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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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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被她煽动的?⽩舶仕不懂。

  距离晚餐三个小时后,他和车嘉丽在包厢內喝个不休,互灌啤酒,比赛酒拳。许是酒精的催化,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他们吵吵闹闹,互相嘲笑对方没人要,然后狂点失恋的情歌唱,气氛好轻松。

  ⽩舶仕唱陈奕迅的“K歌之王”…“我以为要定唱的用心艮苦,你总会对我多点在乎,我以为虽然爱情已成往事,千言万语说出来可以互相安抚…”

  嘉丽嘘他,⽩舶仕气死了,真想扁她。他唱得很深情说,她却在一旁笑嘻嘻。

  而当嘉丽表情哀怨地唱那英的“‮服征‬”时,她唱得声嘶力竭,非常投⼊。“就这样被你‮服征‬,喝下你蔵好的毒…”

  ⽩舶仕按下唐老鸭的特殊音效,嘉丽的歌声顿时变得荒腔走板,她气得拿麦克风敲他。

  他哈哈大笑,切歌。下一首,李宗盛的“寂寞难耐。”

  “我的歌!”

  “我的歌!”他们俩同时叫道。

  “你有点?”

  “你也点?”

  嘉丽马上抓起麦克风。“我先唱,一人一段。”她踢了⾼跟鞋,跳到沙发上,‮头摇‬晃脑卖力⾼唱,又吼又叫!

  “总是平⽩无故的难过起来,然而大伙都在,笑话正是精彩,怎么好意思一个人走开?”

  ⽩舶仕接唱:“寂寞难耐喔寂寞难耐…”他接错段。

  “笨…还没啦!”嘉丽瞪他一眼,续唱:“不是没有想过,随便谈个恋爱,一天又过一天。三十岁就快来,往后的⽇子怎么对自己代?”

  “喔…寂寞难耐哦哦,寂莫难耐…”这次⽩舶仕接对了。

  他们大声合唱:“爱情是最辛苦的等待,爱情是最遥远的未来,时光不再、啊时光不再,只有自己为自己喝采,只有自己为自己悲哀…”

  呜呜…这本是他们的心声,抓紧麦克风,他们放肆⾼唱,发怈心中怨愤。

  两人大吼:“寂寞难耐…寂寞难耐…这一次我的心情不古问不低不好不坏,哦哦…寂寞难耐…寂寞难耐…”

  他们唱得面红耳⾚,嘉丽唱得落泪。呜呜…感叹自己情路多坎坷。

  ⽩舶仕唱到心痛,为自己抱屈。就在李宗盛这首“寂寞难耐”中,他们尽释前嫌,惺惺相惜。

  又几个小时后,⽩舶仕醺醺然,车嘉丽烂醉。

  嘉丽闭着眼,倒在沙发,扭着⾝体胡言语。“我要一个男人永远爱我,我要一个男人什么都听我,我要…”

  “什么什么?”⽩舶仕笑了,撑着额头,瞥她一眼,他也有三分醉了。“不可能、不可能。”

  嘉丽睁眸大叫:“什么不可能?少诅咒我!”

  “你说点容易的,人又不是…不是东西,人会变的,你知不知道?”

  “嗯…”嘉丽打了个酒嗝,推他一把,笑了。“对,你说的对…说点容易的…”她想了想,格格笑,她挥挥手。“那我要一张桌子,可以带着跑的桌子,我到哪都能写稿,都能工作…嗯,桌子…”

  “哈哈!”⽩舶仕笑她。“带着跑?桌子?”他也倒在沙发上,闭上眼,喃喃道:“除非那桌子长脚。”

  “长脚?”嘉丽大笑,指着他。“长脚?长脚的桌子?”她笑倒他肩膀,他也笑了。她瞋他。“喂,不能长脚,长脚的都会跑,万一连桌子都抛弃我…”

  “桌子抛弃你?”⽩舶仕听了,睁开眼指着她。“桌子抛弃你!”

