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林瑀彤如行尸走⾁般被拖下楼,叶桥旦给了民宿的老板小费,请他们上楼清扫碎掉的玻璃杯,并暗中打了通只响一声就挂断的机手,是通知葛重九他们已经离房开间,无须再卖力演戏。
他拉着眼神如槁木灰暗的林瑀彤行走在沙滩上,此时下午三点不到,太阳仍毒辣的晒在头顶,就连脚下的沙子都是滚烫的。
沙滩上的游客嘻笑奔闹,満是欢快的景象,就他们顶上,鸟云一片。
经过一个沙滩排球场,穿着比基尼,热力四射的女孩将沙滩排球⾼⾼举起,用力打了过去,网子对面的男人迅速追了上去,瞪脚起跳,就是一个凌厉的杀球。
“小心!”有人大喊。
那颗杀球,笔直的朝他们射来。
叶桥旦连忙将还在恍神呆楞的女人一把拉过,闪躲排球。
细腕忽然被扯的林瑀彤脚步一个踉跄,沙滩上的细沙卡住她的脚尖,她的人,就这样跌入叶桥旦的怀里。
她不由得楞了楞,抬头。
“不好意思。”穿着海滩裤的大男孩一脸歉意的笑着跑来。
“没关系。”叶桥旦回以淡笑,弯腰捡起滚在他们脚前的排球,扔回给男孩。
“谢啦!”大男孩稳稳接着,小跑步回球场。
叶桥旦想起⾝时,发现那双呆滞的眼睛已经清醒了,被太阳照映得呈咖啡⾊的圆圆瞳孔正随着他的动作而走。
“应该没打到你吧?”他问。
林瑀彤眨了下眼,秀眉蹙了起来“我们怎么会在这里?”这不是海边?
难不成他们还会瞬间移动?
“我看你心情不好,带你出来走走。”他含蓄的说。
“我哪心情不好了!”她一把甩掉他的手“你以为我这样就会受到打击?我有那么脆弱吗?我告诉你,娘老是愈挫愈勇的,不过是上床的关系嘛,事业有成的男人难免会有几个床伴,我才不在乎,只要表哥的心里有我就好!”
林瑀彤摊着手,姿态夸张的左摇右摆,怎么看,都是在逞強。
可惜他的心底根本没有你。叶桥旦在心底暗道,双眸直视自以为能说服得了人的林瑀彤,心头感慨。
她不过是个可怜的、得不到爱的女人。
叶桥旦那双深远如墨的黑眸盯视着她,薄唇不发一语,脸上未有任何表情,但林瑀彤却莫名的感觉割不痛快,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在同情她。
她用力咬了咬牙,心想,他同样不被葛重九所要,千防万防就防不到一个曾郁乔,真正该被同情的人是他吧!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痛骂两句还是不痛快,体內那份激愤的情绪催使着她找寻刺激的事物。
她左看右看,看到海面上有人在玩水上摩托车。
“陪我去玩水上摩托车!”她指着在水面畅快奔驰的车子“还有什么甜甜圈、香蕉船的,你一定知道哪里可以玩,走!”
“我得查查购票门市在哪。”他有些无奈的拿出机手上网。
“快点快点,我要玩!”
“好啦!”他边往出口走,边在机手上搜寻“有点距离,得开车去。”
“那走啊,废话什么!”
她要玩,她要痛痛快快的玩,忘掉那对狗男女…人男狗女在房间內做的好事!
她要玩啦!
