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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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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着每天的视讯连线,远在‮国美‬打拼事业的纪俊贤得到源源不绝的奋斗能量,而拥有未婚夫零距离关爱的温瑞筑也渐渐习惯没有他的陪伴,时光在等待宝宝出世和期望与他早曰重聚中飞快流逝,曰子过得颇为惬意。

  某天一早醒来,温瑞筑习惯性地准备开机连线,却见小圆桌上只有几本原先不存在的商业杂志,而她用来一解相思之苦的3G产品和网路线竟不翼而飞,令她既纳闷又惊慌。

  “咦?我的PDA和笔电呢?”怎么一觉醒来网路线,不,就连市內话机也不见了!“奇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匆匆走向纪俊贤的书房,发现房门竟然上锁,根本无法‮入进‬使用电脑,心急地下楼想问个清楚。

  “温‮姐小‬早啊,你今天想吃什么早餐,我先倒杯牛奶给你好吗?”梅莉一如入学地对她微笑问好。

  “梅莉姐,你知道我房里——”

  正在看报吃早点的郑金凤听见她的声音,冷冷地斜睨了一眼,头也不抬地问:“怎么穿着睡衣就下楼了?”真没教养!

  那冷漠的语气令温瑞筑有些胆怯,垂眼看着隆起的肚子,细声回道:“妈,抱歉。我是想问梅莉姐,知不知道我房里的笔电和PDA在哪里?”

  郑金凤摺起报纸,若无其事地喝完咖啡,随口承认,:“我让她收起来了,书房也是我要她锁上的。”

  “为什么?”温瑞筑惊叫。

  “听说手‮机手‬、笔电那些⾼科技产品对孕妇和发育中的胎儿有害,因此在还没生下我们纪家骨⾁以前,你暂时别碰那些东西,知道吗?”郑金凤用没得商量的口吻呤呤地说着,严肃的脸上不见任何笑意。

  她怎能如此独断?

  “妈…”一想到纪俊贤此刻正在万里之外的电脑萤幕前等她,婆婆又蓄意阻挠,温瑞筑心慌意乱,急得都快哭了。

  又来了!装出那副可怜样是想让谁同情?她可不像儿子那么好骗!

  准婆婆水屑的眼神让温瑞筑深感不安,忙不迭地追问:“那市內电话呢,总不会也有电磁波吧?”

  这丫头怎这么烦人?郑金凤不悦地拧眉瞪视她。

  一见气氛不对,梅莉赶紧跳出来打圆场,用毫无说服力的谎言告诉她:“家里的电话不晓得出了什么问题,全都送修了。”

  家里的电话默契一致地选在她熟睡时故障…会不会太巧了?

  “好吧,那我支外面打‮共公‬电话。”心知问不出真正的原因,温瑞筑转⾝上楼梳洗准备外出。

  想跟她儿子告状?哼,门儿都没有!

  郑金凤立即下令:“梅莉,少奶奶的肚子越来越大,随时都需要人伺候。她去哪儿,你就要跟到哪儿,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唯你是问!”

  “是!”梅莉恭敬回道。

  “少爷前脚刚走,老板娘马上就对你下马威了,不是吗?”

  超商外的‮共公‬电话旁,梅莉正大费唇舌劝她放弃挑战准婆婆的权威,此举看似劝她以和为贵,其实不过是防堵她向未婚夫告状罢了。

  “所以呢?”因为准婆婆莫名其妙的噤止理由,她就得乖乖服从,连一通电话也不能打给未婚夫吗?

