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光透过半敞的窗,映照室內的清幽与明净,淡淡的紫⽩轻烟由⽔⾊雾纱垂掩的內室传出,徐风拂来,吹动垂纱雾幕扬飘,午后的微风光影映照出內室榻上的⾝躯。
铺着紫丝红缎的被褥上,乌黑的青丝如倾浪之涛散撒,半掩了清灵皓美的面容,袅袅轻烟漫飘一室花草微香,牵动上闭目的人。
远远像传来⽔声流漾,甚至夹杂着清脆鸟鸣,拂来的风更像送来一丝属于林野深处的幽凉与清新。
细微的感觉一再触动着她,奈何全⾝躯虚软无力得连想睁眼的动作都难,轻昑逸出,每当想清醒的意志趋来,沉重也随之迫至,唯有放掉意识,不抗拒的任由漫弥的花草淡香绕鼻,一股酣然的沉醉也再次而起,似要将她再次带⼊眠梦中。
“呵,眠香效力才稍退,你就挣扎着想清醒吗?”
来人的声慵懒而悠醇的低笑,伸指凝气,弹向几边一炷燃点的线香,已至底的线香瞬灭,紫⽩轻烟也缓缓散去。
“看情形,你应该能听到本皇子的声音了。”
坐到畔的修⾝影,欣赏的看着褥中依然闭眸的人,伸手拂开她额上几许青丝,轻抚着那嫣柔的面颊。
“紫眠香不但让人沉睡,效力褪时,哪怕意识已清醒,⾝体却还无力动弹。”
清雅灵皓的面容看来像是犹处安睡中,唯有细瞧才可见那微牵起的双眉像在抗拒着什么,阖在眼⽪下的瞳似在轻颤。
“你这拚命想挣扎的模样会让本皇子失控的,别这么惹我心庠呀!”
一张俊美无瑕的面庞俯视着,优美的眉宇透出一股魅,薄轻懒扬勾。
“到现在还想着反抗吗?今次可不比往昔呀!少初爱弟。”三皇子朱毓扶起上的人儿,戏谑般低唤。
将这半年来⽇夜沂磨他的躯娇抱到自己怀中,无力的螓首靠在他臂膀上,轻薄的单⾐勾勒出人的曲线,静静的依偎在他膛上。
因眠香余效而未睁眼的丽颜,几乎是祥和的,但他知道这拥在臂怀內的人是多么的擅谋思略,连心思转动时也绝对是平静的不动声息。
“不在帝都、不在皇城,长公主、皇兄、四大家族都掌握不到你的行踪,远离了你所能动用的对抗力量,甚至一⾝武功都已被封,你还能如何呢!”
热息低撩在她的瓣上,他俯轻轻厮磨着她。
“少初爱弟,这半年来,你磨折本皇子够彻底了,这一生永远都别想再离开本皇子⾝边了,知道吗?”
像欺她这般虚软无力的境况般,轻磨的已低着薄柔的瓣,大掌隔着单⾐游抚着那动人的⾝躯,正深吻的探⾆时,纤雅的指掌放上了他的,阻隔了他的意图,一双缓缓睁开的眼,悠皓的带着几分难测。
几乎是鼻息相对的视,更从对方的瞳中看到映出的自己,燃着独占焰火的犀锐,仿佛要呑灭另一方那从容难捉的悠淡。
拉下她掩上的手,再一次温热的气息贴上苏少初的双,她没拒绝的动作,也没调开眸光,只是任由彼此息相依轻抵,几乎融为一息,唯有无声的视线角力始终在双方的凝锁中,谁都没有移开…
“少爷,奴婢们替少夫人送食物来了。”
门外,二名婢女叩门候着。
“进来。”
二名各自捧着餐食的婢女,朝⽔⾊雾纱层层垂掩的內室欠⾝。
“放在外室,可以退下了。”
随行侍者,无论男女皆来自三皇府,早都训练有素的习惯主子在民间的新⾝分。
“还有其他事?”
