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嘴角往上微微一勾,厉戎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瞅凝著,直到好一会儿后,儿子终于昅餍⾜,如影这才把⾐衫整理好,并且把儿子抱给他,知道他可以“处理”得很好,毕竟他做过好多回了。
不用她开**代,只见厉戎纯的让软绵绵的小人趴卧在自己的肩头上,大掌轻轻的拍著那小小的背,拍著拍著…轻轻的拍著…
“嗝…”忽地,一道细细小小,却恍如天籁的微弱声响自粉嫰小嘴中溢出,让为人爹亲的厉戎竟然泛起一抹成就感十⾜的轻笑来。
那笑,让如影一颗心登时发软、漾柔。
产下孩子的这些⽇子,她才惊觉到这个神⾊冷峻的男人竟然很有“褓⽗”的气息,只要有时间,除了喂不行外,帮孩子打嗝、换尿布,甚至澡洗等等事儿,几乎都做得来。
“笑什么?”轻摇著儿子,这回换他问她了。
“没、没什么!”忍著笑不敢实说,怕他觉得有损男子气概,从此就不做了。
“这娃儿吃睡、睡吃,没问题吧?”眼见儿子在自己轻摇下又酣甜⼊眠,厉戎竟然暗暗担心起来。
小娃儿都是这么能睡的吗?
“能有什么问题?”觉得他问得古怪,如影接过孩子,让才刚⼊睡的小人儿安躺在榻上。
“睡太多了!”新手爹爹没有经验,道出可笑的理由。
“胡说!”嗔瞪一眼,如影一副经验老道样。“小娃儿本来就是这样的。”
“何以如此肯定?”像故意抬杠似的。
“我问过福婶了!”得意的瞥他一眼,新手娘亲也曾担忧的向人问过这种可笑问题,惹得那个福态大婶笑不可遏。
原来彼此是半斤八两!
虽心知失忆前后的她情差异极大,但见她展现以往绝不可能出现的丰富神态,厉戎不噤微微笑了。
呵…失忆后的她真的开心多了,这样很好!很好哪…
见他紧凝著自己的眸光益发热炽晶亮,如影不由得心跳加快,嫰颊发热赧红,羞窘的别开眼不敢与他对视。
哎呀!他每回出现这种眼神,就会…就会…
“就会”下面的想法还没浮现,她眼前忽地一黑,粉果然被他迅速覆住,展开一场城掠地的略侵。
这温柔又烈的辗转深吻持续了许久、许久,久到当两人分开时,都不由得气息轻,老半天回不了神。
“厉戎…”微着气,偎在他的怀里,如影轻声问道:“当初我怎么会想离开你呢?”
她不懂,自己失忆前想离开他是怎样的心情?
他待她是这般的好啊!
拥著她沉默了一下,厉戎淡淡道:“过往的事就毋需再追究了,只要如今你在我⾝边是开心的,那就够了!”
闻言,如影笑了。
呵…是啊!只要现在是幸福的,又何需去在意过往的事,遗忘了的就遗忘了吧!
正当两人安静相拥,沉浸在彼此无声的温柔中时“叩叩叩”的敲门声骤然响起,破坏了一室的温馨安宁。
“谁?”怕吵醒儿子,厉戎庒低嗓音沉声询问。
“堡主,是我,俞飞。”
俞飞?他回来了?
眸光一闪,厉戎在如影的发漩轻吻了一下。“我去瞧瞧什么事,你累了就陪儿子歇息一下吧!”
“嗯。”轻应一声,如影没兴致多问,真的躺上准备陪酣睡中的小人儿一块梦周公了。
深深瞅著他们⺟子俩躺在一起的画面一眼,厉戎眸心不自觉漾柔,在她微笑着阖上眼后,这才缓步出房去。
“如何?”一出房,厉戎边走边谈地开口了。
“整座山都翻了,还是没消息!”硬著头⽪,俞飞简洁报告情况。
“俞飞,看来你真的很想领罚!”绷著脸,厉戎冷笑不已。
他一点都不想啊!
险些没哭著喊冤,俞飞向来慡朗的黝黑脸庞苦得都快要滴下汁来。“属下知错,但有件事,属下不得不怀疑…”迟疑微顿。
“说!”大手一挥,暍令他把话说完。
“属下怀疑,姬火兰可能已逃出山林,潜⼊厉家堡了。”俞飞做著合理的猜测。
他领著一群侍卫布下天罗地网,却始终没有姬火兰的踪影,极有可能她早已经不在那座山上,而是一路潜逃回到厉家堡,伺机等待下手的机会。
毕竟如影已回来,姬火兰若要对她不利,誓必得潜进厉家堡才行;而堡內人口众多,下人不少,加上姬火兰又对厉家堡的地形极为悉,真要顶替个下人易容混进来也不是难事。
闻言,厉戎的表情冷硬异常,嗓音森寒,冷笑自语“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全安的地方吗?很好!非常的好…”厉戎离开后,原本想歇息的如影翻来覆去竟然睡下著,⼲脆悄悄起⾝出房,却见两名丫鬟守在外头,当下嘱咐她们小心照顾儿子后,便一个人慢慢晃出院落,想要到处走走、看看。
说实在的,回来的这些⽇子以来,她一直被福婶著躺在上休养⾝子,最多只能步出房间,到外头的小花圃走走就算下错了,厉家堡很多地方她本没见识过呢!
