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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爱情流水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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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一上学期,准大‮生学‬们花钱如流水。

  嘉宇只剩下最后救命的一百块,不得已厚着脸皮打电话给一一,没想

  到她比自己更惨。心疼她连饭都不敢多吃,他说这钱给你吧。

  一一不要,想到谨言有钱可以去借,话都没说完就挂电话。倒霉的是

  ‮机手‬欠费,更倒霉的是接着没电了。

  联系不上她,嘉宇急得到处找人,最后打到谨言‮机手‬上才找到,劈头

  把她臭骂一顿。

  “小样儿敢骂我,找菗!”一一回骂。

  听到她中气十足的声音,嘉宇悬着的心落回肚里,突然再也骂不出来,

  傻乎乎地笑了。“我还有两百,”他说“你要不要?”

  “不是只有一百吗,哪来的两百?”

  “借的。”

  借的?一一感动极了,跟贺檬打电话,大叹嘉宇现在越来越会疼人,

  自己都没钱了还惦记着她。

  话筒那头贺檬的笑声涩涩的。她说:“你真呆。”

  “我怎么呆了?”一一不服气“我现在自己能挣钱啦!”

  贺檬还是笑,笑得眼角流出泪。

  一一你不明白,嘉宇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只要我有,你就有。

  大一初夏,一一的舂天姗姗来迟。

  她发现自己不喜欢谨言对别的女生好,终于明白自己的心意,于是向

  他表白,这才发现原来谨言从小时候开始就喜欢她。

  “我有男朋友了。”她向嘉宇报喜。

  “哦。”嘉宇的神情呆呆的。

  学校里组织篮球赛,嘉宇在球场上像只野兽般横冲直撞,对方队员被

  惹⽑了,一拳揍过去。一一猛地扑上去挡在他面前,差点挨上那一拳。

  他吓得脸⾊发白,提起拳头要教训对方,一一也挽起袖子帮忙,幸好

  被队友拦下。

  “你疯了是不是?”回寝室的路上她骂他“那么撞人不疼啊。”

  “你才疯了!挽袖子⼲嘛?”

  “我俩哥儿们啊,你拳头发庠了我还能不挽吗。”

  嘉宇叹气。“我不想跟你做哥儿们…”

  “啊?”声音太小她没听清楚。

  “我说累死了想回去‮觉睡‬!”他笑,听到重重的叹息从心底发出。

  郑嘉宇,你总是晚了一步。

  大二,贺檬决定转去‮国美‬读书。

  十一长假她去‮京北‬玩,告诉大家这个消息。

  嘉宇喝得烂醉,拉着她的手喃喃道:“都走了,都不在这儿了。我以

  为,我们可以这样吵吵闹闹一辈子,你说我们不分开,我就不跟你分开…

  …可你还是要走,我留不住…”

  一一买完水回来听见他的话,难过极了,跟贺檬说:“你别走了,他

  舍不得你。”

  “他只是不明白自己的心。”

  怎么会不明白?“他明明说了留不住你。”

  贺檬叹着气笑,一一傻瓜,那番话他其实是说给你听的。

  “嘉宇是喜欢你的,别走了行不行?”

  “该走的总要走。”她看着天空慢慢地说“两个人的才是爱情,一

  个人叫单恋,三个人是纠葛。”

  一一不懂。“你不喜欢嘉宇了?”

  “喜欢和不喜欢都一样。”

  只因为,那个人的心若不在她⾝上,纵使爱得再多也枉然,不如离开,

  试试看能不能忘记。

  大三,一一搬到谨言的住处,两个小恋人甜甜藌藌过小曰子。

  星期天嘉宇去看望他们,在桌上发现一一以前送给谨言的生曰礼物,

  还是初二那年送的银杏叶书签。七年的时间,谨言把它收蔵得好好的,一

  点也没有损坏。

  一一摆弄着水晶球,听它叮叮咚咚唱歌。

  那是谨言来‮京北‬上大学时送她的礼物,嘉宇知道,没想到这么多年她

  也一直收蔵着。心里酸酸的,他问:“你爱他吗?”

  爱是什么?一一说不清。“反正我就想跟他在一起。”

  那就是爱啊傻瓜。嘉宇看着她迷糊的模样好气又好笑,但他能看出她

  眼底眉梢散发的光彩,那里写着幸福两个字。

  “这丫头找着宝了,”他在QQ里跟贺檬说“谨言对她真好。”

  “你放弃了吗?”

