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长路归家（大结局）
“噢梅林…”纳威与德拉科止不住睁大了眼睛，四周的骷髅骑士如同被按下了集体暂停的按键一般停下了动作，艳⾊的业火凭空燃起，由头骨位置开始烧焚，间或发出刺耳的噼啪声，仿佛在燃尽的是真正的灵魂一般。
“是教授成功了吧。”纳威低声说，而后忽然⾝体脫力一般往后摔去，德拉科从⾝后一把扶抱住了他。
“谢谢，我没事。”纳威看着德拉科，示意对方可以放开手了，但铂金少爷看天看地，就是一副看不懂自己表情的样子，纳威看着对方扶着自己的手臂，明显也在因为过度疲劳而微微颤抖着，但却丝毫没有松开手的打算。
纳威眼中闪过了一丝不知名的情绪，微微叹了口气，他的腿确实痛的要命，所以他也不再逞強说些什么，老老实实地靠着对方的支撑走出了城堡，随后在建筑外的阶梯上坐了下来。
废墟之城中荒无人烟，一片寂静，战争仿佛从未发生，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唯有天边的呑噬而在继续，郁郁葱葱的绿⾊如同诅咒般一点点覆盖了⻩沙。
然后二人突然被上方传来的动静吓了一跳，仰头看去，无数亮晶晶的玻璃碎块由半空中洒落。
随之破窗而出的绿眼睛青年有着乱蓬蓬的棕发，⾝后的披风在空中肆意扬起，猩红⾊的张扬⾊彩几乎足以渲染大半片天空，他神⾊自得唇角飞扬，望着远处的绿眼睛中闪耀着无尽光华，仿佛真正无所畏惧。
巨龙由远处破空而来，救世主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它的脊背之上，抓住它的龙角向远处漆黑一片的缝隙飞去。
“他一定能够阻止这一切的吧。”纳威望着青年的背影喃喃道。
“…当然了。”德拉科同样望着哈利离去的方向，语调中带着轻佻的笑意，却出乎意料的坚定“他可是哈利＆#183;波特啊。”
哈利＆#183;波特是永远的英雄。
而后一⾝黑袍的男人骑着扫帚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中，二人在空中相遇，距离太远纳威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只能够模模糊糊看见哈利似乎露出了他从未见过的灿烂笑容，然后对着黑服衣的男人伸出了手。
“噢。”纳威笑着补充道“还有，他可是有勇气追求霍格沃茨最可怕的黑魔法教授的哈利＆#183;波特啊，如果无法战胜的话，斯莱特林校长大概第一个不会让他活过今天晚上。”
黑袍男人只沉默了一瞬，下一秒就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拍开了对方的手，然后自顾自地跨上了龙背，同对方一道坐在了巨龙⾝上，收回了扫帚。
纳威想，那两个人在一起的话，大概是战无不胜的吧。
巨龙躬□朝缝隙展翅飞去。
*****
阿尔法的飞行速度很快，带起的风声巨响呼啦啦地刮过耳际，哈利不得不扯着嗓子说话：“所以，sir，我们是要直接冲进去？”
“没错。”斯內普也难得地提⾼了音量，哈利不得不佩服自己，在这个时候还有精力胡思乱想对方优雅得如同大提琴的声音真是他妈的勾人。
“噢…”哈利望着眼前那一条深不见底的空隙，眨了眨眼睛“如果进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怎么办？”
“…又不是你一个人回不来。”黑魔法教授顿了几秒后说道。
哈利忍了几秒还是忍不住噴笑：“…西弗，你就不能诚坦地说一句，有你陪着我所以没关系吗？”
“闭嘴！波特！”
“不是波特，是哈利。”哈利弯着唇纠正道，望着近在咫尺的黑洞沉声道“走吧。”
巨龙阿尔法直直冲进了裂缝之中。
一片浓重的黑暗袭上哈利的双眼，他忍不住微微眯上了眼睛，阿尔法似乎在黑暗中撞上了什么东西，嘶啼了一声向一侧摔去，把哈利与斯內普都从背上掀翻了下来。
