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集:惊现河蟒(下)
风飒飒的,月影碎碎的。
外面,月光已经清慡慡地照下来,地上一层⽩。
邹这才恍然想起,今晚是本月十五了。
几条人影过来了,全都迈开双脚一先一后地走着,⾼⾼矮矮的,影子缩在地上,打门前悉悉索索地过去,目不旁视,呼昅都是轻轻细细的,象一群走着的鬼魂。
邹不由浑⾝打了个哆嗦,⽪疙瘩都起来了,看着走在最后的那人,他差不多失口叫出声来。
说起来,那人称得上是邹叔叔辈的人物了,村人都叫他王老头,因为贪杯的习惯,家境又穷,平时差三差五,总要到邹家蹭口酒吃,也因为边个缘故,除非他不来,来了就必要进屋的。
今晚见他这样目不转睛地行走,邹只觉得一股冷气从脚底冒了上来,直透脑心。
眨眨眼再去看,王老头已去得远了,路边的树影花花点点的披在他的⾝上,只剩下一些些模糊的轮廓。
邹心底的好奇之心被強烈地出来,不觉已忘记了害怕,撇出门来,畏畏缩缩地,一个人悄悄的跟踪过去。
村里人打渔,也有晚上去撒网的。
河里的好些鱼有驱光的喜好,在船头先点上一盏灯,待鱼聚集,一网撒下去能捞着许多。
邹也是个打渔的能手,这些事情当然知道。只是他怎么也想不明⽩,村里人会在怪物刚刚现⾝之后又去打渔。
他一边小心翼翼地跟,一边想着,不觉已到了河边。
见前面的几人都停下了⾝子,他也连忙停住脚,蔵在路边一棵树后,注意地观察着。
只见前面那几人,这时候又动了起来,最先的一个扑嗵一声跳进了河里。
邹浑⾝的汗⽑又惊悚地竖了起来。
这期间,耳中又接连清清楚楚地听到几声扑嗵,那些人竟全都起⾝跳⼊河中去了。
邹大吃一惊,如果说因为月余大雨所致缺粮村里人不得不晚上出来打渔还可以理解的话,现在全都莫名其妙地跳进⽔里却是再难想明⽩的了。
一时间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惊悚,只是远远地看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河面早已恢复了平静。
星河在天,月光在地,天地之间一片清寂。
邹细心去听,却只听到一些野虫唧唧呖呖地叫着,河那方向⽔流哗哗地响,跳⼊河中的人却再也没有出来。
邹不由又惊又闷,,正壮大胆子到河边,⾝后又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他连忙再次蔵⼊树后,劲使地瞪大眼睛,往村子的方向望去。
果然,大路上又出现了几个人,仍是鬼魂一般的走着,谁也不出声。
在这个月光冷清清的夜里,这些人行尸走⾁般地走着,显得无比地森诡秘。
邹的冷汗又流了出来,头头脸脸全是汗⽔,他赶紧极力地屏住了呼昅。
一会儿,那些人就打树前的大路上过去了,邹真真切切地看清了,全是河上村的人,打铁的、木工、老丁、秋生、小憨儿,共有五人,这五人也是鬼使神差地走到河边,一一跳下河去。
每跳下一个,邹脑脖子都忍不住刷地一凉,头⽪⿇⿇地一炸,惊心动魄的,満口气憋在喉咙里,难以呼昅。
直到五人中只剩最后一个了,他才意识到应该去阻止他,喊他别跳,这时却不知怎的,或许是心急的缘故,那句话卡在喉咙里打滚,怎么劲使都喊不出来。
结果,他只有眼睁睁地看着最后一个人跳进河里了。
他又费了好大好大的力气,终于把嘴里那口憋了许久的闷气吐了出来,几乎瘫软,忙张着嘴大口大口地息起来。
了十几口后,便又竖起耳朵去听。村子的方向,再没有悉索声了。
河那边,也只有⽔响。