  “是啊,呵呵呵…”她笑不停,他也笑了。他们俩莫名其妙地笑一阵,又胡言语一阵,跟着醉得昏睡过去。

  点的歌继续播放,画面闪烁,映在他们酣睡的脸庞上,忽明忽灭。包厢冷气強,嘉丽下意识往他怀里钻。⽩舶仕仰着脸睡,她钻得他庠,于是他伸手搂住她。

  他笑,低哺道:“别动…”

  她不动了,他搂着她,她偎着他膛,都睡了。

  包厢昏暗,顶上霓虹转着,沙发柔软,桌上堆了空酒瓶。

  他们亲密依靠,像两只受伤的小鸟,分享彼此的温暖。她的头发上他手臂,他呼呼大睡。

  服务生进来清理桌面,他们还在睡。服务生清理完毕,看着沙发上相依偎的两人,露出欣羡的表情。

  这对情侣好恩爱好幸福喔…两人酣睡得像小Baby!

  **

  ⽩舶仕先醒,他睁开眼,呆了一会儿,膛好暖,低头,看见酣睡的车嘉丽,不由得怔住。她的脸贴上他的膛,她的脯柔软地枕在他⾝上。⽩舶仕忽然觉得有些仓皇失措,望着怀里的小东西,她头发的香味,那柔软的玫瑰⾊嘴,她衬衫少把了两个钮扣,隐约看得见里边雪⽩的脯,他一阵心紧,⾝体热了。

  懊死!他有了‮理生‬反应。

  ⽩舶仕摇醒她。“喂。”

  “嗄?”嘉丽睁开眼,眼⾊茫然。“什么?”

  懊死!她睡眼蒙的模样真可爱。他顿了顿,道:“该走了。”

  嘉丽坐直,伸个懒。“几点了?”

  “我送你回去。”⽩舶仕拉她起来。“走吧!”

  ⽩舶仕将车子驶⼊巷口,老旧的公寓,楼下聚集着一群人,随便停放的车子挡住他们去路。

  嘉丽摇下车窗。“⼲么啊?”她家楼下怎么一堆人?

  “我去看看。”⽩舶仕下车。他挤人人嘲,镁光灯大闪,麦克风推来。

  “请问先生是这里住户吗?”

  “呃…”⽩舶仕困惑。

  “认识一位车‮姐小‬吗?”另一名记者问,麦克风又推来。

  “呃…”“先生知道她吗?见过吗?认识吗?邻居吗?”一连串问题。

  一本八卦杂志塞过来。“就是这位‮姐小‬,认识吗?”

  ⽩舶仕看了杂志,脸⾊骤变。封面大标题…

  ‮港香‬女歌乎罗缤纳决心下嫁殷实土意人⾼俊泰:⾼俊泰何许人也?

  靠!舶仕揪紧杂志,报导的人将⾼俊泰抛弃旧女友车嘉丽的事披露,又将两个女人做了评比,打了分数。对方连拿数个“优”嘉丽被打了好几个“劣”…妈的!

  “不认识!”舶仕扔了杂志,掉头就走。很快地回到车內,马上发动引擎,倒车离开。

  嘉丽好奇地问:“怎样?前面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啊?”

  前方记者们像是发现事件女主角了,整群人奔跑过来,⽩舶仕油门一踩,火速飙离。

  “⼲什么?⼲什么?”嘉丽边回头张望,边朝他嚷。“你⼲么?停车啊!你载我去哪?喂、喂喂…”

  “闭嘴!”⽩舶仕气急地一吼。“你凶什么?放我下来,喂!”嘉丽纳闷,他脸⾊怎么忽然好难看?

  “你…今天住我家好了。”他清清喉咙,控驾驶盘。“反正…反正我家很大…”Shit!要怎么跟她说?⽩舶仕思量着该怎么开口,她知道了会很伤心吧?

  “⼲么去你家?”嘉丽困惑。“你停车,我要回去啦!”

  “妈的。”他啐骂,车子飞驰上⾼架桥。死⾼俊泰,搞庇啊…甩了她还搞出这么大的事!“你来我家住,今天别回去。”

  “那些人⼲么?记者吗?我家那栋公寓有人死翘翘啊?”

  “好像…嗯…好像是吧!”他瞥她一眼。“所以…今天住我家。”

  “⼲么一直要我去你家?”嘉丽警觉,瞇起眼睛,打量⽩舶仕。今晚他们在包厢气氛很好,可那不代表她很随便喔…她道:“喂,⽩舶仕,先跟你说清楚,我不搞‮夜一‬情的。”他最好别打这主意!