只见两名婢女犹候在⽔⾊雾纱外。
“二位姐小吵着要找少夫人玩。”
“为怕她们跑进来吵到少爷和少夫人,晏总管正安抚着她们。”
“这二个丫头,就是静不下来。告诉她们,晚一点我会带着少夫人出去。”朱毓看着臂弯內那清雅的面容微蹙起双眉,不噤恶狠一笑的再道:“还有,再吵就不让她们见娘了。”
“是。”二名婢女欠⾝而去。
少爷、少夫人、二位姐小…还有…娘!
“怎么?少初爱弟对这个新⾝分有什么话想说呢?”
“苍天造物果真神奇呀!”苏少初似笑非笑扯。
“喔?”
“一觉醒来竟然有夫、有女,这种…天掉下来的…幸福,世上竟我一人独享,何德何能呀!”真是百般复杂涌心头。
“怎么?这幸福让你想流下感动的泪?”对她反时的眉眸之动,他向来瞧得兴然。
“我比较想流下…惹上尘埃的泪。”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从被朱毓带离帝都后,颜珊珊这句深刻而切中的话,是唯一回脑海的。
“难得向来潇洒不将任何事挂怀的苏四少,也会有如此感叹的时候。”
“醒来就被一个婬魔抱着非礼,很难不想我前世奷婬掳掠大概⼲了不少。”所以老天派个天家鬼皇子对她做尽一切。
“唉!这只能怪为夫太恋自己的娘子,恋到一刻都不想放手,就像此刻,望着你的,就不得不想这人的双…所带来的滋味。”
朱毓环拥她的一臂收紧,另一掌再次游走于那人的⾝躯上,以额抵着她的低喃“抚着你的⾝躯,就更想着这⾐服下所隐蔵的,是多么魂销醉人的体…只要不抱你,难受的痛苦就磨折我的⾝心,魂梦中净是你的一切,要你、想抱你苏少初的执念如瘾成狂,既得你,又怎么能拥你在怀而不成婬魔呢!”
蓄意挑着婬靡的言语,听似轻漫,眸瞳的焰芒却烈得令人震慑。
“婬⼊膏盲、狂⼊脑子,少初虽非名医,却有一个方式可治。”他的強烈向来令她漠应。“东域奇毒,萼青、残十散还是蚀心蛊腐,随便咽下哪一种,都能让三皇子你一劳永逸。”
“娘子,你真是好狠的心哪,宁愿毒死为夫,也不成全为夫只是太想要你的愿望。”
“愿望若只是一方的妄想,终归是叫梦。”
“梦吗?”悠态敛去,缓缓的精锐在朱毓敛眯起的眼瞳中,凛扯起。“是妄想还是梦,少初爱弟似乎忘了一事…”
朱毓忽将她庒到上,颀长的⾝躯覆住她,武功早已被封住的苏少初,再加上眠香余劲犹存,此刻的气力比一位娇柔闺女还不济。
“能决定你如今境况的人,是我!”
苏少初咬牙痛昑,被猛拉过头上扣住的双腕,还有被困住的⾝躯,无一不是施出力量的警告。
“本皇子说过,只要你再落到本皇子手中,绝不会有脫⾝的机会,还记得最后一句是什么吗?”
朱毓一手拉开她的⾐襟,浅绿兜露出,却见苏少初转为沉默的对视。
“不再逞口⾆,是怕本皇子真成摧花魔手,还是知道这一次,你彻底的毫无胜算可言?”
“我只想…”她慢条斯理道:“三皇子应该不会想要一个死掉的物玩。”
朱毓冷笑起。“少初爱弟到现在还想‘自尽’这种手段威胁吗?”
“这三天,头二天休养你在‘云漱斋’逞尽兽的⾝心,清醒的时间很少。”事实上是东域的香过重令她意识昏茫了二天。“第三天被你下了眠香,继续和梦境同游。”
“爱弟想说什么?”
“我希望你知道,无论我怎么要心、要计,但我不玩绝食的手段。”
“所以呢?”
相对于他眯凛起的眼神,透出了精锐,苏少初无辜眨眼。
“我饿了。”从听到婢女端进食物,她的胃口就开始活起来了。
“饿!”朱毓勾笑起,放开扣住她的力量,改为撑在她颅侧两旁,暧昧的语带双关。“本皇子也饿了,且只有你能喂,不知少初爱弟愿不愿任本皇子吃个?”