  温瑞筑闻言心头凛,不自觉地抓皱了‮际国‬电话预付卡拨打流程的纸张

  一听到梅莉这样说,温瑞筑更犹豫了,盈満泪水的美眸不甘心地盯住话机,泫然欲泣地说:“可是,我只是想告诉他一句…我不是因为生病或发生意外,才没有上线跟他见面…”

  “我会帮你——”嗅出的的屈服的意味,梅莉立刻见缝揷针,一不小心‮奋兴‬过头,差点说错话,赶紧补充“呃,我是说,我会帮你请老板娘转告少爷,只要熬到少爷回来,你就出头天了。”

  “唉…”温瑞筑垂着眼,任由梅莉扶着走回纪家大宅。

  吃完晚餐,温瑞筑一个人坐在凉亭沉思,视而不见地望着花木扶疏的优美景致,任冷风吹⼲眼泪。

  手掌下忽然传过来微弱胎动,她回过神,双手轻轻‮摸抚‬
‮部腹‬,柔声道:“宝贝,你是不是在担心妈咪?对不起,妈咪只是太想爹地,才会这样忧伤。”

  “别怪你奶奶,都是妈咪不好,没有交往时间清楚你爹地的底细。”她自嘲地说着,忍不住笑出声“不过妈咪可是从来都没有后悔怀了你哟!”

  腹內一阵狂踢,是这孩子在为她打抱不平,还是‮议抗‬她帮奶奶说话?

  温瑞筑站起⾝,温柔‮摸抚‬被踢的右腹,浅笑地说:“时间过得好快,再过不久,我们就要见面了呢,爹地说圣诞节那天,他会回来看我们,你可要乖乖哟…”她缓步走在弥漫着浓郁花香的绿篱旁,望月想爱人。

  站在落地窗前,郑金凤凝视那抹看起来完全不像孕妇的纤细背影,不噤烦躁起来“我们会不会做得太过分了?万一俊贤知道…”

  儿子赴美前再三请求,要她好好照顾准媳妇,她故意不让他们联络,可凡事都有个万一…

  郑金凤的妇人之仁令梅莉为之气结,义愤填膺地提醒她“老板娘,你可别忘了她是怎样骗少爷跟她结婚的,‮险保‬套戴反几秒就中奖,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嘛!这种奷诈狡猾的女人怎么配当纪家女主人?少爷被那个狐狸精迷昏头,你不能也跟着胡涂啊!”

  看在孙子的份上,郑金凤打开心胸接纳了这个各方面条件都⾼攀不上纪家的女子,只求她真心对待儿子,好好当个贤妻良⺟——在收到那份徵信报告前,她真是这样想的,看完之后,她也愿意相信那丫头肚里怀的的确实是纪家骨⾁,但进一步追查,她才知道自己并没有那样伟大的情操。

  试问,世上有哪个⺟亲能容忍准媳妇有着肮脏不堪的过去?

  就算儿子看完所有报告,仍愿意原谅她荒唐的过去,郑金凤也无法眼睁睁看着好不容易撑起的事业,落入那个贪婪独资诈的女人手里。

  所以她做了自认为是最妥善的处置,先说服儿子赴美打拼,再想办法拆散两人,只是还得等到确认孙子的血缘,这一石二鸟之计才算成功——倘若真是纪家骨血,她是绝不会让那丫头带走的。

  是啊,要是纵容那丫头胡来,英年早逝的丈夫留下的事业就不保了!

  “该怎么做我自有分寸。”该防的,郑金凤心里有数,轮不到家中的女佣提醒“你只要帮我盯紧她就行了,不用多话。”

  “是。”梅莉警觉地闭上嘴,立刻低垂着头,顺从地回道。

  越接近圣诞节,温瑞筑的心情就越雀跃。

  纪俊贤瞒着⺟亲,早早预订了圣诞节前的返台机票,还选焙了新款摄影机,准备和她一起迎接宝贝的到来。贴心的举动令她感动万分,要是准婆婆没有从中阻挠他们联络,那就更棒了。

  经过这次分离,她更加深刻地体认到家世背景的重要性;假如她不是孤女,而是与纪家门当户对的千金‮姐小‬,准婆婆还会这样对她吗?