  “靠!”⽩舶仕吼。“我也不搞‮夜一‬情。Shit!你怎么那么⿇烦?你是扫把星出生的?你天生『带赛』吗?”不忍心抛下她,觉得她可怜却又忍不住发脾气。

  “你骂我⼲么?”嘉丽吼回去。“我有叫你婆吗?才不希罕住你家,就算那里死一堆人我也不怕,你马上给我回转,我要回去!”

  “不行!”他吼。“不行?”嘉丽瞪大眼睛。“什么不行?你是我的谁?你找死啊,不行?”

  ⽩舶仕咆哮。“好好好,我失恋我沮丧我情绪差我拜托你去住我家,我不会对你怎样,只是今天不想一个人待在家里,我家太大我很寂寞我想要有人陪伴,行不行?行不行!你就当⽇行一善行不行?”妈的,不识好人心。

  “嗄?”嘉丽错愕。“你…呃…”对喔,今天是他女朋友生⽇。“嗯…这样啊…嗯,好吧…”她心软。“唉!你真是的,忘记她吧,何必让个抛弃你的人影响心情?她已经离开了,你要认清事实啊。当她是无关紧要的人,不要再为她难过了。”她很义气地拍拍他的肩膀。“学学我,当世上没⾼俊泰这人,一样开开心心过活,是不?”

  呵…就怕她开心不了多久。“是,说的好。”⽩舶仕哭无泪。

  以为瞒住她了,没想到当车子行经便利商店时,嘉丽忽嚷道:“停车!”

  “嗄?”⽩舶仕煞车。“⼲么?”

  车嘉丽打开车门跳下去。“我买换洗用具。”

  “等…”舶仕来不及阻拦,她‮姐小‬下车去也。

  他看她走进便利商店,看她像瞄到了什么似的停在书报架前。不妙!他看她浑⾝一震,抓起八卦杂志,然后…

  他纺,那是他今生听过最恐怖最霹雳的咆哮。

  “Shit!我口…他…”

  嘉丽买了杂志冲出商店,拉开车门,在他面前动地晃着杂志。

  “你看见没有?妈的!我怎么那么衰,我…”

  ⽩舶仕耳朵很痛,听她失控的大吼大嚷又踹又叫,真怕她气得中风。

  在车嘉丽抓狂的咆哮声中,⽩舶仕很想也回劝她一句。“何必让个抛弃你的人影响心情?”

  他终究没那个胆敢讲,怕被她踹死。

  **

  ⽩舶仕在厨房冲茶,不时偷瞧客厅状况。

  车嘉丽坐在沙发上,双手抓着杂志,因为愤怒,她双手颤抖。

  唉…⽩舶仕回到流里抬前,想了想,最后还是硬着头⽪端茶出去,坐在嘉丽⾝旁。“喝茶。”她没事吧?

  车嘉丽没听见似的,瞪着八卦报导,动也不动。

  ⽩舶仕挪挪⾝子,又抓抓头发。

  “嗯…先喝茶吧!”

  车嘉丽还是无动于哀,两眼发直瞪着杂志。⽩舶仕惶恐地想一-该不会受太大刺“花轰”了吧?

  “你…你没事吧?”他问得很小心,就怕刺她。

  她忽而转头望住他。“有没有东西可以吃?”

  “有、有!”⽩舶仕非常亲切。“要吃什么?我去弄。”只要她保持冷静。

  车嘉丽望着他的脸,声音平静。“我饿了。”而且非常非常饿。

  ⽩舶仕难得露出非常友善非常慈悲的笑容,很温柔地问她。“要吃培还是煎蛋还是三明治?”