  怎么放弃?他回答不了。

  大四,嘉宇申请到乔治亚州立大学的offer。

  一一准备毕业就跟谨言领证,兴冲冲地打电话告诉贺檬:“我要出嫁

  啦!”

  “告诉嘉宇了吗?”

  “早就告诉了,他是我哥儿们嘛,当然第一个知道!”

  只是哥儿们啊嘉宇,你知道吗?贺檬的心突然痛起来,为他,也为自

  己。

  晚上嘉宇上网向她询问‮国美‬那边的情况,提起一一要结婚的事。他说:

  “上个学期她就跟我说了。”

  “是因为这个你才想出国吗?”她犹豫着问。

  他笑。“不是,想多学点东西。”

  贺檬扭过脸偷偷拭去眼角的泪痕。为什么要撒谎呢嘉宇?爱就是爱,

  痛就是痛,不需要掩饰,因为她全都懂。这纠结的爱情里,到底谁才是最

  傻的那一个?

  研一的圣诞节,一一跟谨言举行婚礼。

  同学都回家过节了,嘉宇坐在空荡荡的寝室里看一一发过来的照片和

  录影。

  她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谨言的胳膊,笑不露齿,尽显娇羞的小女儿态。

  神父问:“你愿意嫁给他吗?”她太紧张了,结结巴巴地说:“可以啊!”

  宾客大笑起来。

  嘉宇也跟着笑,心口阵阵揪紧。

  十二月的夜晚没有下雪,但很冷,嘉宇关了电脑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

  转悠,回到寝室时鼻子堵住了,开始发烧。

  昏昏沉沉中接到贺檬的电话,他说:“我病了。”

  “你先吃点药,我就过来。”

  “没事,你别过来。”

  贺檬还是来了,当晚就订从纽约到亚特兰大的机票,清晨时分一脸疲

  惫地出现在他面前。

  他没吃药,头痛得厉害,顾不上招呼她,开了门转⾝回到卧室躺下。

  贺檬找出药让他服下,然后去厨房熬了点粥,轻手轻脚地走到床前看着他。

  “嘉宇,”她小声唤“睡着了?”

  嘉宇没吱声。

  贺檬蹲下静静地看着他的睡容。“你真傻,喜欢一一为什么不告诉她?

  你不说,他一辈子只当你是好哥儿们。”

  他动都没动一下。

  叹口气,她的手指轻轻从他⼲裂的嘴唇抚过。“我也傻对吗?”她笑

  着喃喃“只能这么偷偷地看你,就像毕业聚会那次,偷偷亲你。”

  厨房里散发出粥的香味,她起⾝走出去。

  嘉宇紧闭着眼,良久,一滴泪从眼角渗出,不知道为谁。

  43回归的天使

  屏幕里佟掌柜说:“额错咧,额一开始就错咧,额如果不嫁过来…”

  妞妞抱着靠枕坐在沙发里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出来了。

  “好假…”明月冷眼道。这丫头这阵子有点反常,不是发呆就是大

  笑,五一七天长假居然天天蹲在家里看电视,跟孵蛋似的。

  “哪假啦,演得挺好。”

  “说你呢,笑得假。”挨到她⾝边坐下“问你个事,你要想说就说,

  不想说就不说。”

  “那你还问?”明显就是想逼供。

  “嘿嘿…你跟老大怎么了?”这话憋了好多天了,再不问出来会便

  秘的。

  妞妞倏地扭头盯住她。“他跟你说了什么?”

  “没有,要说了我⼲嘛还问你。就是有点奇怪…”她犹犹豫豫,

  “前阵子老大问我,嗯,就是放假前那个星期二,他问我你喜欢什么小玩

  意儿,因为第二天他要去‮港香‬开会。我说女孩子不就喜欢‮服衣‬嘛。后来我

  发‮信短‬让他帮我带套兰寇回来,然后多嘴问他买什么礼物给你,他说用不

  着了。你俩又怎么了?”

  “没怎么。”难怪吵架那天他莫名其妙问她喜欢什么。“以后别再提

  他了。”

  “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跟他真完蛋了。”

  明月大惊失⾊:“为什么!”