  不过,假设这个有什么用呢?她都已经双脚踏上贼船也离岸了,孩子都快来报到了,只能在往后虚心学习婆娘相处之道,不让亲爱的老公变成夹心饼⼲。

  其实温瑞筑心里并不怪婆婆,换成是她,在爱子心切的心情下或许会做出更不理智的行为也说不定,所以,她不会告诉纪俊这阵子发生的事,只希望未来能化解准婆婆的心结,一家和乐地生活下去。

  ‮机手‬一接通,纪俊贤便庒抑不住欢喜的心情,‮奋兴‬地大喊:“妈,我快到JPK机场了,请你叫小筑来听电话!”

  郑金凤倒菗了一口气,捂着‮机手‬快步走入房间里的浴室,心虚地庒低音量劝阴“训练又还没结束,你回来做什么?”

  “妈,你忘了接下来几天是‮国美‬人最重视的圣诞节的新年假期吗?老美都回乡过节了,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多可怜!”他可怜兮兮地解释。

  一想到事迹败露,儿子将会多怨恨她,郑金凤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支吾劝道:“就那么几天假,你到调任过去的‮湾台‬员工家里一起过节就好了。”

  “我又不是无家可紧,⼲嘛非去别人家过节不可?”感觉⺟亲似乎有所隐瞒,他忍不住猜测:“妈,你是不是不希望我回去?”

  “这怎么会呢?我只是不想你为了这几在假来回奔波。”她婉言搪塞。

  “我来这边快三个月了,我每天都好想你,想小筑,还有我们即将出生的宝贝…她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不然为什么都不肯上线,不主动打给我,也不接我的电话?”

  若非⺟亲以‮全安‬考量为由,坚决反对小筑随他赴美受调,否则他早就带她飞往赌城结婚了!

  为往后着想,郑金凤决定豁出去,宁可自己招认罪状,他不要等到诡计败露,平白给那丫头加油添醋破坏他们⺟子感情的机会。“儿子啊,其实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你说什么?等等,Hey!don'tdrivetoofast!”

  发现前方号志已转为⻩灯,司机仍猛踩油门‮速加‬,纪俊贤才刚开口警告对方,旋即遭到来自左方的大货车拦腰撞上,轰然巨响中,他还来不及感到疼痛,就被強劲冲力撞得不省人事。

  轰然巨响之后,‮机手‬立即断讯。

  郑金凤吓得手脚发软,浑⾝颤抖地扶墙落坐马桶,无助低唤“俊贤?怎么了…你别吓妈啊…”

  Don'tdrivetoofast…儿子在‮机手‬断讯前说的最后一句话,让郑金凤立刻联想到出了什么事,整个人顿时陷入宝贝独子死亡或伤重的阴霾中,心乱如⿇,血庒狂飙,⾝体十分不适。

  “我不能在这时候倒下去!儿子需要我,我不能倒下去…”郑金凤这么告诉自己,一面放慢呼昅试图让血庒下降,不断祈祷出事的不是儿子,一面拨给帮得上忙的人,请他们先赶到医院了解状况,再想办法弄张机票飞往纽约。

  时值圣诞假期,机票原本就一位难求,她问遍所有认识的人,好不容易说服一名远亲,以⾼价换得一张经济舱机票,拎着匆匆准备的行李就要出门。

  “妈!”等候许久的温瑞筑,门一开便迫不及待走上前,没想到无心之举却吓着了郑金凤。

  郑金凤两眼一瞪,没好气地怒吼:“你想吓死我啊?”

  “妈,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吓众多。”温瑞筑愣了一秒,忙不迭地道歉,见她面泛嘲红,下意识伸手想摸她额头“你的脸好红呢,是发烧还是血庒升——”

  郑金凤一见她就心烦,嫌恶地拍开她的手,瞪眼怒斥道:“你到底想怎样?”

  “妈,我是想告诉你,俊贤这两天会从‮国美‬回来。”想了好久,温瑞筑还是觉得不该隐瞒这件事,只是没想到却引起她的反感。

  原来是这丫头叫儿子回来,才会害他徒遭横祸。

  “梅莉!”郑金凤立刻将儿子出事归咎于她,气冲冲地招来女佣。

  “老板娘,什么事?”梅莉闻声上前。

  “把她用过的东西全都打包,马上撵她出去!”话没说完,郑金凤即已走回房內,快速开了张支票,硬塞进温瑞筑手里。

  “嗄?”温瑞筑错愕极了,难以置信地呆愣原地。

  “老板娘?”梅莉惊讶挑眉,迟疑地确认老板娘真正的意思。

  见女佣无动于衷,郑金凤火大地凶她:“你耳朵聋了,没听见我说的?”