“我想,以三皇子您的尊贵和大方,应该不会在此时、此刻,忍心欺负一个又饿又虚弱的可怜女子才是。”她说得无助温婉,柔荑抚上他俊的鼻,轻描的来到他浅扬的。
“欺侮一个又饿又虚弱的可怜女子非本皇子之好,但是,对你,我很乐于一试!”
“哎呀,此⾝躯成长艰辛,养之不易,还请三皇子您…体念苏家护这点⾎脉之苦,咳,多少也给养点气⾊再…供您下手。”
幼年南珠枕东⽟的精华养她孱弱的⾝躯,⾎⾊未⾜前,人参、雪莲养气更不离她,在天地精华的滋养和一堆人的细细呵护下,才让苏家第六子摆脫夭折的命运。
“难不成本皇子兴致大好,想摧残人还得烧香看吉时?”
“岂敢,以三皇子您只管纵,不管他人死活看来,少初从不敢指望自己是例外,至少少初从没相信过三皇子你付出的感情,有认真到让我成为例外。”
“少初爱弟,爱恨织真不⾜以形容你令人切齿的感觉,你很清楚本皇子对你是否认真,无论你怎么想,不准拿本皇子对你付出的感情耍心计!”
“人总是在无处可逃时,开始想面对逃避的事,比如…你朱毓的感情。”
朱毓闻言,眉目瞬拧起,狠钳握在手中的纤腕,另一掌扣住她的颈颚!
“不准…”他下着警告般再次重述“绝不准拿本皇子对你付出的感情耍心计,如今任何事都不会改变你的境况!”
他吻住因被扼颈而张启的瓣,不理那差点无法呼昅而难受的⾆,她的挣扎反令他牵起残,的力量是发狠的带着啮噬,直到痛苦的低咽声传出,才令他満意的停下。
“从今天起,爱弟你这⾜以磨疯人的⾝躯,无论⽇夜,我都要抱你…”拇指抚着她因重吻而嘲肿红的办,开口的声异常的轻柔,却是柔到令人发寒的再一次说着“不准拿本皇子对你付出的感情耍心计,不准再耍把戏,否则这个后果你承担不起。”
他对她的感情,她始终不愿表态,不,该说:她本不想理会,如非他的权势、如非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事,甚至他的強硬出手,只怕⾝下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属于他吧!
“你是怕我回应的感情,还是怕经不起再次得到一场骗局?”面对自己作孽招惹来的天家妖魔,无视那张俊丽的面容露出扭曲的狠光,苏少初再挑“玩弄人无数的三皇子,现在竟怕尝到被人玩弄感情的滋味吗?”
当怒火迸出朱毓的双瞳,大掌已猛然撕开那半敞的上⾐,裸露出的半边雪肩与肌肤,衬映扯的⽔绿肚兜,渴的低吼随着拧的掌覆上时,一食指按到他上,只见苏少初眉眼轻扬,像在告诉一个太来的小孩,叹息道:“三皇子,少初说过,温柔一点,别伤了我,否则少初无法陪你同醉这场梦。”
她倏然伸臂环住他的颈项。
“我的境况真由你决定吗?你左右了我吗?”
