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陌小说网
首页 > 言情 > 醉舞东风 > 第四章

第四章

目录

  夜已无声,唧唧虫鸣,星辉低语中,弦月清光格外皎洁。

  “傅兄,你沉默很久了,也说句话吧!”

  “映月雅筑”內,只见傅遥风摔破碗后,直接拿坛就口灌,还吃掉整盘鱼,也不见他再开口。

  “为兄在想,该帮你助纣为到何时。”

  “傅兄,这可是救人呀!”何来助纣为。“再说,这事大有蹊跷,光动机就有问题了。”

  “东域的魔希教本⾝就斗争得厉害,和东域王族也渐行渐远,才会有王族进贡天都王朝的贡品‘陀罗尼珠’竟会有魔希教人来中原抢夺,教中对天都王朝没好感大有人在,这是他们的流派纷争,你既救人便罢,莫再揷手。”傅遥风不喜她再涉险,劝阻道。

  “傅兄,冉流玄虹本⾝在东域就不喜涉⼊争权斗狠中,竟然会到中原刺杀皇族,再加上这群人的武功本难近三皇子的⾝,更何况杀死三皇子,为何还要派这些人行刺?”

  “就算指使者打算叫人送死,也该有目的吧!”

  “这就是关键了。”苏少初折扇敲上掌心,表示说到重点了。“被我所救的刺客,⾝上已中东域的‘萼青’,这种毒和为弟去年中的有几分相似,‘玲碧珠’尚可庒其毒,但这种毒不同一般,它是贴骨流窜,除非冷碧珠是口能追毒的剑”

  东域的毒之骇人,便在于解毒之法尽为难寻之物,去年就因此再加上和朱毓的恩怨才让她毅然豁出一搏。

  “能追毒的剑,蓝青玄虹。”傅遥风记忆所及道。“这把剑像冰刀通透,能够划出眼⽪难见的⼊骨细痕,剑⾝的锻造带有和冷碧珠同样的功能,在十多年前东域贡献给天都王朝了,现在应还在皇宮內吧。”

  都已十多年了,未知是否有赏赐给哪位朝廷命宮或武将。

  “三年前在皇宮的秋季酒宴上,我曾见朱毓舞过这把剑”苏少初回想着。

  “那是在三皇子手中了?”

  “无法断言,毕竟任何宝剑他朱毓唾手可得,蓝青玄虹究竟还收蔵在皇宮內,还是受三皇子垂青收蔵⼊府中,尚未可知。”苏少初环沉思:“在皇宮內,还可叫师⽗问皇上借取,在朱毓手中,可就费事了。”没有蓝青玄虹,找到人也没用!

  “你很在乎这名刺客!”一副非得救回此人的坚决。

  “当年我曾和玄虹少主有过琴音互动,若我没记错,这名少年当年便是追随在玄虹少主⾝边的人之一。”

  太久了,当年端酒给她的小少年都长大了,认出刺客来历的同时,也因对方眼旁的小黑痣让她认出,只可惜对方等不到和她见上一面,才一清醒便暗自离开,让她无法问出事情。

  “只因为如此,就不惜窝蔵刺杀皇族的刺客!”这等大罪,以她苏少初再随兴都不可能胡来,毕竟牵连至整个家族。

  “玄虹少主是…君儿喜的人。”苏少初起⾝,再次来到亭台前,望着月空幽幽长喟。

  “以音曲配合葯行之理的南源女葯师,风君儿!”傅遥风拢紧双眉,他知道少初再怎么嬉笑洒然,对此人始终怀有一份心怅。

  “雪初和他有过一面之缘,他欣赏雪初的剑法与琴艺,在决定要回中原长住时,我冒雪初之名与他一见,此人…有种无法形容的特质,有些矛盾感,年少却有一种洗炼的沧桑,看似平静的神态又有一种对世事不平的忧伤,也因这些矛盾,反成引人的格。”

  当年她只是好奇,让君儿因无法相伴而哀伤喀⾎的男子究竟是何等人物,见到后她似乎能理解了。

  “他与君儿有关,再加上君儿所托…我无法置之不理。”

  苏少初拿起际长萧,他人的感情、自己心情,密密在一起了。

  “总之,傅兄就当救人一命,功德无上。”她回坐的朝对面的人再道:“还有,傅兄千万不要拒绝为弟方才之求,否则…小弟只剩悲壮牺牲一途了!”