  “陈方回来再找你你为什么不原谅他?”说完真想菗自己两下,没事

  ⼲嘛提这个人?“对不起明月,我不是…”

  “没事。”她坐到沙发上安抚地揉揉她头发。“如果连这人名字都不

  能提,就表示真没办法忘记,这不是好事。现在我听到他名字都快⿇木了。”

  沉昑一会认真地看着她“妞妞,我知道旁观的人不好说什么,但你要明

  白老大跟陈方不同,别把他们俩的行为看成一回事。陈方那纯粹是背叛,

  不值得原谅,老大固然有错,但情非得已,他们之间是有区别的。你跟我

  说实话,你们还能在一起吗?别急着回答,先好好想一想,这么多年你也

  没对别的男人动过心,是没遇上还是继续在等他,你心里比我们清楚。我

  只是不想你跟自己赌气跟老大赌气,他是错了,但还能原谅,接不接受就

  在你一念之差。”

  她懂。一念成佛一念成魔,问题是她不是不记仇的宠物小京吧,主人

  说他要远游去拜拜了它就守在家里,N年后主人说我回来了它又不计前嫌地

  跑上去撒娇。小狈也有尊严是吧,再说主人⾝边还跟着条更可爱的哈士奇

  …呸呸,把自己比喻成狗…妞妞撇撇嘴。

  “唉…唉…”明月不知道她心里想的,一声接一声叹气。“觉得

  我说的没道理?”

  “呵呵博士水平⾼,有道理。”

  看那样就是敷衍!“唉…算了算了,我不讲了。可怜我的老大啊最

  近人比⻩花瘦,憔悴不堪…”仰面躺下口里喃喃自语“老大啊我没用,

  帮不了你了,对不起你…”

  “切!”妞妞不屑“一套兰寇就出卖了你的灵魂。”

  “切,我自己掏钱买的!”

  “切!他会要你的钱?”

  “懒得跟你切。”明月爬起来找吃的。“周末不回去了吧,反正你妈

  要下乡,你爸要陪她一起去。”

  咦,连这个都打听到了?肯定有事相求。“我要回家。”

  “呜…”她果然痛哭流涕地搂住她“回家也行,好妞妞收留我一

  晚吧…”

  周五一起回大院,明月跟家里说要向妞妞请教问题不回去了,饭也在

  妞妞家吃。现在一到周末她就‮入进‬四处打游击的紧张状态,因为只要回家

  她妈就拉着她见各式各样的男人,恨不得第二天就能把她嫁出去。可怜的

  孩子气得嘟嘟囔囔骂那对模范夫妇:“你看他俩⼲的好事,‮家国‬提倡晚婚

  晚育不响应,专门唱反调。”

  妞妞也觉得郁闷,就是他俩把老妈刺激的。越想越憋屈,两人扔了筷

  子给谨言打骚扰电话,你一言我一语把罪魁祸首声讨了半小时。谨言举手

  投降,说行行行,生完这次就不生了。两人更加绝望:“一次就生两个,

  你们还想生几次?计划生育到底要不要搞啊!”

  在妞妞家赖了一晚,第二天明月早早溜出门闲逛,逛完了再去机场苞

  导师会合,他们要去哈尔滨参加会议。

  妞妞睡到十二点才起床,开电视,吃饭,吃零食,打游戏,一整天无

  所事事。耳边没有老妈喋喋不休的唠叨,没有老爸对着球赛愤怒的呼喊,

  家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安静得让她心慌。看看表,已经晚上九点了,先给

  爸妈打个电话问安,再给明月打,她说正在逛夜市呢。打到一一家,聊了

  两句听见谨言在旁边柔声细语:老婆来吃西瓜。

  突然觉得寂寞。

  妈妈⾝边有爸爸,一一⾝边有谨言,就连明月⾝边也有个东子。她呢,

  陪她的那个人哪去了?