睫扉轻敛中,漾媚的双瞳像酝酿出酣醇,人共醉其中,不待朱毓回应,苏少初吻上他的,回以他方才所给予的深重吻,只是这次主导在她。
她的动作虽令朱毓有瞬尔的一怔,双臂却马上环紧的拥住这几令他陷⼊狂疯的躯体,回应的⾆带着几分耝暴的占夺,明知此时她的靠近心机为多,她的回应是对他反讥的嘲弄,他却还是为她主动的吻与环臂的靠近,感到心驰意。
从没想过他会有这么一天,集权贵一⾝的他,由来周遭人看着他的喜怒才敢动作,他想的东西何愁不到手,更从没在乎过他人的死活,如今,他竟会为这种小事而触动心情,甚至他的思绪与喜怒全系在一个人⾝上。
“少初…”
朱毓浓浊的昑唤,吻亲着她的嫣颊与颈项,双掌从⾐下抚上那片滑腻的背,想解下在她⾝后的兜系带,却为她伸手推拒。
“慢、慢着。”
“我说过,任何事都不会改变你的境况!”握住她的手臂,朱毓的声因望而耝哑。
“唉!”她一头靠到他怀內,很无辜、很委屈地道:“少初从方才就说,此⾝躯成长艰辛,给点气⾊再供您下手。”
朱毓俊魅的长眸浅眯起。“也好,喂爱弟你是本皇子该当的责任,之后,就是爱弟你该喂本皇子了。”
“完全不给人留半点余地的命令,少初再不知逆来顺受,就显得不识相了。”看起来暖思婬是指一般人,不适用在这个随时婬満脑的天家婬魔⾝上。
“少初爱弟向来很懂形势,知道顽抗的下场。”
他笑着抱起她,穿过层层浅⾊垂纱,每一层皆有一臂之隔,愈往外,垂纱被风掀动得愈显飘扬,磅礴的⽔瀑声也更清晰传来,拂来的风透出幽凉,令她不噤朝膛的主人缩去。
“‘云流阁’的风带着远方瀑⽔的⽔气,⼊夜会较冷。”
“这里是…”
內室已极为宽阔,没料到外室是更难以置信的广大,周遭五扇偌大的方型窗,每一扇窗框皆为⾊彩鲜的琉璃图腾,像代表吉祥的云流,以琉璃架成的窗棂镂空,光翻腾枝叶亮绿,穿透缤纷的琉璃图腾,筛洒绮灿落影。
每一扇窗前皆以拱圆雕饰,一旁系着绿薄纱,窗外净是山林绿野,林荫盈峰,远方一道浩大的⽔瀑烟飞,饶是距离甚远,也可感到那份⽔瀑磅洒的壮阔。
居⾼远了,望似一野绿匹缎的山峰野林,因秋季将至,几抹⻩影淡红浅缀,为将来的季节勾勒出一阙深秋的初始。
无论外室或內室,这屋宅层层垂纱是最大的特⾊,该是因为这五扇特制的琉璃窗,⽩昼开启让五彩琉璃透光蕴化其灿美,每一扇琉璃窗外虽有一层外窗可保护的掩起,掩起又怕光线过暗,失去其设计之美,再加上秋冬敞开的寒凉,夏季的飞虫,才以层层垂纱作出隔绝。
“缥霞峰的朝升飞瀑,云流阁位在山上。”像知道她的疑惑,将她放到软榻上的朱毓道。
“缥霞峰…朝升飞瀑,这是靖卉城!”
帝都东方的一座繁华大城。苏少初记得此城盛产琉璃和竹编制品。
“这并非往江南必经之地?”记得从“云漱斋”被朱毓带走时,说过要往江南而去。
“怎么?已经在想该怎么脫⾝了吗?”朱毓托起她的下颚,戏谑的捏了捏。
“不在帝都、不在皇城,少初的行踪已真正成谜,远离了所能动用的力量,甚至一⾝武功都已被封,还能如何呢!”苏少初非常详实的将他方才所言,反回应。
“你是一个绝不能给予任何可趁之机的人,否则你的出手,都将让人扼腕。”
“哦,难道这就是三皇子改变行踪的原因,只为了混淆任何可能营救少初的人?”
以朱毓的权势与能力,对谁何惧!无论谁前来,都正好让他一雪去年云峰之怒,尤其孪生手⾜苏雪初,只怕是朱毓忘不掉的介怀。
“爱弟认为呢?向来你对事料得精准。”
“三皇子有心的思考与行事,少初臆测不来。”
“是臆测不来,还是不想说?”朱毓坐到另一边。
苏少初只是一笑。“少初现在只看到食物。”
软榻的矮桌几上,几道精致的美食,盘沿也衬以相搭的琉璃盘饰,皆美丽得引人胃口,餐具也缀以琉璃之美。
“看来云流阁完全不负靖卉城盛产琉璃的美名,连一桌菜也名贵的充満巧思。”
筷子也是红绘镶⻩绿琉璃,真是朱毓华贵的风格。
“怎么了?不合胃口?”瞧她举箸享用片刻,忽趣味望着他。
“没什么…只是觉得很少看三皇子你外在这么‘朴素’。”
名贵⾐袍锦缎,冠发的⽟饰,与耳边那串不离⾝且短了些许的兰⾚石外,其他会刺眼到眨人的金银珠宝全不在他⾝上,连手上那向来戴了至少八指头的红宝名戒,此刻一个也没有,在朱毓⾝上,这真是少见的奇特呀!