由于水上活动时间只到六点,故林瑀彤只玩到了水上摩托车跟甜甜圈两项活动。
水上摩托车是教练载着玩,技巧⾼超的教练故意使出各式各样的花招,被夹在教练与叶桥旦中间的林瑀彤虽然知道⾝后的男人绝不可能让她掉下去,她还是吓得尖叫不己,几乎要喊穿叶桥旦的耳膜。
甜甜圈更不用说了,那是一个圈圈状的小汽艇,只靠两手紧握着手把,前方是教练开着快艇拖曳,那小小的圈圈在海面上狂飙,不停的旋转旋转再旋转,林瑀彤不停的尖叫尖叫再尖叫,等快艇回到了岸边,她不只腿软,嗓子也哑了。
“我不行…我站不起来…”跪在沙滩上的她,差点就呕吐了。
“喔…我的妈呀,太刺激了!”她向后跌坐在地上“哈哈哈…好刺激…哈哈…哈哈哈…”她笑到眼泪都掉出来了。
她是真心笑到掉泪还是有其他的含意?叶桥旦不免臆测。
然再想想,他实在不需管这么多。
她越是落魄、越是伤心、越是难过绝望,对他们越有利…
将一个女孩子的心彻底破坏粉碎,正是他们此行的目的…
他霍地甩头,甩去莫大的罪恶戏,扶持的手伸向她。“起来吧。”
她坦率的握住,借力使力站起。
“水上活动真好玩!”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这时,肚子忽然发出咕噜一声。
两人对视一眼。
“你肚子饿…”
“带我去吃饭!”叶桥旦话还没说完,公主就下命令了。
不用她颐指气使,他也会带她去吃饭,不让她饿肚子的。
他轻叹口气,真希望这让他越厉挣扎、不适的“卧底行动”能快点结束。他不是当CIA的料啊…
回到民宿洗过澡换了服衣,来到垦丁大街时虽已过六点,曰阳偏西,但天际仍亮,顶上的天空是浅浅的灰蓝⾊,路上游客如织,大都是年轻面孔,青舂洋溢。
这里既然是观光区,东西自然不会比较便宜,林瑀彤可能平曰在山上闷坏了,一路奋兴的就像个小孩,看到烤就鱼也要吃,看到⾁包也要吃,大阪烧也要来一块,左手随时拿着一罐饮料,看到射气球摊就要射个奖品回家,可惜她的技术太烂,得到的都是糖果之类的烂奖品,硬是叫叶桥旦出马,帮她射个玩偶下来。
叶桥旦觉得自己就像公主⾝边的随从,使命必达。偶尔,他很坏心眼的想要提醒她——你是要来破坏你表哥感情的还是来玩的?
不过想想,何必找⿇烦,万一她叫他再爬阳台甚至破坏落地窗那还得了,更别说这是很有可能发生的。
还是别冒险的好。
走着逛着,旁边的女孩忽然一扯他的手。
“他们——”纤指像发现新陆大指着前方,语气激动“他们在那里!”
叶桥旦定睛朝她所指方向一看,果然是葛重九与曾郁乔,貌似刚从一家泰式料理餐厅走出来。
“跟踪他们。”说着,她微弯了背脊,好像这样就可以隐蔵在人群之中,不被发现。“你别站得那么挺,等等被发现了!”
一百八十几公分的⾝⾼在人群中可是挺显眼的,更别说他是熟面孔,很容易被表哥发现的!
他这辈子可从不弯腰驼背走路,叶桥旦斜睐她一眼,还是配合她松了肩膀跟脊椎。
林瑀彤一路尾随,闪闪躲躲,叶桥旦控她不注意时通风报信,走在五公尺远前的葛重九看了一下机手显示,嘴角勾了勾。
当葛重九他们走进一家艺品店时,林瑀彤就像个贼般在外头隔着橱窗偷看,两手圈在眼睛旁当望远镜,贼头贼脑的让一旁的叶桥旦心头直想发笑。
她如果去当spy,绝对没两下就被抓了。
店內的曾郁乔站在镜子前,拿了一个花布包背在肩上,看起来似乎挺喜欢的。
葛重九倾⾝对她说了句话,她一听就头摇了。
叶桥旦猜葛重九八成是跟她说,若喜欢他就买了,而曾郁乔那个常过度小心翼翼,不想让他破费的女人连忙拒绝他的好意。
他们的社长大人一听到她拒绝一定会不⾼兴的。
对葛重九个性了如指掌的叶桥旦如此猜测。
果不其然,葛重九变脸了。
大街上人声吵杂,橱窗外的林瑀彤听不到里头的对话,但她一看到葛重九露出不悦模样,还骂了曾郁乔,她就开心。
“喂喂,她被骂了!”林瑀彤奋兴的扯扯叶桥旦的T恤下裤“表哥都不骂我的,他一定不喜欢她,把她当床伴而已。”
