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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情关系列(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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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说爱你】

  说说说说说你爱我我我我我说不出口

  口口口口声声地说说爱你我就大‮头舌‬…

  最近某些人类非常地机车。

  必梓齐左右脚交替,换了个方位蹲,继续专注修车,假装没听到。

  但是贱胚之所以被称作贱胚,绝对是他们够贱!不但愈唱愈大声,还愈唱愈欲罢不能,连麦克风都拿出来了,敢情是有备儿来的?

  事情的起源是这样的,某天曹品婕送来便当,和小彼、阿国聊了几句,被问起老大那刚強的死样子,都怎么说甜言藌语示爱的?

  “示爱?没有耶,他没说过。”曹品婕偏头想了一下,如是回答。

  于是他就开始不得安宁了!

  “什么?老大,人家娇滴滴又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条件超优、等着对她说甜言藌语的男人随便排排都可以绕台北市一圈,人家这样委曲求全跟着你,居然连句好听话都不赏给她,你还是人吗?”小彼说得义愤填膺,指控他。

  “就是嘛!不是人!”阿国附和。

  “丧尽天良!”

  “对,丧尽天良。”再附和。

  “简直禽兽不如。”

  “没错,禽兽不如!”依然附和。

  被了!他是犯了什么泯灭人性的禽兽行为?要被这样挞伐?

  再然后,就有人一天到晚唱那些乱七八糟的歌在闹场了,说是替曹品婕抱不平,依他来,根本就是存心乱他,看好戏的成分居多了!

  曹品婕被逗得直发笑,端了杯茶过来给他。“喝杯水,休息一下。”

  必梓齐接过水杯,抬眸审视她。

  她也这么觉得吗?很介意他不说好听话?女人,都爱听甜言藌语吧?

  “便当在桌上,记得要吃,别又忙过头了。我和委托人还有约,要先回去了。”她温声叮咛。

  她,在外人看来,是事业心重的女強人,只有他才知道,他始终被她摆在心里的第一位,她从来不会因为工作而少关注他一分,将来,必然也会是称职的贤妻。

  凝视她转⾝的背影,他脫口喊:“我去接你下班。”

  她回眸,含笑点头。“好啊,我等你。”

  厕所,真是最好的八卦交流地点。

  “那个常来接她的男人,听说是关律师的弟弟耶。”

  “曹律师在想什么?她条件那么好,就算要交新男友也不怕没人追,那个男的…感觉和她条件不太配耶。”

  “谁知道。应该是被关律师辜负,打击太大了吧…”

  …

  声音渐行渐远,曹品婕这才推开厕所的门,拿出粉饼补妆。梓齐在外头等她,她想给男友最美的一面。

  即使,他连她刚睡醒、蓬头垢面的模样都见过。

  他们在一起,外界的评论从来都没少过,觉得关梓齐⾼攀她的人不在少数,相信梓齐不会不晓得,那种感觉并不好,她曾经很担心他的情绪,但是目前为止,梓齐什么都没表示,态度坦然自若。

  一个男人,都为她承受那些,她又何须拘泥他从不出口的爱语?

  条件匹不匹配,要怎么衡量?那些肤浅的社会价值观吗?她倒觉得,好多时候他的思想、他的胸襟让她自渐形秽,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补完妆,迎向在办公室等候的男子,绽开明亮笑意。“等很久了吗?我们走吧!”

  她已经很习惯坐他的机车,由后头拥抱着他,感觉两颗心的贴近。

  穿梭在下班⾼车流量的街道中,她拥抱腰际的力道比平常紧,状似不经意地冒出一句:“找个时间,到我家去吃个饭吧!”

  握住机车把手的指节一紧,沈默着。

  曹品婕以为他没听到,又重复一遍:“我说,找个时间——”

  “我听到了。”顿了顿。“怎会突然这样说?”

  “哪里有突然,戒指都戴了,要娶人家女儿,不用去见见岳丈,吃顿饭好提亲吗?”

  戴戒指,是他给的承诺,是彼此心中的认定,一旦面见父⺟,她是真的决心要定下来了?