  “牺牲?”从以前这两个字和她的关系,好像只有“你总是推别人出去牺牲吧!”这比较像苏少初。

  “傅兄这话说差了。”苏少初朝他摇摇扇子,对他这么看待兄弟,真是伤心哪。“该付出崇⾼的情时,小弟也不吝于蔵私,我只是对伟大的情付出较挑剔,得挑⽇看吉时。”

  “这么说来,你苏四少付出伟大情的时机,将定于何时?”哪天是她的好⽇好时,他等着看。

  “唉!靶叹上天总不垂怜,为弟的生辰八字,经过⾼人测算,伟大的情付出,这一辈子都不会存在我的命盘中,只能将这份荣耀给他人。”

  只见傅遥风闭眸,长昅一口气,大饮一口酒后,自我奚落的冷嘲。

  “我忘了,别太正经看待你的话,否则会搞疯自己。”

  “傅兄,幽默笑一笑吧,从师⽗出宮后,就没见你笑过,只见你数着⽇子等人。”好个痴情种呀!“话说回来,为弟如今境况堪怜,谅你要紧关头不会袖手旁观才是。”

  “人归殊途,心难同理,路难同行,少初弟无论做任何要求,为兄只怕难以介⼊你和三皇子间的争斗。”

  “哎呀!暗兄,哪怕已经危险到有人要掐到小弟脖子上来,你也打算见死不救!”

  “你苏少初如果是个会让人掐住脖子的人,那么该小心的是那个掐住你脖子的人。”傅遥风不为所动地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更何况我现在是皇宮的首领武卫,不便参与过多不当之事。”

  苏少初找上他的事,经常游走他傅遥风一不助纣为、二不横刀对向自家人的原则边缘。

  尤其去年底她对上三皇子朱毓时,为了布一场局,还要他出刀砍了她,纵然是一场戏,但是江湖名刀的正义之刀绝不砍向老弱妇孺,为了苏少初这位“兄弟”他破例了!

  说服自己破例的理由就是,苏少初本和柔弱的妇孺辈这几个字绝缘!

  “傅兄是怕有个什么万一,丢了武卫一职,不能守在师⽗⾝边吧!”

  总是一派硬汉,八方不动的魁梧⾝躯,此刻有些坐立难安,说出的话也打结起。

  “这、这事和、和朱姑娘…呃,不,是长公主…没关系。”

  苏少初的师⽗正是长公工朱蜻屏,为着夫家早年涉及的谋反罪离开中原数十年,化名杨云仙行走江湖,结识了江湖名刀傅遥风;后者为其脫俗的容颜气质与才华一见倾心,痴恋守护数十载,连朱蜻屏恢复长公主⾝分回到皇宮后,也想尽办法进宮担任武卫在旁保护。

  “既然没关系,那我就答应太子调动你守护天畔苑的职务,让傅兄你到太子⾝边好了。”苏少初不忘好心的再朝他说清楚些。“在太子⾝边,以傅兄的⾝手前途无可限量,师⽗这段时间陪着皇后到千若寺参与十五⽇的斋戒祈福大法会,就请太子从明⽇起,将你调离天畔苑,让你连师⽗的面都不用见了,傅兄认为如何?”

  “你…”“傅兄这神态是完全不想离开天畔苑了?”

  “我…”

  “感谢傅兄答应为弟的请求,愿意再次出乎帮助小弟。”唰地一声,摊开的折扇在苏少初那谈笑自若的俊颜旁扬着。

  深深、缓缓的倒再次来自傅遥风口中,瞪着那张令他狠狠磨齿的俊秀容颜一眼,再抄起手边的酒坛仰头就灌。

  “傅兄,酒喝多,伤⾝呀!”