  “三明治好了。”她说,又低下头去看杂志。

  “好。”他二话不说就答应。

  ⽩舶仕走进厨房,打开烤箱放⼊吐司,开了鲔鱼罐头,淋上⾊拉搅拌,取出⻩瓜、洋葱,仔细切成漂亮丝状。

  叮!吐司好了。他拿出吐司抹上油,想了想,多挖一匙油涂得厚厚的。他将⻩瓜、洋葱丝铺上去,加上一片起司,鲔鱼迭上去,再盖上另一片吐司。

  接下来,他将三明治用牙签固定取出面包刀,对切,切得漂亮又整齐。最后,将吐司装盘,端出去。

  他叹息,她还在看那篇报导,他将盘子推到她面前。

  “好了,别看了,吃三明治。”她在想什么?⽩舶仕困惑,却不好问。

  “嗯。”她头也没拾,拿下三明治狠狠咬一大口。

  不知道她喜吗?⽩舶仕打量她的表情。

  嘉丽大口大口咀嚼,吐司脆脆的表⽪,一咬下去,油即刻融在⾆尖,鲔鱼鲜甜,青菜薄脆,好好吃!她一口接一口,吃得很快。

  看她吃得津津有味,霎时,舶仕感觉好有成就感。

  他看她转眼将三明治吃光。嗯,还能吃东西,可见没事,他放心了。

  嘉丽吃完三明治,抹抹嘴,抬头问他。“我想睡了,你有多的牙刷吗?还有⽑巾?”刚才在便利商店她气得只记得买杂志,该买的倒是忘得一乾二净。

  “有。”他马上去拿。

  嘉丽去刷牙‮澡洗‬,⽩舶仕坐下,拾起杂志看报导。

  罗缤纳是‮港香‬青舂⽟女,新闻弄得很大,记者甚至做了一个很大的表格,标题两女大比拚!

  左边是记者不知从哪弄来的车嘉丽‮生学‬照,丑丑的西瓜头,茫然的表情;右边则是罗缤纳灿笑的脸,下边将两人列表比较…

  比后台:车,⽗丧⺟电子上厂职员。罗,⽗外官⺟钢琴师。车劣罗胜!

  比青舂:车,二十七岁。罗,二十四岁。车劣罗胜!

  比个:⾼俊泰曾对记者表示,前女友连荷包蛋都不会煎。询问罗友人,罗缤纳爱做家事。车劣罗胜!

  比学历:车,专科单。罗,大学。车劣罗胜!

  比⾝材:车32A,罗34C。车劣罗胜!

  比工作:车,小专栏执笔。罗,一线⽟女歌手。车劣罗胜!

  总计:罗缤纳连胜六局。

  记者总结:怪不得⾼先土抛弃多年女友。

  浴室门打开,⽩舶仕赶紧扔开杂志。

  嘉丽擦着发走出来,还是一副很平静的模样,和之前在车內大叫大吼时列若两人。

  “我要睡了。”她说。

  “喔,我去帮你铺。”他马上起⾝。

  “不用,我睡沙发就好。”嘉丽往沙发一倒,抓了抱枕,背对他睡了。

  “喂!”⽩舶仕嚷。“你头藩的,吹⼲再睡。”他去拿吹风机。踅返时,车嘉丽没起来,还是躺着。

  “起来吹头发。”

  “唔…不用。”她的脸埋进抱枕,闷声道。“我要睡,累死了。”

  “喂,头发没⼲就睡,会引发偏头痛,你有没有常识啊?起来!”他摇她,她挥开他的手。

  “别吵,我要睡了…我要睡…”其实本睡不着,但她沮丧得只想闭上眼,什么都不理。⾼俊泰果然栘情别恋,对方条件那么好,难怪了。

  “怎么那么牛?起来吹⼲头发,然后到客房睡啊…”⽩舶仕揪住她的手臂想将她拉起,她挣扎,哇哇叫。

  “不要不要,我睡这里就好。”小脸埋得死紧,闷声嚷嚷。“我要睡了,你别吵我…”好难受啊…嘉丽觉得好难堪,好丢脸。

  ⽩舶仕瞪着她,嗟!翻个⽩眼,拉开吹风机电线,揷上揷头,他坐在沙发边,抓起她一撮头发,打开吹风机,帮她吹⼲。

  吹风机嗡嗡响,他低头耐心地将她长发一小撮一小撮吹⼲。

  嘉丽埋着脸,由着他帮她吹⼲头发,她眼泪一直淌一直淌。当长发都⼲了,她脸下的抱枕也透了。

  隐约猜到她在哭,⽩舶仕伯她尴尬,加上自己又不懂得安慰人,帮她吹⼲头发后,拿了被子帮她盖上,然后关掉电灯回房休息。

  ⽩舶仕躺在上,睁眼看着昏暗的天花板。

  她会不会想不开?失恋已经够惨了还被弄到杂志上跟人评比,这打击她受得了吗?比就算了,还被打上六个“劣”!⽩舶仕想象她受的伤害,猜想她会难过好久,猜想她恐怕一蹶不振,猜想她将‮意失‬好一大段⽇子才可能恢复笑容…

  她怎么那么倒霉?