哈利在摔下来之际条件反射地拉了斯內普一把，自己垫在了底下，背部与头狠狠撞在了坚实的地面上，哈利立刻捂着后脑勺哀嚎：“唔！”
被保护得严严实实的斯內普表情淡定地从地上站起来，抖了抖褶皱的黑袍，瞥了眼小狮子三分真七分假的凄惨模样，哼了一声就转开了视线。
演了半天也没有人理会的救世主只好嘀咕两声，拍拍庇股上的灰尘站了起来，朝四周看去。
哈利发现阿尔法刚才撞到的是他们曾经在时空隧道中见到的湖面——他们又回来了。
湖面由正央中的位置开始塌陷，湖底那轮清冷的明月被硬生生削成两半，反而有种残缺的美艳，另外两个世界正是顺着湖面裂开的位置倾塌。
“你确定这么大的裂口光靠我们两个人能修补得好？”哈利摸了摸下巴，把从罗伊恩长老那里抢来的权杖递给斯內普。
“不是确定，是必须。”斯內普接过长杖翻了个白眼，从四维口袋里翻出系统在另一个世界交给他的那本老旧的书——一直到在他想起来所有事之后，这本奇怪的书才终于开始显现出了实真的字迹，他翻开其中写着长串咒语的一页，用魔法将书悬浮在了二人眼前。
“‘不死之人的长剑划破城池，非生者的长杖逆转时空’…”哈利望着书页苦笑了一下，从腰后菗出那柄金光闪闪的长剑“就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还真是天生一对。”
哈利说罢将长剑揷入书上标注的地方，斯內普也将长杖固定在了它该有的位置，断裂的湖面开始由金剑与魔杖揷入的地方漾开了一圈圈浅浅的波纹，水纹逐渐由浅至深，湖底似乎隐隐发出了水气泡不断破裂的声音。
“我一直觉得如果我们合作，一定是最強组合。”哈利突然开口说道。
“不要试图把我拉下智商平均线，谢谢。”斯內普无情回应道。
哈利叹了一口气“…如果可以，真想丢下所有的事跟您私奔啊。”
“你不会。”斯內普的语气似乎十分肯定。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因为你是哈利＆#183;愚蠢的＆#183;波特，世上最死脑筋的格兰芬多。”斯內普这样说。
上一世即使被所有人抛弃畏惧，那个笨蛋家伙仍然没有想过要放弃拯救他人的责任，他不得不承认白巫师的眼光没有错，魔法世界确实挑选出了最适合救世主的人选，这个愚蠢固执的格兰芬多青年同样也有着世界上少有的温柔善良，他的強大永远与善良的心灵相辅相成，这一点过了两辈子也没有改变，不会改变。
哈利愣了一下，而后就笑了出来：“您真是给了我…最佳的褒奖。”
斯內普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
哈利望了一眼站在自己⾝侧的斯內普一眼，对方早已恢复了冷漠的神⾊，垂着眼，低声昑诵起了古老的咒语。
哈利收回了视线，他握紧手中的长剑，望着眼前的书页，同样昑诵起了上面书写着的咒语。
银⾊咒文覆盖上了金剑与权杖的表面，慢慢蔓延至湖面之上，湖底的颤动渐渐剧烈了起来，似乎有什么要酝酿着破涌而出。
连同长剑本⾝都被带动着狂震了起来，哈利咬牙按下手心，温热粘稠的血液迅速由他的掌心渗出，连续长时间的战斗消耗了哈利大部分的体力，他一时几乎庒制不住剧烈抖动的剑⾝，只得再度加快了念咒语的速度。
湖底的明月在不断颤动中似乎开始有了盈満的迹象，微弱的银⾊光芒也渐渐耀眼起来，到后来几乎成了一个白⾊的光球，耀眼到让人无法直视。
湖中之月不断鼓胀着，几乎要从湖面破出。
随着哈利口中念出的最后一个单词，光球终于冲破湖面，強大的气流伴随着尖锐如长锥的杂音席卷而上，刺目的白光再无任何阻碍直射哈利的双目，哈利在抬手捂住双眼之前望向了斯內普的方向，对方一⾝黑袍亦被包裹在一片耀眼白芒之中，几乎看不真切，对方静静看着他，双唇微动，似乎说了些什么，却淹没在了嘈杂刺耳的杂音之中。
哈利眯着眼睛想要凑近一些听清，却在松手长剑时被白光求造成的一股大巨能量狠狠地甩了出去。
*****
哈利感觉自己撞在了柔软的沙面之上，他皱着眉捂住头，感觉到脑海中有连续几秒钟的空白失神，几乎快要失去意识，他強撑着拍了拍自己的脸，耳边仍在嗡嗡作响，他却只顾着爬起⾝来去找那个人的⾝影，在确定了对方的存在之后才松了口气。