  “认识你苏、少、初这么久,到现在都没得內伤,就表示为兄的⾝体‘好’得超乎想象。”他恨恨咬牙,忿忿的道。

  “?,⾝体健壮是好事,傅兄何必讲得如此可憎呢?”

  苏少初接过下人为他们送上的茗茶,很好心的再开导老友看不开的情绪。

  “傅兄只要想想,为弟可是师⽗的心头⾁,小弟我有任何差池,师⽗她老人家承受不住的,哀恸最伤⾝,你忍心瞧见师⽗那模样吗?丢了武卫一职和伤了师⽗之心的轻重,心头再郁结也就算了。”

  她又饮一口悠哉好茶,对眼前那张已经菗搐‮动扭‬的面庞再道:“再说,男儿大丈夫又何需计较枝枝节节的小事,婆妈可不像你,枉费小弟我老在师⽗面前读美你的英雄气概。”

  暗遥风带重重的咬牙切音“这是最后一次,绝无下回。”

  放下茶碗,苏少初笑得灿然。

  “当然,哪回不是最后一次。”

  帝都近郊的密林內,一条⾝影踉跄的跑着,直至见到前方那悉瘦削的长⾝形,才拜见的跪下。

  “孟…阎司!”

  “不成任务者,黎明前取命。”孟阎司冷冷说着下杀令时的话“既未完成任务又至今才回,对得起那些赴死的同伴吗?”

  “小的…定会以命和…三皇府的主人⽟石俱焚,只求孟阎司…放过我家少主…”少年嗑头苦求着。

  “你的命已经一点价值都没有了!”

  一声惨嚎,在一记狠狠破风而来的重鞭中,少年的⾝躯被菗起,撞往一旁的大树,随即滚⼊山坡下!

  “要下去拖出那小子吗?”守在一旁的彪魁汉子问。

  “用不着,这一鞭还有萼青的毒,他活不了。”

  ***独家制作**

  酒过三巡后,傅遥风与苏少初先后离开华芳园,此时天际细雨再落,这座宅园偏城郊,离繁华的帝都中心甚远,附近松林⾼木,是一处僻静隐蔽的宅第。

  走在一排暗夜的松林树下,细雨中的清风面,带着凉意,前头提着灯笼引路的家丁都有些一缩。

  “二位小兄弟,我的坐骑安置在前头的草棚下,我自行前去便可,你们回华芳园吧!”持着伞漫步子后的苏少初,笑着谢过二位在前头的家丁。

  “几步路而已,四少不用客气。”一名家丁不好意思笑了笑。“这儿处偏郊,又长排的林木遮荫,虽是夏季,吹来的风还真是令人发⽑。”

  “所以华芳园是避暑好地方。”出嫁的姐姐在盛夏时,总要到这来住蚌十来⽇。

  “请四少回程的路上小心,近⽇帝都內不安宁,除了三皇府⽇前有刺客潜⼊外,在这之前还有‮员官‬在街道上,遇上一⾝异服的蒙面刺客。”前头另一位提着灯笼的家丁回头道。

  “异服?”既是刺客理该低调,怎么会异服行剌?“是哪位人人被刺?”

  “那倒没有,听说这个刺客很奇怪,挟持朝廷命官到荒烟处,只是为了问事呢。”

  “这可有趣!”近来的帝都真是鲜事连连,怎么净来些外族刺客。

  “虽然没‮员官‬受伤,可是听说已传到三皇子耳中了,再加上⽇前的三皇府的刺客有余还没逮到,所以近⽇帝都街道⼊夜后的巡逻不但加強,皇宮更是严守得滴⽔不漏。”

  “我也听说了,挟持‮员官‬的刺客可奇怪了,问人找什么雁的!”

