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平复了呼昅
从车帘透进来的月光照的苏澈的眸子雾蒙蒙的,她倒在沈谦怀里,口中吐出的热气酥麻的刮过对方的口,刺的那人将胳膊又收紧了些。
“要不要喝点水?看你嘴上都起皮了。小心上火。”沈谦温柔的将她的肩膀扶起来,目光暗了几分。
苏澈十分不适她这样反常的亲昵:“你…”就在她挣扎着想要出沈谦的怀抱的一刹那,苏澈听到从寺庙的方向传来一阵震耳聋的爆裂声。
那猛烈的炸裂声不绝于耳,震得连马车的四壁仿佛都要散架了一般,沈谦勾起角将车帘一掀,苏澈看见了漫天的火光。
小半个灵岩寺,已经摇摇坠,滚滚浓烟腾空而起,那正在放肆灼烧着的猩红火焰妖娆绽放,仿佛朵朵争奇斗的彼岸花。
这绝不是最开始说过的火药容量…柳相准备的火药一定不会过多,否则一旦爆炸也会波及到离她不远的那间禅房,不可能引发这样大规模的爆炸和火灾。
如此一来,不仅仅是禅房内的柳相,身处那附近的人也一定会被炸的尸骨无存…估计连自己原来身处的那间屋子都将在火光中焚毁殆尽…“沈谦,我们回去,回去找完颜汇合,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苏澈倍感焦急,更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一定不是柳相的人有意为之,否则会殃及她们的主子。
也不可能是自己的人做的,因为这次行动的功臣柳曦言也还在里面,她也不会允许在不妨碍最终目标的情况下伤及无辜。
苏澈想不到有谁能从‘擅自添加火药份量,摧毁灵岩寺’这里得到什么好处,为了以防万一,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她必须亲自坐镇!“不用查了。”沈谦着她的头发,笑容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宠溺:“我干的。
这时候就不要再想东想西了。你看你多累。”“沈谦,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开玩笑!”苏澈急得眼睛都要红了。“没啊…我说真的。”
沈谦慵懒的靠在马车的靠枕上,用手指将苏澈的几缕头发着把玩:“要不要我给你解释解释,”“是这样,我想和你一辈子生活在一起。
可是朝臣和你后宫的那些惯会争风吃醋的男人们又不乐意。没办法,我只能加大火药剂量,除了柳相屋子外头那些,你屋里屋外也有,等柳相那边点着了我的人就在这边点,尤其是两边还都有‘线’连着,果不其然,就‘砰!’的一下,规模还不小。”
苏澈呆愣的看着这样陌生的沈谦,不由得打心底里一阵阵发凉。“这么一来,两边就都烧干净了,那个深明大义的柳贵君我还让人处理了一下,这样死无对证。
他也就不能跟别人说明明确确就是我把人带走的,等柳曦言出门去找柳相手下汇合的时候,她们准备了两具衣着和咱们一模一样的尸首撂你屋里。
等火扑灭了估计还能剩点布料跟骨架,”沈谦微笑着抚摸着苏澈的脸颊,温润如玉的眉眼间仿佛浸染重重血腥:“皇上’和‘沈卿’非但没能逃出去反倒死在了禅房里,这样不就成了宫廷悬案了。
后人没准会说‘帝相相争,两败俱伤’什么的。”“唉,以后估计就得隐姓埋名了。科举的探花也没了,为了你,我容易么。”苏澈起了一层的皮疙瘩,半晌反应过来就猛地往前边冲想要跳车,却被沈谦手疾眼快的重新桎梏在怀里。
“前面拉车的小哥!只要你…唔!唔!”她瞥见前头的拉车人仿佛像看见了希望一样,想要许以重金让他帮帮自己,却在被沈谦用手帕堵住嘴的瞬间看见那人回过头来笑了一下…“陛下想叫奴帮忙做点什么?我们回去…慢慢说。”
***完颜有方站在后山的草丛里,一脸震惊的看着前方几乎被大火噬的灵岩寺。不可能!计划里的火药剂量不会有错,从任何一个角度、站在谁的立场也没有理由这样做!
那么皇上呢?她是早早的和沈大人撤离了。还是仍在这座已成修罗地狱的寺庙里面?“完颜大人,别管那么多了!现在第一要务就是依照先前的约定,冲进去清理柳相余孽,”副将程封的脸上一片焦急之:“切莫错失良机啊!不管是找出爆炸的真相、确认陛下的安危,或是完成既定的任务,灭柳相、杀柳家死士势在必行…完颜有方望了眼身后蠢蠢动的刀斧手,平复了一下呼吸,将死死攥紧的手松开:“好,我们走。”在被火光点亮的夜空下,血的令旗凌空挥动。
寒光闪动之间,数不清的兵士出间的佩刀和大斧,嘶吼着朝灵岩寺的方向扑了过去…三天后,泰安府的某栋宅子里。
沈谦坐在一把黄花梨椅上,目光暗沉:“现在人是出来了。可打昨天起这泰安府就封了城,想必是那个完颜还没死心。”
“早知道就该连夜的往外走,出了州郡什么麻烦都没了。得现在被困在这么个鬼地方!”沈谦的手一叩一叩的敲在月牙扶手上。
她嫌恶的狠狠剐了对面的男人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怎么就眼瞎听了你这么个东西的挑唆!”殷长枫的桃花眸闪过一丝冷,却仍是温婉柔和的笑道:“沈大人多虑了。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完颜是何等英才,她自是知道,按照常人的逻辑都会带着皇上连夜外逃,故她的搜寻重点一定是在泰安府附近的济南府。现在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反而能够带着皇上隐匿到底。”
殷长枫走到靠墙的那张雕花边坐下,眼爱怜的伸手轻抚着女人沉睡的脸颊:“现在皇上和沈大人在爆炸中罹难的物证非常明显,唯一证明真相的‘人证’也已经被沈大人销毁,只要安心等待完颜的耐心告罄,宫内人接受了陛下‘殡天’的事实…”
男人悄悄的摸了摸怀里的那一道竹令,俯下身在苏澈阖着的眼帘处吻了一记,喃喃道:“再等等我就好了…”当初在苗寨爱上她之后,他就在琢磨彼此未来的出路了。带着她回现代似乎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以他们的身份又没有任何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的机会…于是他凭借自己的口才和逻辑思维能力,骗得那个苗寨少主亲手奉上了进入苗人避世之所的唯一凭证…忘忧城的竹令。这个东西留到今天,也终于派上了用场。