  ⽩舶仕辗转难眠,心底惦挂着车嘉丽。她还在哭吗?她不会有事吧?她不会想死吧?她晚上不怎么说话,她不会做傻事吧?

  ⽩舶仕睡不着,几个小时后,他偷偷去看她的情况,见她睡得好好的,才放心地回房。

  真希望她别难过了,那男人真可恶,变心就算了,也不好好处理,还跟记者说话,太恶劣了!

  ⽩舶仕为嘉丽忿忿不平,浑然不觉今晚对嘉丽的关心已超越普通友谊。

  **

  ⽩舶仕花一个晚上想,明天要怎么安慰车嘉丽?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想到要面对她,他感觉很尴尬,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意失‬的她,他很怕自己会说错什么话。

  他烦恼了一个晚上,结果…本多余!

  大清早,⽩舶仕坐在沙发上満脸黑线条,听见嘉丽用中气十⾜的嗓音咆哮…

  “是三十二B、三十二B,三十二B!”她用电话跟写那篇报导的杂志社‮议抗‬。“不是三十二A…”嘉丽戳着杂志那页愤嚷。还有,什么叫作连荷包蛋都不会煎?胡扯!我连广东粥都会做,要写也查清楚嘛,混帐!”嘉丽甩上电话,气呼呼地坐下。“气死我了…明明就是B,我哪有那么小…”易丽将杂志摔到地上,跳起来踩个稀巴烂。

  哇…真暴力!看她大发飙,⽩舶仕很识相地保持安静。嘿…她很有精神嘛,嗟!亏他昨晚还那么担心。

  嘉丽踩完杂志,还没消气,又抓起杂志。“啊…”撕烂它!痛快,她坐下。

  “气消了?”

  “妈、的!死⾼俊泰就别让我堵到,敢说我连荷包蛋都不会煎。”她忽地瞪住⽩舶仕。

  “⼲么?”感觉不妙。

  “要不要吃早餐?”她眼睛倏地一亮。

  “嗄?”舶仕纳闷。“你饿了?我弄给你吃。”

  “不!”她霍地站起,拍拍他的肩膀。“我煎蛋给你吃,”像是急于证明什么,她兴致地道。“我现在就去煎,要不要暍咖啡?我帮你泡。”妈的,什么她不会煎蛋,这有什么难的。

  “我家咖啡都用煮的,不是用泡的。我…我要的话,自己来就行。”⽩舶仕冷汗急淌,她只是想证明她会煎蛋吧?有必要这样吗?

  “不,我来。”煎蛋煮咖啡,没问题。

  “其实,我不饿。”

  “等我做好你就饿了。”

  “说真的,早餐暍一杯咖啡就好。”

  “不行,早餐要吃。你等着,我现在就去煎,你要吃几分的?要吃那种蛋⻩没还会流出来的?还是要两边全?还是要一边一边不?你说。”她急于表现。

  ⽩舶仕満脸黑线条。“呃…随便。”

  “什么随便?”嘉丽瞪住他,瞇起眼睛。“难道…你也认为我不会?”

  看她一脸固执,⽩舶仕只好说:“那…那就一边一边不的那种吧!”

  “没问题,马上好!”她转⾝步人厨房。

  瞪着她的背影,噗…⽩舶仕笑了。

  他摇‮头摇‬,她真是很牛!打电话骂人家写错她围,拜托…这又不是重点;还以为她会为⾼俊泰栘情别恋而痛哭,万万没想到她呕的是人家说她不会煎蛋,

  拜托…这也不是重点吧?

  ⽩舶仕低头,看地上被撕碎的杂志。她真的不伤心吗?他想,她是伤心的吧,昨晚帮她吹头发,她肩膀直颤,哭了好久。

  他又抬头望向厨房,⽩舶仕困惑了,有那么一瞬,他替她感到心疼,冲动地想保护她。太怪了,分明跟她还不,却一连让她来家里住了两回。

  原本好讨厌她的,现在…现在竟然觉得她可爱的。嗟,他真疯了!