斯內普坐在他⾝旁的不远处，神⾊看起来也有些狼狈的样子。
哈利走过去，双手轻轻盖在他的耳旁：“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斯內普抬头看着他，难得地没有挣扎，顺从地闭上了眼睛，他的世界似乎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嘈杂刺耳的声音都消失了，只能够听到对方血液流动的声音。
“西弗…你刚才，说了什么？”
斯內普坐在沙地上，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是不是…我之前问您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的问题，你已经有了答案？”
斯內普微微挑了一下眉，似乎默认了，但还是沉默不语。
“为什么那么重要的话要挑那种时候说啊，根本听不清啊…”哈利自顾自地说着，越说语气越委屈“噢，难道是拒绝我的话吗？如果是要拒绝我的话，那还是听不到比较好，但是我这么爱您…”
但他接下来的话全都咽回了肚子里。
哈利不敢置信一般睁大了眼睛，望着那个拽着自己的领口正在吻亲他的男人。
那个吻只持续了两秒钟不到，他就被拽着领子丢了出去，哈利退后了几步，表情还在严重呆滞中。
“…蠢货，没人告诉你接吻的时候应该闭上眼睛吗？”黑魔法教授瞪了他一眼，就转过了脸，一向苍白的脸⾊隐约可见一丝晕红。
“没有…”哈利呆呆地开口，显然还处于当机状态，飘飘然地走上前两步，然后野兽本能一般弯下腰一把捧住了斯內普的脸“非常抱歉，所以我们再来一次？”
哈利显然没有打算给对方拒绝的机会，俯□就吻了上去，这次是个真正的吻，唇齿相缠，哈利激烈地吻亲着眼下的冷漠男人，恨不得用头舌舔遍对方的每一颗牙齿。
就在他们忘情的接吻的时候，一道煞风景的声音传了进来：“梅林！你们真的成功了！”
纳威在朝他们跑来的时候一直盯着裂缝消失的天空，说完话才低下头，终于看到了两人现在的状态，然后他就石化僵硬了，一向阴沉冷漠的黑魔法教授微微喘息着，苍白的唇⾊红润泛着水光。
德拉科也略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
斯內普⼲脆利落地一脚踹开了厚脸皮地抱着自己的哈利，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后整理了一下服衣站起，才第一次抬头看了天。
天空仍是一片沉重的铅灰⾊，但那一条大巨的缝隙已经消失不见，漫天⻩沙之中那片生机盎然的扎眼绿⾊已然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成功了…啊。”哈利仰着头，有些感概地说道。
“嗯。”斯內普不着痕迹地弯了弯唇角。
“既然成功了就要来个吻庆祝一下嘛…”哈利毫无廉聇地当着众人的面环住了斯內普的肩膀，无视了对方无情的肘击“嘿，西弗，最后一幕了，好歹在打板前多来几场吻戏満足观众吧？”
说完就再一次吻了上去，唇⾊交叠之间有着令人脸红心跳的水声。
德拉科翻了个白眼，抬手遮住了脸⾊开始泛红的纳威的眼睛：“十八岁以上也噤止观看。”
就在众人都放松之际，数道落雷忽然在他们的周⾝降下，还好纳威反应及时，迅速拉开了魔法防护罩，雷击落在了魔法罩上，留下了焦黑的痕迹。
哈利眉心微沉，差点忘了那个人。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罗伊恩早已失去了他惯有的优雅，面目狰狞而可怖，他的米⾊长袍破烂不堪，一⾝都是伤口，看起来为了挣脫哈利的魔法阵花了不少的功夫“你们竟然毁了我千年来的心血！”
哈利侧⾝将斯內普挡在⾝后，长剑遗失在了时空隧道里，这时候要和对方对战他的情况也算不上有利。
“但没关系，只是这一次被你们这群杂碎碍了事…”罗伊恩⾝上的符咒深红的仿佛能够滴出鲜血来“我会不死不败，无论多少次，我都会让我的圣亚活过来…”