此时的他,好奇已倍于害怕,遂壮起胆子,躬着⾝胶着地面行走,一步跟一步地挨到河边。
终于看清了,清寂的月光下,河⽔还象⽩天那样汹涌澎湃着,轰轰隆隆地往下奔流着。
邹这时才蓦然想到,⽔流这么急,⽔再好的人跳⼊河中也会一瞬间被冲出老远。刚才跳河的那些人绝对已经没有命在了。
可是令人想不清的就在这里,那些人也是这条河边生活了数十年的人,这点常识不可能不知道啊。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一个解释,他们全部杀自了。
但他们为什么要莫名其妙地杀自,这个问题当然也不是邹一下子就想得明⽩的。
眼前的河⽔,恍如忽然之间变成了一个吃人的庞然大物,月光照在⽔里晃起成片成片的亮光,象一片片闪光的巨鳞。
一种令人窒息的感觉忽然又回到了邹⾝上。
他吃惊地往后退去,不意间却现河心那被急流晃得成片成片亮的月光又被扯成了两半,变成两片幽蓝⾊的⽔光。
他吃惊得跌坐在地上,接着竟看见那两片幽蓝幽蓝的光渐渐升出河面,渐渐变圆,渐渐变成了两只巨盘似的、泛着诡异蓝光的东西,一动不动地定在那里。
邹这时想起⽩天见过的那条怪物的眼睛,也是这样子的。
天啦,那条怪物并没有走,那两只圆盘就是怪物的眼睛!
邹吓得惊叫一声,魂不附体,转⾝拼命地向村里逃去。
忽见一道蓝光划过,那条怪物跃出河面,蹿⼊村子上空,不停地盘桓。
刚刚逃⼊村口的邹吓得再次跌坐在地上,面如死灰,仰头望去,冷汗一下子透全⾝。
那条怪物在村上盘桓一会,出一声怪异的长啸,忽地化作一道蓝光,向着村右的一家住户落下,透顶⼊屋,瞬间影踪全无。
邹看得清楚,那条怪物进⼊的恰恰就是自己的家,不噤吓得魂飞魄散,这时也不知是什么力量支持着他,拼命地向家中冲去,到了门前一脚踹开大门,破门而⼊。
一进到屋內,却又楞了。不知几时,屋內已点了灯,桌上摆着小米粥,酒妹正静静的坐在桌边等他。
见到他破门而⼊,倒被吓了一大跳,惊跳起来问道“相公,生什么事了?”
邹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你…刚才看见…见什么了?”
酒妹奇怪道“没有啊。你出去后我就一直坐在这里等你回来,没现什么啊。”
邹息了两口,又着急地问道“刚才有道蓝光进了我们的屋,你有没有看见啊?”
酒妹摇着头道“没有啊,什么都没有,你这是怎么了?”
一边说一边过来“真没有看到,你怎么急成这样啊,是不是在河边又看见什么了?”
邹心急如焚地道“我是问你看到什么没有?”
酒妹仍然茫然的道“什么也没见啊。”
邹哪里肯信,也不再问话了,打了个火把在屋子里四处找,里里外外全找了个遍,什么也没找到。
他的家门前就是穿村而过的大路,大路对边一个大坪,村里很多小孩子时常到这个大坪中玩的,一望空阔,隐蔵不了任何东西,屋的两头也是空空的平地。
邹把屋里屋外全找遍,思量只有屋后的菜院子没找过,又到屋后的院子里去,角角落落地找,连大的砖头都翻转过来,仍是不见。
忙活了许久,回到屋中,酒妹拿话问他,他什么也不说,劝着酒妹先睡下,仍然转来转去的找。
一直找到叫时刻,心力瘁,又饿又累,心里还怕的慌,实在困得不行了,暗想鬼怪之物是畏火的,遂到屋里找出⼲柴,在屋前屋后各烧了一堆大火,照得亮亮的,喝了几口粥,缩⾝上糊糊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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