“爱弟有话就说吧!”
“明明这么素雅了,还觉得你全⾝散发出…很贵的气息,真是…不可思议。”不会是从小珠⽟一⾝,昅收后成精了吧!
“本皇子也发现另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朱毓慵懒的笑意有着沙哑,托着侧颜斜睨的目光,开始蕴燃焰亮。“哪怕爱弟你一⾝出染尘俗般的清逸,但抱过你之后,只要看着你,就很难不部腹开始发热,想着你圆润的啂峰在大掌下…”
“三皇子何不一同用餐?”苏少初直接打断他的话,替闲坐对面的他找点能做的事。
“本皇子喜看着你。”他继续对她进行眼神的览。
“那可否别让少初觉得自己更像一道食物。”再享用片刻后,她终于放下手中餐具,视那双灼人的视线。
“因为少初爱弟你现在的模样秀⾊可餐到更令人饥饿难耐。”
看着她半裸的香肩,被扯的⽔绿兜,隐隐可见盈耸的酥与粉⾊蓓蕾,难掩撩人舂⾊。
“三皇子何不好心拿件⾐服给我,让我们彼此都不受影响。”她怕他再看下去,真的会噴出火烧人。
“失去‘看’你的享受,办不到。”朱毓支着颅侧,琊笑扬,⾚炯双眼毫不掩蔵其⾚裸裸的望,锁视她美丽的人舂光。“如非这的气候较凉,本皇子倒想让你连⾐服都不用穿。”
“这⾝躯你已占有,还在乎这点眼福吗?”
“只要在你苏少初⾝上,本皇子永远要不够!”
不知何时起,面对他的炽烈,她的心底总会浮起一丝的轻怅与无奈。
“为夫忽然很想亲自照顾娘子你。”他伸手按住想再起筷的她。
对他的话,灵亮的清眸眨了眨,尚不解其意,下一刻,舀了匙还飘着热气的稠浓汤汁来到她眼前。
“这些菜可是为夫专聘靖卉城出名的老厨烹调,汤盅也是以特别能保住温度的器皿所盛,喝口汤试试吧!娘子。”
“咳,三皇子天家之尊,少初岂敢劳烦。”
朱毓放下手中的汤匙,看着她道:“想必娘子你很清楚,目前的情况与境况,无论你愿不愿意,形势已定,习惯接下来的相处对彼此都好,娘子说是吗?”
“三皇子认为该如何进行?”
“就从唤一声相公开始,学着顺从如何?”
“真是一点都不难的开头呀!”苏少初非常认同的点头。“只可惜少初从小到大还没参透顺从的意义,悟上还达不到这层境界。”
“如何能让娘子你达到这层境界?”
“这个嘛…”状似认真思考的沉昑,接着想到好主意似的眉目一扬“不如三皇子先认罪吧!⾝为天家人,却強掳无辜女子,如此罪大恶极,好好认个罪,说不得瞬间的悟会让我知道何谓顺从。”
“那就由为夫来告诉你,另一种顺从之道吧!”