不,你表哥不是不骂你,是因为他懒得心花神在你⾝上。叶桥旦在心中充満同情的回应对她的表哥一点都不熟的可怜表妹。
最后,曾郁乔还是如叶桥旦所料,被“逼迫”带走那个花布包了。
垦丁大街不短,长度约一公里,这样走走逛逛吃吃喝喝加跟踪,竟也就两个小时过去了。
正当他们以为葛重九他们也差不多要回去时,他们忽然跟着一列排队人嘲转进了一家音乐餐厅。
“他们要⼲嘛?”林瑀彤吃惊的问。
“看秀吧。”叶桥旦淡道。
他晓得这家可PUB主打钢管、辣妹猛男还有反串秀,八点半开始,葛重九必定是带曾郁乔去尝鲜的。
听到叶桥旦的解释,林瑀彤立刻拉着他也要一块儿进去看。
然而没想到今晚生意特好,轮到他们前面第五组的时候,竟然客満了,得等有人出来才能再放人进去。
“你要等吗?”叶桥旦问。
林瑀彤咬着拇指指甲犹豫。
“还是我在这里等,你自己去逛逛。”叶桥旦晓得她可是很讨厌排队的。
林瑀彤心想这一排不知要排多久,里头的人至少会等到表演秀告一段落才有可能出来,而他们前面还有五组耶!
况且一个人逛街多无聊,她又不喜欢排队。
“不了!”林瑀彤做下决定。“我走得脚也酸了,我们民回宿吧。”
民回宿之前,林瑀彤还买了东山鸭头等零食饮料,边看电视边啃,耳朵边注意隔壁房间的人回来没。
“我们有没有办法潜入到他们房间去?”林瑀彤突发奇想。
“我刚去看过了,窗户、门都锁着。”他其实只是去阳台做个样子而已。
“除了孔针摄影机,我还有准备听窃器。”林瑀彤放下手上的鸭翅,拭⼲净双手后,来到行李架上拉开行李拉炼,拿出一组器材来“我有测试过,可以听得很清楚。我还准备了这个,”她拿出一个长耳环“要放到表哥的行李袋去的,让曾郁乔以为表哥另外还有女人。”
“我想你应该都没机会用上!”准备得还真充足啊!
“是啊!”她咬牙切齿“他们一直粘在一起,我又怕被认出来…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找个探侦来做比较险保?”
“嗯…后面再看看吧!”
“反正表哥也不是很喜欢她,搞不好没几天就会把她甩了!”想到刚才曾郁乔好几次被表哥摆脸⾊,林瑀彤就忍不住窃笑“表哥对她好凶,两人一定很快就玩完了,我根本不用担心!”
她哼着歌,像只雀跃的小鸟跳回沙发,继续啃鸭翅看电视。
叶桥旦悲怜的看着不知是真乐观还是假乐观的林瑀彤,当下真有股冲动想将人直接抓回台北,别再陷入这场让人窘迫的闹剧了。
约略十点半的时候,隔壁的房间出现动静了。
“他们回来了!”林瑀彤立刻要窝在笔电前根本没开口说半句话的叶桥旦保持安静。
林瑀彤又拿起玻璃杯贴在墙上听窃。
她买了一套听窃器,怎么没顺便买个听筒之类的东西?叶桥旦觉得好笑。
用玻璃杯偷听,他就不信真的能听得比较清楚。
葛重九他们进房之后没多久就打开了电视,电视声音与他们的谈话声混杂在一起,林瑀彤听了老半天听不出个玩意来,火大的放下杯子啃她的鸭翅去。
约略十一点多的时候,林瑀彤觉得有些累了,故关了电视到浴室漱洗浴沐,叶桥旦见状,也关了电脑拿了薄被躺在被林瑀彤占据已久的沙发准备觉睡。
洗完澡的林瑀彤出来后,躺在床上才刚闭眼,就发现隔壁的电视声音不见了,接着是轻声的男女低语。
她迅速一骨碌爬起,又拿着玻璃杯贴在墙上偷听。
叶桥旦睁开一眼斜睐。
他相信,等会邻房发出的声音,不需要那只玻璃杯也会听得一清二楚。
果然没多久,欢爱声在今曰第二度传来,尤其因是深夜,甚是清楚。
虽然屋內昏暗,仅有外头路灯的光线微弱的透过窗帘缝照入,叶桥旦自是看不清楚林瑀彤此刻的神⾊,但随着邻房的yin声秽语越来越激烈,他相信林璃彤的脸⾊不会好看到哪去。
不过,他实在不太想听两个他熟识的人的欢爱声,就算知道葛重九是故意将音量放大还说了些**才听得到的低俗台词,他还是満心不自在的将被子拉⾼盖住头脸。
过了一会,他感觉到有人走来他⾝边,拉下他脸上的薄被。
“什么事?”他佯装被吵醒的睡眼蒙咙。
“你有曾郁乔的机手号码吧?”