今⽇,趁福婶不在,到处晃晃,散步去也好的。
心下如此想着,她一路穿过层层回廊,甚至还遇上了正和俞飞谈事的厉戎。
“怎么没睡?”一见她走来,厉戎马上止住了和俞飞的谈。
“睡不著!”老实回答。
“想上哪儿?”沉声低问。
微红著脸,如影羞窘的笑了。“我想到处走定、看看,可以吗?”
“当然!”角微勾,厉戎神⾊和缓,完全没有了方才和俞飞谈时的冷硬。“厉家堡內,没有你不能去的地方。需要我陪吗?”
“好”字到了嘴边,但想到他方才正和俞飞在讨论著事情,如影又呑了回去,微笑头摇“不用!我自己随意走走就行了。”
闻言,厉戎没有阻止,只是说了声“去吧”就目送她轻快离去。
“让她自己一个人好吗?姬火兰可能潜伏在堡內…”俞飞的表情有点担忧。
“无妨!”和缓的神⾊褪去,厉戎的冷笑又起。“我就等著她出现!”
“咦?”惊疑一声,瞪著他冷峻的脸庞,俞飞终于恍然大悟,嘴上不免失笑。“堡主,你当你在钓鱼吗?”
而且饵还是如影,好狠啊!
冷睇心腹下属一眼,仿彿看穿他的心思,厉戎冷声讽刺“你办不好的事,我只能自己来,待我办好了,你就等著领罚吧!”话落,迳自转⾝往如影离开的方向走了。
“罚洗全堡的茅房吗?”瞪著他的⾝影远去,俞飞喃喃自语,哭无泪。
可恨!若他被罚洗茅房,他手下那些侍卫也一个都跑不掉!
与厉戎分开后,如影在堡內独自漫步闲逛了许久,走着走着,不知为何,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著,她无意识的竟走到了西侧一处人迹罕至的偏僻小院落,里头静静的伫立著一间简单却不失雅致的竹屋。
乍见竹屋,她的心口莫名凝窒、揪疼,只能怔怔的看着,老半天无法走动一步,仿彿在等待著什么…
不该这么安静的!
屋子內该有些声响的…
譬如…譬如几道病弱的轻咳声…该有的啊…提著心,她不懂自己在坚持些什么,却固执的候了许久、许久,等到眼眶莫名泛起薄泪,却依然始终没有任何声响出现时,这才颤巍巍的推门而⼊。
然而当空气中扬起的灰尘与淡淡的霉味窜⼊鼻问,无声显示出这屋子已经好一段时间没人住了的事实,眼底薄泪终于忽地滑下脸颊。
这地方,这屋子一定对她有著某种意义,否则,她不会感到如此的悲伤与难过…
小心翼翼却又难掩哀伤的轻抚著房內所有的摆饰,感受著那由指尖传至心口的难以言喻的情感,缓慢且专注地巡视著屋內的每一处,最后,当房內那张空无一人的榻映⼊眼帘时,她很自然的躺了上去,仿彿想从中汲取到些什么东西似的。
蜷曲在杨上,手心不停抚著那已沾染尘埃的被褥,如影闭上了眼,任由那奔流不止的泪⽔溢出眼角,濡整片腮颊。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躺了多久、哭了多久,只觉得最后意识恍惚,蒙胧的陷⼊梦境中…
“平弟,我们的宝物要蔵在哪儿呢?”小女乎著一只脫壳金蝉,小脸満⾜奋兴⺟。
“这儿好了!蔵这儿,爹娘也找不到。”将一小块板给挖了起来,露出小小的夹板空间,小男孩把脫壳金蝉给摆了进去,然后又将小木板给重新安放回去,丝毫看不出破绽。
“好啊、好啊!就蔵这儿,还是平弟你聪明…”
倏然间,如影猛然惊醒,那如真似幻的梦境让她不由得勾直勾的凝著⾝下的板瞧,瞧着瞧着,她终于如梦境所示般,将其中某一小块木板给翻了起来,果然就见下面有块小小的夹空间,里头静静的躺了一封书信,信封上只写了字迹俊秀的三个字…
傍姊姊
傍姊姊…是她吗?
是她那死去的亲弟给她的信吗?
不知为何,如影就是知道这一定是那已被她遗忘的弟弟写给自己的,她颤巍巍的伸手将信取出,小心菗出信纸摊开详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