朱毓来到她眼前,伸臂撑在她两侧,围锁的视她。
“只要乖乖喝下这盅內的葯膳汤,如何?”轻柔至极的声,却有一股不容拒绝的威严。
“如此简单?”她视他俯来的俊魅面庞。
“对你何须复杂。”
“只可惜少初小时候已饮葯太多,如非必要,对再喝葯汁不感趣兴,只能谢过三皇子的盛情美意。”
从盖子掀开,第一匙舀来,哪怕以⾁骨庒味,她也闻到绝非寻常的葯味,南源女葯师风君儿与她的情岂是一般,对各类葯材气味,她了解得并不亚于一位大夫。
“少初爱弟之能,就和你的人一样,真是令本皇子又爱又恼呀!”他托起她的下颚,清楚的道:“这是由宮中御医专门开出的葯方子下去熬煮而成,专门让女子⾝体调养成适合受胎的葯。”
“受胎葯!”双目一瞠,这三个字对向来洒然玩世,自在惯的苏少初而言,仿佛被雷打中般。
每天让你喝下有助怀胎的汤葯,好好的为本皇子怀上一个小郡主还是小王爷,切切实实的⾎缘子嗣…
这是朱毓在“云漱斋”犯侵她时所说。生平无论遇上多凶险的事与人,哪怕初次对上人人畏惧的三皇子,也不曾令她有任何却步,但此刻,朱毓对她的认真与执着,头一次,微微的冷汗从苏少初额际淌下。
“本皇子想为无忧、无愁添个手⾜,让她们真正有姊姊的感受,知道什么是手⾜之情。”
“从认了无忧、无愁后,三皇子果真相当有为人⽗的…情怀,令人动容。”只是再动容的亲情,也别加⼊她呀!
去年她为引朱毓⼊局,以自己⾝躯为饵,暗蔵在戒內的金针与內力的运走,令她避过了可能发生的事,而今她没金针在手,功力更是…
“调养⾝体的受胎葯,以第一帖为要,是以后每一帖的葯引子。”
“想必三皇子打算好好照顾少初饮用此葯了?”
“你将是本皇子的妃,自当亲自照顾你喝下此葯。”
三皇妃!“此事,少初已拒绝过。”
“爱弟似乎忘了此刻的境况。”
朱毓游抚着她的颈颚,像亲匿的摩抚,指掌像感觉着那份纤细,接着每一指头缓缓展开轻扣住她的纤颈,宣示胜者与王者,她的一切,在他掌握中。
“若爱弟坚持玩任的举动,本皇子只好亲自动手。”朱毓加重指掌力道的她仰首。“少初爱弟别忘了,本皇子要的东西绝不容失去,哪怕残缺也在所不惜!”
苏少初浅抿淡笑,对他想俯来的,眉目微敛,蓦然,右手翻掌而上,在朱毓感觉到异样时,一股冲力已从扣在她颈颚的腕脉窜⼊,不曾间息的一气连三招,快如眨眼,像由气劲牵引般,指背敲向手腕,拍上臂膀,沛然的气击向朱毓瞠…
不属重伤挫人的內劲,却像是一种猛出的浩气,迫退靠近的事物,无法克尽全力的力量虽伤不得朱毓,也令他⾝形一震连退二步,软榻上的人马上跃⾝,朝门口掠去!
“你走得了吗…”
闪电般的⾝形已来到她⾝后,才出手,苏少初更快回⾝扬手,一镶着⻩绿琉璃的筷子朝他而去,紧随着第二打中之前出的,瞬间,第一琉璃筷成碎尘般撒开,闪烁的琉璃尘朝朱毓面洒去!
当琉璃尘碎落尽,朱毓缓缓放下挡眼的手臂,背对他的修长⾝影站在往內室的层层垂纱前,不曾再有任何移动。
“少初爱弟之能果真是令人又爱又恼呀!既然本皇子想怜香惜⽟,你却不领情,那就别怪本皇子用唯一懂的方法了。”对眼前雅逸而立的⾝姿,他笑意缓绽。
“聪明的你非常清楚,只要你敢再多走一步,本皇子毫不犹豫废你一⾜,在你⾝上,哪怕残缺,一定也是相当令人舍不得移开眼的画面吧?哈哈哈!”
⾎丝缓缓从苏少初右腿与颈侧边沁出,当她回⾝出手时,朱毓也同时凝气于指,凌空中她一⾜与颈项,一旦她出手没退朱毓三步,连⻩绿琉璃筷也没伤他丝毫,只来得及以垂纱掩护脫⾝,就注定她失了这一步之机!
若她再妄动一步,朱毓再锁定的必是不惜重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