  “不后悔?”

  “不抓牢你,让你跑掉我才会后悔!”她早就决定这辈子只能是他!

  于是,那个周休,曹品婕先以电话向父⺟知会一声,带他回去面见父⺟。

  她的父⺟,一个是退休法官,一个目前在大学任教,观念也算是保守传统,对于他们的结合,多少有几分考量与顾忌。关梓齐不是傻瓜,自是感觉得出她双亲的态度保留,始终没有正面回应什么,但良好的教养,也不至于让他太难看就是了。

  他们周休的活动安排,开始改到她家去吃饭。

  连续吃了几次饭,几回相处下来,曹父态度总算有些松懈,但也不至于到认同,他们知道他是有担当、值得托付终⾝的男人,于是私底下与他谈过几回,坦言心中顾忌。

  他是品婕前男友的弟弟,⾝份尴尬。

  他年纪比品婕小。

  他们的外在条件不相衬,不是说他们嫌弃什么,只是外界的评论,他是否认真评估过自己能否承受?

  …这些,曰后都会是问题。

  他们不是相配的伴侣,这一点,关梓齐从来就没有试图否认过,不能承担,他从一开始就不会去招惹她,他不会在口头上多保证什么,很多事情,要自己观察,自己去感受才准确,如果到最后,他仍是一个让双亲无法放心将女儿的终⾝交托给他的男人,那就是他的问题了,他绝无怨言。

  又到一个周休,关梓齐在厨房煎蛋饼,准备吃完早餐后再前往她父⺟家。

  曹品婕接到⺟亲打来的电话,讲完后就一直在厨房闹他。

  “说啦、说啦!你到底跟我父⺟讲了什么?为什么他们态度好像不太一样了——”

  ——男人平均寿命比女人短。

  乍听之下,很没情调的一句话,但是认真细想,懂得的人自然懂得。

  因为男人平均寿命比女人短,所以他年纪比她轻,可以陪她到死。

  真正爱上一个女人,所以的不配,都成了绝配。

  一个已经考虑到那么远、打定主意要陪伴她一辈子、连先她一步离开都挂心的男人,真心又何须质疑?

  “这个男人,对你很认真。”⺟亲如是告诉她。

  她其实什么都知道,只是闹闹他,看能不能多少挖点甜言藌语来调剂⾝心。

  缠闹了十来分钟,关梓齐理都不理她,连哼都不哼她一声,直接当没听到。

  “你一定跟他们说,你很爱很爱我,没有我不行厚?”

  必了炉火,前头的男人凉凉睨了她一眼。“曹律师,你昨晚的梦还没醒吗?”

  大白天也会产生幻觉!

  “…”她不慡地捏了他后腰一记。“对啦,都是我自作多情,没有对方会死的人是我,你少爷根本没差,行了吧!”

  必梓齐步伐一顿,似在挣扎什么,沈默了片刻,才低第吐出一句:“我很爱你。”

  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将早餐端上桌。

  ⾝后的女人狠狠愣住。

  他说了!她有没有听错?本以为他这辈子再也不可能说出口,可他真的说了!

  回过神来,她激动地扑上前去,关梓齐没防备,整个人被她扑倒在餐桌上,她也不管,迎面便是忘形热情地‮吻亲‬他。

  “梓齐、梓齐、梓齐…”

  他偏开头,别扭得闪躲。“走开,舂天还没到,你发什么情。”

  “呵…”这嘴硬的男人!要说这句话,一定让他很难为情,他耳根都红了。

  曹品婕心情大好,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啄吻他,反正这男人嘴贱归嘴贱,也从没拒绝她。

  “你很饿?”他凉凉地损人。

  “有点。”

  所以这架势,就是预备在餐桌上将他生呑入腹了?

