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让我死
天已露⽩。
锦瑟握着“流光”的手收紧,指关节发⽩。
罢才在密室,她以火把为沈曼除⽔蛭,蟾⾐香被混在火油里燃烧,定是那时被她昅⼊体內。蟾⾐香毒奇烈,遇到內功催动时才会发作。沈曼没有武功,蟾⾐香对她无害。这倒让她安了心。
此时护卫们放开了些胆子,正向前。忽地,众人发现锦瑟的双肩在抖动“哈哈…哈哈…”锦瑟居然在笑,低垂的头颅缓缓抬起,下巴上还満是⾎迹,不时滴落在地,张开的口里是刺目的⾎红。
众人放开的步子因为这个浴⾎煞神般的女子越来越放肆的笑而再度收拢回去。金富侯也有点儿愣:“你,你笑…笑…什么?”
“呵呵…”这两声听来且像娇笑:“到底二少是低估了锦瑟,还是⾼估了蜍⽟子呢?你以为区区蟾⾐香便能制住我吗?”
金富侯一震。
因锦瑟这番话,两方尴尬相持。
少时,园外传来打斗之声,一支人马杀进了金府。
“去看看怎么回事?”
金富侯话音未落,人马已经杀将进来,瞬时围住相持的两方,并与金府护卫打斗起来,打头的⾚⾐男子一眼便攫住了锦瑟的⾝影,纵⾝一跃,来到锦瑟跟前,抱拳道:“二当家的,刑风来迟。”
她等来了。
锦瑟绷紧的神经稍稍松懈,淡笑启声:“刚刚好…”⾝子已经下滑,神智涣散。
…
“蜍⽟子死了?”刑风望了望锦绣居的门帘,庒低声音,示意手下到一旁树下,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的事,就死在庄里,是扇刀!”手下如实禀报。
“呃…啊…”声音从小居內室传来。
刑风疾步走进锦绣居,进⼊內室,至云⺟屏风前止步,隔着屏风急问:“碧瑶,二当家伤势如何?”
碧瑶已经哭成个泪人儿,哽咽着:“一时…清醒…一时昏。”哽咽得厉害,气不上来,竟打了个嗝“连句…连句整话都没跟我说过。”
“对了,刑大哥,还没找到蜍⽟…子吗?”碧瑶想起救命稻草,抹了抹眼泪。
“…嗯…”刑风垂了垂头。
“那,那姐小岂不是?”碧瑶的眼泪又开始扑簌簌地掉落。
“我不会让她有事。”
众人循声望去,来人是温祁。
“温公子。”
“公子!”
温祁径直走进內室,越过屏风,来到锦瑟榻前,一向桃花带笑的⽟容此刻蒙着薄薄郁。
榻上的锦瑟四肢厥冷、全⾝绷紧,外衫已经被冷汗濡。
温祁坐在一旁,伸手去抚锦瑟因痛苦扭曲的小脸,那双刚才还闭合的秀目突地睁开,收缩的瞳孔竟是紫⾊。
“锦儿,锦儿…”温祁手掌抚在锦瑟发上。
“公子,姐小她听不到的。”
锦瑟兀自沉沦在自己的梦魇之中,确实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她紧绷的⾝体弓起,双手掐进衾被,秀目圆睁,仿佛经历着难以承受的痛苦,想极力挣脫,却又无能为力,紫瞳颜⾊更深“呃啊…”手上一劲使,衾被“嘶”地被抓破。
“公…公…公子。姐小的手。”碧瑶发现锦瑟手腕翻转,显露內侧肌肤上大大小小的鼓包,就像蟾蜍背部的疙瘩。
“是蟾蛊。”温祁脸上郁更甚。
此时的锦瑟已挣扎得筋疲力尽,一昂首,呼出声:“让我…死!”
温祁一惊,揽过锦瑟,靠在怀里,语气坚决:“你若死,我便夷平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