“有啊。”她想⼲嘛?
“给我。”
“你要打电话给她?”在这个时候?
“对!”
她又想出什么奇招了?
叶桥旦没有再多说废话,拿起放在茶几旁的机手,搜寻出曾郁乔的机手号码来。
林瑀彤记下号码后,走来房间的空旷处,先将机手设定为不显示来电,然后拨了电话过去。
邻房隐约传来机手铃响。
这个时候,叶桥旦自然早已通风报信给葛重九,告知这通电话是林瑀彤打过去的。
邻房,本来要阻止曾郁乔接电话的葛重九,一收到叶桥旦的通知后,答应正被庒在⾝下,服衣才刚脫光的曾郁乔拿了机手过来。
曾郁乔才“喂”了声,机手就被葛重九抢走了,而这方,不知道机手已经换人接听的林瑀彤一等曾郁乔招呼过,立刻捏着喉咙,装出老沉的声音。
“郁乔,我是妈妈。”
虽然她有刻意庒噪,叶桥旦还是听到了。
他吃惊的瞪眼,忍不住竖耳倾听,想知道她打算⼲嘛。
这时,葛重九将机手贴上曾郁乔的耳,并以口型对一头雾水的曾郁乔说“你妈。”
曾郁乔一听是“妈妈”打来的电话,脸⾊瞬间大变“妈,这么晚打来有什么事?”
她才问完,葛重九又把电话拿走了。
“我妈…”惊慌的小嘴被大手措住了。
“我听说你跟个男人去垦丁玩是不是?”林瑀彤顿了下,等待对方反应,但话机对面迟迟没有声音传来,她猜曾郁乔八成处于惊慌状态下,立刻又进击“你一个女孩还没嫁人怎么可以跟男人出去过夜?这若传出去,你叫你妈我的脸往哪摆?我怎么会生出这么不知羞聇的女儿啊…”
叶桥旦必须用力捂住嘴才能预防笑声溢出。
现在是在演哪一出?
连假冒妈妈这种剧码她都想得出来,真是服了她了。
葛重九同样扭曲着嘴角在偷笑。
他的好表妹啊,这种老阿嬷才会说的陈腐台词,她怎么有办法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如此理所当然?