  “什么我不会?妈的,瞧不起人。”厨房里,车嘉丽挽起袖子系上围裙,拿起铲子,打开瓦斯炉。

  “煎蛋有什么难的?我煎!”

  一个小时后…

  兵子黑掉了,十颗蛋毁了,⽩舶仕还没吃到煎蛋。记者没写,车嘉丽的确连蛋都不会煎。

  “呃…”⽩舶仕双手抱,望着他那意大利进口的平底锅,蛋很便宜,但为了煎蛋毁了一只两千多块的锅子,嗯…“我用不习惯这种锅子。”嘉丽小声道,泪往心中淌。她真的连一颗蛋都煎下出来,天啊…自尊严重受创。一边一边不怎么那么难?呜呜…

  “嗯。”⽩舶仕转而打量那壶煮好的咖啡。“没关系,我们暍咖啡。”他的锅子啊,心中淌⾎。算啦,堂堂男子汉不要跟女人计较了。

  “好。”嘉丽抹抹手。“呃,锅子哪买的?改天赔你。”

  “不用,反正不好用,会烧焦,肯定是劣质品。”他故意这样说,她现在这么惨,怎好落井下石?

  嘉丽听了很感动,帮他倒咖啡,⽩舶仕看着咖啡,感觉有乌鸦飞过他头顶。“…”嘉丽也发现了,她纳闷地瞪着杯里的咖啡,里面很多渣渣。“怎么搞的?你的咖啡煮不散?”

  “‮姐小‬…你知道有一种叫滤纸的东西吗?”

  “那是什么?”她眨眨眼。

  ⽩舶仕拉开菗屉,拿出一片⽩⾊滤纸。

  “啊…这我看过,大卖场有在卖。”

  ⽩舶仕对她晃晃滤纸然后打开咖啡机凹槽,将滤纸铺上去,对她摊摊手。“你少了一个步骤。”

  嘉丽看看咖啡机,又低头看看杯子,再看看黑掉的锅子。

  中原标准时间,十点三十分。车嘉丽的心情再次到⾕底。

  这次连⽩舶仕部不知要怎么安慰她,她太扯了。最后他终于想出一句。“能搞成这样,也算了不起。”

  “…”嘉丽无语。

  “我有个同学很爱他老婆,他老婆就跟你一样什么都不会煮。每次我同学的爸妈来吃饭,他就跑去餐厅点一堆菜带回家铺在盘子里,假装是他老婆煮的。结婚五年,我同学爸妈对媳妇的厨艺満意得不得了,以为她好贤慧。”

  “…”嘉丽还是无语。

  “所以不会煮饭不会家事都无所谓吧,真爱你的话,他自会找出变通的办法。”

  嘉丽深昅口气,抬头看着他。“我请你吃早餐。”

  “好。”他挑眉。“还有,我其实不爱吃煎蛋。”

  她笑了。奇怪,太奇怪了,偏头打量⽩舶仕,怎么回事?他今天看来好帅。

  ⽩舶仕眼⾊暗了,因为逗她笑了,他忽然觉得自己好伟大,能让个刚刚还很沮丧的人一下子开心起来,他望着车嘉丽,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我知道西华饭店的早餐很好吃。”⽩舶仕建议。

  车嘉丽瞪他。“喂,你当我凯子娘啊?星巴克吃吃就不错了。”

  ⽩舶仕挥挥手。“算啦算啦,我请总行了吧?”

  “喂!你瞧不起我啊?我说我要请就要请,走。”她放下马克杯,卸下围裙。

  舶仕笑了,她真的好坦率。跟傅欣兰一起时,他总要揣测欣兰的情绪和心底真正的想法;⽩舶仕以为,女孩子都是多愁善感,不容易理解的,可是,这车嘉丽一肠子通到底,有话直说,简直不像女人。

  车嘉丽将围裙往桌上一扔。“我饿死了、走吧!”

  “等等,先收拾好再去。”⽩舶仕动手清理碗盘。

  “不会吧?”她往墙上三罪,摸摸肚子。“晚点我会做,咱们先去吃吧!”

  “不行!”⽩舶仕很重视居家整洁,他扭开⽔笼头。“要先把东西洗⼲净,用具归位,然后再去吃。”

  “厚!”嘉丽吼。“回来再洗会怎样?”抓住他手臂拖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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