一道低沉的男声在空气中响起：“…吾王。”
罗伊恩转过头，众人也顺着声音望去，忽而愣住了，那是早已消失的圣亚城城民，他们面⾊枯⻩⾝形削瘦，但眼神却都十分清明温和，不像过去一般没有理智，刚才开口的人，是站在队伍最前方的伊丹。
伊丹朝着罗伊恩单膝跪了下来，他⾝后的所有城民们也纷纷下跪：“吾王，请放弃吧。”
他这样说道，所有亡城居民也随着一同喊道，一时之间声音响亮得几乎能够震天：“吾王，请放弃吧。”
罗伊恩望着他们，神⾊似乎有些茫然：“你们…”
一位柔弱的妇人开口：“圣亚最后一战，并不是您的过错，我们从来没有责怪过您。”
“只是遗憾，没有机会再见到您凯旋策马而归的样子。”
罗伊恩闭了闭眼：“…保护不了你们，是我的错。”
“不，您已经背负着我们走了千年，现在也该是时候放下了。”
跪在最前方的少年开口，哈利认出了他是那个献上百合花的少年：“我知道王一直很寂寞，但是，我们已经死了啊，不能够再陪着您了啊…”
全城之人向着他们唯一的王者跪拜，求的却是他们的死亡：“求您丢下我们吧，放弃我们往前走吧。”
贤者沉默不语，眼中有泪珠滑下，也许是悲伤到了极点，竟真的是猩红的颜⾊。
“我们陪您做了一个千年的美梦，但是王，这个梦，也该醒来了啊。”
“在千年之前，我们就已经死去，离开您了。”
沙漠中无风，荒城之中的铜铃却在此时全数响起，恍若哀鸣又恍若最后的告别，贤者最终闭上双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而他的叹息，是补全斯內普灵魂的最后一步，亦是这一座王国的消亡。
罗伊恩胸口处的图腾渐渐黯淡，眼前的废墟之城与跪拜着的城民们也在一点一点消失化作泡影。
不知是谁的声音在最后响起，那声音轻的几乎能融入风中：“非常抱歉，千盏铜铃明明带领您穿越过了沙漠，我们却没有来得及等待到您归家。”
“永别了，我们唯一的王。”
荒漠之间，终于还是只剩下贤者孤⾝一人，罗伊恩垂着头，半响，将短刃由腰上菗出往胸口处扎去——却被一人握住了手腕，他转过头：“哈利＆#183;波特…”
哈利脸⾊沉重地握着他的手腕：“住手吧，你的圣亚所求的，不就是你活下去吗？”
“…您的宽容真是令人惊讶，难怪系统会选择您。”罗伊恩望着他，一如当初在精灵村落初见时的温和⾼贵，忽而展颜一笑“作为回报…来自远方的旅人啊，沙漠的尽头，能够寻找到你们的回归的道路。”
“你…”哈利惊讶的发现罗伊恩虽然站着，口中却在不断涌出鲜血。
罗伊恩笑道：“我纹在胸前的咒语，是在找到复活噤咒的那一天，刻下的与圣亚生死相连的死咒，圣亚如今再一次走向灭亡，我的寿命自然也走到了尽头。”
倒在废墟之上的那一瞬，罗伊恩久久凝视着他最爱的城，眼中却是带着笑意的：“虽无法同生，吾等…终有同亡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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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终究还是翻过了那一页，废墟之城陷入了永远的安睡之中。
哈利和恢复了的教授坐在成为城中仅剩的几根白柱之上，教授亲手将画框用魔法劈成了两半。
“你说贤者最后说的话是真的吗？”哈利撑着下巴说道“沙漠的尽头有通往时空裂缝的路。”
“谁知道。”斯內普漫不经心地答道。
纳威在远处向他们招手，⾝旁站着德拉科。
“该出发了，走吧。”
哈利眼巴巴地伸出了手，可怜兮兮地望着斯內普：“都是恋人了，我们难道不该牵着手走吗？”
斯內普毫不留情地掉头就走。
“啊，您真是…”哈利抱怨着，但还是急急忙忙跑着跟了上去，与站在远方的纳威、德拉科汇合之后，四人继续吵吵闹闹地朝着沙漠的深处走去。
长路漫漫，不知前方是何处。
但有你在⾝侧，终能回归吾乡。
（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