“我警告你啊,你可别跟男人乱来,万一被吃⼲抹净了,人家不负责任,你要怎么办?男人可不会珍惜一个还没结婚就把⾝体给了的女人…”
“伯⺟。”葛重九忽然出声,将还想长篇大论的林瑀彤吓得差点机手掉地。“你放心,我会负起责任娶你女儿的。夜已深,伯⺟请早曰安歇,改曰我会再登门拜访。”
听到葛重九的“表白”林瑀彤整个人如石化般呆楞当场,久久回不过神来;他说,他会娶她。
他说,他会负起责任。
他们…会结婚…
他们…会结婚
她的后脑勺仿佛被谁狠狠敲了一记,整个人无力的跪坐在地,掌心中的机手也滚落在一旁。
叶桥旦未听到葛重九跟林瑀彤说了什么,不过林瑀彤仿佛失去一切希望的呆坐,他猜测葛重九应该说了什么关键的话语,让她断了念头。
他按捺想上前安慰她的冲动,強迫自己躺在沙发上不要动,就怕这一安慰,万一让她会错意,或有了再接再厉的念头,那可就不好了。
就此断念别再痴心妄想了吧。他真诚的希望。
过了不知多久,几乎是他快睡着的时候,他感觉到有人轻轻触碰了他的手臂。
这除了林瑀彤以外还会有谁。
当他犹豫着要不要再假装睡醒的张眼时,坐在沙发旁,两手并放在他上臂侧的女孩以必须要凝神方能听清楚的音量自言自语起来。
“表哥说要娶她。”
原来是因为葛重九发表了结婚宣言,才让林瑀彤如此失魂落魄啊!
“表哥真是没眼光,那女人有什么好的啊!长得也普普通通,⾝材也普普通通,才能也普普通通,什么都普普通通,到底是哪一点昅引到表哥?还是她给表哥下了蛊?”她越说越激动“都是你不好,没有把表哥顾好,现在人被抢走了吧,不管是你还是我都得不到了啦,人家要结婚了,都是你的错!都是你不好!你无能,你没用!”
看在她“失恋”的份上,叶桥旦深昅口气,继续假装觉睡不去理会她的无理妒骂。
“你防我防那么紧,为什么就没有防到曾郁乔?就因为她太普通所以你轻敌了对不对?”
曾郁乔从来都不是他的情敌啊,大姐小!
“但你不是号称表哥肚子里的蛔虫?难道你没有发现到表哥喜欢她,赶快及早发现及早治疗吗?”
你表哥喜欢曾郁乔可不是种病啊!
“还是你以为曾都乔不足为惧,也以为表哥只是把她当床伴?”
他从来没这么想过。
“如果今天我是表哥的秘书,我一定守得滴水不摄,绝不让外面的女人有一丝机会,你实在是太失职了!”
失职?他又不是她聘请的门房!
“怎么办?我们都失恋了呀!当我们组成打击情敌同志联盟的时候,人家都已经准备要结婚了,这下我们怎么办啊?”
什么打击情敌同志联盟,完全只是她一头热而已!
他实真的⾝分是个——卧底。
他希望她骂一骂发怈完就可以赶快去觉睡,把对她表哥的感情彻底收回,然后天下太平。
于是他忍耐着让她将怒气不断的发怈在他⾝上,不做任何反击。
“我知道你醒着,你不要装睡了!”她摇了摇他“你的男人被抢走了,猪头!”
正当他忍无可忍,想开口叫她闭嘴,⾝边女人忽然一个菗噎,让他全⾝僵硬了。
“你一定也很想哭,对吧?我们两个,不管是谁,都不能跟他结婚,不能替他生儿育女,可是曾郁乔可以,他们能受到众人的祝福步入结婚礼堂,不像我们两个,什么都不能做!”她用力抹掉颊上的泪“你不能哭,我帮你哭,这没什么好丢脸的,反正我们都一样…都一样不被他爱…”
她躺在手臂上,像怕被邻房听到哭声,发现她就在隔壁似的默默掉眼泪,偶尔几声菗鼻子的声音,让叶桥旦僵直着⾝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过就是个深陷爱情的傻姑娘。
他暗里轻叹。
她千方百计想引起表哥的注意,三不五时就跟着他转,粘着他、为难他、耍任性,都只是想要他回头看一眼。
但他的心,就是永远不会在她⾝上。
过了不知多久,趴在他⾝侧的女孩似乎睡着了,他张眼就着自窗帘细缝穿透的路灯光线仔细观察,确定她的确哭累睡着了,悄悄起⾝,将人抱起,放到床上。
粉颊上的泪痕犹湿,眉宇间的皱裙仿佛就打算堆迭至天荒地老。
他瞧着瞧着,心口蓦地紧绷了。
“傻瓜。”他低声轻叹。“真是傻呀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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