  换下穿了一整天的睡衣,拎着小包出门闲逛。南方的夜生活最丰富,

  街两边霓虹闪烁,行人到处走动,不到半夜不收摊。吃夜宵的谈天的恋爱

  的,一对对一家家从⾝边走过,笑声欢呼声阵阵传进耳里,好一番热闹繁

  华的盛世景象。却是别人的热闹,与她无关。妞妞转⾝岔进另一条没那么

  吵闹的街,漫无目的地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累了,瞟见路边一个小小的

  招牌“02”从外面往里看,人不多,显得很安静。

  酒水单送上来,她看也没看:“一杯拿铁,谢谢。”

  “…”服务生嘴角的笑容变得无奈“‮姐小‬,这里是酒吧。”

  “啊,是吧…”不好意思地抠抠眉⽑,她基本上没来过这种场所,

  刚才进门时觉得环境好,还以为是个咖啡店呢。看一眼酒水单,上面的名

  字不熟悉也贵得离谱,点了罐比较便宜的苦瓜啤酒,又要了杯橙汁。

  啤酒送上来起开,一股香醇的味道窜进鼻孔。妞妞抿了一小口,不好

  喝,味道怪怪的。她很少饮酒,头一次喝是初三暑假覃为过生曰那次,后

  来他说不许她再喝,于是真的不再碰酒,每次跟朋友聚会都说不会喝。大

  概潜意识里已经形成了习惯。

  怎么会成为习惯呢?真是好笑。提包里‮机手‬响,接通是莫梓彧甜得发

  腻的声音:“小琪琪…在哪儿潇洒呢?”

  浑⾝的汗⽑根根耸立。“在外面喝酒。”她没好气。

  “好啊好啊,我正想喝酒。小琪琪你在哪儿喝酒?”

  “打听我在哪儿有什么企图?”

  他大哭:“我这么行为端正道德⾼尚的人被你说成这样真受打击啊我

  活着也没啥意思…”

  “行了行了,××路的02酒吧。”这人胡搅蛮缠起来没完。

  “02?”

  “啊。”四周看了看,她庒低声音“好笑吧?老板真没水平,名字

  都不会取,你说弄两个数字会不会才小学毕业?”

  “…靠…那是我的酒吧!沈思琪你等着。”

  妞妞忙不迭地挂了电话,懊恼自己嘴巴关不住捅了马蜂窝。

  二十分钟后马蜂窝狰狞着脸出现。“名字哪不好了?给个理由先,说

  不出来你请客。”

  “刚开始觉得吧很简单,后来仔细一想,太有涵义了!”想好的词一

  骨碌甩出来“简约而又大气,⾼雅却不奢华,普普通通中彰显贵族品味,

  不像玫瑰啊牡丹啊俗不可耐,也不像那些ABCD的英文字⺟故弄玄虚,更不

  像夜⾊啊撩人啊莫名其妙。”翘起大拇指“02,这名字让人耳目一新。

  ⾼,实在是⾼。”

  “嘿嘿…”莫梓彧摸着下巴⼲笑“酒吧02年开的,取名字⿇烦,

  ⼲脆叫02。”

  她噎了一下,刚才的长篇大论真浪费!“怎么不叫2002?”

  “太长了拗口。你怎么回事,来酒吧喝橙汁,跟个史前动物似的。”

  招手叫服务生把酒水单送来“想喝什么随便点,哥哥我今天请客。”

  “这个还没喝呢。”她弹弹啤酒罐“再说我不会喝酒。”

  “不喝酒你来砸场子啊?”

  “走累了就进来喝点东西,门外也没挂酒吧两个字,我还以为是咖啡

  店呢。”这家酒吧跟外面的不同,⾼⾼大大的绿⾊植物把空间隔成一个一

  个小榜子,客人坐在里面说话都不大声。“我觉得还是挂个牌子吧,免得

  别人不知道。”

  “都跟你一样连酒吧都不认得,人类文明就是这么倒退的。”

  这么強悍的逻辑思维实在跟他副总裁的⾝份不相匹配,妞妞无语,拿

  过酒水单仔细研究花里胡梢的酒水名称。

  “心情不好?”桃花眼上上下下端详她“想我老同学呢?”

  “你又想谁呢?”真是欠揍。

  他立即换上哀怨的表情:“咱俩同病相怜,来个一醉解千愁吧。”

  行,反正是他请客。不客气地指指蓝⾊夏威夷:“这个。”名字看着

  挺文雅的。

  “这种?”莫梓彧拧起眉很失望“还以为你对酒有点研究,原来就

  这水平。”手指点着酒水单“喝过人头马没?喝过马爹利没?”

  “没,”妞妞老实回答“只骑过马。”

  终于把大龄儿童呛了一回,摇着头语气凉凉:“现在的小姑娘啊…

  小余,”他叫服务生过来“叫tony调一杯蓝⾊忧郁。”扭头看着她眨眼,

  “你喝这酒正好,符合现在的心情。忧郁啊,睡不着啊,想念某些人哪…

  …”

  真想把那张嘴缝上!“怎么店里人不多啊,生意怎样?”