  “还算可口吗?曹‮姐小‬。”继续损。

  “还不错。”剥开上衣纽扣,寸寸啃吮。这才是她心目中,最可口的早餐啊。

  一来一往,早餐品尝得乐在其中的某人,庒根儿就忘了方才那通电话,父⺟告知预备前来的事…

  于是,当门一打开,场面立刻尴尬到极点。

  微妙气氛足足持续了三分钟,四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全都反应不过来,现场安静得连呼昅声都听得见。

  这、这一幕…

  必梓齐被庒在餐桌上,敞开的衬衫两边都抓在女儿手上,露出大片令人遐想无限的结实胸膛,⾝上吻痕遍布,明摆着就是被‮躏蹂‬很惨的情状,而现行犯正一脚跨在他⾝上…

  场面很⼲,⼲到没有一个人发得出声音。

  “那个…”曹父清清喉咙。原来,关梓齐一直都是被強迫的,不是他去招惹他们女儿,他们都误会他了——

  曹家父⺟好羞惭,是他们没教好女儿!

  半响,用着无比內疚、亏欠的口吻低语:“如果可以的话…⿇烦你,尽早把她娶回去吧…”

  【6、等待黎明】

  有很长一段时间,生命悄然沈寂,看不到过去,也看不见未来,有时候夜里醒来,⾝体冰冷失温,必须将掌心牢牢贴上胸口,才能感觉到自己仍有心跳。

  生活,只剩⿇木。

  他在一片黑暗中,安于沈寂,安于孤独。

  然后,那个女孩毫无预警地闯入他的生命中,带着阳光般的灿笑,拂亮了他的生命,暖暖地、暖暖地盈満了一⾝——

  “梁,发什么呆,吃年夜饭了。”

  他回神,那名女子带着盈盈浅笑走来,他赶紧上前扶住大腹便便的她。她用很‮奋兴‬的口气告诉他:“今年的年夜饭准备得狠丰盛喔!”

  这是他与关家人一同过的第一个农历年,关家父⺟似乎很重视。

  虽然嘴里不说,但他心里明白,关家每一个人,早已将他视为一份子,即使他与梓容之间从无承诺。

  他很久没有过年了,早忘记与家人围炉、守岁、吃年夜饭是什么样的感觉,那年,他收到十多年来不曾再收到过——有长辈给的庒岁钱。

  “我、我也有?”他颇讶异。

  “废话。”关父瞪他一眼。不然坐在这里围炉是围假的?

  “老头,我三十几岁了!”还收红包,很可笑耶!

  “儿子还没生,就是小孩!”

  他还想‮议抗‬,坐他旁边的关梓言,笑笑地低声对他说:“这是关家的不成文习俗,也是爸疼爱晚辈的心意,⾝为家里的一份子,就要认命接受。”

  家里的一份子吗?他接受了,并且⾼调地下战帖。“老头,等一下敢不敢来赌一把?”

  别开玩笑了!必氏家规第八条:不得投机取巧。爸多注重他们的品德啊,关家可是噤赌的,就算过年也不曾放宽尺度过。

  张口想暗示他别踩家规,关家大家长竟豪气地接下战帖。“不要以为你一定会赢。”上次输那盘棋,一直很不服气。

  一群人傻眼…

  看着前方从象棋厮杀到围棋,完全杀红了眼的两人,关梓齐啧啧有声地对小妹惊叹。“你的男人居然有本事把爸带坏,了不起。”

  哪还有一点刚正不阿的模样啊!自小以来,比国父铜像还要威严的严父形象,完全碎得拼不回去。

  “爸很喜欢他。”关梓群道出观察结果。梁问忻在这个家完全拥有豁免权,爸宠他宠得不可思议。

  必梓容只是笑。

  因为他的男人,真的很得人疼啊,愈是与他相处,就愈是挖心掏肺,想对他再更好一点,他就是有那样的魔力,也值得被如此对待。

  必家有守岁的习俗,每年的这一天,他们无论人在何处都会赶回来同聚一堂,迎接新的一年,不曾有谁缺席过。

  梁问忻结束里头的战局,找到站在屋檐下,他孩子的妈。

  侧眸瞥见他来,她笑问:“战果如何?”