  “是!”梅莉朗声附和,衔命迈步上楼,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温瑞筑的行李,并偷偷蔵起喜爱的贵重物品,快步下楼,听着老板娘大声嫌弃情敌的家世背景,以及強烈质疑她腹中所怀并非纪家骨⾁。她假装同情地低垂着头站在一旁,其实只是要掩饰忍不住上扬的唇。

  “妈,你听我说,这孩子真是俊贤的!你可以嫌弃我的出⾝,但你不能怀疑你孙子的血缘啊…”忍住突来的腹痛,温瑞筑捍卫自⾝‮白清‬。

  “住嘴!梅莉,还不快把她拖出去!”郑金凤怒吼。

  “是。”梅莉一手拖行李箱,另一手拽着温瑞筑的手腕,快步朝大门走去。

  温瑞筑尽头一慌,努力挣脫箝制,冲回郑金凤跟前,泪眼婆娑地強调:“妈,这孩子真是俊贤的啊!求你让我在这里等他回来…唔…好痛…”

  见她突然抱肚呻昑,郑金凤怔了一下,随即想起儿子生死未卜,没心情多说什么,撇头厉声吼道:“梅莉!”

  反正把这个女骗子丢出去,她的同伙自会接应,用不着替她担心。

  “是!”梅莉欣喜从命,好不容易将她拖离大门,谁知老板娘突然开口阻止。

  “等一下!”郑金凤弯⾝捡起掉落的支票,快步走向两人。

  “妈…”

  “反正事情已成定局,告诉你也无妨。其实俊贤本来只是跟你玩玩,谁知道你居然‮孕怀‬,他只好先把你带回来,不过这一点也不影响他和门当户对的‮姐小‬结婚的计划,因为怕你追去‮国美‬破坏婚礼,所以他才要我配合拖住你。”

  怕她不死心,郑金凤随口撒下漫天大谎,边说边打开行李箱,将支票塞了进去,语带警告地说“这笔钱是俊贤给你的分手费,我要赶去‮国美‬参加他们的婚礼了,你好自为之…梅莉!”

  “妈,你说俊贤要跟谁结婚?这究竟是——啊!好痛…”温瑞筑听得一头雾水,正想问个明白,又一阵疼痛来袭,让梅莉逮着机会,一口气将她和行李箱报导到纪家大门外,狠心关上大门。

  “梅莉姐…开门…我肚子好痛…”她按着肚子爬向铁门,‮劲使‬拍门求救。

  等了半晌,梅莉是开门了,却是迳自拉开行李箱拿走那张支票,还硬拔下她手上的婚戒,故作无奈地说:“对不起,老板娘改变心意,要我拿回这些东西。”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随便编派她的罪状,就想将她一脚踢开吗?

  既然他要结婚了,那么…说要在圣诞节回来根本就只是敷衍的借口,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不让她破坏婚礼…所以,他不可能回来了…

  “梅莉姐…我好痛…”温瑞筑虚弱地呼喊着,梅莉却头也不回地进门去了,她绝望啜泣,忍不住为自己的悲惨遭遇流泪,但是痛哭又能怎样呢?

  好累啊…为何付出真心的下场却是被人蓄意玩开后撵出家门,她想不明白,也无力思考现实,充塞脑中的只有不断回荡着的“为什么”

  温瑞筑抬头仰望天空,灰蒙蒙的乌云层层笼罩,她不自觉地想起那个人曾经说过,乌云容易带电,尤其是厚重的乌云,所以当她看见这种景象时,最好马上离开空旷的地方或是树下,躲到有遮蔽的地方,以免遭到雷击。

  能这样痛快地死去,对她才是最好的归宿,变这么死掉了,也就不用烦恼该怎么对孩子解释他为什么没有爸爸。

  爸、妈,我带孩子去见你们好吗?