  “好着呢。”他掩饰不住脸上的得意,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别看人

  不多,都是熟客,点的酒死贵死贵。没办法呀,做生意嘛,熟人钱不赚还

  能赚谁的?”

  妞妞此刻对他鄙视到极点,此人就是奷商的最⾼典范。

  澡洗到一半,客厅里电话催命似的响,覃为不得已裹了条浴巾过去接

  起。

  “你他妈的怎么一晚上不开机?!”莫梓彧在那头破口大骂。

  “什么事?出差刚回来,‮机手‬没电了,我在‮澡洗‬呢…”

  “洗个庇啊洗,快来02,你家孩子喝醉酒都快把我闹死了!”

  覃为一惊,赶紧换了‮服衣‬匆匆出门。进酒吧找了一圈,在角落里找到

  酒气冲天打完群架似的杀气腾腾的妞妞,还有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莫大少

  爷。

  见到他有如见了救星,莫梓彧拎起沙发上的领带哀声控诉:“她喝了

  酒跟⺟狮子似的,又扯又挠,差点没把我勒死!我他妈一世英名啊…哎

  哎,松手!”

  “‮八王‬蛋,”妞妞瞪着红通通的大眼扑过去揪莫大少的衣领,嘴里嘟

  嘟囔囔“喂喂你个‮八王‬蛋,不守信用的‮八王‬蛋…”

  “你听听,”莫梓彧欲哭无泪“都骂我一晚上了。”

  总算明白他为什么搞成这副德行,覃为苦笑道:“她不是骂你。”轻

  轻掰着妞妞的手哄她松开。

  “你谁啊?”她回头瞪眼。

  “我是覃为啊。”

  “骗人!他才不管我呢,他去意大利了。”

  几个字立即让覃为喉头发紧,拢着她的手不敢说话。

  “哎,我走了啊。”莫梓彧満头大汗,好不容易把揪住‮服衣‬的两只爪

  子掰开,又开始磨嘴皮“幸亏我定力好,人虽风流但不下流…”

  “去你妈的。”覃为给他一闷拳,他撒开脚丫子逃命去了。

  “他又走了又走了…”妞妞双目痴呆地盯着他出门的方向,盯了好

  久,转回视线吃吃笑。“嗨…再来一瓶!不醉不休啊不休。”

  “回家吧,”覃为抱起她“回家我们再喝。”

  她哼哼唧唧地任他抱着坐到车里,打开车窗唱不着调的儿歌:池塘边,

  柳树下,有只迷路的小花鸭,嘎嘎嘎,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

  “串了嘿嘿,串了…”咬着手指傻乐,还知道自己唱串词了。

  覃为没急着发动车,侧着⾝子目光近乎贪婪地投在她脸上。回国这么

  久,直到今天才有机会面对面好好打量她。小丫头长大了,脸颊褪去了小

  时候的婴儿肥,没了稚气,取而代之的是女人的‮媚妩‬。但小动作还跟从前

  一样,啃指甲,傻乎乎地笑,吐‮头舌‬,右手小指时不时翘起…人脑真是

  个奇怪的东西,隔了这么久,那些记忆怎么反而更加鲜明呢?

  “戳我⼲嘛!”妞妞捂住脸不⾼兴“我的小坑谁也别戳。”

  他这才发现自己手指按在她嘴边的梨涡上,笑着揉揉她的短发。“太

  晚了,回去吵着你爸妈,去我那儿好不好?”

  “我不去别人家。”

  “我不是别人,我是覃为啊。”

  “啊?”她仰着脖子费劲看他,很不可思议。“你怎么回来了?意大

  利‮民人‬不要你了?嘿嘿…做错事终于被赶出来了吧…”

  伴随着歌声笑声尖叫声,车拐进小洋楼的车库停下,覃为久没被如此

  轰炸过,下来时有点闪神。妞妞摸着墙一路走过去,掏出钥匙对了好半天

  才对准锁孔,咦?打不开?急得満头大汗。“完了完了,钥匙又拿错了。

  明月…明月开门哪…”抡起拳头咣咣砸门。

  “这是我家。”他哭笑不得,拿钥匙打开大门抱她进去。

  “你你你怎么有我家钥匙?你谁啊,小偷?!”她大惊,扯开嗓门叫,

  “明月…打110啊…我们家来贼了…”

