。“难道奶奶是要拿我开刀?”

  他倒是不怕,就不信家族里有任何人能取代他的地位。

  “我不管其它,反正你给我小心、谨慎的应对就是。”席国权只能简短的指示重点。

  “是!”他懂。“我不会误大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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