  二名家丁你一言、我一语的和她说着近⽇的帝都奇事。

  “雁?”苏少初有些失笑“刺客该去的地方应该是皇宮內的西国场,那有一准飞禽走兽。”皇宮內专门饲养动物的地方。

  这话让家丁全笑起。

  “听说好像是要找什么月之惟的。”

  “是冰月之雁,西园场內该没这种雁鸟吧。”

  冰月之雁。伞下的苏少初闭了闭眼眸。

  “雨又停了。”

  这段时间的细雨总是时停时下,再不就从黎明前下到过午后。

  “正好让我趁这时间赶紧回苏府。”

  苏少初接过‮开解‬马匹的疆绳,安抚的拍一拍马儿。

  “那是…”

  前方罩着朦胧的月下尽头,一行二十人的浩队伍,举着火把,马蹄踏地的声驱策而来。

  “巡逻的皇城侍卫军。”

  斑举灯笼,三人看清接近的人马。

  “苏四少!”

  领军前头的人见到前方棚子前的少年,扬手示意大队人马停下,其中两人跃下马匹。

  “原来是三皇子府中,三长两短的封言和晏总管呀。”看到来人,苏少初认命招呼。三长两短!

  “剑长、气长、至于命…在三皇子作威作福下,唉!失言,是恩威并长下,命看来也会很长。”悠笑昑昑的声,有着戏讽“唯一缺憾,一个话短、一个目光短,总是不多话也不问是非的替主子⼲尽一切勾当呀。”

  盲目的愚忠也是一种助纣为的罪吧!

  “四少的犀言利词,平飞记住。”

  三皇府的总管晏平飞抱拳,随后的封言始终一惯冷然不多话。

  “听说⽇前你家主人遇刺吗?”苏少初一派好心的关切,接着以扇庒着声问;“死了?还是伤重?”

  封言冷光横睨而来,难得开口的声,一如他的调,沉冷。

  “托四少之福,没在云峰的雪夜送掉命,⾜以证明三皇子福泽滔天,枉送的只会是刺客的命。”

  “这也是,由来好人不长命,但我想三皇子该当是长寿绵绵哪。”祸害遗千年,朱毓这个大祸害该当有这份让人记上千年的本事才是。

  “四少,趁还没飘雨,快些回苏府吧!”家丁提醒着。

  “三位小兄弟,谢了。”她朝晏平飞和封言抱拳招呼。“不多打搅你们巡守的工作,出口辞!”

  “看来四少的闲情雅兴可用于每一个人⾝上,就是无暇接受三皇子邀约,连见上一面都难,该告诉四少,在帝都挑衅三皇子绝非明智之举。”

  晏平飞对转⾝就要离开的苏少初,带讥的话中有着警告。

  “三皇子位极尊贵,少初非皇亲之贵、非朝廷命官,无宮无职,不过一介卑微,平民百姓怎敢有挑衅三皇子的能力?晏总管的指责,少初可担不起。”苏少初敛眉浅笑,话说得谦恭,眉宇拾得⾼扬。

  正因她仅是苏家在太子⾝边的协助者,正因她非任何受命的官职之⾝,偏又是四大家族出⾝,再加上嫁进皇室中的亲姐姐,还有与长公主非同一般的关系,她拥有出⼊皇宮的特殊⾝分与权利,更有全然不受限制的拘束,才能在与三皇子的角力互动中,多一份进退的掌握。

  “牵一发而动全⾝,望四少莫为苏家招来此举。”

  “这个全⾝之后如果还有皇太平的力量,那请阁下之主最好莫牵动这一发,招呀!”

  “四少,真有必要,为你,三皇子会招这一。”

  “没得选择下…我似乎只能说:拭目以待!”

  当发丝拂过她似笑非笑的角与眼眸时,苏少初已撩袍跃马,扬长而去。

  晏平飞看着远去的⾝影,掀的声有着沉诡。

  “希望你能应对得了等在前方的惊喜,苏四少。”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