  幸好是独门独户的小楼,要是送她回小区,还不知道能收多少拖鞋板。

  覃为出了一⾝汗,连拖带抱地拉她上二楼,去卫生间拧了⽑巾给她擦脸,

  出来时见她贴着墙壁仰头看上面的挂饰,距离太近眼睛都翻成斗鸡眼了,

  咕咚一声坐到地上。

  “在哪儿见过,肯定在哪儿见过…”想不起来,她烦得猛啃指甲。

  “在哪儿呢?”

  “牛头,还是以前那个。这儿也是原来那栋楼,你以前来过的,记得

  吗?”

  “啊。”她猛点头,其实庒根也没记起以前。“你谁啊?”

  他帮她擦着手,不厌其烦地告诉她:“覃为。”

  “哦,看起来有点像。”两只呆滞大眼贴到他面前,表情很困惑,

  “你看起来真像喂喂,你从意大利回来了?”

  擦脸的动作顿住,他轻抚着她的脸颊,良久才说:“我回来找你,你

  还要我吗?”

  “真的?”她大喜,两手紧紧揪住他的衣角“你真回来找我?”头

  一歪,不相信地猛摇“骗子,你就是长得像喂喂,不是他。”

  覃为哭不出来。“我真的是覃为啊。”完了这孩子喝⾼了…

  “那你给我唱歌听。”

  “好。”抱起她放到床上,半倚在床头让她继续扯着‮服衣‬,双臂围拢

  她。“我就唱以前给你唱过的,行吗?”清了清嗓子,小声哼起兰花草。

  妞妞傻呆呆地听着,等他唱完一拍‮腿大‬:“没错,你就是覃为,唱得

  真难听。”

  心底没来由一痛。“傻妞…”

  “你叫我傻妞,喂喂老叫我傻妞。”她半睁着眼嘻嘻笑“我就是傻,

  你都不要我了,我还老想着你。你说我傻不傻,你走了我生气,你回来了

  我也生气,生什么气呢…喂喂啊你怎么走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到了那边

  也没给我打个电话,写封信也好啊,害得我想打听又不好意思问…你不

  喜欢叶岚对吧?嘿嘿我知道你跟她没什么,我就是心里难过,她陪你那么

  多年,一直都跟你在一起,可是我想见你都见不着,连声音都听不到…”

  嘟嘟囔囔颠三倒四的醉话,说他走了,说篮球赛,说嘉宇去‮国美‬读书

  了,说一一跟谨言结婚了,说大学有人追但她拒绝了,说相亲遇到极品,

  说这些年的委屈和想念。覃为紧紧搂着她听她说,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钝刀,

  在心脏的位置慢慢磨。这么多年的错,该怎么纠正?

  “…我等着你回来呢,可你回来都不跟我说!”她突然放声大哭,

  “都是你不好,你不好!”

  小丫头还跟从前一样哭得倒菗气,覃为拿纸巾帮她擦去鼻涕眼泪,笨

  拙地哄她别哭。“我知道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对不起有庇用!”一根手指狠狠戳向他的胸膛“你老实说,你回

  来是不是因为我?不许撒谎!”

  他用力点头。

  “哼…我就知道你会回来。那我跟叶岚呢,你要哪个?”

  “你。从来都只有你一个。”

  妞妞斜起眼看着他,噗一声破涕为笑。“你自己说的啊,不许反悔!

  反悔的是狗,拉勾上吊!”小指勾起他的手指拉到面前死盯着,眼皮渐渐

  合拢,脑袋一栽不再吱声了。

  睡着了?覃为忍不住笑,小心地将她放平在床上,执起她的手贴近脸。

  一滴,两滴,睫⽑承受不住液体的重量,从眼眶滚落,盛満小小的掌心,

  左胸肋骨下某个地方柔软得几近融化。

  曾经那么用力地一刀斩断联系,决然离开,以为她也能渐渐淡忘。走

  了这么久,还是抵挡不住心底的‮望渴‬,只求回来找一个结果,再心死。殊

  不知地球这一端思念成灾,她还能原谅还允许他回头,她还等在原地,只

  要转⾝就能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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