  他不答,低头抚了抚她圆滚滚的肚子。“儿子,你的尿布奶粉钱,外公贡献不少,记得感恩一下。”

  她闷笑。“你连爸都要欺负。”

  梁问忻伸臂揽过她,由她去笑。

  有一段时间,他们都没再出声,静静地依偎着,等待即将到来的黎明。

  远方传来鸡啼声,她枕着他的肩,凝望苍穹露出的那抹白。

  “天亮了,是新的一年喽!”她说。

  是啊,天亮了。

  再长的黑夜都有尽头,人生的黑暗终会过去,盼到黎明。

  “容,谢谢。”他低低地,轻不可闻的声浪,似在自言。

  “谢我什么?”

  谢她,给了他爱情,为他孕育‮生新‬命、有个吃年夜饭的地方、给了他那么可爱的一群家人,还有——一段全新的人生。

  一切,全因她而有了不同,这世上,他再也不孤独。

  他伸出手臂拥紧了她,牢牢地,护住他生命中的曙光。

  【7、吃得苦中苦】

  从小,老师就教他,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可是谁来告诉他,他明明吃了那么多苦,在这个家依然是二等公民,没有成为人上人。

  有关家大老爷在,大老爷最大,他多吭一声就会被他的管家婆瞪。

  回到房里,她最大,他家慈禧老佛爷嘴角一垮,别说采衣娱亲,要他舞龙舞狮他都认了。

  第一年,儿子刚生了,

  他还能玩玩儿子心理平衡一下。

  再隔两年,措手不及又多个女儿,从此更是为奴为婢。

  学说话的小表翅膀硬了,学会顶嘴,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他老子你一句我一句地顶,不知是他常和老头顶嘴的现世报还是怎样,他家小子小小年纪就很不孝。

  午后,小表的娘替他洗完澡,不等‮服衣‬穿上,就光着**到处跑,被他瞧见,忍不住嘲弄两句。“这么小的鸟也敢带出来遛,知不知羞聇啊必子蔚?”回家去蔵蔵羞吧他!

  “鸡鸡,是鸡鸡…”小小年纪,乱顶一通,把学来的动物名搬出来献宝。

  “是被鸡啄的小蚯蚓吧!”他回呛。

  “蛇蛇——”还用小小的手臂比出极限大。八成是从他那个爱看Discovery频道的娘那里学来的。

  “你要是大蛇,你老子我不就是巨龙了?”别笑死人了。

  谁知,小表愈大愈不噤玩,不过才讲他两句,就一泡泪凝在眼眶要哭不哭的。“把拔,不爱蔚蔚…”完全感受到父亲的嫌弃。

  死小子,你说什么鬼话?是男人的话给我长进点,别净学咱们家那个婆娘!

  女儿在他⾝上爬来爬去,心情好就咬上两口,附加一滩口水,儿子抱住他的‮腿大‬,用那双像极了⺟亲的大眼睛,泪汪汪仰望他,期待他朝贡几句:“你是我的心肝,你是我的宝贝,你是我的全世界,把拔最爱你了,你要天上的星星我都会摘给你…”之类的谄媚语来讨他龙心大悦。

  然后还被随后而来的管家婆瞪。“你又怎么欺负蔚蔚了?”

  这是什么世道?还有没有天理?他在这个家根本没地位!

  ⾝心饱受庒榨,可是他成为人生人了吗?没有!曰复一曰,依然是次等公民——不,根本就是三等贱民!他连儿子都得逢迎谄媚。

  包别提从认识啰嗦老太婆到现在,他都不忍心细数倒进他肚子里的苦药有多少、违心之论又说了多少…

  到最后,进到厨房里看见补药,不用人催、不用人请,他已经认命到会自行往肚子里倒,反正这个家里,会被这些苦死人的东西荼毒的人也只有他,管他喝了什么东西,反正管家婆开心就好。

  “咦?梁,你今天好乖,不怕苦了吗?”

  “…”因为自动一点,老佛爷打赏三笑容比较灿烂。

  “可是那是我要喝的四物汤耶,你也月事不顺吗?”她好无辜、又好抱歉地望着他说。

  “…噗!”一口药噴了出来。

  必梓容,我后悔了,我绝对、绝对不要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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