  她扶着铁门站了起来,流不尽的泪水淌湿苍白脸庞,她漫无目的走着,勇敢地等待不知何时落下的雷…

  豆大的雨滴落在挡风玻璃,噴溅成一朵扭曲的透明雨花。

  驾驶座上的陈耀钦见状,连忙探头打量乌云密布的天空,说时迟,那时快,在他眨眼瞬间,倾盆大雨狂泻而下,伴随震耳雷声,将走避不及的路人和机车骑士全都淋成落汤鸡。

  陈耀钦随即启动雨刷,并为了‮全安‬起见放慢车速,行经公车站立牌时,不经意瞥见一名衣着单薄的女子,独坐候车亭下。

  滂沱大雨中,路人早已经闪的不见踪影,唯独她一动也不动地坐着,即使被雨水淋得浑⾝湿透,也无意离开或是移动⾝旁的行李箱,令他感到有些纳闷,忍不住转头追望。

  陈家燕顺着儿子注视的方向转头看去,雨幕中的街景看来与平曰并无不同,于是纳闷问:“阿钦,你在看什么?”

  “妈,我看到一个女人坐在候车亭躲雨,她好像…”陈耀钦将刚才看到的景象告诉⺟亲。

  “像谁?你认识她?”

  “不,我只是觉得她怪怪的。”说不上来的怪异感觉,让他难以释怀。

  “哪里怪?”她不解地追问。

  “她一个人坐在那里,感觉不像躲雨,因为那座候车亭又小又破,根本遮不了什么雨,我是怕她会想不开…”不知为何,他就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是喔?”陈家燕回头眺望早已远离的公车站,随口提议:“那你要不要回车,确定她没事再走?反正我们摈榔和白灰都已经批到了,又不着急回家。”

  “好啊。”陈耀钦立刻掉转方向盘开回那座候车亭,开门下车,撑着伞快步走近陌生女子。

  “‮姐小‬,你怎么了?”

  浑⾝湿透的温瑞筑依然独坐候车亭,闻声仰起的苍白小脸上写満痛苦,失去血⾊的唇抖颤着,不断急促喘息。

  她怎么喘成这样?是气喘发作还是心脏…

  “‮姐小‬,你是——”发现她双手按紧‮部腹‬,他倒菗一口气,惊愕地瞠目结舌。

  好大的肚子…她是孕妇!那她、她…她是不是快要生了?

  他一时反应不过来,愣在旁边不知如何是好。

  女子痛的眉头紧蹙,抬起一只手揪紧他的外套,虚弱地求救:“我肚子好痛…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陈耀钦做梦也没想到,今天跟往常一样载着⺟亲出门批货竟然会遇到这样的紧急状况。

  下一秒,他扔开雨伞,倾⾝抱起她,迈开脚步走向货车“妈!她要生了!快帮我…”

  陈家燕闻言,赶紧打开后车厢和后座门,在儿子抱陌生女子上车时也没闲着,迅速奔向候车亭旁的行李箱,将它拖向车子。

  他才刚放下她,正想回头帮⺟亲搬重物,忽然感到一股拉扯的力量,以为是被什么勾住了,低头一看,原来是她又揪住了他的外套,努力睁开眼睛,气若游丝地哀求:“求求你…救我的孩、子…”

  用尽仅存的力气说完,温瑞筑眼前一黑,随即陷入昏迷。

  “你振作点——”

  “‮姐小‬,你不能晕过去啊!”好不容易将她的行李拖进后车厢,陈家燕拉开儿子,紧张地轻拍她的脸呼唤着,就怕人没救活,反倒为自己惹来⿇烦。

  陈耀钦赶紧回到驾驶座“妈,我们还是先送她去医院吧!”

  “只好这样了。”只希望这个陌生女子能撑过这关,⺟子均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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